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风不一样》南左

83、第 83 章

　　对方一直得不到理解，不免有些生气，
　　“你开口闭口犯罪的，难道你就没做过犯罪的事？另外如果她知道自己借的钱不正常，是一种犯罪，那为什么还要去借？.......，所以人说到底，其实是自己在犯贱，是自己在犯罪，并非别人一定是错误的。”
　　“这是两回事。”
　　“不！没有两回事，合在一起都是一回事，而且你也别高高在上得批判人，因为每个人总需要吃饭的，你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那就应该明白哪怕是法律，都存在一个底线，而摸如今还没有踏过这个底线。”
　　“你有没有踏过底线我说不准，只是警方一直在打击讨债公司，我也说一句实话吧，我一开始是打算报警的，真没开玩笑，报警对我来说有两个好处，第一，你带给我的麻烦我可以省了，第二，我女朋友的麻烦也同样能够去消除掉，毕竟中国还有戒毒所，所以这是一举两得的好结果。”
　　南方很诚恳，以至于身边听着的人终于是相信了，但疑惑也随之到来，
　　“既然对你有好处，你为什么还没报警？是打算到医院再告诉警察么？”
　　“我是在给你机会，我之前问过你，让你帮忙把她带上车，你帮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别用这样眼神看我，其实我并不复杂，我也在把一个人往好的地方想。”
　　“那我是好人么？”
　　周副总神情不变，唯独语速放慢了一点，像是在紧张什么，不过当答案给过来的那一刻，他又松了一口气，
　　“好坏都有，你就是你自己说的那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你靠近好人只需要一步，变成坏人一样也只需要一步，这一步，就看你自己怎么去做选择了。”
　　“谢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知道我身份之后，并没有坚定得认为我是一个坏人。”
　　“你的确不算坏人，可是你做的，你待着的地方是属于恶的那一边。”
　　“我不赞同，讨债公司本身就是给钱办事，而且讨债公司更不只有我这一家，它们的存在就像世界上所拥有的一切事物，既然是属于世界的一部分，那也应该必然有其存在的意义与合法性，所以我不认同你的话，我反而觉得，这一行和我这个人一样，都是属于灰色的，只差一步罢了。”
　　“哎呀，话好多，你解释了那么多东西，我总算听明白了，不过你这么个的口才，或许应该用在正道上，那也不怕没饭吃啊，另外，我看你说的甚至律师还要更厉害，你要不要去考虑换一个工作？”
　　南方一个字不漏得都听完了，然后给出自己的看法，但对方似乎仍还是不答应，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如今做这个挺好的，我最近也没有这种意思，再加上我学的东西不多，自己浑身上下就一身肌肉有用，所以我无法跟你们拼脑子。”
　　“可靠身体，能靠一辈子么？”
　　“至少现在能靠，你也别劝我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间笑了起来，笑得一阵莫名其妙，
　　“哎，～，怎么说到那里去了，我明明是来讨债的啊，你又怎么把我给绕得一阵晕乎乎的，让我差点着了你的道。”
　　周副总醒悟得有些晚，南方便一样跟着笑了笑，他也还想多说点什么，但后座的苏媚突兀开了口，
　　“你往左边开，那边就是医院。”
　　南方一时间没能及时回神，嘴里呃的一下，好像不太理解这句话里的意思，以至于苏媚不得不重复第二遍，
　　“你往左边开！快开过去！”
　　“那边没医院啊，我记得距离这儿最近的医院是第一人民医院，还在两条街外。”
　　“没有！左边一百米不到就有，我以前去过，所以我知道。”
　　“呃？”
　　“别呃了，你对这座城市还没我熟悉呢。”
　　她冷了一声，南方再也不敢辩驳，只是他的沉默和照做，又一次把身边的男子给逗笑了，
　　“哈哈哈，～，看来你也是一个怕女朋友的人。”
　　周副总笑得自己一脸皱褶，而这番笑意一直延续到汽车停下来的那一刻，苏媚确实没说错，在左手边的一百米之外，有一家医院，私人的医院，不大，倒是看着也不小，南方没进去，他转头看了一眼一起走下来的另一个人，同时提出自己的要求，也是彼此一开始就确定下来的决定，
　　“都到地方了，你该把你的外套给我了吧？”
　　“哈？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要把外套给你？”
　　“怎么没有？你难道想反悔？作为一个男人，你难道出尔反尔？另外就一件衣服，你怕什么呢？再说现在还是在夏天，你穿两件不热么？”
　　对方无语，深怕怼人的继续朝着他过来，于是先脱了来堵住南方的嘴巴，南方急忙穿上，却发现衣服有点大，他就嘿嘿一笑吐槽了一句，
　　“你比我胖多了。”
　　“我这是壮！不是胖！”
　　“好好好！你是壮！不是胖！”
　　周副总此刻里浑身上下就只有一件黑色的背心，看着倒挺壮实的，所以南方继续不客气得吩咐道，
　　“那，这位壮士，你应该不会让我这种不壮的男孩子去搬动很重的身体吧？”
　　自己边说着，边抬手指了指已经被苏媚给拖出来的乐雨，乐雨如今情况似乎好了点，可她依然难受得走不动路，就只能让这里最壮实的汉子背着她进去。
　　苏媚走在最前面，走得很急，更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南方在最后，不急不慢，反正这件事和他无关，但最后还是有关系的，苏媚没带钱，得南方来付，南方无语，他付了钱，医生好像不在意乐雨碰了的是什么东西，也连苏媚解释的时候同样不曾避讳毒品这个字眼，但医生听完脸色不变，只喔的一声就去开药了，然后又让周副总把乐雨放在病床上，南方觉得奇怪，还有许多的好奇，自己便找了个机会悄悄靠近苏媚问她，
　　“这儿的医生是那种正规的医生么？我怎么感觉很不放心啊？”
　　苏媚如今完全没有心情去回应这番好奇的心理，因此她的回答就显得格外没有耐心，
　　“你胡说身份啊，这就是一家医院，哪里来的不正规？！你是不是想多了？看什么都不正规？”
　　“不是，我说一个正常的医生在听到毒品这两个字的时候，最先的反应不应该是多了一点其他的情绪吧，可你看看这个医生，他一点都不吃惊？难道乐雨过去就已经来过了？”
　　被问的人儿翻了个白眼，口中同样反问道，
　　“你说呢？”
　　看来南方是猜中了，
　　“怪不得啊，一点都不惊讶，如果我是她，我只怕首先就让她去自首了。”
　　“你这是你的心态，医生其实一开始也不是没劝过，但结果和我们对她的劝是一样的，你更清楚一个瘾君子可不会听你这些话。”
　　“是啊，不过她已经瘾上来很多次了？每次都跟现在这种情况差不多么？”
　　苏媚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多，我来这家医院还是乐雨给我介绍的，大概加上我自己，只来了五次不到吧。”
　　两人说话很轻，几乎是咬着彼此耳朵在说悄悄话的那种，为的也是不让正躺在病床上的乐雨听到，其实这个时候的乐雨还真没精力，和没任何兴趣去听那些说她的话，虽然乐雨已经控制住了瘾的折磨，但整个人也因此被消耗光了力气，使得此刻里她只顾着喘息而想不到其他的东西，反是苏媚一直在注意自己话里的内容，以及一句一句说出口后的声音，甚至还提醒了南方，
　　“五次？来了挺多次啊。”
　　“你轻点，别把人给吵醒了。”
　　“嗯？她睡着了么？好像没有吧，人都这样子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也要轻点，毕竟还有一个人在呢。”
　　话里指的另一个在之前帮过忙的周副总，如今他没病床前，所以南方便也没怎么注意过他，直到现在被苏媚一提醒后，南方才后知后觉般得抬头看了看周副总，自己发现周副总正在打电话，声音更加轻，似乎在避开着谁，
　　“人家在忙着呢，没空听我和你的打情骂俏？”
　　他开了玩笑，一段情人之间的玩笑，直接让听着的人脸红起来，
　　“都这样的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口气一阵气鼓鼓的，那让南方误以为这是对方生气了，便急忙道歉，
　　“对不起。”
　　苏媚不是这个意思，但揭穿却更不好，以至于最终也只能将错就错，
　　“哎，～，你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给我开心，可你应该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抱歉，是我忘了。”
　　“以后别这样了，我知道你没恶意，我也没怪你，就是因为现在这个地方，你实在是不适合说那些话。”
　　“嗯，我会注意的。”
　　南方不敢再开口，苏媚更不会主动去说起其他的话题，所以他们之间立刻失去了交谈的兴趣，就像刚一接触便很快分开，那速度快到令人难以回神，苏媚可能也感觉到了，她便试图看一眼自己身边的某人，只是病房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突兀的声音吓到了屋子里三个清醒的人，也一并是打断了苏媚试图化解彼此生硬气氛的心思，她最终什么都没说，随后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医生，背后还有护士，护士手里拿着药物，苏媚赶紧侧身让过，给医生和护士一条能进来的路，但护士进去了，医生却没动，甚至护士还把屋子里的两个男人给赶了出来，被赶出来的这两个人都有点懵逼，不过周副总没表达什么，主要是他还在打电话，只有南方按耐不住，问了医生关于毒品的事，
　　“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