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赤星之时·第二十八章 ...
-
最先是阵隐隐的刀剑碰撞交织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一身朴素旅者装扮的藻绿发色少女出现在会场中央。会场上方的投影中，萝洁向观众们抛了个wink，顽皮地笑起来，就像是兴致起来般，跑调地哼唱着听不清歌词的曲子。
格里斯隐约听出来，她唱的的是前勇者时代的叙事长歌。原作本是一出爱情悲剧，但后来被改编成描述勇者成长旅途的组曲。
当少女唱到“永远的意志”时，她转身摆动衣角，由斗篷短裤长靴的冒险者打扮变成华丽长裙。原本轻柔的配乐也变得激昂热烈起来。
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格里斯着这才发现笼罩着全会场的黑色魔力。它们如同捕食猎物的蛛网，来回交错覆盖住全场；可是会场灯光却能透过魔力，此刻，它们看上去又像是某种透明水晶。
全场只有舞台中央的歌者和伴奏者被一圈柔和的白光所包裹。
萝洁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所唱的抒情高音变成了激烈的rap。歌声让黑色魔力分泌出更多的分1身，精准地冲向观众的死穴。
随着歌声到了高潮，魔力凝聚成的利刃逼近了观众席。而保护萝洁和塞拉的光圈也完全消失，可她们不为所动，专注于自己的表演中。巨型管风琴所带来的震动强制同步了观众的心跳，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绷紧，担心自己的命运。
格里斯望着抵在眼前的黑刃，思考这是谁的危险主意。阿碧瑟的魔力量是够，但是他并不擅长这种需要绝对注意力的精细操作，如果是同队的另一个魔法师……
想起另一个讨人厌的黑发少年，格里斯眉间染上不自觉的不快。
就像是感受到视线，锋利的刀刃一瞬间化作柔软的触丝，偷偷摸摸地蹭过脸颊。
可是它似乎忘记自己的特性，在少年的脸上留下一道灼烧的痕迹。在发现自己做错事情后，它连忙委屈地后退。
这下，格里斯确定了这环绕全场的领域魔法是阿碧瑟的手笔。
他伸出手指，并不在意旁边的尤菲和科蒂会怎么看，勾住魔力丝，以示不在意和安慰。虽然魔力腐蚀着皮肤表层组织，但格里斯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痛。他更想讨好阿碧瑟，注意力完全没在音乐中。
只是互动没有几秒，原本夹杂猛烈鼓点的音乐再次转变。萝洁一转身，裙装变回旅者打扮。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互为双生的镜中倒影。”
她伸手，将微弱却勇敢的白色魔力光点撒向会场。受到反制的黑暗急剧回缩，收回威胁观众的刀刃，自然和格里斯的互动也断了。
格里斯有些可惜地看向舞台中央。
“向我展示你的怒火吧。”
如此高声唱着的萝洁在舞台中央分裂为二，旅者打扮的她在白色圣光下和被黑色魔力所萦绕魔女装扮的自己战斗起来。以此为信号，黑白魔力开始了激烈的交战。
《双生》以勇者的善恶两面为主题，所有的矛盾都来自勇者内心的欲望和理性的挣扎。这是庆祝和平的音乐会，在几番争斗后，最终自然是理性与良知战胜了丑陋的欲望。
阿碧瑟和李合作挥霍空了全部魔力，为了不出现过激反应，两人一下台就咬开蓝药的瓶盖开始疯狂补充魔力。
萝洁倒是很惋惜，她和塞拉其实准备了另外一个坏结局——勇者没能战胜内心的邪恶，在打破魔王后，成为了新的魔王。
只是他们原本的创作就是走钢丝，是对勇者传统形象的颠覆。在奥拉克所有人，尤其是至高神信徒中，勇者俨然是和至高神海欧德划等号的宗教形象。
这般近似抹黑的创作，就算圣德鲁斯再大胆，也还是得斟酌下风险。
会场中的气氛被阿碧瑟小队的节目炒热起来，所有人都被小美人鱼那完美的精分表演还有塞拉那几乎能够接管大部分乐器工作的管风琴给吸引。
要求返场表演的呼声异常高昂。
等到格里斯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站起来，双手被搭档尤菲塞上应援荧光棒，无声地应援起来。作为五年级最会装逼的酷给，首席在梦魔和同僚戏谑的目光下坐回位置。
“女士们，先生们，我很理解大家高涨的情绪，但是很遗憾，今晚没有安可！”
最后一曲结束，大恶魔帕林再次出现在舞台中央。他的话语明显引得观众，尤其是学生们不满起来，观众席嘘声一片。有的人甚至借着积怨把应援荧光棒扔向前，直直砸向恶魔的脑袋。荧光棒裹挟着霹雳的斗气，犹如一道突袭的飞刃。
作为年龄不详的大恶魔，帕林毫不在意，微微侧头躲过。
“与之相对——”
他恶意地拖长语调，上空的投影放大了代表性的微笑，看上去更为欠揍。
“请大家看看开场时发到各位手中的星之碎片。当我念到你们最喜欢的节目时，请将魔力或是斗气注入其中，用自己的力量再次点亮会场，应援我们圣德鲁斯最棒的学生们！人气前三的表演者们将重新回到场上，与各位互动小游戏。明天的晚会上，他们也将出席，和余兴组的学生们一起献上表演。”
“听上去还挺有意思的，”尤菲把弄起手上的淡金色石块，“我个人而言，很喜欢黑暗精灵的独奏。但出于友爱精神，果然还是投给阿碧瑟他们吧。”
梦魔的眼神瞟向格里斯，意有所指。
“哼。”
格里斯没理会搭档的调侃，于情于理，他都会选择《双生》。萝洁那远超同龄人甚至是职业歌手水准的表演，倘若是在大陆的公演，必定座无虚席。即使是在往年的音乐会中，小美人鱼也收获了不少的支持。更何况，《双生》可是自己心上人的……
忽略掉单方面冒粉红泡泡的首席，坐在会场另一边的红毛天族男人就没那么淡定了。他沉着脸，不稳定的斗气波及了坐在一旁的露比。人类少女似乎早已习惯，闭上冰蓝色的双眼，淡定地顶着武圣级别的压力小憩。
前三的结果已经出来，分别是八年级学生的音乐剧，阿碧瑟小队的《双生 》，还有沙菲雅的独奏。
当大恶魔宣布结果时，全场的欢呼反而使科尔泽的愤怒到了顶点。他似乎并不为儿女们的出色而自豪。
“团，团长？”
今年被团长抓上岛一起参加家长会（并不是）的是倒霉蛋优德，他入团没多久，还属于最底层的打杂级别。当听到副团长说是S级任务时，雀斑小伙子还兴奋了好久，觉得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来了。
结果没想到所谓S级任务就是当情绪不稳定的团长的保姆。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阻止和魔族对喷的团长，和校主任的刹那女士道歉和商议赔偿，拦下企图暗杀校长的团长……
一整天下来，优德感觉自己都要折寿十年了。相比下来，他还是宁愿独自去S级魔境或者地下城走一圈。八级武者的小朋友现在异常羡慕旁边的露比大小姐。
“明明我都和他说过不少次了……”
科尔泽黑着脸，手中的星之碎片在怪力的作用下化作齑粉。
“团长，您注意一下，”优德哭丧着脸，小声道，“再这样下去，您就要吓到别人了。小少爷和二小姐不都很出色吗，您为什么要生气？反过来说，”
天族男人在提醒下稳定了情绪，将斗气注入手中的金黄粉末并反手抛洒于地面，犹如流星雨般。
“不用担心，我赏罚分明。”
优德被他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只能有样学样地闭上眼睛，自我催眠。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对不起了，小少爷。”
尽管团长没有直说，但团员都心知肚明，人模狗样的天族男人最讨厌哪个孩子了。
沙菲雅并不意外前三名的结果。
只有在钢琴的造诣上，她有不输给任何人的自信。
即使是站在舞台中央接受无数观众的欢呼，她也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胸前用名贵绢丝织成的仿花。小公主最终选择了父亲赠与自己的露背长礼服裙。科尔泽为了贴合今晚的主题和沙菲雅的气质，将凸显女性成熟魅力的长裙稍作修改，减少裙摆长度，增加蕾丝和花朵的装饰。
沙菲雅原本以为自己会显得不伦不类，却意外地合适。不得不感叹叹一句，父亲老道的眼光和选择。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她有足够的勇气去实践准备已久的计划。
不像大哥是个文盲白痴（阿碧瑟：？），再加上搭档是八卦版主笔，成天在耳边碎碎念，学校里那些流言的动向，沙菲雅就算不想知道也被迫倒背如流。
小女孩悄悄望向正在代表小队发言的阿碧瑟。
站在聚光灯下的兄长看上去并不紧张，得天独厚的才能让他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况都显得游刃有余。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作为妹妹，沙菲雅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点。
放眼遍地天骄的圣德鲁斯，只有格里斯才能和大哥这份天然的洒脱相匹配。即使隔着巨大的实力差异，两人也将彼此视作对等的存在。倘若说从前是没有竞争者，沙菲雅可以因为羞怯和自卑而藏起怜爱之情。
作为最后一名的获奖者，她终于挨过了阿碧瑟和队友们的打闹。一把抢过话筒，她感觉双手都因紧张而颤抖起来。熟悉的镁光灯打在身上，小公主此刻却感到口干舌燥，声音堵在喉咙里跑不出来。
“谢谢各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其实……我在今天上台之前下了决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鼓起勇气做一个了断……”
“哦？”
帕林绕有兴趣地竖起耳朵，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你有什么愿望吗，安柏小姐？”
“是的。为了自己的成长，我想向憧憬已久的人告白。”不等帕林有所反应，沙菲雅聚集全身的魔力，用着最大声音嘶吼道，“我喜欢你，五年级的格里斯·里希特学长！请和我交往吧！”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下来。
在场观众除了受邀的嘉宾外，也有不少和家长一起的学生和忙里偷闲的“飓风”成员。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格里斯还有他最近恋爱的传闻，而对象就是站在大胆表白的小公主旁边的阿碧瑟。
对于学生的早恋行为，帕林并没有慌乱，反而伸手向格里斯坐着的特等席打了一个响指。
全场的光源都聚焦于格里斯和沙菲雅身上。
英俊的金发王子站起身，露出招牌的蛊惑人心的微笑。大荧幕上，那放大无数倍的精致五官毫无破绽，让不少观众心跳加速。
“……”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赤星之时·第二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