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初见》谷智理

5、带刺的玫瑰

　　国庆之后的某一天，放学后，我跟莫惊雷一起走回家。
　　校门口与村门口之间的路就好像被安上了一个十字架：出校门之后经过一条两个莲藕湖之间的水泥路，然后横穿一条没有红绿灯的国道，再爬个很长的坡就到我们村了。
　　当时，我们两个左右张望着国道上的车辆，见没车就快速地奔跑着穿过那条国道。然后我们就漫步在家养的鱼塘边。
　　看着垂下来随风飘扬的柳树枝，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就冲到莫惊雷面前，双手交叉垂在屁股后，倒退着走问他，“云谷里有什么？”
　　他果然被我问住了，盯着我思索了半天一个答案也没说出来。我就知道！
　　“有雷！风驰电掣的雷，电闪雷鸣的雷，雷霆万钧的雷，雷厉风行的雷，五雷轰顶的雷，”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整个脸都凑到他眼前。我感受到了，他被我的突如其来吓得都屏住了呼吸。我收起了笑容，端起了严肃，支起了序幕，冷冷地压低着声音说道：“能，劈死人的雷！”
　　我保持着姿势跟他对视了几秒之后，赶紧跑开，免得他无故窒息。
　　我跑开了之后，他才终于回到了人间，吸起了时间，拆散了空间，跟着我咯咯地傻笑。傻子！
　　“平地惊雷起，坐看云起时！”这“云”自是我，说到了“云”，我便竖起大拇指指着我自己。
　　夏风正好，夕阳绝美！

　　是啊，本来我们在国庆假期的时候，约定了国庆过后就一起上下学。真是春光易逝啊，这才一起走了两周多一点，就被打乱了。

　　这之后的某一天轮到我值日，我在讲台上擦着黑板，莫惊雷就在讲台下面帮我把座位上的椅子垒到桌子上。垒完之后他就跟我说他要去上厕所，然后他就去了。
　　等我事儿都做完了，他还没回来，我以为他去上大号。于是我拿着垃圾下楼准备扔。我还没走到垃圾桶那里，就看到前面厕所外边有好几个人在推推搡搡的。随着渐渐走进的距离，和他们拉拉扯扯中的移位，我终于看清了到底是谁。没错，就是我的美人莫惊雷，还有李天籁跟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磕碜的兄弟。我一把怒火从胸口肆虐而上，把垃圾重重地摔在地上，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结果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程咬金”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不识相的智障，怒吼了一句并推开了这个人，“滚！”
　　我跑了几步就停下来了，因为我看到李天籁那帮人已经跑了，正在逃往校门口。
　　我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眼神去看着莫惊雷比较好。他走回来了。头发乱了，衣服乱了，还好，貌似没受伤。
　　他跟我擦肩而过，然后走到最近的教室里，拉开了那个教室的后门，从门后拿了一把扫把跟簸箕走出来了。他把我刚才摔烂的垃圾一点一点地运到垃圾桶，一趟一趟地运着。
　　我就像块木头一样在那里伫着，只有眼珠子伴随着他运垃圾的身影在动。因为我渐渐发觉好像是我给他带来的麻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运完垃圾之后，莫惊雷就把扫把跟簸箕还回去了，之后便爬上了教室旁边的楼梯上楼了。见他上楼，我也跟着他跑上去了。
　　他回到教室里，走到他的座位上，拿走了书包，经过在他们第二组后面傻傻站着的我，往后门走去，最后停在后门口没动。
　　我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冲到我的座位拿上书包，跟上在门口停着的背影。
　　然后我们就这么无言地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