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翻天覆地[综穿]》莫子乔

78、第 78 章

　　待要掐一把，到底这膝下还不曾养下个儿子呢！
　　更何况年轻夫妻，王熙凤也是极不舍得日后那么长的恩爱日子。
　　少不得因着不敢冒那叫贾琏终身缴械的风险，再下什么狠手。

　　其实要说那温柔手段嘛，贾琏年轻爱闹，凤姐儿也是个大方敢闹的，只如今当着大姐儿，哪怕能把她眼睛遮着，也断做不出来那样事。

　　一时坐蜡。

　　还是大姐儿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不知怎的，一叠声就问起来：
　　“爹不舒服？妈不舒服？什么热啊痒的？我们是要去看大夫？为什么不请大夫家来？”

　　王熙凤：“……”
　　贾琏：“……”

　　大姐儿说是四岁娃娃了，其实前年七夕的生日，算起来还不足两周岁。
　　能这么清晰明朗地表达自己的疑问，按说这份聪慧是极喜人的。
　　这问的问题其实也还好，就是问的这时机嘛……

　　把个贾琏尴尬得，那股子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心火瞬间没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儿嘛，可巧真气恢复过来了，就索性叫大姐儿亲自试试什么热和什么痒。

　　贾琏原本只想把大姐儿糊弄过去，又存了万一大姐儿能有所感觉的心。
　　结果感觉不感觉的，大姐儿蹙着小眉毛都说不清，一会子说好像有、一会子又说仿佛无。

　　但不管怎么说，比一口咬定没有的王熙凤还是强一点的。

　　哄得贾琏拼了命地恢复真气，这么小小一段路，居然就在大姐儿身上转了七圈整！

　　可怜贾琏，到了忠翼亲王府门口，待要下车时，那腿都软得走不稳路，要不是大姐儿因着好奇在车帘边探头望，恰好拉了他一把，贾琏怕不是当场就要跌个狗啃泥了。
　　贾琏唬了一跳，王熙凤也吓得不轻，都顾不得坐在车里装文静了，直接撩了裙摆跳下来，确认贾琏还好，才拍了拍胸口：
　　“亏得咱们大姐儿机灵，才刚拉了你一……”

　　贾琏原也跟着妻子一道夸闺女做得好，听她忽然顿住，还奇怪地看过去一眼。

　　只见王熙凤忽然面色古怪，贾琏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大姐儿握在车门边上的小手依然胖乎乎、嫩生生的，十分可爱。
　　然而就在那么可爱的小手手下，上好木头造的车门，却给捏出了几道印子。
　　其中最深的一道，几乎彻底穿过。

　　贾琏浑身关节，忽然卡主一般，一点一点低下头，果然才刚叫大姐儿抓住腰带上，镶的金玉宝石碎了一小片，恰也是姐儿小手模样。

　　贾琏：“……”

　　就很突然。

　　怎么说呢，贾琏自己足足耗费了小半年，才练出这么一点子王熙凤始终没觉真的真气儿就不说了。
　　毕竟年轻小夫妻，正是热辣辣的时候，那点子真气带来的一点儿热，纵是有，也和一小撮儿盐倒进大海里，还妄图从海水里尝出咸味儿一般可笑——
　　那咸味儿自是少不了，非要人承认和那一小撮儿盐的因果关系？
　　岂非比瘦马人家的女孩儿都是各家认真合法买卖来的更可笑了么？

　　可即便是目前知情人公认的最天才林黛玉，也耗费了将将一夜功夫，才算入门的呢！

　　他家大姐儿这才多久？
　　可有两刻钟功夫？

　　贾琏目瞪口呆。
　　贾琏后悔不迭！
　　贾琏捶胸顿足：

　　“早知道叫别人的真气过两圈的效果这么好，在扬州那会子我就该找玉……找，找、……即便姑父平日里忙不好叨扰，找原兄弟或蟠表弟也行啊！”

　　虽然原方平看着也就比姐儿略大少许。
　　虽然薛蟠始终是个铁憨憨。
　　但他们入门早，真气（至少比贾琏）足呀！
　　为了变强怕什么，自家兄弟！

　　王熙凤睨了他一眼，忍住没啐他，只欢欢喜喜把大姐儿裹严实了抱下来：
　　“哎哟我的乖乖！看来真是侄女肖姑了！平素只听你爹说林家姑姑多难得一人儿，纵没有明珠神女的名声，只那份聪慧伶俐劲，就是十个我捆一起也比不得的。我还不信！如今瞧了我们大姐儿这般造化，才知道你林姑姑的好处呢！”

　　贾琏再怎么复杂的心情，听了凤姐儿这么说是夸自家姐儿、又先把林表妹顶在前头，说是夸林表妹、却混不要脸高举了自家姐儿冲过去碰瓷的一番话，也悉数散了，只剩下哭笑不得。

　　只不等贾琏开口，王熙凤庆幸已极的一句：
　　“万幸像得表姑姑！”

　　贾琏陡然想起自个儿那个庶出妹子来——

　　虽男女有别，又算不得嫡亲兄妹，贾琏自打七岁那年，从老太太院子里头挪出来之后，和那些姐姐妹妹就都见得少了。
　　便是同父妹妹贾迎春，也是个一年半载都正经难得见上一面的。再加上迎春又是个叫针扎上了也不知道“哎哟”一声的，恍惚一回想，贾琏上一回和迎春说话，竟还是姐儿满月的时候，却也不过兄妹两个略一寒暄罢了。
　　不过见得虽少，说话的时候更少，总是一个府里住着的，贾琏又领了好几年庶务，对这庶妹的性子也很有几分了解。

　　这会子听凤姐儿说起来，贾琏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呸”了两声，连道：
　　“人言无忌，大风吹去！”

　　又非逼着凤姐儿也这般来一遭。

　　王熙凤见他纠结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连忠翼亲王府上前的管事都顾不上迎一迎，虽十分嫌弃，到底欢喜他对女儿的用心，少不得随了他的意，也“呸”了两声，贾琏方罢了。

　　那上前来的，其实也不过就是看大门的小厮仆役，王熙凤尊一声“管事”，不过是宰相门前七品官的意思罢了。这原也是常态。
　　不过贾琏是在扬州住过好几个月的，深知姑父姑母治家的手段，更晓得谢祄的性子——
　　都是平素在不违背原则时，御下极宽和的；但却又从来不是那等会纵着仆役狐假虎威胡作非为的。

　　何况贾琏又是谢祄侄孙儿，又得传那三本子，远非旁人能比。

　　那小厮虽也是锦衣华服，气派不凡，贾琏却不怯。
　　虽和气称他一声“小哥”，吩咐起来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且一边吩咐，一边要将王熙凤母女扶回马车上去。都不管凤姐儿劝阻的“哪有第一次来拜会长辈就这般长驱直入的”，贾琏只道：
　　“夜风渐寒，姐儿又小，你这两日也有些不自在，客气什么？咱们叔爷爷最是个疼爱小辈，再不会计较这些——
　　倒是回头万一叫你或姐儿受了寒，叔爷爷才要恼了哩！”

　　谢祄和黛玉等人进京时，原也很带了一些人手；又林如海夫妻离京上任时，原也在京中留下好些人手。
　　只到底谢祄搬进阿拉这亲王府，把黛玉等人打包过来也还罢了，总没有把林家下人也一并搬空过来的道理。
　　身边用惯的自然带着，像这样看大门的嘛，就只能用太上皇早先准备下的了。

　　不过毕竟是早就准备周全的，那小厮能来看大门，总要对主家亲眷人脉有些许了解。而谢祄在这京中的亲眷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贾琏恰是太上和当今都最为留意的一个。

　　因此那小厮听得贾琏自称是“荣国府琏二，贾太傅的侄孙儿，林姑娘的嫡亲表哥”，就着灯光月色细细打量他两眼之后，直接就命人开了仪门，引了马车进去，边才吩咐了人快跑着进去禀报。

　　还没进二门，又有两人迎了过来，远远就先作了一个揖。

　　贾琏只认出其中一人是林福，这位虽是林家颇得重用的管事，但一个揖，贾琏倒也受得起。
　　只另一个人虽不识得，却一身四品官服饰，贾琏再怎么自恃和谢祄亲近，又如何敢托大？

　　需知贾琏身上虽也有个同知的衔儿在，却不过捐的三州同知，品阶说着好听，却连有实职的七八品小官儿都比不得的，不过是仗着祖上余荫罢了。

　　是以贾琏忙不迭便回了一礼，不妨才弯下腰去，就叫一边引路的小厮硬是扶住了。
　　贾琏挣了几下，好不容易把那小厮挣开，再要行礼时，那官却已经走近前来，和林福一左一右硬把他扶住了，只道：

　　“您可是主子亲近小辈，虽不在这府里常住，太傅大人却早便命人收拾好您的院子，显见得是把您当了这府上正经小主子的——
　　我虽有些许官职在身，也不过府上长史，原就是服侍主子们的，哪里经得起您回礼？”

　　因走得近了，贾琏也看清此人面容，略觉得有几分熟悉，又听得他自称姓“魏”，更有几分耳熟。
　　虽一时想不起来是哪里曾见过，却依稀记得这人原是龙子凤孙们见了也要客气三分的不凡人物，不想如今倒给叔爷爷做了长史。
　　倒衬得寻常亲王府长史不过从五品，只他偏是正四品这一点，也不足为奇了似的。

　　但叫贾琏最为心热的，还是魏长史那句“早便命人收拾好您的院子”。

　　王熙凤搂着女儿坐在车里，一般听得清清楚楚，这才信了贾琏果然有不经通报就由仪门长驱直入亲王府邸的底气——
　　竟果真亲厚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