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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   “那个郢国长公主人尽可夫,勾三搭四,对我乱抛媚眼,搔首弄姿……她就是个残花败柳,十分不检点!”

      太史青这会已经把毕生所学的脏词都骂出来了。

      一身玄色锦衣的二公子坐在暖垫上,往日清冷无波的脸上难掩诧异。
      阿青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恩,这个刺激不一般。”清姑娘点头赞同,心中又默默给太史青上了一炷香。

      “束二公子是何事找我?”
      说是束嘉先前的确有事找她,太史青便直接将她带了过来。

      束嘉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本该多坐会早些歇息,却还是说道:“姑娘今晚得同我去一次瞻星阁。”

      他虽未明言,但清姑娘瞬间就懂了。

      声讨榜文在前,若燕国不应,或是束王这方觉得其道歉不诚意,束国便要出兵讨伐。

      想也知道,无论燕国以什么条件赔偿束国都不会满意的。

      更何况当着众国使臣刺杀这件事,也不一定是燕王授意,可能就是个窝藏束国钦犯的罪过。
      而楚娇娇说得话正中束王的心。
      ——束国若想举事,不管理由真假,只要有,便足够了。

      她直接就问束嘉:“你们是想先卜个战事凶兆吗。”

      束嘉微微一笑:“姑娘聪慧。”

      清姑娘看着他平静的神情,也明白这并不是他父王的意思。

      辰光那般傲气的性子,断不会在与她撕破脸之后,再马上托别人来求自己办事的。

      束嘉说罢已经起身,顺手在楠木架前取了件外袍套上。

      那衣袍白得似雪,衣缘处画着仙鹤祥云,他身形瘦削,穿上便带出了一丝出尘的仙气。
      清姑娘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跟着走了。

      外面寒风刺骨,瞻星阁离束嘉住的勤政殿较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自是要乘马车过去。

      束嘉先上车,停在帘门前并未进去,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哦嗬。
      他怎么突然装起谦谦君子来了?

      清姑娘是不知羞的,她很给面子地握了上去。
      二人双手一触,倒是束嘉先蹙了蹙眉。

      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车壁贴着金箔,雕刻着繁杂的流云卷龙纹饰,内部很大,有榻有几,石茶盘上上头摆设着一整套黑釉瓷描金彩茶具,那是以前专职进贡给华夏天子的御用瓷器。

      对坐的姑娘很感兴趣地拿起一只黑釉杯子看着,也没发现束嘉已经看了她很久。

      清姑娘方才站着看不太出来,这会盘腿坐下,明显能看出她衣服里面似乎只有单薄的一件。

      束二公子心中莫名一阵窝火,他取下外袍扔过去,清姑娘一下被盖了满头。

      “你干嘛!”她从又大又厚的外袍里钻了半天才钻出来,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

      “你不冷吗。”束嘉问道。

      “我不冷啊。”清姑娘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说着还往他身上瞄了一眼,这时才反应过来束嘉今天穿的是什么。
      对哦,好像都已经入冬了哦……

      他眉头更紧了些:“女子若受了冻,很不好,身体会留下后症。清姑娘还是大夫都不注意着点吗。”

      清姑娘嘟嘟嘴,将头又埋进了外袍内。
      别说,沾上他味道的衣物闻多了还挺好闻的。

      “……”
      她在说什么鬼!
      跟褚弗待久了自己也快成女变态了!

      **

      华夏天子旧都的瞻星阁举世闻名,据说是仿制传闻中的天帝仙宫摘星阁所建。

      其筑土为台,台上起屋为榭,最上层天台专门用以观测四时星象。它光台就有二丈之高,绕之快走一周需数百步,是帝京乃至整个华夏大陆内最高的建筑。

      清姑娘每次抬头看到那高高的楼阁尖顶时,都要感叹一番。
      “实在是骄奢淫逸呀。”

      这阁楼只学到了外形,也不知他们能看出什么了不得的天机来。

      瞻星阁夜以继日都有卜官在内值守,见马车行来,外头候着的卜官忙上前打礼。

      “二公子,太史令今晚不在阁中,您请在内稍等片刻。”
      他忙要去通传,那马车内突然又下来一披着白袍的年轻姑娘。

      “不用唤他了,你带我们上去就好。”

      **

      瞻星阁虽高,但外部还是以宫殿形制所建,朱红色的主漆在重重宫檐中并不显得突兀,走入内间才模样大变。朱红色悬梁以黑白灰的原色伫立,柱上与内墙上还有阴文刻字与神鬼壁画。

      清姑娘这是第二次上来。

      她往前经过无数次,却只在辰光继位之前上来过。
      那次是托李景之的福,让她过来与太史青的曾祖父一起,共同定下了辰光继位大典的日子。

      如今的太史令看样子十分不尽职,这么早就跑回去休息了。

      最上层须得徒步走上去,阶梯依旧是那段很长很陡的石梯,但和当年来的时候大不一样。

      阶梯两侧的墙面以前光滑平整,现在都凿开了一块块的小格子,放着一些偏门的书籍。

      正奇怪着,束嘉已代她问了出来:“这些以前不都是堆放在藏书阁里的吗。”

      他虽只在幼年随父王来过一次,但也听从小长于此地的太史青说过不少,对里头布局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卜官跟在一旁,看着束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太史令大人总是说这里阴沉沉的,所以就放了点无用的书好招揽些人味儿。”

      阴沉沉的,那不就是觉得上头连着死了两位年轻的阁主吗。
      人只要走的干干净净,又何谈有阴气?

      清姑娘默骂这个继任的太史令不仅是不尽职,还是个虚有其职的。

      小格子中有一本旧册子吸引了清姑娘的目光,她直接伸手拿了下来。

      “阜国县志?”
      虽是杂书,但这也太偏门了些。

      她随意就翻到了第八十七页的续篇,那双手一下顿住。

      “啊,这县志呀,说是……”卜官刚要开口,便见二公子居然也俯身看了过去。

      发现二人的脑袋就那样靠在一起,卜官一下子止言。
      他吞咽下刚才差点呛住自己的口水,竟也不自觉地同凑了过去。
      ……

      【华夏朝历八百七十三年,阜国景公十一年,是夜,紫微星动,天门大开,朱辉散射青霞漫天,方圆万里可见。有金乌越麓而来,音如天籁,背似驮一人,后降于宫闱东南处。次日旭日高悬,有祥云乘风行入中原,鸟兽飞鸣,彩桥遍地,瞻星阁再观星象,喻之曰,大吉。】

      “原来是这册。”束嘉看了不由轻笑一声,道:“父王原是在阜宫出生的,这阜国县志所记载之夜,也是父王出生之日。后来还被当今世人称束王有祥云之兆,乃是君主之命。”

      听了这话,清姑娘微微蹙眉,但脑中也不由忆起往事来。

      束国先王年轻时是个四处留情的浪荡王孙,当时行至阜地,与阜国丞相之女春风一度,好不快活。
      正待二人浓情蜜意来商量婚嫁之时,老束王却突然病危,急召他回国。

      这位四处播种的浪荡王孙临至走前,还信誓旦旦地对爱人承诺将继典办好后便前来迎娶人家,然后就潇洒跑回去继承王位了。
      没想到这一回去,束国那头早已为他安排好了王后人选。

      先王当年虽还是闹了一番,但来来去去这一耽搁,阜国丞相之女的肚子也大了起来,更不能去正式提联姻的事。
      辰光他母亲又是个心高气傲的,死活不肯做妾,丞相也恨这个女儿丢尽了自己脸面,将她逐出家门并与之断绝了关系。

      而李景之那个烂好人,当时还也是个半大的少年。
      他偷偷派人将这位青梅竹马的干姐姐接到了宫内,硬是陪她在阜宫将孩子生了下来。

      先头的这等隐私要问清姑娘最早是如何知晓,那又离不开翟老瞎子那张烂嘴,再加上他长年累月的逼逼叨叨与唉声叹气了。

      毕竟这位被始乱终弃的阜国丞相之女,就是老瞎子他的亲姑母——翟夫人。

      翟夫人是个情路坎坷的女子,却又是个称职的母亲,不然也不会有健健康康出生长大的辰光了。

      想到那个柔弱貌美的女子,她也不免有些感怀。

      “姑娘可知,这收留我祖母的景公是何人?”

      阜国早已不复存在,清姑娘年纪轻轻,束嘉问这话也不是轻瞧了她。

      “当然了。”清姑娘合上书册,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华夏皇朝最后一任皇帝,那位大名鼎鼎的衰帝。”

      华夏衰帝,曾经的阜国君主李景之,也是这个颓败帝京的前主人,天下谁人不知?

  • 作者有话要说:  讲一讲从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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