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成为反派（穿书）》桑北柠

4、第 4 章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程老夫人气得直跳脚，瞪了一眼身边人，“你们是死了不成，就由着她这么气我？还不快掌嘴！”

　　翠嬷嬷哎了一声，冷笑着朝程安宁走来。
　　“大小姐，在侯府这样规矩的人家，目无尊长是要受惩罚的，您别怪老奴。”说着，她伸手要抓程安宁的臂膀。

　　程安宁才不会呆呆等着给她抓，弯下腰灵活地离开椅子。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算不念我是您孙女，看在这些孝敬的份上，也不该对我这个态度。”
　　她跑到黄花梨制的、摆满了珍奇物件的多宝阁前，似笑非笑地看向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眼皮一跳，表情冷得不能再冷，搭聋着黑沉沉的三角眼盯着她。

　　程安宁笑着与她对视，笑意却不达眼底：“好吧，就算您年纪老记性不好，这些从孙女手上哄骗来的财宝在您面前没了排面——”

　　“可太子殿下的面子，您总不能不给吧？”

　　听到太子的名号，翠嬷嬷顿住了脚步，犹豫地看向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浑浊的眼神里飞快闪过一丝幽光，定定地注视她半晌后，挥手让下人退下。

　　程安宁眼神微闪，心里的把握由五成变为七成，慢悠悠的走回方才坐着的地方：“祖母肯好好谈了？”

　　“你想谈什么？”程老夫人低垂下眼皮，语气听不出喜怒。

　　“自然是谈……”程安宁停顿一下，看着程老夫人不自觉捏紧的手指，嗤笑一声，接着道，“孙女的婚事。”

　　“……不知廉耻！”
　　程老夫人浑身颤了一下，抬头怒瞪向她。

　　“你哪有一点世家贵女的样子！丢人现眼的东西，一个姑娘家竟然谈论起自己的婚事来了！”

　　“再怎么丢人现眼，也只是在您面前，起码没闹到皇上跟前去，您说是吧？”程安宁轻轻敲着桌面，轻易捕捉到了程老夫人脸上那丝掩饰不住的心虚。
　　她便直接道，“您是清楚的吧？关于我娘和先皇后娘娘给我定下的那门亲事。”

　　“胡说八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程老夫人怒道。

　　“明知自家孙女和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却瞒而不报，反而给孙女定下另一桩婚事。啧啧，这可是欺君之罪。”
　　程安宁无视她略显心虚的暴怒，接着道，“要是让陛下知道，因为某人的一己私欲，使得先皇后仙去前最后一个愿望没能达成……”

　　“住口！”程老夫人面上略过几分惊恐，更显得面目可憎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与此同时，系统也开口问：“你怎么知道她知道的？”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诈她而已，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吓。”
　　程安宁冷冷一笑。

　　她开始只是有些怀疑，按理说原身母亲给她定下一门亲，不可能谁都瞒着。
　　原身母亲和先皇后不一样，后者是生产时死亡所以来不及交代。原身母亲却是生产之后又挺了几天才离开的，那几天时间，她一定会给女儿做好安排。

　　程彻是个野心家，要是知道她和太子有婚约，一定早就利用这点攀上去了，绝不会让她嫁给别人，所以程安宁推测他应该是不知情的。
　　而唯一一个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只剩下了程老夫人。

　　再加上原身记忆中，与楚云亭定下婚约前后那段日子，程老夫人很是反常。原本对她不闻不问，对此事却频频想要插手，还询问过原身是否有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原身当时不知道自小戴着的玉佩是母亲留下的，便回答没有。
　　之后程老夫人再没问过。

　　今日程安宁故意提及太子就是想诈她，没想到还真被她诈出来了。
　　这老家伙果然不是个东西！

　　程安宁确信，她当时询问原身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是打着骗走信物、进而李代桃僵的主意。

　　这厢，程老夫人仍在追问程安宁从何而知。
　　程安宁故意咧嘴笑笑：“猜的。”

　　不顾程老夫人周身瞬间漫出来的暴怒气息，她站起来边往外走走边道，“虽然是猜的，但您的反应已经证实了，那么这件事就烦劳祖母替孙女费心了。”

　　“哦对了。”程安宁脚步突然顿住，转身掏出玉佩晃了晃，“这是先皇后娘娘给我娘的信物，以防皇上问起，您得记得这样子才是。”

　　说罢，她笑眯眯地离开。

　　推门的瞬间，差点与门外一个端着茶壶的小丫鬟撞上。
　　小丫鬟惊慌失措，猛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程安宁没理会，看了一眼便走了。
　　留下小丫鬟见她背影消失，匆匆忙忙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

　　漪澜小筑。

　　程锦瑟听到下人的汇报，手上的剪刀没拿稳，将绣品绞成了两半。

　　随侍的大丫鬟眼皮一跳，连忙低下头当做没看到，眼观鼻鼻观心。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程锦瑟眉心轻蹙，低声呢喃。

　　明明已经半只脚落入泥潭了，却被她得了翻身的机会，眼下还又与太子产生这等关系，程安宁的命还真是……好的让人不愉快啊。

　　程锦瑟略低着头，眼神幽暗让人不寒而栗。

　　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露出一个天真又带着宽和的笑来。
　　她从手上脱下一个镯子，拉过来报信的丫鬟的手，轻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辛苦你了。”

　　丫鬟受宠若惊，喜不自禁地跪下磕头。

　　“好了，快回去吧。”程锦瑟柔柔地道，“要是以后祖母那边有什么吩咐，还请你像今天这样来告诉我。”

　　丫鬟感恩戴德地退去，离开老远还在感叹二小姐真是温柔纯良。

　　程锦瑟脸上笑容消失，露出一丝倦态。

　　随侍丫鬟见状轻声道：“小姐，要不咱们写信告诉四皇子，把大小姐这桩婚事搅散……”

　　程锦瑟眼神闪了闪，权衡一番后，终是摇了摇头。

　　“这桩婚事必须成，拿纸笔来。”

　　程锦瑟压下烦躁，在宣纸上写下几行字，交给随侍丫鬟：“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