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9、鹭草之时·第九章

　　湖水依然刺骨，阿碧瑟运行起全身斗气驱散寒冷。一串串银白色的泡泡自深邃的黑暗中飘浮而上，他扔出一个最低阶侦察技能“鹰眼”，探知前方三十米内的敌人情报。
　　湖并不深，最深处大概15米左右，也没有什么魔兽；根据情报，这并非一滩活水，可阿碧瑟在下潜时明显感受到一股吸力。
　　刚开始时，他还能抵抗；随着这股牵引力越来越大，阿碧瑟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水流就像是有意识般拽着他的双腿向下。
　　阿碧瑟感受不到魔力的作用，也没法使用魔法阻挡他被拉入更深的深处。水压迫得他的耳朵发痛，身体都要像是被扯碎般，可这种痛苦让他越发清醒和兴奋。

　　“你确定要继续吗？”
　　亚历克斯通过感应大喊着。

　　“都到这里了，你要退缩吗？”

　　就像是史莱姆果酱中游泳般困难，阿碧瑟艰难地转了个方向，不再拒绝下坠。
　　很快，他注意到了藏在幽暗湖底的黑洞，像是个刚好足够一人通过的入口。那黑洞周遭并未有魔力或者恶咒之力流动，极其自然地融入周遭环境。
　　如果不用肉眼仔细观察，很难注意到这入口的存在。
　　阿碧瑟毫不犹豫地游往黑洞入口。
　　他伸出一只手试探性触碰了黑漆漆的入口，看着自己的手消失，甚至感受不到另一边的存在。就像是自己的左手不属于自己一般，他尝试着握住什么，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就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般，他又向里面扔了个探查的技能。
　　果然，本应该即时回馈的斗气此时如走丢的信鸽，失去了踪迹。

　　毋庸置疑，这黑洞下面是全新的世界。

　　阿碧瑟不再犹豫，弯下身将整个左手臂伸进去。突然，黑洞发出了白光，露出上面的繁复法阵。
　　一股牵引力爆发而出，将毫无防备的他拉了进去。

　　猛地，眼前一片白光。景色变得太快。
　　阿碧瑟感觉自己浮空，眼睛适应不了光线的变化。来不及作出反应，他就感觉自己开始下坠；之前释放出的“鹰眼”将情报带了回来。

　　下边有一大片没有边际的森林，飞鸟走兽的声音不绝于耳。

　　“欸欸欸欸——？！”

　　阿碧瑟赶忙释放出一个“重力颠倒”试图缓冲他的下降趋势。可他的速度太快了，斗气无法改变下降的冲击，很快破碎开来。
　　他重整姿势，再次运行起体内的斗气，继续释放“颠倒重力”减轻下坠的动力。
　　在破坏，重新释放的几个循环后，他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速度，撤掉斗气，轻轻落于树梢间，甚至没有惊掉一片树叶。

　　“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穿过穿越门，我们应该就到了圣德卢斯！可这里是哪里？森林？说好的学校呢？我以为会有我想象的那种大城堡，或者什么别的。老天，我们该不会还在波茨提夫。”
　　亚历克斯喋喋不休着。

　　“我在观察，别急。”

　　阿碧瑟站在较高的树枝上，观察着四周。他大概站在二十米高的树上进行侦察，从水平线能观察到的视野尽头大概有10公里左右，不凑巧的是，整片部都是森林。
　　如果太阳正当空，那么在西边的尽头有一座高耸的火山，它正喷出团巨大的黑火烟云。在森林的西北边界线是白色，而西南则似乎是深黄色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分别是雪原和沙漠。

　　“这也太奇怪了。我从没听说过哪里会同时出现，雪原，火山，沙漠，森林……四种完全无法兼容的地形。”
　　阿碧瑟用手重新梳理着凌乱的头发，抹掉递进眼睛里的水。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实在不太好受。
　　“你知道什么吗，亚力？”
　　“嘿，你不要把我当作好用的图书馆，以为我随时都能解答你的问题。”
　　“所以答案是不知道。”
　　阿碧瑟眯着眼，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在不远处，一抹不寻常的黑烟伴随着晶体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说什么！你是在质疑我吗？不管怎么看，我都比你要聪明好吧！”
　　亚历克斯炸了毛。

　　“那你就是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叫做勇者也没办法徒手讨伐魔王吗！从来没有关于圣德卢斯的情报外泄！既然卡拉没和你说过，怎么会和我？”

　　“真没用。”
　　阿碧瑟嘟着嘴，然后脱下外袍，一边将衣服拧成麻花脱水一边抱怨。

　　“嘿，没有我你觉得你能割下蓝龙的龙鳞？我们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知道了知道了。”
　　阿碧瑟毫不在意地用小拇指掏着耳朵，将湿透了的外袍收进储物戒指。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储物戒指没有回应他的请求，阿碧瑟以为是泡水后导致了感应不良，又试了一次。
　　在确定没有收到回复后，他试着取出里面的替换衣物。当然同样的，卡拉出品质量确保的储物戒指，还是没有反应。
　　与此同时，一声魔兽的咆哮声从他刚刚发现的黑烟升起处传来，惊起大群飞鸟。

　　“那既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去看看吧。”
　　阿碧瑟又拧了下衣服，确认不再出水后，将皱巴巴的外袍穿上。

　　脚下运起斗气，他快速穿梭在树间，并不担心迷失方向。森林里鸟兽的骚动不断，甚至有几只看不清身形的鸟和他背道而驰逃命。
　　很快，他就听到了什么响声。
　　刺客本能地放缓速度，停在一棵高杉树后，树干堪堪遮住他的身体。
　　他小心翼翼地从树干后探出脑袋，可惜树木遮住了大部分视野。于是，再一次释放出“鹰眼”。

　　一只七阶魔兽，判断不出品种，大概是类似山狮的凶猛肉食性生物。它正弓着背，警戒对面的……类人生物。

　　阿碧瑟努力辨认着，对方的体征，可“鹰眼”没法带回更多反馈。也许那是精灵，或者是兽人，反正什么可能都有。
　　他没敢再使用什么探查技能，因为他有自信——如果是圣德卢斯的学生，那么处理一匹七阶魔兽应当不在话下。
　　更何况，他们应该是未来同学。
　　随便探查别人是件不礼貌的事情。

　　于是，他决定再凑近观察一下，向前跳了十米后又站在树梢上观察着对方。

　　阿碧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不是精灵，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兽人体征。一头雪白的头发遮住脖颈后，身上穿着和沙菲雅露比风格相似的校服，她……或者他挥舞着把等身大的镰刀，凛冽又强势的暗红斗气格挡开豹型魔兽的攻击。
　　那是一只额头上嵌着暗蓝色魔晶，通体纯黑，四肢上附着些祥云般纹路的黑豹。那双森然的长牙上印有黑黄斑点，看上去是让它得意的武器。
　　阿碧瑟从来没见过类似的魔兽，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魔物还是魔兽。

　　几次猛攻都未破开对方防御的黑豹后退几步，它在这里活了很久。这使得它拥有生存相关的智慧，知道惹不起对方后，最好选择后退。
　　可它又舍不得眼前的大餐。
　　黑豹转悠着黄金兽瞳，蠢蠢欲动。很快，它就发现了另一个更加可口的猎物。
　　它放弃了目标。

　　塞拉不是第一次对付魔物“虚影猎豹”，它的特性是执着和嗜虐。因此，在对面放弃攻势后，他无法确定这是投降还是缓兵之计。

　　他们的校长帕林·奴尔蒂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魔物，全给放到这座中央浮岛上散养。
　　身为血族，塞拉自然不介意和魔物们共处，总比和那些源力生物一起好些。
　　可这不代表，他喜欢战斗！
　　每一年！
　　每一年返校季！
　　他们第一件事不是收拾宿舍而是必须被扔在这座岛上荒野求生，组队寻找找接下来一年的新搭档。

　　这是他在圣德卢斯的第五年，已经是第五次被猝不及防，被禁止使用便利炼金品，去荒野求生！
　　而且塞拉·德拉科，作为高贵的血族贵族，再次强烈表示他可是生于黑夜的种族。谁曾想这一次被扔回圣德卢斯，竟然又是白天！鬼知道这群岛上的时间流逝到底是怎么算的。

　　尽管强大的血族能够抵御太阳的影响，而塞拉……按照人类的年纪换算，也不过十三岁。
　　他在白天又懒又困，动作迟缓地要死。再加上，他已经在这片森林晃荡了几天，都没碰到任何同级生。不碰到同级生组成搭档，他是没法从这中央浮岛离开的。
　　没了储物戒指的备用血袋，塞拉又不想去吸野兽的鲜血，已经在饿死的边缘。

　　在魔物如同泥水般溶解消散后，塞拉保持着警惕，寻找它逃走的方向。

　　那只“虚影猎豹”去了哪里？

　　塞拉握紧镰刀，耳朵尖动了动，想寻找猎豹的踪迹。

　　“喂！你干什么呢！”

　　血族灵敏的听觉捕捉到到了天使般的声音。塞拉拉起兜帽，希望能给这位惨叫的同学留下点好印象。
　　毕竟圣德卢斯的大部分学生是人类，而人类……对于血族，观感都不是那么好。这也是为什么，塞拉晃荡在这片森林好几天了却没找到搭档。
　　那些发现塞拉的人，或是闻名他的外号，或是不愿接近血族，自行绕开他了。

　　跳上树枝，塞拉向东南方跑去好几米。
　　他很幸运，没多久便找到那逃走的虚影猎豹；那只七八米长的猎豹正扑在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类少年身上。
　　两只前爪按住对方的身体，伸着满是倒刺的舌头热情地舔着少年的脸。
　　“呀啊啊啊啊！”
　　少年惨叫着，幸好他还未解除运转全身的斗气，不然半张脸就要毁容了。
　　他挣扎着想反抗，却根本推不开身上小山重的猎豹。又痒又疼的少年扭动着身体，突然，那双翡翠猫瞳毫无迟疑地对上了藏于树上的塞拉。
　　“那边的同学，不管你是谁，求你帮帮忙！”
　　翡翠瞳里盈满求助的泪水，他楚楚可怜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圣德卢斯学生。

　　按理来说，学校都会将学生传送到对应他们实力的区域，一到二年级是西边的平原，三到五年级是东边的森林，六到八年级是南边的荒漠，而九到十年级则是最北的冰原。
　　这片艾弗格林之森只有四到七阶的魔兽或者魔物，方才这只“虚影猎豹”便是这儿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塞拉不知道人类少年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自觉且不合时宜地，他咽了咽分泌的口水，血红色的瞳孔中攀上渴望。

　　少年那脆弱的白脖上戴着根全黑的项圈，因为挣扎而露出半边肌肤。看上去一咬即破，如果能用鲜红的宝石装饰，就更好了……

　　他突然能理解为什么虚影猎豹会突然改变目标。

　　牛排大餐当头，哪会理会什么野草沙拉。

　　塞拉耶觉得他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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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塞拉（磨牙）：……
阿碧瑟：你别看了，快来救驾！！！！
塞拉：那你让我咬一口。
阿碧瑟：……
格里斯（突然闪现）：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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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个人脑补阿碧瑟的声音是福山润（元气吐槽中二病），塞拉是下野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