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69、赤星之时第九章

　　阿碧瑟情不自禁地想要抚摸那乐器的黑白琴键，却被塞拉急忙喊停。

　　“等，等一下……”
　　他急急忙忙地喊停，然后打开防音结界，“不能直接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演奏，不然会聋的。”

　　“哦，好的。”
　　阿碧瑟被喊得一愣，怂怂地往后退几步，回到结界的范围内。
　　“那这个要怎么演奏？”

　　“放心。可以按照事先设定好的程序自动演奏，”塞拉还不忘给自己戴上一副耳塞，“就比如这样……”
　　说完，他按下手上的按钮。

　　琴键开始自动演奏，悠长低沉的乐声从最上面的铜管飘荡出来。此时，整间房间都震动起来，一旁桌子上的书本都掉了下来。

　　阿碧瑟终于明白塞拉为何要带上耳塞。他也赶忙捂上耳朵，可轰鸣的乐声却依然透过指尖传进大脑。

　　“这莫非是……《武神的行进》？”
　　只有萝洁还保持着平常的样子。她双眼放光，将脸紧紧贴在结界上，想要再凑近这新奇的东西。
　　“天哪！这首曲子同时跨了好几个八度的高音和低音。只有在教堂或者演奏厅专门建造的管风琴才能完美再现出来。不过这样看只是普通的便携管风琴，你别告诉我这就完了，塞拉。否则，我就看不起你了。”

　　“当然不止如此啦。”
　　塞拉勾起嘴角，“如果只能演奏古乐曲的话，我才不会叫你们过来。这可是我的自信之作。”

　　紧接着，又是阵拨动琴弦的优雅流声，神秘又让人遐想。与方才低沉却又威严的是完全不同的音色。

　　“这是……《春雨后》？塞拉，你是怎么做到的？”
　　萝洁兴奋得不能自已，激动地锤了锤结界。

　　倘若不是这结界，她真想亲自上前去抚摸这乐器。

　　紧接着……
　　是错乱如雷点的鼓声和急促的铜管吹声。

　　“是艾米莉亚“十二时月”中的赤星篇！我最爱的一首现代快节奏！”

　　捂着耳朵的阿碧瑟听出了自己认识乐曲。

　　本来他只是觉得塞拉这捣鼓的东西还不错。打个比方，塞拉这超高工艺肯定能在暑假的手工作业里取得在校门口展览的水平。

　　阿碧瑟泪流满面。

　　上岛之后，他都多久没有接触到岛下的娱乐了。一心扑在学习修炼上，娱乐消遣都是身外之物。

　　“你简直就是大师在世！不，乐圣的水平！”

　　“哼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塞拉得意地用手指擦过鼻子。
　　“有这玩意，我们肯定能够胜出的。这可是我引以为傲的……呃……引以为傲的……”

　　“你该不会还没取名字吧？”
　　阿碧瑟抬头，望着停顿的血族少年。

　　“呃……其实前俩年我就有了想法，”塞拉偏过头，“但是一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没又机会实现。今年教授正好布置了类似的课题，我就这么做了下来。”

　　“那就叫‘塞拉’号好了。”
　　萝洁一副你们好麻烦的样子，她只对结界外面的大宝贝感兴趣。

　　“感觉不错，还能顺便宣传本少爷的名气，”塞拉似乎很满意，“只要这台乐器广泛流传，我在‘飓风’的评价也会上涨。到时候待遇和工资都能提升，我就再也不怕老爹克扣零花钱了。”

　　“等一下！没有谁觉得这很蠢吗？”
　　全场唯一正常人阿碧瑟叫停了他们。

　　“我觉得以自己名字命名不错啊，就像那个什么魔剑克里斯。他们不都是用锻造者的名字命名的吗？而且取个好名字真的好难……”
　　塞拉表示他是个纯粹的理科生，无能为力。

　　“……阿碧瑟确实说的有道理，毕竟塞拉你的名字不怎么霸气，还像个女名，”萝洁点点头，“你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那都是我爹以为我是个女孩子才取的。还有人能够决定自己的名字吗？”

　　忽视涨红了脸的塞拉在抗议，阿碧瑟故作深沉地思考。
　　“对啊。所以你也不想你的得意之作被随便取名字吧？”

　　毕竟三人之中最像文科生的竟是他自己。

　　为了取个相符的名字还不损队长威严的，阿碧瑟罕见地动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

　　白夜与黑昼这两把匕首都是卡拉根据材料和成色取的名字。

　　那这巨大却又能演奏出复数乐器音色的家伙，宛若神话中千变万化的信使。

　　“埃利格。传说中从至高神海欧德手上成功取得十二次宝剑的神，”阿碧瑟一锤定音，“日后，以自己出色的变化能力在神战取得巨大功绩的家伙。据说他同样擅长音律。”

　　“不都是名字嘛……”
　　塞拉嘟囔着不满，然后停止了演奏。
　　“反正，埃利格就是比‘塞拉’要出名啦。你决定就好。”

　　萝洁拍了拍塞拉的肩膀，眼睛却还死死盯着“埃利格”。
　　“别这样。至少显得我们比较有文化，以后你要介绍起来也好装逼，不是吗？”

　　安慰完一通塞拉后，萝洁爱不释手地把“埃利格”摸了个遍。那眼神，如果不是不允许，她几乎要把这大家伙给拆解成块儿，好好了解下里面的构造。

　　期间，她还粗手粗脚地弹动了琴键。撤销结界后，只有塞拉还带着耳罩。阿碧瑟被吓得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受到惊吓的他单手挂在吊灯上，和炸毛的猫咪没什么区别。

　　萝洁还想再从塞拉的实验室中抢些好玩具，连带着阿碧瑟都顺手多看了几眼。

　　两个大型破坏王惹得嗜道具如命的塞拉快哭以后才悻悻收手。有了“埃利格”，他们自然确定以萝洁的歌和这台大家伙为主。

　　塞拉曾经玩过一段时间乐队，可以编写乐谱。毫无疑问，也只有他能够操作“埃利格”。

　　至于阿碧瑟？
　　他只会卖萌喵喵叫(bushi

　　队长决定做舞台演出担当，负责用华丽的魔法表演辅助。

　　但最重要的主题还是没定下来。

　　“说起来，李怎么还没来？”
　　塞拉脱下耳罩和工作服外套，环顾四周，恍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还能怎么样，闹别扭了呗。”
　　萝洁翻了个白眼，手上把玩着塞拉那里抢来的木球。
　　“都怪昨天阿纳忒那个怪女人瞎说。”

　　“阿纳忒？”
　　塞拉有些奇怪，“全魔族都知道她每天想的只有怎么和各种男性……咳……约，约会。她才不在乎学业修炼之类的。怎么会没事来招惹你？”

　　说到底是青春期少年，他说到“约会”时咳了两声。语气又是暧昧又是羞涩。

　　他抱起塞满工具和图纸的纸箱，恍然大悟。
　　“哦……那她是想引起我好兄弟的主意吗？不可能啊。”

　　“谁知道？”
　　萝洁突然脸一红，语气激烈起来。

　　“别管他了。”
　　阿碧瑟也抱着另一箱笔记，从后面走上来，“去吃饭吧。反正不是什么大事，等他自己想清楚就可以……”

　　“所以阿纳忒到底说了什么呀？”

　　“什么想清楚？”

　　一个是身处事外想吃八卦的塞拉，还有一道是明明正处青春期却格外低沉的声音。

　　“小李子？！你来了，”萝洁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台阶，迎向站在最上层台阶的搭档，“怎么这么迟？是教授拖堂了吗？”

　　李摇摇头，黑墨的眼睛瞥向最下方的阿碧瑟，罕见地露出一个笑容。
　　“阿碧瑟……”

　　这一声呼唤就像教授的死亡点名般。

　　明明是队长，却丝毫没有相应威严的阿碧瑟打了个激灵。他下意识地站到塞拉后面，想借搭档挡住自己的表情。
　　“怎么了？”

　　“是我反应过激了。”
　　黑发少年一步步走下台阶，身上的魔法袍随着动作摇曳。
　　“把队内的气氛弄尴尬，也是我不好……所以就让我们这么揭过去吧。”

　　李用卡子将多余的碎发别在脑后，看上去格外清爽。可他永远惨白一张脸，眼睛也没有多余的高光，宛若能够自我思考的尸体。

　　另一边，塞拉虽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却察觉到搭档的不安。

　　一向强势独立的阿碧瑟从不依靠他人。
　　他们是搭档，所以他必须在阿碧瑟示弱时帮助他。

　　血族少年伸出空余的手，拦住李。

　　在队友和搭档之间，塞拉做出了选择。他无声地警告着李别再上前。

　　黑袍的魔法师老老实实地停下脚步。说来说去，他和塞拉的利益本质上是一样的。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语气诚恳，像极了卡拉。

　　阿碧瑟听到这才从塞拉后面露出半张脸，打量着李的面容。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李继续示弱，咬住嘴唇，“昨天让你不高兴，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这样了。”

　　重复数万次人生，只是为了让你和我都活下去。
　　因为我们是注定被“勇者”杀死的反派角色。

　　说完，李拉着萝洁便打算离开。

　　塞拉看着默默离去的两人，无措地侧头，和阿碧瑟对视。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弄哭他了。

　　“等一下！”
　　阿碧瑟被这个氛围搞得很不自在。

　　怎么自己就变成了大恶人。

　　“李，我也有不对！”
　　他急忙道歉。

　　看着那比自己还要瘦削的身影，阿碧瑟情商满分地直戳李的要害。
　　“我不应该瞒着你们的。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在你们面前有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我和格里斯只是说着要试试看，但还没交往。你们才是我的第一位。”

　　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一抹被自己硬生生憋出来的眼泪。
　　“今晚我做饭，早点回来。”
　　瞬间变回原来冷漠脸的魔法师招呼着萝洁离开。

　　他这么快就准备妥协撤退是有原因的。

　　第一，他自然还有后手留给亲爱的队长。

　　第二——

　　还有一个同样讨厌格里斯的人要找阿碧瑟“算账”。

　　“什么？！”

　　塞拉那如雷般震撼的吼音隔着几十米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可以和格里斯那个臭屁神经病交往？就算试一试也不行！”

　　阿碧瑟微弱的辩解被埋没。

　　李心情愉悦地加快步伐，决定往在烤箱里的布丁淋上掺入海盐的焦糖酱。

　　而目睹一切的萝洁，再一次确信自己绝对不能惹李生气了。

　　希望他不会计较自己刚刚的失言。

　　她加快脚步跟上了搭档，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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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塞拉是大狗，给舔舔抱抱就能哄好
可李是腹黑闷骚，他决定给格里斯的墙角挖一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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