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恋爱》蒜苗炒肉

65、憋闷

　　宋奇有做个渣人的行动力，却没有特别强悍的心理素质，程芹一句谢谢，谢地她晚上做梦都是她的龌龊心思败露后程芹的指控和指责。
　　而且他们的项目调试进行了一段时间，多的是她有心无力的地方，陈工忙的不可开交，她闲了下来，闲地她心急忙慌。
　　她闲中生事地撩程芹，程芹说自己打听了一圈，没打听出郭云裳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不过郭云裳倒是已经回单位上班了。
　　程芹还在哀怨：“都上班了，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吧，为什么女神还是不理我啊！我来回来去，就值女神的一句谢谢吗？”
　　宋奇对这个历史遗留的问题没有答案，只能笼统地说：“大概忙吧。”
　　高琪就比她一针见血得多，她直言：“不是忙，那是人家对你没意思，人家对你没意思，你一直都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你不知道吗？”
　　程芹哼哼唧唧的，高琪看不上，给她下猛药：“从前郭工经常出差，你见不上她你哼唧，现在人就在单位，你去找啊，你去看人家啊，不回微信她还不会当面说话了吗？你把你……撒娇耍赖的看家本事拿出来啊！”
　　程芹长叹一声，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
　　宋奇被高琪这提议砸地脑子里嗡嗡响，她靠在床头半天没吱声，觉着自己迟早被自己给蠢死。
　　次日的下午，宋奇蹲在地坑边上配合陈工看电机动作的时候，程芹给她发视频通话，她挂了，等忙完了再回过去，程芹已经下班了，在宿舍换衣服，站远了给宋奇看她的搭配。
　　程芹无疑漂亮，还年轻得过分，随意的搭配就能显出她的美丽。
　　但她也忐忑，抠着手指还犹豫：“大奇姐，我到底要不要去见女神啊？”
　　高琪跟个监工似的抱着手臂站在后面催她：“别墨迹了，妆还化不化？”
　　程芹长长地啊了一声，转过身去拉高琪的胳膊：“小琪姐，你陪我去好不好？”
　　高琪一巴掌拍掉了她的爪子：“你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
　　程芹又转向宋奇：“大奇姐，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去要不要去啊？不然周末好了，周末时间多，你觉着呢？”
　　宋奇站在空旷之地，却觉着被这问题逼到了角落。
　　程芹还在催问：“周末吧，周末好不好？”
　　高琪把化妆品一水儿给她摊开了：“周末？我看你拖到明年还是这样子，你要追就好好追，不追就别念叨，就这点破事儿，我都要被你烦死了！”
　　程芹又求助而撒娇地叫：“大奇姐？”
　　宋奇□□一把头发，道：“去！赶紧去！至少看看她好不好吧。”
　　高琪督促程芹：“赶紧化妆别墨迹。”她接过了电话出了宿舍，才问：“姐，你没事吧？”
　　宋奇以为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先心虚地呼噜了一把自己的脸好让表情归位，才道：“没事，怎么？”
　　“感觉你好像瘦了，是太累了吗？实在扛不住就跟陈工说啊，他那个工作的劲头，一般人确实陪不住！”
　　宋奇道：“还好，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来了，你……会去吗，陪程芹去见郭云裳？”
　　“我不用这么主动地当电灯泡吧！”高琪笑。
　　过了一会儿又道：“也不一定，如果她非缠着我的话，也不得不去，就怕她被她女神给拒绝后，哭得走不动道，我是不得把她弄回来？”
　　这倒是个特别需要考虑的问题！
　　高琪又说：“最近不是很忙，陪她跑两趟也无所谓，让她实实在在吃点爱情的苦，别一天天无病呻|吟地烦人！”
　　宋奇心想，也未必是爱情的苦呢！
　　“不聊这些个风花雪月的事，姐，讲真的，咱们这种出差也不容易的，你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咱一起吃好的！”
　　宋奇答应一声，有些匆忙地挂断电话，觉着自己现在这个德行，确实有点不配承受别人的善意。
　　她在外面平复了几分钟，努力说服自己程芹去见郭云裳是绝对的好事，至少可以哨探郭云裳的状态，而她自己呢，她这叫不以占有为前提的无私大爱。
　　最后也没能把自己掰过来，去她的无私大爱，她根本就是个自卑懦弱胆怯的神经病！
　　她怀着对自己的仇恨去操作室，陈工忙得油头油脸，一会儿是笔记本一会儿是台式机，好半天才察觉出站在他桌子前面直勾勾盯着他的宋奇，他抬起油光水滑的脑袋，疑惑地问宋奇：“干啥？”
　　宋奇道：“陈工，给我找点活儿干？”
　　陈工笑了：“怎么，闲着还不好？哎呀，我这活是挺多，问题这些都是你范畴之外的啊……”
　　宋奇：“可以学，从简单的学起。”
　　陈工摸着鼻子又笑：“学？也未尝不可！我看看哈……我这还真挺需要个帮手的，那咱就搞画面？简单的画面！”
　　宋奇找凳子坐下，看陈工给她演示画面最基本的做法，怎么新建画面，怎么画图形，图标是什么标准，怎么建变量，怎么连变量，怎么写最简单的脚本，怎么测试……
　　强迫自己沉浸进去，做最简单的，做了试，试失败了改，一口气干到晚上九点，陈工先罢手：“整体功能先试一遍再说。”
　　竟然没有大的问题，小毛小病的，宋奇切到编辑界面挨个儿修改，陈工站在她后面伸懒腰，大概是忍了好几遍，终于忍无可忍地道：“小宋，实话说啊，你这个美商真的有待提高，你这做的，真的太丑了！”
　　宋奇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陈工并不理会她这眼神中的含义，反而上手指教：“你这颜色，比如绿色，你选这种的，做出来画面鲜亮，清新，而且对比鲜明，不信你试试！还有字体，世上只有宋体字这一个字体吗？你换这个试试？”
　　这意味着整个画面几乎要重来一遍。
　　宋奇又抬眼看他。
　　陈工笑：“得得得，你先改功能，美观性咱后面再改，不行我明儿早点过来改，你改完功能，咱们试完了下班。”
　　下班的时候已经九点四十九，云霭重重里，只有一丝月光落在地面，被昏昏的路灯光盖过了，这时节的风已不至于闷热，但一放下工作，宋奇心头就仿佛团着一汪火焰，她对着昏黄的月光吐出一口浊气。
　　她得控制自己，以防在神经病的路上越走越远。
　　陈工很欣慰宋奇能在自己的职责之外还搭手帮忙，回去的路上都在热心地解说画面的各个功能，除了简单的按钮还有增减按钮，还有文本框，趋势图，什么是内存变量什么是I/O变量，以及记录和报表……
　　他是个比郭云裳更能深入浅出且耐心的老师，宋奇强迫自己去听，但总心神不属，陈工也看得出来，便说：“这东西功能肯定很强大，就咱用到的也不少，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你今儿也累了，咱后面碰到了再详细说。”
　　宋奇感激地笑。
　　陈工又说：“明儿我还有点程序要写，再把画面改一改，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可以睡会儿懒觉。”
　　宋奇只是机械地嗯嗯应着，走到宾馆已经过了十点，她的微信消息却比天边的月色还要静默，她的思绪纠葛在程芹和郭云裳两个人身上，延展到无限远处，往沉沦的，堕落的方向发展，发展地她心火难抑。
　　她在宾馆门口跟陈工说：“我先不上去了，我跑会儿步！”
　　陈工人都进了宾馆的门，又退了出来，迷惑地看着宋奇：“你说你要干个什么？”
　　宋奇：“夜跑。”
　　陈工环顾四周，稀疏的路灯半亮不亮，月色在层云遮蔽下似有还无，临街的店铺只有一家洗浴中心还开着，实在不是什么夜跑的好时候，他劝：“现在是晚上十点，咱们在一个村里，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一个鬼影子，你说你夜跑，我陪你吧，我陪不动，我不陪你吧，你这么个大姑娘晚上瞎跑，出了事儿谁能负责？！”
　　宋奇心知他说的有理，可也按不住自己心里的焦躁，她不为所动地站着。
　　陈工看她眉头拧着，神色里有窝火还有些凄迷，并且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于是摆开好生长谈的架势来：“小宋，经过我缜密的推理，你这症状八成是失恋，你跟我倾诉一下，我开解开解你。”
　　宋奇没心思倾诉，而且自己干的那些个事情也没法倾诉，她几乎是告饶：“我在这儿透透气就上去。”
　　陈工道：“那行，我陪你透透气。”他几乎是在寻摸一个可以暂时坐着的地方，没寻找，直戳戳站在宋奇旁边。
　　宋奇：“……”他看陈工一副百无聊赖欣赏夜景的样子，有些迁怒地质问：“你是不是来看笑话的？！”
　　陈工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但嘴上说：“真没有。不过，失恋有啥大不了的，难道还真跟电视上演的一样，我非你不可，没有你我宁可去死？不至于，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过日子，你找的都是同一类的人，而不是特定的那一个人，到时候你再回想你为失恋掉的眼泪熬的夜脱的头发，都可惜了了的！”
　　可真是别出心裁的一番安慰，安慰地宋奇更郁闷了。
　　她叹了口气道：“走吧，上去洗洗睡。”
　　陈工打了个哈欠：“这才对嘛，我跟你说小宋，我这里有个治疗失恋的良方，我现在秘传给你一个人，是这样啊，咱们这个画面要调历史数据的，拿表格显示出来，还能让人拷贝，你今晚就琢磨一下这个东西是怎么实现的。”
　　宋奇：“……上位画面我还没入门！”
　　陈工不以为然地：“那有什么，工作了当然是需要什么就学什么，不懂的再回头去查，难道还像上学的时候一样，按顺序慢慢学么？你知道有个东西叫互联网，你不懂你可以查呀，你看，我给你连刷手机的时候看什么都想好了！”
　　宋奇：“……”
　　到房间门口，陈工还说：“别偷溜出去啊，世上男人多的是，自己的小命可就这一条，别以为太平盛世没有变态，夜跑失踪的例子多的很！就算碰不上变态，这街上多少流浪狗，吓你一跳也划不来！”
　　宋奇觉着，在工程人跟前矫情完全是自己吃饱了撑的，她尽管觉着不以为然，但躺在床上时还是遵照陈工的指示搜索他布置的睡前作业，还真的有解决方案，宋奇点进去，发现这个攻略字儿她都认识，意思她一点也不能理解。
　　她在一头雾水里发呆，把手机放在最远的地方充电，痛定思痛地下决心做个正常的人，不再一边窥探别人追自己心头好的进度，一边自虐痛心疾首求告无门，还反复在郭云裳的朋友圈里找蛛丝马迹。
　　事与愿违的是，在零点之前，宋奇的手机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第一声的时候宋奇还强迫自己不要理会，也许是运动排行的点赞，或者广告的推送，可是连着好几声之后，她的一切痛定思痛也没有作用了，她跳下床去找手机。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于2022年5月26日30点37.
不管写文还是改文，过程总是充满了纠结和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