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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秋风起 ...


  •   舒宁以为她服个软哄一哄他,这事就过去了,把脸贴在他背上,努力蹭了蹭。

      谁料这次谢玉并不吃她这一套,被蹭得烦了抓着她的手撒开,自己又往床榻里面挪,还将枕头放在中间做间隔,楚河汉界分明。

      舒宁被他推开,先是一愣,他怎么这样?这是要打定主意生她的气吗?可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地方。

      本着为了夫妻感情着想,舒宁赖在榻上,自己撤了枕头,挨着他取暖,谢玉挪一寸她就追一寸,后面是墙壁除非他还能穿墙。

      谢玉终究是被她逼得没法了,翻过身来欺压住她,居高临下盯着她,俯身吻下来,落在她的脖颈间,他像是在惩罚,带着前所未有的冲动和莽撞,一点也不温柔。

      落在唇上时,舒宁张口迎合他,谢玉却并不客气,舌尖像钳了把利刃,搅得舒宁忍不住咬了他一口,谢玉又报复性地咬回去。

      最后吮吸掉她唇上的血迹,将她禁在怀里,凉薄狠戾道:“你休想离开我。”

      就算关起来,也不可能让她离开。

      谢玉动作粗鲁并不温柔,唇上咬她那一下让舒宁吃痛,一时委屈上心头。

      都给他解释清楚了,他还在怀疑什么?又在惩罚什么?

      这回换舒宁不干了,试图挣开谢玉的禁锢,发现并没有什么用,他力气比她大很多。

      最后舒宁泄气的认输,任他抱着,眼泪划过脸颊,在他胸前濡湿一片他也没再哄她。

      谢玉把她关了两天,上朝回来就把自己也关在屋子里,不爱再搭理她又要放在眼前。

      舒宁挣扎了好几次都没用,他关得很紧,为了防止她逃出去,连窗户都封上了,点朱也进不来。

      舒宁耍脾气要什么他给什么,就连她要人伺候着洗脚他也亲自来,除了放她出去。

      闹得过分了,他就沉着一张脸,阴森得吓人,就像阎罗殿里刚拉出来的死鬼,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不再理她的任何要求。

      舒宁在屋里哭了许久,眼睛都哭肿了,谢玉也没再搭理她,仿佛与之前贴心温柔的不是一个人。

      终于在第四天清早,舒宁起得比谢玉早,他醒了时舒宁已经端正坐在妆奁前,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尽量用脂粉遮住眼底的乌青。

      桌上放了一纸和离书。

      察觉到谢玉从小榻上坐起来,舒宁淡道:“醒了?那把桌上的和离书签了吧。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谢玉一愣,起身去看,桌上确实写了一纸和离书,簪花小楷跟她这个人一样隽永清秀,纸上她那头已经签了名字。

      “不可能。”谢玉将手上和离书撕得粉碎,拍在桌上。

      舒宁却并不恼,整个人都奄奄的,就算上了脂粉,也还是没遮住脸上的疲态,眼睛还红肿着,昨夜她又哭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和离不过是看在这段日子你待我不错的份上,给这段关系一个体面。你不愿签,我便去求太妃,当初她指这段婚事时,便答应过我,只要你活过来,她可以让我和离。”

      “是,你是一手遮天的侯爷,我不过一个毫无倚仗的小女子,也不能对你做什么。”舒宁说着眼泪又掉下来,“可我做了你的妻,你我本该是平等的,你误会我和顾章,我也同你解释过了,我心里从始至终只爱过你一个人,即使将来分开,兴许也还会继续爱你,可是谢玉,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学过诗书明些道理,不是笼子里养的金丝雀。”
      “你这样关着我,限制我的自由,你把我当什么?你的一个宠物还是物件?我不是你的犯人。”

      舒宁哭着控诉道:“你半身不遂时脾气不好,我不在乎,一个病人合该让我体谅些。可你现在身体康健,呼风唤雨,却随意就将我关起来,谢玉,你太可怕了。”
      “我想要的夫君,只希望他是一个正常人而已,而不是像你这样的偏执狂。”

      他现在的样子,像走火入魔一样,偏执不听劝诫,喜怒无常。
      舒宁叹了口气,她清楚自己得很,她不是圣人,她胆小怕事,他身体有病还能治,他心里有病她治不了,也没打算搭上自己去治他。
      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比起爱他,她更爱自己,祖母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着她被人圈着养。

      “你今日要么签了和离书,要么我给你休书。”
      她虽硬气着讲这些话,心里却很难过,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她都想好等他辞官了,就带他去扬州,给祖母扫墓上香,亲口告诉祖母,自己找了个多么好的夫君,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谢玉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只是想起舒怡说过的话,又亲眼见到顾章对她的亲昵,一时醋意上心头。
      他从没怀疑过她和顾章有什么,可同为男人,他很清楚顾章看她的眼神里包含着什么意思。
      是渴望、是珍惜、是占有,还有……欲擒故纵。

      他承认他是吃醋,醋她满心欢喜的去客栈找顾章,也小心眼,不希望他们再来往,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谢玉丧气的坐在凳子上,舒宁的话给他当头一棒,仔细回想自己做的事,他心思竟扭曲到这个地步,想监/禁她,想把她绑在身边,强制占有。
      这样的想法和心里想呵护她,宠着她的想法相互撕扯又融合。

      谢玉闭上眼睛暗自咬着牙齿默了许久,道:“此事绝无可能。”
      他看向舒宁:“我不会答应和离,你的休书我也不会认。”
      “阿宁,此事是我错了,今后不会再有。”

      谢玉把门打开,又吩咐人把窗户上的封钉卸了,夫人要去哪里,任何人不得阻拦。
      做完这些,他再回来时,舒宁又写了一封和离书,还未写完,不出所料又被谢玉夺过去撕了。

      谢玉拉住她的手,乞求道:“阿宁,不要。”
      舒宁面无表情的撒开她的手,赌气道:“你不是要关着我吗?关啊!我也不出去了,除非你签了和离书。”

      她脱了鞋,卸了妆发,重新躺回床上去,盖着被子背对着谢玉。

      和离书是不可能签的,为了赎罪,谢玉亲自下厨给她做了她爱吃的菜。
      舒宁看都没看一眼,甚至开始绝食抵抗。

      谢玉央了她许久,求着她出门她都不出了。

      没法子,谢玉只好让人去请徐盈月。

      徐盈月上门时,谢玉正在书房批阅文书,他为了哄舒宁,两日没去上朝了,如今朝堂上大患已除,梁策也开始打理政事,不再要他起早贪黑的忙,他不去政事堂,一些文书就送到侯府来。

      徐盈月到院里,隔着窗户看向书房,谢玉皱着眉头向她拱手:“有劳了。”

      徐盈月笑道:“谢侯爷也会有求人的一天,你做了什么事,让宁儿伤心至此?”

      舒宁在屋里,听见外面的声音,连忙将糕点塞进枕头底下,盖上被子装作睡觉的样子,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

      也不知道谢玉说了什么,徐盈月装模作样斥了他两句,想必是央求她的话。

      徐盈月推门进来,点朱正泪眼涟涟伏在舒宁床边,见徐盈月进来,哭诉道:“徐姑娘,你劝劝我家姑娘,她和侯爷置气,两天没吃东西了。”

      徐盈月四下里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确实一点没动,看向点朱时,这小丫头心虚,不敢抬头看她。
      舒宁作出虚弱的样子,颤声道:“盈姐姐,你来了。”

      “我来看看你,就算同他置气也不该伤着自己,他敢惹你伤心,你自己挨饿,他又岂会心疼?”徐盈月坐到床沿,伸手想扶她起来,摸到一手糕点碎屑,再看点朱那心虚的样子,立即心领神会。

      舒宁也察觉到她的反应,眼巴巴望着她。

      徐盈月朝窗户的黑影看了一眼,叹道:“他敢欺负你,你就给他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三窟六个洞,放干他的血,做个寡妇自己享清福多好,你辛苦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当时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满京城谁不说你是去跳火坑,遭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委屈,如今他好了,翻脸不认人,你自己虐待自己他又不会心疼你,你死了他还能再娶,岂不便宜了别人。”

      谢玉在外面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象着他当初躺在床上,大婚之礼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于一个女子而言,她确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么长时间来,他是什么名声他也清楚,想来她也跟着遭了不少恶意。

      徐盈月又道:“他自己造的孽,满京城谁不觉得他心狠手辣,名声坏到这种地步,京里贵女夫人们办雅集都刻意孤立你,难为你还处处维护他,回回上法严寺还用心为他求平安符,小心翼翼给他缝进领子里,如今一片真心喂了狗,你真绝食死了,谁替你惋惜?”

      舒宁也叫她说得心虚,毕竟她可真没想死,枕头底下的糕点盘子还硌着头呢。

      谢玉在窗外听着里面的话,伸手顺着衣襟摸,在脖子后面的领子上摸到略厚的一块,舒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把平安符缝在他身上了。

      他心里忽然酸楚得厉害,明明相互珍视,全叫他搅和成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秋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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