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8、鹭草之时·第八章

　　巨龙的一只脑袋喷出一团黑红的火球，直直地向方才阿碧瑟的藏身之处袭去。火焰就像是有着自我意识，瞬间穿过树叶，留下一片焦黑的空洞，而火势却未因此蔓延开来。

　　“我愿意称之为对火系元素运用的经典教材。”
　　亚历克斯的声音从脑海内传来。

　　阿碧瑟正于树叶之上高速移动，企图模糊巨龙的判断。
　　与此同时，蓝色巨龙的攻击就像不要钱般朝着森林吐火球。

　　“很好，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得被烧死。”

　　灵敏的刺客再次跃起躲开火球的攻击。他一着急，没能刹住车被树枝刮倒直直向下坠。可他很快反应过来，掏住左腿侧的大约20厘米的长匕首“白夜”，狠狠刺入树干借此缓冲下降冲击。
　　借着重力，他以左手为支点，身体向前甩去。
　　技能“重力颠倒”发动。
　　阿碧瑟脚踏木桩高高跃起，就在这时，又有一团火球喷向他刚刚下滑的地方。灼热的热浪带着强有劲的风冲散了他原本的上升轨道。
　　他飞得过了头，穿出树丛，整个人像只飞燕随后又重重下落。
　　蓝龙的另一头脑袋发现了这终于显形的刺客，可他却并不急着扇动强有力的翅膀，或者使用那些诡异的龙语魔法。他只是单纯地喷出一个火球，冲向了阿碧瑟。
　　单纯到像在故意放水。

　　阿碧瑟再次改变自身的重力场方向，在空中点踏向前奔跑起来。因为禁魔体质的原因，他的斗气恢复总是很慢。这也是他习惯蛰伏的狩猎方式，很快，他体内的斗气便不足以让他继续在空中起舞。
　　刺客看着毫无战斗兴致的蓝龙，在下坠时，注意到蓝龙故意蜷缩着身体，粗壮的尾巴羞羞掩掩地藏在身下。
　　自破碎月光之中诞生的宝石……而龙族一向是宝藏的看守者。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阿碧瑟在下坠时望着如破镜般波荡开的湖面，再一次进行侧空翻。猛烈的风将他的外袍灌得鼓鼓的，刺客少年从胸口的暗袋里裹挟着为数不多的斗气扔出“利维坦”。

　　“哦天哪，你竟然真地动脑不打算硬碰硬了？我的小可爱。”

　　“利维坦”向下飞去。在空中滑出一道美丽的银光。飞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失去了它的踪迹。
　　阿碧瑟掏出另一把“黑昼”，看着越来越近的火球闭上眼睛。清空对灼热的恐惧，对战斗的不安，对自己战胜的未知……

　　大陆上的人称呼缠绕他们其中的力量为魔力或者斗气。魔法师善于借助自然中流淌的元素为其所用，而武者则更擅长调动并活用自身体内的力量。每一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天赋，或是因为灵魂又或是因为生来如此，每个生物都会有其亲和的属性。
　　无论是魔力还是斗气，在旧纪元，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
　　源力。

　　造物主所赐予的独特的礼物。
　　与其对应的便是恶咒之力。

　　只是在魔法纪，人们不再使用这种挑起对立的称呼。不管是人类或者其他种族的源力还是魔族独有的恶咒之力，人们根据其使用性质称其为魔力和斗气。
　　随着岁月流逝，人们开始自然地认为魔法师以自身容器内的魔力为引调动外界魔力，武者们则借助武器来催动全身的斗气并强化自身。

　　禁魔体质拒绝的是源力，可阿碧瑟体内的斗气和魔力也并非恶咒之力。
　　没人知道他体内的力量是什么东西，阿碧瑟也自然不在乎。可为了方便，他还是将这股与生俱来的力量为“魔力”和“斗气”。
　　毕竟大家都这么叫，再取一个名字很容易搞混。

　　之前对付柯克亚的虚无系魔法并非真正的虚无系魔法，那只是阿碧瑟分出自身的魔力并将其混入“森然护盾”中。那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力量便可以打破魔法师们那引以为傲的高精度魔法。
　　可是对于使用斗气并不习惯外放力量的武者们来说……
　　他的力量很难奏效，毕竟武者们的力量循环并不在外界。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现在的蓝龙。虚无系魔法的本质也很很简单，那就是破坏。
　　破坏既有秩序，给予对手恐惧。
　　不管是什么，不管在何处。

　　既然蓝龙的魔力循环藏于体内，阿碧瑟唯一要做的便是刺穿龙族那比金刚石要坚硬的皮肤，然后发动魔法。
　　比如，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让蓝龙无法使用火系元素。

　　“啊啊啊——！”
　　阿碧瑟握紧双手的匕首，眼中只剩下巨龙身上的一点。
　　蓝龙展开巨大的龙翼企图挡住阿碧瑟自上而下的攻击，而阿碧瑟自然不会让它如愿。
　　虚无系魔法“噤声”，维持时间20秒，可以阻断自身半径十米内的空间的魔力流动。
　　阿碧瑟反手用“白夜”刺向巨龙展开的翅膀，借着巨大的动能冲击，他的匕首只堪堪刺入巨龙皮肤的一寸或者更少。
　　将自身全部的魔力通过小刀流入蓝龙的皮肤之下，不过以巨龙的尺寸和魔力量来说，这些力量不知道能起到多少作用。
　　只是希望能够快一些！
　　他不像科尔泽那般精通百般武艺，也不像露比那般富有蛮力，唯一有效的攻击手段——只有虚无系魔法。
　　在这恐怖的天灾之前，这是他唯一的攻击手段。

　　不和谐的力量犹如毒药般让巨龙不适，它终于不再蹲坐于一点，痛苦地挣扎起来。它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响声惊动起飞禽走兽，让整个森林都为之颤抖。
　　阿碧瑟想要稳住自身，可他全部的力量都用于方才的一击中，最终不敌被巨龙那巨大的力道甩进刺骨的湖水中。
　　刺客感觉自己被冰水裹挟着不断下沉，他抬起自己的手臂企图划开水却沉重地无法动弹。
　　胸肺被挤压着，眼睛也睁不开，也许有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正在他的身上，拒绝让他喘口气。

　　可是他还不能放弃。

　　“哈——”
　　他狼狈地浮出水面，在恍惚之中，他看到了有什么光点般的东西像蛇般在空中扭动着。
　　像是月光般美丽。
　　如同宝石般闪烁。
　　因为耳鸣和呛水，他还有些意识不清，可那毋庸置疑——
　　“亚力……就是那里！”
　　“收到。”

　　隐藏多时的十字飞刀显出形态，它的速度已经超过人类肉眼可捕捉的程度。在蓝龙还未反应之时，割下了它尾巴上异常闪烁的一片鳞片。
　　巨龙的一头脑袋明显因此而恼怒不堪，发出怪异却又不连贯的嘶鸣。而他的另一头脑袋却冷静很多。

　　一阵白光之后，只剩下被巨龙骚乱破坏的森林和焦炭灰痕。
　　“测试结束。”
　　阿碧瑟爬上了湖岸，一只手将他从水里拉了起来。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双暗金兽瞳，美丽又深邃，几乎让人忘了自己的存在。
　　“谢……谢谢。”
　　阿碧瑟喘着气，他身上的力量都清空了，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四肢跪地，只能微微仰头，“你们的入学测试都这么疯狂吗？”

　　“通常来说不是。”
　　乌弗从她哥哥身后探出脑袋 ，还是有些不快，毕竟她的调戏计划翻了车，“方案是我提出来的，但乌瑞说要综合难度，所以限制了攻击方式。”
　　“你欺负一个13岁孩子还不够吗？别再因为鳞片的事情责备他了，乌弗。这还是你想出来的方法。”
　　“可是……小阿比真得很让人想欺负嘛。”

　　乌瑞戳了戳他妹妹的脑袋，然后抱起浑身湿透的阿碧瑟，“学院的坐标和方式都在那块龙鳞上。等你醒来之后，你可以根据上面的提示去往学校。”
　　阿碧瑟眨眨眼睛，竟然不太相信他真的做到了。可紧接着，他意识到”利维坦“和他的妖精都被遗忘在不远处。
　　“啊……我的刀……”
　　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事，我会帮你带回去的，”乌瑞的声音令人安心，安心到意识都在渐渐远去，“对于孩子来说，你做到了该做的，甚至超额完成了任务。现在可以安心去睡了。”
　　“晚安。”
　　乌弗伸手抚上了他的眼睛，随后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两天之后。
　　波茨提夫境内，桑芙拉城外，赤木森林的中央。
　　“哼……等待四分之一月亮攀上天空中央，万物之源会引领你前往。”
　　阿碧瑟坐在被修复好的森林之中，亚历克斯病怏怏地趴在他的肩上，絮絮叨叨，“我不敢相信，你竟然就那样把我抛弃在森林中央。那对双子可不知道咱们的情况，要是被贸然碰到，我就死定了。我只能瑟瑟缩缩躲在湖水里。你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吗？”
　　“你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寒冷！没有人的森林里！整整两天！！！我快饿死了！”
　　亚历克斯几乎贴在阿碧瑟的耳朵旁咆哮道。
　　“我错了我错了。”
　　阿碧瑟抬起一根手指，给他的妖精输送了点魔力。
　　“没想到圣德卢斯的入口竟然在这么近的地方。你说既然每个人的方式都是特定，也可能是根据每个人和他的任务量身定制的话，那露比是不是每年都得从狼皮里钻去圣德卢斯啊。”

　　“哈哈，这倒是很有新意。”
　　亚历克斯进了点食后，提起了些精神。
　　“那沙菲雅总不会得每年都要钻过桑芙拉的某个小巷吧？或者更糟糕点，你让小公主去钻厕所通风管。”

　　“确实不错，但要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那种梦幻程度的入学方式，我会羡慕死的。”
　　阿碧瑟看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
　　“毕竟以后每年可是要跳水入学的，想想就觉得前途黑暗。你说我会不会因此感冒？”

　　“那科尔泽知道了后肯定要把你踹回炉重新操1练你的。”
　　亚力笑了笑。

　　很快，水面中的月亮爬到了正中间的位置。

　　“好了，我们该走了。”
　　阿碧瑟拉上外袍的兜帽，让肩头的妖精回到十字短刀。他捏住鼻子，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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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乌弗（看剧本）：导演，这一段可以有公主抱吗？
乌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