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77、赤星之时·第十七章

　　比起队内唯一萌妹子竟然还可以变汉子这种冲击性的事实，阿碧瑟更震撼的是萝洁那变本加厉的跟踪。

　　塞拉已经被这个忘记初心的stk给吓得不敢一个人睡觉。他甚至都不想进自己的棺材，就要跟阿碧瑟挤在一张吊床上。

　　而萝洁……她虽然没法突破阿碧瑟和亚历克斯同时构筑的结界，但那幽怨的气场却能够顺着门缝钻进来。半夜时不时，她就会敲敲阿碧瑟的房门，幽怨地在门外唱歌。

　　今天是休息日，就连小队晨间锻炼都暂休的日子。

　　阿碧瑟习惯性地早起。除了和校长签订的生死契约外，他和金鱼云切丸还有一笔交易。现在正是实现的时候。

　　“早上好。”
　　阿碧瑟打开门，就看到蹲在门外睡觉的杏发人鱼。他被这家伙美妙的高音吵得没能睡安稳，“你还想玩这个游戏到什么时候？”

　　“到你们不打算瞒着我的时候。”
　　萝洁裹着黑色薄毯起身。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元气满满地举起手。
　　“明明我们是一个队伍的伙伴，你和塞拉却总喜欢瞒着我。我不喜欢被人排挤在外。”

　　“可是我没什么秘密，”阿碧瑟顺手带上房间门，里面的塞拉和亚历克斯都还在睡觉，“就连受罚的义务劳动，你也会跟着。而且你这个自由变换性别的秘密，我之前也不知道。”

　　“我们人鱼可是被禁止主动向外界泄露身体秘密，”萝洁叉腰，反驳，“再说，我一直都在你们面前大大方方地变换性别。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阿碧瑟一愣。

　　仔细一想，萝洁经常有穿男装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这是她的兴趣，现在想来……不仅是兴趣，更是她的暗示。

　　“对不起。可是塞拉还在睡觉，小声点。等他起来，下午找个地方排练。我先走了。”
　　阿碧瑟知错就改。

　　他打算去餐厅吃个早饭，就去办公室报道。

　　谁知还没走两步，右手便被拽住。阿碧瑟诧异地回头。

　　怪力人鱼第六感发作，笑眯眯地问，“你要去哪里？”

　　“图书馆。”
　　阿碧瑟面不改色地撒起谎来。可他这种故作镇定的态度才是反常。

　　“骗人！”
　　萝洁提高了声音，歇斯底里道。可眨眼，她又摆出娇弱的态度，“你说过不会隐瞒的。而且你最近也是心事重重，就连喜欢的苹果派都不吃了。”

　　阿碧瑟不想暴露自己和金鱼教授的黑暗交易，只能说出一半的事实，“去找金鱼教授……学习。你也知道我现在只会古祭祀文字和500年前的波茨提夫文。”

　　萝洁眨巴着眼睛，无辜地撇起嘴。她明明从队长的话语里嗅出谎言的气味，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

　　“……”

　　两人僵持着。

　　阿碧瑟被萝洁那审视的目光看得发毛，却又不敢多说。毕竟多说多错。

　　“好吧……”
　　最终，不怎么通晓人情世故的人鱼败下阵。

　　yes！

　　阿碧瑟松了口气，在心中握拳高喊道。他趁热打铁，抛弃队友，“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独家新闻。前阵子找塞拉麻烦的鬼族团伙今天又要把他约出去。不知道是决斗还是干什么。”
　　他拍了拍人鱼线条紧致的肩膀。

　　“总之，就拜托你保护塞拉了。如果没人看着他，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再加上，音乐会将近，我们不能出任何差错，”阿碧瑟毫无负罪感地捏造起事实，“我和云切丸教授预约的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在下午预定的排练前，都拜托你不要让他离开宿舍。”

　　“我一定不负队长的期待！”
　　萝洁高兴地冲阿碧瑟行了个军礼。

　　——对不起，塞拉。之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阿碧瑟假惺惺地在心底抹了一把狐狸的眼泪，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溜出宿舍。

　　在逃过萝洁的监视后，阿碧瑟没有直接去主校舍的教师办公室

　　要是给学院内部的教授进行神秘度排行的话，金鱼云切丸一定名列前茅。大部分人只知道这位教授包罗万象，什么技术都会点，什么秘辛都知道点。
　　这样有才华的人却只愿教授在停课边缘的冷门专业。身边最亲密的除了两只签订契约的召唤兽，就没有任何人了。
　　一部分久闻他大名的学生想要报名他的古文字学，却没多久就被这教授偏激的做份给吓退。另一部分新闻记者想要捉到这位教授的真身，却惊讶地发现照片上的金鱼云切丸永远被一只黑猫挡住正脸。

　　圣德鲁斯七大不可思议——永远看不见脸的幽灵教授。

　　可事实上，他只是个单纯的研究宅男。

　　阿碧瑟绕了一大圈，经过北部森林的野外训练场还有占星塔。在确认无人跟踪后，他隐匿起身形。瞬移的发动会在学校空间魔法管理处留下记录，因此他只能徒步再次走回南部的教师宿舍区。

　　教师宿舍比起学生更是奢华。每位老师都会分配到独立二层的小别墅，金鱼云切丸在休息的时候根本不会踏出家门一步。

　　他把所有的研究资料和道具都藏在宿舍的地下室。阿碧瑟曾经有幸进入过这个地下室打扫，刚一打开门就被雪崩般呼啸而来的文件和书所淹没。
　　自那之后，阿碧瑟打死都不敢再踏入这个禁忌的地方。

　　唤醒前世记忆这个研究并不为世人所容忍，或者说，金鱼云切丸大部分的研究都极具伦理争议。

　　阿碧瑟从门前的地毯上拿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入昏暗的室内。确认门完全关上后，他才解除了隐身状态。

　　“云切丸教授，我来了！”
　　安静的室内听不到任何声音。

　　阿碧瑟抬脚，小心翼翼地绕过地面上散落的纸张和摊开的书本。

　　“喵——”
　　黑暗中，一只灵巧的黑猫从水晶吊灯下跳下来。它精准落在阿碧瑟的脑袋上，用前爪扒拉着他的头发，指挥前进的方向。

　　阿碧瑟顺着它的指引穿过狭窄破旧的楼梯。因不加修缮，两侧墙壁的白漆大把大把掉落，露出里侧的灰色砖瓦。不时有几道破裂的蛛缝在墙上蜿蜒开来。
　　不知道这栋建筑经过多少岁月，金鱼云切丸甚至没在这儿安装照明的炼金灯具。

　　阿碧瑟必须小心脚下才不会摔倒。

　　“教授，在吗？”
　　他敲了敲地下室的门，不想再出现被文件吞没的惨案。

　　“喵——”
　　黑猫也跟着在脑袋上叫道。

　　“来了！”
　　金鱼云切丸困顿的声音从内部模糊地传来。

　　厚重的门板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呀声，一头乱毛的白发正太从后面探出头。他精神恍惚，眼睛下方挂着严重的黑痕，“早上好，阿碧瑟。”

　　“一点也不好。您是通宵了吗？”
　　阿碧瑟跟着云切丸的指示走进屋。这一次地下室不知被谁收拾得干净整洁，只是内部特有的阴冷气息消散不去。明明是正热的六月，体感却和凛冬的室外差不多。
　　“如果您保持这种状态做实验的话，我很担心我的健康。”

　　“放心啦。”
　　云切丸摆摆手，领着阿碧瑟到一处软皮躺椅前。
　　“坐上去吧。你只要闭上眼睛睡觉，醒来的时候，实验就结束了。”

　　光滑的皮革上布满不知名的深色痕迹。躺椅的头部，中部还有尾部都有铁质禁锢带。晃眼的白光直勾勾地照耀着眼前这一小片范围，活似恐怖片里的解剖台。

　　阿碧瑟迟疑道，“您确定？”

　　“放心放心，”云切丸拍拍胸脯，“我已经从尤菲那里收到关于催眠的资料。他把之前在梦中对你的催眠体验给我发送成视频研究。接下来，我只需要小小地操1弄一下你的大脑……啊不，不要在意。你只要躺在那里就好。”

　　“您确定不会把我脑壳打开吧？”
　　阿碧瑟越来越害怕，可是都已经和金鱼教授签订了契约。根据契约之神的约束，他必须服从鬼族正太的安排。

　　而且，他确实有些在意的事情。之前，尤菲让他想起的那一部分记忆多是片段化的场景，没有任何有效信息。阿碧瑟十分在意格里斯的那句诅咒，却又没有任何线索。
　　好奇心就像黑猫的爪子挠刮着肺腑，阿碧瑟确实能够明白回忆前世的魔力。

　　“安心吧。”
　　金鱼云切丸安慰道，手上却不容拒绝地一把将阿碧瑟推到椅子上。

　　阿碧瑟落在躺椅上的瞬间，金属带自动弹出并锁住了他的四肢，头颈还有腰部。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却根本使不出任何力量。
　　“禁魔结界？”

　　“不要担心。”
　　金鱼云切丸哼着小曲，让黑猫攀上自己的肩膀。他从一旁的冷冻柜台中掏出一管不知名的针剂，“只是睡一觉。睁开眼的时候，什么都结束了。”

　　阿碧瑟咬牙，眼看着金鱼云切丸走进。

　　鬼族正太举起针头没入阿碧瑟的脖颈，缓缓推入冰冷的药剂。

　　一瞬间，睡意涌上大脑。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历经过星魂大河的洗刷，在流逝的岁月中所握住的最后一粒黄沙。”
　　金鱼云切丸吟唱着催眠咒语。

　　阿碧瑟迷糊之中，总觉得哪里听过类似的话。可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承受任何计算推演。

　　“沉睡的亡魂……”

　　意识消失于沉寂的黑暗前，阿碧瑟隐约听到了潺潺流水的声音还有饱含雨水的绿叶清香。

---

作者有话要说：　　尤菲：这个水晶里面全是阿碧瑟的秘密。
格里斯：有什么烦恼直接和我说。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李：就算没有这种东西，我也知道阿碧瑟在想什么
塞拉：这是侵犯隐私，我会妥善销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