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93、赤星之时·第三十三章

　　科尔泽本来是不打算陪小孩子们过家家的，既没这个精力和时间，也对幼崽们的多愁善感不感兴趣。

　　极北冰原的那个遗迹搜查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三都市联盟的探索许可却马上到期。如果不是卡拉劝自己上岛看看，他今年根本没打算来参观音乐会。

　　没想到这样预料外的行动倒是让他立即发现阿碧瑟身上的封印有所松动。长久下去，完全觉醒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再加上白天的小丑身上明明散发那般强烈的恶意，气味介于魔族和不死者之间却又不太一样。这让他想起在雇佣兵间流传的谣言，最近有一伙儿奇怪的人出没在位于极北冰原附近的旧纪元时代的迷宫遗迹，抢夺魔王遗物。
　　那些人顶着受袭者熟悉的面容，浑身散发不祥的恶意。被袭击者事后的记忆暧昧不明，无法提供有用证据，根本没办法上报到冒险者公会。因此成为了雇佣兵和冒险者中的谣言。
　　不多的线索是袭击者那没品到令人做噩梦的笑声。

　　跟着他来的优德虽然知道这个传闻，却并没有目击到小丑。科尔泽并不打算让优德知道太多关于魔王候补的事情，便打发这个跟班去和李他们共同在南岛进行搜寻。虽然不指望优德能获得太多情报，但是当个监视的眼线也足够了。

　　那个叫李的小鬼……气息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恐怕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和自己家里那个派不上用场的小鬼不同，已经完美地获得了传承。

　　——我没有敌意……

　　科尔泽走在红砖路上，有些漫不经心地抬头，望向不远处耸立的城堡。他必须比那两个都快得找到那个不争气的废物样子。

　　此时，天空已然笼罩上一层黑纱。看着二层的窗户中露出晚宴的光芒，他才突然想起自己把和两个养女的约定忘在了脑后。姑且找了个借口，用水晶和露比联系有事缺席后，科尔泽决定趁着天完全黑下来前找到那个派不上用场的小鬼。

　　他再次拿出地图，把校舍城堡，机械花园和训练场排除后，打算再次从小岛中央开始搜索。

　　即使是在狭长的走廊中，科尔泽那迅猛的攻击也没受到影响。阿碧瑟早就看那张红毛鸡的脸不爽很久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日常生活中，面对科尔泽的压迫，自己会迫于对方的淫威和养育之恩而选择沉默或者被迫妥协。可这样的忍耐换来的是更加过分的欺压，等忍到极限的时候，好不容易爆发出的怒火和勇气都被对方用绝对的实力所打破。
　　就像一个膨胀到极限的气球被针轻轻戳爆，徒留一地狼藉。

　　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就算是假冒的，也一定要找到机会往那张脸上揍上一拳。

　　虽然积极思考不是坏事，但阿碧瑟依然摆脱不了被压制的命运。光是肉眼追上小丑的速度便已经很勉强了，为了不被那把灵活挥舞的长1枪所波及，他只能尽量闪避。即使如此，绣有保护符文的校服也被划开了不少痕迹。

　　“花了这么久，却还只是个废物。”
　　红发男人轻蔑道，随后单手握紧枪柄。腾出的一只手成拳，加速挥向阿碧瑟。

　　向来以速度为傲的刺客被抓住，他被击中跌坐在地。随后，黑色长靴将他的头踩向地面。闷哼声被灌进肚子里，阿碧瑟被迫伏于地面。

　　“如果这就是你的全力，不如乖乖去死，”冰冷的斥责和记忆并无二致，“我已经厌倦和你玩过家家酒了。”

　　阿碧瑟闭上眼，童年时代被逼开发斗气的经历依然鲜明。
　　想要被父亲认可，想要被父亲所爱，哪怕只是一个微笑也好。可不管怎么努力，他都没法像沙菲雅或者露比那般被爱。哪怕伤痕累累，科尔泽也只会失望地说，“就这点能耐吗？不要让我丢脸。”

　　所以他才想要离开佣兵团，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能够认可自己的人。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交换爱。

　　“……”
　　阿碧瑟低声咒骂了一句，还没说完，头部又遭到重重一踢。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就连身为垃圾的礼仪都不会了吗，”天族踩住阿碧瑟的脸，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其嵌入地板中，“要是没有我，你早就该死在极北了。难道不该对我心存感激吗？”

　　阿碧瑟因疼痛醛缩起身子，咬住牙拼命遏制气到颤抖的声音，用眼角余光狠狠瞪着上方的男人。
　　“我宁愿没被你救过。”

　　“是吗，”小丑所化形的天族男人笑起来，“那样就再也没有人会爱你了。”

　　身体被利刃所贯穿，双面开口的尖刃在身体中来回搅动脏器。阿碧瑟本能地伸出手，抓住枪柄，想要阻止进一步的凌虐。翡翠猫眼因痛苦而涣散，失去了焦距。

　　“去死吧。”
　　天族想要拔出长枪准备最后一击，却发现武器似乎凝固一般，和阿碧瑟的血肉凝固在一起。

　　“你和那家伙比起来，废话太多了。”
　　阿碧瑟的声音如同羽毛般轻轻扫过，黑色的魔力顺着长枪向上蔓延，依附在男人的手边。黑色的雾状粒子在天族反应的瞬间化作一点，刺破皮肤。

　　逆行的魔力在体内暴走，就连巨龙都无法忍受的痛苦在搅动五脏六腑。化形瞬间解除，小丑不顾武器狼狈地后退几步。他掩住嘴角，剧烈咳嗽起来。

　　“这……这不可能。”
　　他似乎连小丑的伪装都无法继续维持，身形变得模糊。

　　“游戏结束。”
　　阿碧瑟一副大仇得报的笑容，狼狈却又高傲地支起身子。丝毫不顾伤势恶化，将长1枪拔出身体，随后仍向一边。他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起身，捂住腹部伤口，走向小丑。

　　“果，果然是你吗，”气急败坏的小丑就连招牌的笑声都忘记了，害怕地后退几步，随后消失，“这个仇，给我记住了，混蛋小鬼。”

　　一瞬间，医院的照明恢复正常，警铃大作，就连魔力的运作都顺畅起来。

　　“哈……”
　　阿碧瑟长舒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勉强糊弄过去了这一关。

　　被窥探，被踩头，他也记住这个仇了。

　　从储物手环中拿出卡拉准备的药剂，阿碧瑟用牙咬开瓶，将里面苦涩的液体一饮而尽。这才感觉好受了不少，疼痛也有所缓和。

　　下一秒，他因放松而失去了全部力气。就在快跌倒的时候，羽翼扇动的声音让他侧头向后望去。科尔泽焦急地冲过来，将他接在怀里。

　　“没事吧？”
　　红发男人难得一见的焦急问道。

　　“你以为我是谁？”
　　虽然是伪物，但方才还在被对方单方面虐打，阿碧瑟也没什么好气。
　　“当然是赢了。”

　　瞬间，红发男人仿佛意识到什么般，脸色一变，“立刻和我回去。”

　　帕林透过心灵通话，在听到“飓风”和医院同时被入侵的消息后，差点没把酒杯扔到对面的黄金龙族脸上。只是面上不显，依然维持着暧昧的笑容。

　　【情况到底如何？】

　　【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医院和总部的防护系统虽然都已经恢复运转，但被对方逃掉了。现在正在对格里斯他们进行调查询问。虽然没有什么物品损坏，但医院里面关于勇者计划的部分资料都不见了。总部这边倒是没什么。】

　　【让雷文顿赶快派三名S级开始追查，再赶快开起时空防御系统。不能让入侵者跑掉。】

　　【……五分钟前检查到有时空跳跃的波动。对方有备而来，没办法顺着波动逆向追踪。】

　　“校长，您有在听吗？”
　　洛特森颇为不满地提高音量。

　　“抱歉，洛特森先生，”帕林抬手示意乐团停止演奏，“今晚就到此结束了。”

　　“格里斯？”
　　尤菲·米厄赶到“飓风”的试验场时，他的搭档正站在大厅中央。

　　入侵者的事情被帕林和雷文顿共同隐瞒下来，仅仅是值班，实验相关和部分行动人员知道。大部分“飓风”成员此时都在宿舍内休息，也有一部分人此时正从宴会散场回来。
　　那些人路过格里斯的时候还调侃首席中途突然立场，格里斯只是难得腼腆地点点头以作回应。

　　梦魔绕过人群，快步走到搭档身边，有些担心防御魔法对首席的大脑产生了不良反应。

　　他和“格里斯”一起长大，和眼前这位编号32的个体更是相处了三年之久。
　　搭档，这一位置，是陪伴，是安抚，更是监视和纠察。只有继承了梦神记忆的他最适合担任这个职责，因此一眼就知道对方此时不在状态。

　　“发生什么了吗？”

　　“没事。”
　　格里斯摇摇头，准备离开。

　　“站住，”尤菲·米厄拉住格里斯的袖子，警告道，“我们现在要去和雷文顿报告。你要是先去找阿碧瑟的话，我没法再替你打掩护了。你还记得你已经两个月都没去做定期检查了吗？”

　　这时候，金发少年的眼神才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
　　“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希望你能称之为保护。今天的事情很严重，好像还有内鬼，听说雷文顿发了很大一通火。先过去吧。”

　　格里斯就连圣德鲁斯校长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在听到雷文顿的名字后还是有了些许迟疑，因为那个人是主持人工勇者计划的主要负责人。

　　他抿住嘴，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和渴望。

　　在反应过养父的命令后，阿碧瑟表现出强烈的抗拒。他完全不想回家，而且也和“飓风”负责人那边沟通完毕，就等七月开始和塞拉一起执行任务了。
　　腹部的伤口在药剂的作用下已经止血，但是内脏，骨骼还有肌肉还搅合在一起，让他动弹不得。

　　两人在医生和“飓风”的前辈面前进行了不下十分钟的幼稚吵架。

　　“极北冰原有一个新挖掘出来的远古地下城，我们明天就出发，”科尔泽不顾养子的反对，一记手刀直接敲晕，把阿碧瑟扛于肩上。

　　“安柏先生，现在还没有假期……而且阿碧瑟已经是‘飓风’的一员了，我不能放任您就这么带走他。”
　　刹那拦下结束父子吵架的科尔泽，有些拿不定主意，却也不退让。

　　“狮鹫之啸会在之后把退学申请的文件送过来，”科尔泽径直绕过刹那，“阿碧瑟现在依然隶属于狮鹫之啸，根据冒险者公会条例，没有我的同意和公会文件，他不能同时服务于另一家团队。关于这件事，我也会找公会裁定。”

　　“你……！”

　　“现在让我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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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扭曲怪一家族长入场了
是典型Asia亲爹（笑
亲爹气场太强硬，以至于故事朝着预期外发展。
首席大人有这个岳父可能要吃瘪一辈子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