《华夏风度假星球》夜星稀

9、009

　　返程途中，小徐皱着眉，反复思考颜芙跟他说的话——

　　“我要是你，才不会这种时候就放弃。你领导不是说了吗，又不是已经板上钉钉了，你还有机会。”

　　“当时，我有大学同学毕业时想做交通广播站广播员的，他说这是铁饭碗。就是说，即使你不能再当这个栏目的主播了，也只是会被调到其他栏目，或者转成幕后。你说你当时选这个职业就是因为喜欢，选旅游是因为特别喜欢，那即使你失败了，也顶多是去干自己没那么感兴趣的工作，对不对？”

　　“就算输了都不会变得多差的工作竞争，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看我，作为这么拉跨的旅游度假星球的球主，都没想着转手把它卖了，而是想把它发展成一线旅游度假星球。我达成愿望的可能性不比你低多了吗，我都没放弃呢，你这么消沉干什么？”

　　“七天假期，路上一天半，来这儿三天，回去之后，你还有两天半呢，这么长时间，不可能写不出一份自己满意的旅记稿子吧？”

　　小徐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智能终端的半透明屏幕上的写作软件，表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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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徐：按照这个节奏，两天半我可能真的不行TAT

　　……

　　T星，颜氏按摩馆，颜芙正对着屏幕上众多旅游团的简介凝眉苦思。

　　虽然在上个旅游团离开前，她成功把握住机会，跟一名疑似濒临失业的交通广播站主播建立了萍水之交的友谊，但她并没有对此抱太大希望。

　　就像仿生人出故障的原因千奇百怪，一个人接受或者不接受她建议的可能性同样千变万化。

　　按照最理想的状况假设，那位小徐老师，真的按照她的建议做了，并且非常顺利地通过的领导的审核。收听那个时段广播的星际居民，估计也没几个会因为这条广播就突然来这儿玩。

　　任务要求至少接待一百名旅客呢，颜芙肯定不能把希望只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为了任务，也可以说是为了任务会额外给她的技能点，最近颜芙查找了不少资料。

　　从正向思维出发，颜芙去了各个旅游度假星球的官网，查看它们的发展史。尤其是那些，在目前旅游度假星球排名已经基本稳定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杀出重围，短时间从三四线直接飞到一线的星球。

　　颜芙发现，这些星球有个共同点，基本都是一开始通过和旅行社合作，跟比较火爆的星球绑定成一条旅游路线起家的。只要星球本身旅游度假环境过硬，这种绑定顶多持续个一年半载，就会在大众眼中形成固有印象——这个星球，跟那些大火的星球是一个水平线的。再然后，即使这个星球不跟大火星球绑定，也不缺游客了。

　　从逆向思维出发，去各大旅游爱好者论坛，查看大家选择旅游度假目的地的方式和理由。在现在这个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拜托别人做，而且能被做得又快又好的年代，会选择实地旅游的人中，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人，都是直接去旅行社，看哪个星球更和眼缘，懒一点儿的，直接完全听从导游安排。

　　虽然T星目前的旅游度假质量很不过硬，也没有人脉和资本让大型旅行社将它跟大热星球绑定。但是，总有人没钱还想不动脑子地出来玩，也总有刚刚起步的小型旅行社，比如这几天的新芽旅行社。

　　——只不过，这种旅行社难找了点儿。

　　颜芙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旅行社，强行自我安慰：这种刚起步的旅行社都没钱交广告费，不好找相当正常。

　　当今时代，资本家越来越精明。颜芙听老一辈说，当年都是竞价排名，给的钱多就在前排，那时候，想找没钱的小企业，直接翻到最后就行。但现在不一样了，资本家知道了大家的心思，最前和最后这种能一键到达的界面，安排的都是给钱比较多的，要想找真正的小企业，只能在中不溜秋的地方慢慢摸索。

　　一整天下来，颜芙只找到了两个符合条件的旅行社，其中有一个她还很熟——云海旅行社和新芽旅行社。

　　云海旅行社在官网上明晃晃写着缺少合作星球。新芽旅行社没有，但长期合作度假星球那一栏空空荡荡，跟云海旅行社寒颤得半斤八两。

　　颜芙分别试着联系了一下。

　　云海旅行社的接线员是个性格直爽的小姑娘，说话很真诚，听颜芙表明来以后，将目前旅行社的规模、状态、合作星球、大致固定客源数目都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

　　“如果您觉得没问题，我们可以直接进入下一环节，谈合同，我帮您转接到我们旅行社相关部门。”

　　见对方这么干脆，颜芙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星球挺差劲的，固定客流量很少，基础建设也不怎么样，几乎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不过，目前倒是有旅游景点在建设中。”

　　“嗨，您不用这么谦虚，我们旅行社也不怎么样。我们老板说了，都是刚起步，没必要对别人要求那么高。”

　　总之两方都挺谦虚，稍微一商量，就达成了口头协议，具体合作条款也商量了七七八八，等回头合同拟出来后，没毛病就直接签约了。

　　比起云海的真诚高效，新芽旅行社就不太行了。

　　对方一听T星的名字，态度立刻从热情变成了冷漠：“您这是个私人星球啊？”

　　“对。”

　　“那您稍等一下，我稍微查一下——呀，您这个星球没有登入旅游度假星球排行榜吗？”

　　颜芙一听就明白了，反唇相讥：“那确实是没有。不过，你们旅行社带来的游客，在我们这个没登上旅游度假星球排行榜的度假星球还玩得挺开心。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啊？”

　　约十分钟后，新芽旅行社重新拨过来。

　　接线员换了个女孩，听声音就是精明能干那类：“不好意思，刚才跟您说话的那个是个新来的，不懂事，您别介意。周导游一回来就跟我说了，你们星球特别有意思，等我们有空了一定得跟您的星球联系，最好发展成长期合作关系。没想到我还没主动联系您，您就联系我们了，真是太荣幸了。”

　　这个女孩特别会说话，夸完T星夸颜芙，夸完颜芙夸星球上的具体游玩项目，没一会儿，颜芙就被她夸得没脾气了。

　　女孩见状，润物细无声地转移话题，提出合作的意思，并且完全没给颜芙回绝的气口，还特别让步给颜芙一部分分成。颜芙本就是想跟新芽合作的，虽然之前那个接线员态度恶劣，但后来这位道歉及时，也做出了部分让步，颜芙也就借坡下驴顺势接受了，还表示T星正在准备新景点，到时候再联络。

　　又过了几天，系统奖励的亭台楼阁建好了。得知消息，颜芙立刻关了门，去到那片区域。

　　颜芙还没从系统那边选择开启景点，所以这边虽然已经建好了，但周围一圈还围着两人高的不透明隔离栏，不进去，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从小门进去，颜芙一时间有些恍惚。

　　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小桥流水，高塔绿茵，每一片折射着晨光的琉璃瓦都把古色古香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颜芙大学时期，有个挺出名的全息游戏，当时舍友玩得起劲，她也跟着凑了段时间热闹。那个游戏里就有类似的场景，颜芙记得，当时她跟舍友一起进去那个场景里做任务，还交了60金任务费，那任务的最终奖励才不到10金——一般来说，玩游戏做任务都是为了拿奖励，倒贴的可不多见。

　　因为被吐槽太多，官方后来特意做了说明。具体怎么说的颜芙忘了，反正大致意思是：那里是按照一类华夏古建筑1:1复刻的，他们花了大价钱做了考究，费了好大心思才做出来的，他们做了那个任务，相当于一边体验了游戏的快乐，一边来了一次穿越旅游服务，才五十多金就能体验一次，他们怎么可能是在坑玩家，明明就是在做慈善。

　　颜芙停在一座小石桥上。此时阳光刚好笼罩住整座石桥，石头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热，她站在扶栏之间，鼻息里有独有的清新气息，看着桥下流水潺潺，以及两侧她无法准确用语言形容的各式各样的建筑和树木，心想——

　　比起那个游戏里各种粗糙的建筑，这儿可精致得不得了。按照那个游戏星币比游戏币等于1:2的比率，她这个景点，单说门票，就得50星币吧？

　　回去之后，颜芙立刻跟两家旅行社联系，说T星的新景点已经建设完成，他们可以把这个作为切入点进行宣传，这几天，她会把新景点的大致状况做一个汇总发给他们。

　　两家旅行社的对接人反应都普通平淡。

　　颜芙笑了笑，将手里的一小部分影像资料发给他们。

　　云海旅行社：“！您当时说的新景点，是这种类型的？”

　　新芽旅行社：“什么时候能正式对外开放？！”

　　跟他们两家联系完，颜芙收起虚拟屏。她觉得这两家旅行社的人看完资料后，表情变化惊人得一致，看她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