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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鹭草之时·第三十八章 ...

  •   “安柏先生,还记得你这个月是第几次来医院吗?”
      负责诊治的加德纳医生是名天族,光是那如同阳光般的长直发,就足够表现出他纯粹的血统。因为至高神的性1癖,作为其造物的天族都是最纯正的金发碧眼美人。一心信奉海欧德与勇者,性格也温和。

      可能正是因为骨子里编写的程式太过正经,天族的混血们才会触底反弹。不仅是发色瞳色变异变异,性格也扭曲得厉害。
      这里不特指中等战技课教授,而指某位为父不尊的红毛鸡。

      “对,对不起……”
      阿碧瑟捂着腮帮,身后塞拉和萝洁一左一右地像保护神般搭着肩膀,以防他临阵脱逃。可他现在连开口说话都费劲,何况跑路呢。
      “开学前一次,开学一周半的时候一次,上周五一次……然后就是今天……”
      他的声音因心虚越来越小。

      “我不是想苛责你什么,安柏先生。毕竟医院就是为受伤的学生而服务的,”加德纳推了推金细边平光镜,看着水晶投影中阿碧瑟的诊断书,“但也请你多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我这个月已经给你的姐妹们下过两次病危通知书了。而且我也警告过你,要休养好身体再出院,可你硬是不听。连夜修炼,不要命的战斗。就算是仗着身体回复快,也不能这么挥霍自己。全圣德卢斯的战斗狂里,最拼命的那位七年生绮莉尔小姐也没你这么频繁进出重症病室。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她知道适度休息,不会勉强!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的遗嘱抛之脑后。说真的,你是我负责过最棘手的一名学生。还记得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吗?如果三天之内再进医院,我就把你丢给解剖部那群疯狂科学家。”

      阿碧瑟将脑袋垂得更低了,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道歉。
      “对不起……”

      “结果三天刚过。现在告诉我,你因为吃多甜食而蛀牙?”
      再有好脾性的天族也无法接受学生这么挥霍生命,奋力地捏住钢笔,“我现在就预约解剖部的不死族该隐教授帮你做一个全身检查怎么样?”

      “唯独这个还请您放过……”
      阿碧瑟觉得牙更疼了,鼓肿的腮帮比模拟比赛那天下的雨还要冷,“我以后会克制甜食的摄入量。”

      加德纳正要从抽屉里拿出预备好的铁锤和电锯,活像个生化狂人地看了眼阿碧瑟。
      “你保证?”

      “如果我下个月再进医院半步,您随时可以把我送入解剖部的试验台,绝无任何怨言,”阿碧瑟垂头丧气,“所以还请您放下手上的武器……工具,帮我看一下蛀牙吧。”

      “你说的。”
      加德纳不愧是在圣德卢斯工作多年的老油条,按着水晶将阿碧瑟方才的誓言再播放一遍。他竟然从一开始就在录音。和阿碧瑟身后的两人对视,塞拉和萝洁也识相地点头,光速出卖队长。

      “请您放心,就算队长不愿意来,我也会把他洗干净送到该隐教授那儿的。”
      萝洁不愧是队内的腹黑老妈子担当,立刻拍板。而塞拉也跟着附和。

      在阿碧瑟被喊入诊室发出杀猪惨叫的时候,小队三人在外面玩起了扑克牌。他们丝毫不在意队长的痛苦,毕竟这局扑克的输家要负责去跑腿买晚饭。在萝洁和李德配合下,他们玩的是21点这种结合赌狗运气和智商的博弈游戏。

      有花色的牌俱是算作整10点。玩家在最开始时会获得两张牌,在确认这俩张牌的点数总和之后。庄家会继续给玩家发牌,玩家可以选择要牌还是弃牌。一旦弃牌,便再也不可要牌。
      当所有人选择弃牌后,庄家便会要求玩家开牌。牌面点数之和最接近21的玩家便是胜者。

      只是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扑克牌并未去掉魔王与勇者(相当于大小王)的牌面。如果牌堆里混入魔王牌,玩家便会即死;如果有勇者牌,就算点数不足或者超过21点,也是无条件第一名。如果同时抽到魔王和勇者,两张牌的效果则无效。
      换而言之,如果赌狗玩家为了那张1/54概率的牌,可能直接莽到最后一张牌。

      就比如现在的塞拉。

      他第一局开头直接抽到勇者牌,然后赌狗心态上头。之后的每一局竟然都被他抽到勇者,不管什么算计和心理学,他就是要莽到最后一张牌。作为庄家的沙菲雅很无奈,看着李和萝洁。
      小公主对塞拉的厄运体质也是有所耳闻,可这种坑害同窗的行为不是幸运e而是幸运ex吧?

      沙菲雅确信她故意给勇者魔王牌做了点小手脚标记了这两张牌的位置,甚至算计了洗牌手段。结果勇者牌还是会永远被塞拉莽到,而且他就像是有透视功能般,只要莽到勇者牌就收手不敢。
      被塞拉的气势所带歪,同样上头的萝洁也跟着开始莽赌那张勇者牌。结果拼不过塞拉那奇怪的运气,成为了最后一名。

      只有李这个老实人扎实稳打,每次的牌数总和都是21点。可就是比不过幸运E(X)的塞拉,不过也没输到哪里去。再这样下去,沙菲雅尊敬的萝洁前辈就要输光的时候,小公主作为庄家想着干脆反咬一口塞拉作弊。

      “你们在干什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五年级首席从地下室走了上来,他好奇地看着在大厅围成一圈打扑克的同级生们。

      “21点啦,21点,”塞拉正处于赌狗上瘾的阶段,攥着几张背面朝上的扑克牌,挑衅地望着李和萝洁,“我弃牌。”

      “跟牌!”
      萝洁咬牙切齿地双手捶地,她就不信这个邪,今天一定要赌到把勇者牌。

      “萝洁前辈,”沙菲雅眨着眼睛,暗示萝洁别再无脑跟牌,“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换个游戏。”

      格里斯也找个空钻进这围成一圈□□中。反正大厅此时人不多,就算席地而坐也不算违反公共秩序。萝洁这次还是没能莽过某种意义上的气运之子。
      痛苦的杏发人鱼不敢置信地扔着牌,如风般大哭着跑出医院。

      “我要烤面包和奶油南瓜汤。”
      望着萝洁远去的背影,李大喊。

      “内脏杂烩煮粥!”
      塞拉耶毫不客气,跟着李。

      “那……那我要一份沙拉就好……”
      沙菲雅洗着牌,犹豫地跟风加餐。

      “你们好烦,我知道了。”
      哭着跑远的萝洁竟然听到了他们恼人的要求,彼时站在医院大门口的她用着自身天赋,将回答传递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少了一人后,格里斯自觉地替代在萝洁的位置上,“继续吗?”

      塞拉看着格里斯加入赌局,本来想就此算了。拿着阿碧瑟的手术马上就要结束的借口,就要拉着李和沙菲雅溜。结果万万没想到沙菲雅和李这俩人纷纷跳反,一个陷入恋爱少女的粉红气氛,一个背后的怨念散发出实体,各色魔物就要从现形爬出来。

      “好呀,欢迎前辈加入!”
      庄家发牌员的安柏小姐手上麻利地瞬间发完牌。

      “赌什么。”
      李抓起手上的两张牌看了眼后,嘴角勾起抹笑容。

      “你们之前赌的是晚饭啊,”格里斯盘腿坐,扶着脸,“难不成想要我请你们再吃一顿明天的早饭?”

      等……等一下,这算得救了嘛?
      塞拉看着这宛若修罗场的场景,首席轻飘飘的话语便化解自己和李,和沙菲雅之间的矛盾。

      “既然首席加入我们,只是赌饭的话就太浪费了,”李看向沙菲雅让他给自己加牌,“我听萝洁说,现在很流行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好呀好呀!”
      沙菲雅眼睛一亮,“塞拉前辈觉得怎么样?最后一名要实现所有人的要求!”

      这真的和真心话大冒险有关系吗?只是单纯的惩罚游戏吧!
      而且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拒绝吗?!

      塞拉看着这群各怀鬼胎的家伙们,突然想念单纯的萝洁和搭档。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让悲伤逆流成河吞进肚子里,“阿碧瑟,你快结束手术吧。”

      “这是个好主意。”
      格里斯看着这群默默加到第三轮却还不愿意放弃的赌怪们,知道他们都等着拿到勇者牌。

      这与其说是计算21点的益智游戏,不若说是大家抢勇者的赌狗抽抽抽。李和塞拉都盯着自己,在猜测自己会不会就此收手。

      年级首席笑眯眯地继续让沙菲雅发牌,他对自己的运气有绝对信心。而且通过方才的观察,他已经注意到沙菲雅刻意在勇者牌和魔王牌的右上角都留上一丝鲜红的斗气。
      而现在一张带着斗气的牌在他的手牌里,还有一张留在最下方的牌堆中。

      格里斯并不清楚哪张是勇者牌,那张是魔王牌。最坏的情况便是,他输个精光垫底。年级首席性格恶劣,就算已经弹尽粮绝也要拉着其他人一起垫背当替死鬼。
      “我跟牌。”
      当然如果手上的是勇者牌的话,那就更好了。因此他毫无负担地看着沙菲雅将又发出一张牌给塞拉,“现在轮到你了,奥斯瓦尔德同学。”

      格里斯并不屑于记住他人的名字,那些任务目标和交际对象的相关记忆在事情完毕后都会被他抛在脑后。可自从目睹【128号赛场纠纷】后,他就对这个阴沉没有存在感的小子多了一丝警惕。
      直觉告诉格里斯,这个家伙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生之敌。

      “跟牌。”
      很明显,作为魔法师李也敏锐地发现了沙菲雅的手脚。他现在的目标便是抢到另一张还在场上的鬼牌,不管那是勇者还是魔王,他都不想让格里斯得手。

      几轮过去后,三人的牌堆前各有十张牌。不管是谁的点数都绝对超过了21点,可李和格里斯都没有放弃的意图。
      “……”
      塞拉只觉空气中越发凝重,都想借着尿遁逃离这可怕的修罗场了。

      “塞拉,如果你想放弃的话……”李突然抬起头,似乎看穿了塞拉心有退意,“那么以后的符文课作业,别想我帮你了。”

      “喂,弃权也算输嘛?”
      塞拉愤怒了!
      这根本不是赌博,而是大家一起友好地用炸弹玩击鼓传花。要么一人得救,要么全员手拉手殉情。

      血族少年转头望着双颊发红,兴奋的目光扫在自己和格里斯之间的沙菲雅打了个寒颤。或许是命运,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敌不过姓安柏的家伙们。

      “最后一张,我弃牌。”
      塞拉不想和这两个疯子一起愉快地自爆,选择退出这场失心疯的比赛。

      “跟牌。”
      格里斯看着塞拉的牌堆,毫不犹豫,“看来你的胆子不过如此啊,塞拉。”

      “跟牌,”李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可他不想输了气势,“说起来这里可是医院,尊贵的首席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加入我们这种无聊的赌局?”
      尽管他不想给塞拉这个混蛋帮衬解围,可大敌当前,他愿意和血族少年进行短暂和解。

      “定期检查。”
      格里斯看着自己面前又多了两张牌,默数着距离另一张带有鲜红斗气的牌还差几个来回,“你们呢,怎么带着队长的妹妹在这里?难不成还是因为上周五的事情,要跑回来做定期检查?”
      蔚蓝色的眼睛露出一丝嘲笑。他没挑明意图,却明里暗里都在说——好小子,把你家队长打到住院这事,太牛逼啦。我可是目睹你们全程吵架,这下管你是什么情敌宿敌,直接全都出局out。

      “不劳您担心,是队长的隐私,”李让沙菲雅继续发牌,在计算完对自己拿到另一张红牌胜券在握,“我也没资格和您细说。”
      一副完全把格里斯当外人的样子。

      首席一听瞬间头就大了,脸上的笑容也差点绷不住。身后原本自带圣光的背景也跟着暗了一度,整个医院大厅的空气都跟着冷起来。

      塞拉在心里给李比了个nice的手势。没办法,谁让自己打不过格里斯,只要能看到首席吃瘪就特别快乐呢。

      “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救世主出现了。虽然因为刚做完麻醉吐词也不太清楚,但塞拉马上就认出那是自家搭档。

      一股春风突然吹过大厅,背景都开出遍野小花。

      阿碧瑟捂着左脸颊,生无可恋地走过来。因为格里斯背对着他,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首席大人。他晕晕乎乎地无视剩下三人,走到塞拉身边靠在血族少年的肩膀上抱怨。

      “加德纳医生说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能吃甜食。”
      他沮丧又含糊地低声呢喃着,听上去就像什么情人间的耳语。这让对面两人的仇恨瞬间拉满到塞拉身上,在发觉格里斯的注意力转移到阿碧瑟身上后,庄家沙菲雅也跟着狠狠瞪起塞拉。

      早就认怂放弃的白发少年如坐针毡地想要跑路。

      这该死的修罗场!

  • 作者有话要说:  塞拉:不就是玩个21点,至于吗?
      阿碧瑟:就是就是,你们赌博都不带上我。是在玩什么欺凌队长的游戏吗?
      李:对不起……
      沙菲雅(兴奋):说起来格里斯前辈来这里是做身体检查?是什么身体检查!让我听听!
      格里斯:……
      尤菲:变态还需要靠变态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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