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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   每次消耗灵力过多,她都要沉睡好久才能缓过劲来。
      这时候灵智全关,身边一切事物都难以惊扰到她,更难将她唤醒。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一般在很安全的自家居处,或者有很信任的人照看时,她才会放心使自己沉眠进去。

      上次是在窑城县衙屋顶睡了一宿,这次是在束国深宫中。

      又破例了。
      ……

      盖着的被子上,枕着的枕头上,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还带有熟悉的迦南香,是被殿中央放着的熏炉里日积月累熏沉的。

      这应该是束二公子平日休息的床榻。

      清姑娘翻了个身,将头埋在酥软的枕头上,香气越发猛烈的袭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太好。

      跟个痴恋人家的女色胚一样……

      她将身子翻回来,脸朝上看着。
      大床顶上高高挂着黑金色帐幔,是一种压人心魄的华贵。

      来回翻身的动静有些大,在寂静空旷的宫殿中十分响亮。

      旁边的小书房只隔着一道帘子和屏风,案桌下方垂下的衣摆宽大,镶边银龙纹泛着银光栩栩如生,束嘉就在那坐着批阅公文。

      他写完这字的最后一划,放下笔起身走过来。

      “姑娘醒了?”

      清姑娘侧过头看他,没说话。

      束嘉说:“你睡了整整十二个时辰,叫都叫不应。”

      清姑娘躺着不动,说:“你怎么没觉得我是睡死了?”

      束嘉走至床边停下:“那倒不至于,我试了姑娘的鼻息,气很足。”

      清姑娘:“……”谢谢您嘞。

      躺着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这视角有点奇怪,清姑娘顿了顿,还是坐了起来。

      “束公子这两天想的如何了?”她问道。

      两日就这样被她奢侈的睡了过去,木已成舟,时光也无法倒流回周季沅还是周四少爷的时候了。

      大不了,她到时候将周家那个少年掉包带走。隐姓埋名重活一次,也好比被侯府牵连没了命要强一些。

      只是不知那个一心向学的少年,是否能甘心呢?

      一定是不甘心的吧。

      他那样聪慧的孩子,若不能一展抱负,怕是会难受死的。

      清姑娘这样想着,却听见束嘉说:“礼部的文案压下来了,侯府虽然今早办了仪式,但礼部那边却还未正式登记在册。”

      “什么?”
      清姑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干的?”

      束嘉淡笑不语。

      这么说,周季沅还是有机会继续当他的富家少爷了?

      她激动得往床侧靠了靠,还锤起床板来,“那还等什么!”快去搞那老头子的人啊!

      束嘉轻声道:“姑娘把事情想的似乎很简单。”

      “就是很简单啊,这都还要我教你吗!”清姑娘恨铁不成钢地又锤了下床褥:“直接去找你父王实话实说啊,他会信的。”

      “实话实说,那必然要牵扯到姑娘你了。”

      清姑娘突然意识到什么:“之前窑城瘟疫一事,你没向他透露过我吗?”

      自动过滤掉她对王君随意的称呼,束嘉眼眸微闪:“若是全盘告知,姑娘活不到现在。”

      那时候他不愿将她牵扯进来,便对父王撒了谎,只字未提她。

      清姑娘反应过来,呵笑了一声。
      想杀她,也不看看她本人同不同意。

      “那我还得感谢束公子相护之恩了?”她才不信他当时就有这么好心。

      不就是觉得自己这人医术古怪,说不定还能在哪派上用场吗。

      束嘉默认,又说:“不过姑娘似乎……很笃定我父王会信这些?”

      毕竟天底下的读书人都知道,老束王可是走奇路从满地道法之术中杀出来,将儒学一派带上正轨的,世间都默认为他最是讨厌那些奇门歪道。

      “那可不。”清姑娘却说:“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辰光能不信吗,当年她在那孩子面前,端的可是一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高大形象。说世上任何一个人不信这些神鬼之事,那也不会是辰光。

      根本不像现在……
      甚至还在人家儿子面前头昏眼花,站都站不住脚了。

      每次提及辰光,她心中都会生些莫名其妙的闷气,连带着他都看不太顺眼了。

      气氛又渐渐剑拔弩张起来。

      “束公子,我其实也可以不把那些证据交给你的。”清姑娘转言说:“我没有理由帮你。”

      束嘉想了想,说:“一周内,怀恩侯府一事必定有个结果。”

      “公子!”阿松在后面叫住了他:“您不能确定王上那边……”

      束嘉抬手制止了阿松的话。
      “我说一周,就一周。”

      清姑娘这才笑了,她斜眼对阿松一甩,道:“主子的事,少插嘴。”

      阿松:“你!你……”气及!

      阿松活活被清姑娘气了出来,刚到殿门就被一个小太监拉住,“松哥儿松哥儿,里面那个姑娘是谁呀?怎么公子直接把人放在寝宫里睡,自己反倒睡到了偏殿去。”

      小太监偷偷问话的样子悄悄咪咪,十分好奇。

      毕竟二公子身边一直以来连个贴身女侍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一年轻貌美的姑娘就直接入住正殿,实在是神奇。

      阿松脸黑了一分,“主子的事,少打听。”

      他不自觉地说出这话又想到什么,脸更黑了。
      还提醒他了,不能让那粗鄙的村大夫与高贵的二公子待在一处!

      阿松担忧着又走了回去,就站在隔间死死地盯着她看,生怕她大白天|行勾引之事。

      清姑娘存心想逗他:“我是从城外乱葬岗直接过来的,待了两日,都还未来得及梳洗更未换衣呢。”

      阿松的脸色可见的变了。

      “唉,”她说着叹了口气:“这身上说不定就沾着死人的骨灰泥土,怎么就直接睡在你家公子的床上了,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在清姑娘这里从来就没有旖旎二字。

      阿松气到哽咽:“你!你这个肮脏的女子……还不快从公子的床上滚下来!”

      “哈哈哈哈。”清姑娘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的笑。

      看着床上人疯疯癫癫的样子,束嘉不由摇头浅笑,笑容里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宠溺,他自己都没发觉。

      **

      入夜,殿内的翻书声时不时地响起,摩挲作响。

      “我要洗澡。”清姑娘突然在里面唤他。

      隔断屏风后面坐着的公子一顿。
      “你要在这里洗?”

      “你平日应该都在殿内洗的吧,我也要在这里洗。”她指了指后头隔间放着的浴桶。

      束嘉翻页的手也一顿,发出的声音都比之前低了八个度。

      “你现在愈发懒惰了。”连挪都不愿挪下。

      他起身过去,替她拉了拉床头挂着的一串铃铛。
      铃儿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不难听也不刺耳,铃音之间仿佛有疏风相送。

      “这东西原来是叫人的呀?”

      并非她懒到这程度了,是真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

      清姑娘一脸好奇地看着那串白色小铃铛,不一会儿真进来了个太监。

      她扳着手指一个个数着:“我要不怎么香的香液,三大桶不温不冷的清水,还有两块不大不小的毛巾。”

      进来的那太监摸不准她的身份,但见二公子没有出言,只好退下去帮她准备沐浴的物什。

      太监退出去后挠了挠脑门: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殿内,她转脸就朝束嘉笑:“你一日不去告怀恩侯,我就在你这住一日。”

      “我这次得好好盯着你。”而且时不时就要刷一波存在感。

      束嘉挑了挑眉眼:“姑娘随意。”

      “……”
      哦。
      他也挺随意。

      然后清姑娘当真就在东宫主殿内住了下来。

      而阿松每次进来送饭就要嘲讽她无数次。
      “哎嘿?你还真就赖着不走了?”

      “是啊。”清姑娘说:“你家主子这住着怪舒服的,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这种日子多惬意呀。”

      又不用给钱,傻子才会走呢。

      阿松:不要脸!

      **

      太史青今日过来东宫,便看见她毫无形象地瘫在乾阳殿中央的座椅上。

      太史青:“你这种状(病)况(情)持续多久了?”

      清姑娘朝他微微一笑:“最后一天了,我怀疑你家主子不会是随便说个时间出来,糊弄我的吧。”她可扳指头数着日子呢。

      太史青闻言却变了脸色。

      “怀恩侯因一己私欲,犯下如此愤世嫉俗的恶事,公子如何会包庇他!”太史青面上带着怒气,反问道:“在姑娘的心中,二公子是成什么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清姑娘张口,好吧她就是这个意思。

      束嘉这个人好生奇怪,性情凉薄,办事却又优柔寡断,有诸多计较。

      或者说,他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太史青道:“姑娘放心,下月各国使臣将会入都,贺王上七十寿诞。这件事在此之前肯定会处理好,不会让他国看了笑话去。”

      寿诞?
      辰光都已近古稀之年了?清姑娘不由有些感慨。

      “我国邦交这么好的哦,那其余五国都会派使者来吗?”她随口一问。

      “嗯,这次郢国来的还是他们的大长公主楚娇娇。”

      嗯……这名字当真娇媚。

      继那个神医曲康之后,这是清姑娘第一次听别人说起这个国家的人来。毕竟华夏皇朝还在的时候,郢国太不起眼了。

      不过一国公主、皇帝嫡长姐远赴他国向他国皇帝贺寿,还是个老皇帝?有些说不过去。

      清姑娘一声怪笑:“这公主不会是来联姻的吧。”

      唯一的国君公子还未娶亲也没婚约,冲着他来的?

      太史青表情未变:“这种事,也是得看二公子自己意思的。”

      这口气也是颇为狂妄。

      清姑娘“切”了一声:“若他父王硬要他娶,他还能抗旨不成?”

  •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了很久的一个重要人物就要出场啦!猜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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