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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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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水狐妖,贵妇小童,转眼就只剩掌心一颗狐狸小玉坠,和身上刚换的那一套新衣。
嗯,还有被治好的伤,是真的被治好了。
之前那大老远就能看到松林中隐约一抹红墙绿瓦的视力也依然在、还又更好了一点。
谢祄站在松林边缘往之前遇上野狗子的地方望去,不只将那些尸体的姿势面容看得明明白白,甚至连一根根眉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视力,力量、速度也都明显增加。
之前和野狗子拼命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子谢祄一回想,居然是在和野狗子拼命的时候,这体力和速度就不知不觉上来了。
当然,喝过那杯水,可能是水中能量刺激,也可能是伤口恢复让身体机能充满的缘故,总之,体力和速度又涨了一大截。
谢祄拿松林中的石块试了试,又往树上跳了跳,发现那看纹理仿佛是泰山石的石头居然能轻易掰碎,那目测起码二三十个他自己那么高的松树,也轻轻松松就一跃而上了——
最初的时候,谢祄因为没想到能跳那么高,慌乱之下,还差点跌了个嘴啃泥。
不过习惯了之后,抱着阿拉好一通蹦跶,一边嚷嚷着诸如
“哈哈哈!老头子还说除非我有本事自己建个游乐场,否则想要带你坐摩天轮过山车那是做梦,咱这不就是坐上了吗”之类的傻话,
一边又在松针之间挑挑拣拣的,选了好几个看着就不错的松塔摘下来砸开,兄弟两个美美地吃了一顿。
就是有点这松林中竟没有水源,松林外倒是有就有一条河,谢祄一眼就能瞧见——
偏又是在那堆尸体不远处。
尸体近旁的水,哪怕隔着也有一二里地,谢祄也是不愿意喝的。
不过沿着河水走,到底更容易找到人烟。
再则,谢祄也有自信,凭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即便再来三只野狗子,都不在话下。
既如此,谢祄索性就多做一件好事。
他接连几脚,踹倒两棵树,先把衣襟拉个大开,将阿拉塞了进去,又把腰带往上缠了缠,确保阿拉在这临时“胸兜”里坐稳当了,才一手一棵树,一路拖到离那条河还有好几里地的一处光秃秃只长了些杂草的小山坡上。
略看了看,觉得应该不像是平时会被河水淹上来的样子,谢祄就随便挑了一处,把杂草清干净,又把那两棵松树松塔摘下、再把树干又踹又掰着弄成半米长、一二寸宽的柴火,一层层架了起来。
架上几层,感觉差不多了,就摆上几具尸体,然后又在尸体上架一些柴火。
再然后,倒不必钻木取火那么麻烦。
这会子眼瞅着日正中天,谢祄莫名穿越时,又幸运将贾雨村的身体并当时身上穿的戴的都一并带了过来。
可巧,里头就有一个简陋的望远镜,虽镜片是琉璃制的,不够平滑也不够清晰,聚光生火,也勉强够用。
谢祄挑的松树又大,虽没经过晾干,本身却自带松脂。虽燃烧时烟气重了点,到底也没费多少时候,就将尸体都烧得透透的。
谢祄正好也把松塔里的松子都弄出来了,满满兜了一衣袖。趁着火未熄灭,又把松塔一并扔下去烧干净。
完后少不得确认火焰熄灭、铲土掩埋等,顺手又把之前帮尸体略整理仪容时,随手取下的可能作为辨认尸首的发簪、兵器等,也浅浅掩埋了下去。
这么一番做完,日头竟也将将落山了。
好在谢祄如今脚程快得很,抱起阿拉好一阵疾行,虽中间几回耽误,竟也叫他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就沿着这条河,走出了这片绵延至少百八十里的山林。
山林里头,沿着河流这一路,谢祄也曾见得几处村落。
可惜都是荒村,并未见得什么人烟。
倒是白骨百来具,腐尸也有几十首。
谢祄看不得这个,便也都或焚烧或直接掩埋的,尽量叫他们入土为安了。
待出了这片山林,再遇见的村落,便有人烟了。
就是这村落比谢祄原在扬州存着落脚的那一处村子还要小破旧许多,不过一路狐妖怪物尸体的,再见着炊烟袅袅,听得鸡鸣犬吠,便也觉得格外热闹有趣起来。
又恰是最后一抹日色西沉之际,人间烟火氤氲衬晚霞,好一片暖色调的好画面。叫谢祄一路掩埋尸首而来的满身寒意,也被慢慢驱散了开去。
谢祄慢慢踱步进了村子。
郑齐氏给他准备的衣裳极是富贵,或许又是狐妖手段,那布料乍一看只是深深浅浅的黑,细看却会发现,上面繁复的花纹比最好的妆花缎还要精致华丽,偏偏穿上身的触感,又比松江布还要绵密柔软许多。
至于谢祄头上戴的簪子,腰间配的玉坠,倒是他穿越带来的,但林家给这位叔老太爷准备的东西,又哪里会差?
如此一身装扮,即便这一路疾行多少染了点风尘,也是一眼不会错认的富贵模样。
是以,不管是村口闲坐纳凉的老头老太太也好,刚从地里拾麦粒归来的娃娃们也罢,一个个只敢拿眼尾偷偷看过来。
不管那目光之中是羡慕、是畏惧,是怯懦、是贪婪……
总之,就没有一个敢上前搭话的。
好一会儿,才从村中唯一一座青砖大瓦房里头,匆匆奔出来两个人。
谢祄抬眼看去,只见最前头一个两鬓风霜、满脸沟壑,明显是个老农模样。
另一个中年人和这老农模样足有八分相似,手上带的茧子却不太像是农人模样,反倒是和谢祄之前处理的那几个腰间带有箭囊的尸体依稀仿佛。
面上神色,倒是一模一样的紧张惶恐又带了几分期待。
却不知是在期待什么?
谢祄一边心下琢磨,一边迎了上去,拱手作揖,唬得那两个人连忙避了开去,连称不敢。
谢祄也不勉强,只道自己原是归乡的进士,经过前头山林时因贪恋山色,竟不慎和随从下人走失,连原骑的马儿也不小心走丢……
对自己的身份来历略作一番掩饰,又问两人如何称呼,听得那老人自称复姓“公孙”,那中年人乃是他家长子,更是此村村长,谢祄少不得喊一声“老丈”、又称一句“村长”。
那两人听说了谢祄的身份时显然有些意外,却因他的进士身份越发诚惶诚恐起来。
待听谢祄问及此间何地、最近的城池何处、如何去得等等,便你一句、我一句的,答得分外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