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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为何?”
束嘉刚想问她,这时远方绣台上的人们突然一片欢呼呐喊,似乎是选出了最后的赢家。
台子上几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少男少女站着,竟是这些小辈比试过经验丰富的绣娘们夺得了首位。
她在说这些少男少女?
“真是青春活力富有朝气的孩子们呀。”清姑娘又感叹道,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来。
“啊,对了。”她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是随我同去还是留在这儿看绣活的?”
“姑娘要去哪儿。”
“我刚不是跟你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吗。”清姑娘说道。
“我还有些事答应了欧家的那位小姐,得办完就送她离开这里,也是祝她安心投胎吧。”
她说的这些话换了一般常人都不敢相信,清姑娘倒是觉得束嘉接受能力颇佳,一本正经的与他解释了一番。
“……天之阳气绝灭之后,阳气七日复生,是自然之理。”
七日来复,天|行也。七七四十九天魂魄散尽,又七七四十九天魂魄丰满,这去而复来,魂魄也能在循环的轮回中有所寻觅。
鬼节还需再等几日,趁着今日招魂来也算合时宜了。
“毕竟七夕不止牛郎织女相会,还有人也需要相会嘛。”清姑娘俏皮一笑,又转身冲背后的束嘉招手。
“走了,再不走就挤不出去了。”
……
刺绣大赛刚比试完,便有人抱出来一个两尺多高的纸人,那纸人蓝面环眼,穿着锦袍皂靴,一只手放在胡须上斜捋,另只手执着一支细毛笔,单足站立在鳌头之上。
纸人已被放在刚才的擂台正中,会场的人又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着下一场活动。
原来在窑城这里,七姐诞不仅仅是女孩们的节日,想着金榜题名的书生学子们今天也还有仪式,也就是魁星点斗。
魁星点斗点到谁,谁就能受文曲星庇佑,科考得利,金榜题名。
此时杨家的两位兄妹已经回到了少爷小姐堆里。
“没想到咱们云华兄还有这番天赋,实在是不能小瞧啊。”
“说实话,你偷偷在家拿妹妹的针线盒玩了吧?”
少爷们开心地调侃着,他们实在想不到竟真的让他两拿下了鳌头。
原来杨二少爷上台真的是去玩绣活那一边的,作诗那头换做了让杨云彩去。
这一怪异的配合让大家看得都开心,而且二人表现的也算不错,最后评比竟真让他们拿到了头筹。
杨二少爷摆手解释:“我们只不过钻了个空子,筹办的那边说男子也可以绣,咱们换过来也是一样的嘛,大家可能是觉得我绣的出乎意料,才那么夸赞的。”
他解释半天又想起一旁的妹妹来,连忙把杨云彩一拉:“还有我妹妹作诗也让大家一片喝彩呢,是我妹妹的功劳。”
“是呀,即使云华绣的再好,杨家妹妹作不出好诗也是白搭嘛。”
“想不到杨家妹妹学思敏捷,咱窑城的才女之名看来得落在杨三小姐头上呀。”
“众望所归,众望所归!”
少爷们纷纷看向了杨云彩,口中也写满了对她的赞赏。
才女与才子,不就是世人公认的天生一对吗。
“少爷们别说笑了。”
杨云彩低下头,装作害羞的模样。殊不知她的小姐妹已默不作声的远离了她,站到了另外一边。
杨云彩哪能看到小姐们看她的酸涩眼神,她满脑子都是那一个人。
周四少爷他……他这时应该也在看着自己吧。
台子上又陆续上人运来了煮熟的公羊头和供品,等着待会准备好再进行祭拜。
周围的吵闹让周季沅有些疲乏,他随意地看了看远处的街市,那一头的人们似乎也在拜祭些什么,各自举手焚香跪拜着。
在烛月交辉中,黄衣少女被一个黑衣笠帽的男子拉着衣袖,背对着他们而行。
二人在一片跪地的人中显得十分瞩目,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仿佛,他们本该享此待遇。
周季沅目光忽地停留在那黄衣少女身上。
少女背对着他,而那黑衣男子的身形高大,只一瞬便将他的视线遮了个大半。
突然身边有人提到周季沅:“总归是个好兆头,正好预祝咱们周四少爷考运亨通,明年春闱一举夺魁了。”
“季沅可不虚,有什么考学能难倒他的,你说是吧,季沅?”旁边的少爷唤他。
“啊?是。”周季沅回过神,随意应答了一句。
等他再一望去,那里的跪地的人已经都开始站了起来,一时无法找到刚才二人所在的位置。
“魁星点斗咯——”他们这边台子上的人又叫喊着,让人潮又往他们这边涌动而来,更加无法看清。
炮鸣声中,周季沅恍惚忆起她方才穿的并不是那一身淡黄衫裙。
应该不是她吧,只是身形碰巧相似罢了。
……
**
无人的街角处,隔着几条街传来的人声已小了不少。
清姑娘的手在衣裙里掏啊掏,那不雅的动作让束嘉见了眼睛都不忍再往她身上瞧。
一个铃铛,两个铃铛,一个哨子,一根头发,一张纸条……她兜里不装银钱,原来都装的这些鬼东西。
那纸条展开,上面赫然写着何言珅的名姓与生辰八字。
束嘉顿时收敛了神色。
她能收鬼,还要招鬼?
清姑娘想起了什么,突然又从内囊中掏出一片茱萸叶子,“你把这个放在胸前,除灾辟邪。”
这……
这不是男子壮元之药吗。
这回轮到束嘉尴尬了,他轻咳一声,实在不想接着:“我应该不太需要。”
“万里挑一的事情都能被你碰上,还说不灾?”清姑娘指的是他率先染上的利疾。
束嘉嘴上说着拒绝,手上还是听话地接过叶片,便往胸口放边说道:“我并不觉得这种事先碰上是坏事……”
他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了对街树下瞬间闪现出的一男一女。
树下的少男少女身着常衣,与常人无异。
但树有影子,屋舍有影子,瓦墙有影子,唯独不见月下的人影。
欧家小姐眼含泪光:“生辰快乐,言珅哥哥。从小到大,每一年我都会亲口祝你生辰快乐。”
“今年晚了一点,你不要介意。不要……生我的气。”
她面前的男子一把将她抱住,哽咽不停:“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是我该说对不起。”
欧玥那一下被抱的猛然。
清姑娘突然出声:“这是枉死,命不该绝,他俩下辈子本来都会转世为人的,而且一定是投个好人家。”
束嘉不由自主地打断:“姑娘连这两人的下一世都算得到?”
清姑娘没回他,接着说道:“按照常理而言,他们下世会继续投身人胎,续上世未尽的寿命,欧家小姐的灵魂却下意识的强行留在这世间。触犯了地府律例,这人胎资格估计要被收回了。”
七七相遇,是结束也是诞生,只不过是看诞在哪儿了。
“她不想为这一生留下遗憾吧。”清姑娘说。
这是欧玥自己的决定,她说她愿意承担其中的一切后果。
束嘉突然长笑一声,“原来清姑娘也做那为死人圆梦的活儿啊。”
“这活儿贵着呢。”
胆大的姑娘又多了些阴阳怪气,“我这里还可以接受圆梦预定,束公子要不要考虑来一份?”
那边抱着的男女似乎更加激动了些,这回换做清姑娘拉他的衣袖了 ,“走了走了,给人家小情侣留一点隐私好吗。”
束嘉脚下呛了一步,乖乖地跟着她身后走了。
“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束嘉单手摇着扇子说道:“不谈太常寺的卜官,那江湖道士施法时往往都要设下卦阵,再行人鬼之术。而姑娘一动不动,只是摆了一地的东西居然就能将何家少爷找来,道法实在高深。”
清姑娘神经兮兮的压低嗓音:“我动了,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束嘉突然朝那还拉着自己袖口的手腕看了一眼,嘴角边挂上了玩味的笑意。
清姑娘才意识到他俩如今这样互相随意地拉扯衣袖,似乎过于亲密了些。
她后知后觉,猛地一甩手放开。
“你笑什么!”
束嘉说:“我在想阿青之前那张深受刺激的脸,肯定很有意思。”
清姑娘瞪他一眼,道:“你别又赖我,不关我的事,你看你这接受能力就比他强的多,你们是一个比一个强。”
束嘉笑了半天,才慢慢收回了眼中的促狭。
“姑娘可曾听说瞻星阁。”
清姑娘点头:“当然。”
华夏瞻星阁,与太常寺的多项职能一样,同掌天文术数,礼制卜筮。
就像太学和国子监的关系,二者性质相同,又相互独立。但太常寺与瞻星阁的关系又与太学他们的关系不太一样。
——瞻星阁,不仅独立于太常寺之外,更凌驾于太常寺之上。
这地方大名鼎鼎,至高而神秘,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每每提起瞻星阁,不得不连带着提到掌管瞻星阁的太史氏家族。
太史氏一族,传说中拥有着可通神灵的特殊血脉。华夏皇朝近千年来,各代的天时星历之职几乎都由其族人所掌,冥冥之中仿佛形成了一个定数,历任皇帝,都对其族恭谨有加,以最高礼遇待之。
自华夏覆灭,处于帝京的瞻星阁随之一起划入了束国疆土内,当时太史氏家族的族长兼阁主——也就是太史青的祖父,依旧率领留守于帝京,也是地位上唯一能与束王平起平坐的人物。
束嘉犹豫一会,还是与她说了太史青的事情。
“他父亲与祖父都是前两任瞻星阁的阁主,两位青年白发,过早死在了那最高层的阁顶内。死的时候,手上还拿着天历册子……瞻星阁阁主自古以来都是父死子承,太史青与他父亲都是家中独子,到他这里家里人是说什么都不肯让他接任阁中事务了。”
“不过他本就不喜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便找我安排他进了军营。”
玄羽营将领向来只由官家子弟所担任,但就太史青这样特殊的背景而言,这位置都配不上他的出身。
“世人都说历任阁主早亡,是参悟过剩天道反噬,但太史青觉得鬼神之说皆是虚无,是世间最大的荒谬,他的父亲和爷爷便都是死于这无稽的荒缪之中。”
束嘉转过身:“可这样的人,从窑城回来的那天却跟我说他信了。”
那日夕阳西下,太史青勒马站在官道之上迎着光的那一幕,让当时的束嘉十分触动。
清姑娘并不这样认为,她说:“我觉得青大人似乎很是抗拒的样子,对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阿青他自小就是那样的思想,这几日却跟着你见到了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多年信念突然崩塌,他一时当然难以接受了。”
“希望清姑娘能理解下,让他慢慢适应吧。”
清姑娘偏过头,轻扬了扬眉毛。
想不到这位束二公子还如此体恤下属呢。
束嘉没看她,而是看着远处的灯火。在他移开视线的一瞬,垂纱边扬起,她对上了里面的那双眼。
原来看似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但那眼底却藏着一丝极深的淡漠,不经意间就与周遭环境和人拉开了距离。可现在皂纱帷帽遮得严实,稍微掩盖住了他那难以近人的气息,看着似乎更温暖了些。
这种两相冲突的感觉,她也曾在那个人身上感到过。
也难怪昨夜会梦到他……
周遭人烟喧杂,二人不知不觉又走回了闹市区中,清姑娘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突然冷不防地被旁边一人撞了个踉跄。
束嘉不经意地扶了跌向他的姑娘一手,直接握住了她的胳膊。
“抱歉。”那人忙回了一句。
这人长了一张轻浮的脸,眼底泛着青黑,是个从酒池肉林中常年浸泡着的男人。
男子一眼就被那撞到的姑娘惊艳住。
运气真好,他心中一喜,竟色从中来地开口问她:“姑娘是要去河边放花灯?可愿与小生一往。”
清姑娘不由低头看了看手中还提着的橘白灯盏。
这灯几次被放在地上,又被很多人挤压过的它变得有些脏扁,原来不自觉的已经提了它这么久。
清姑娘抬头对他笑了笑,有些含蓄指了指一旁的二公子,说:“正要和这位少爷同去。”
那人看了清姑娘身边的男子一眼。
黑衣男子斜身侧向他,幕笠中,一股浓烈的压迫感冲头袭来。
况且人家都做如此护派……
那人没敢再乱瞟,又带着尴尬的朝清姑娘说了两声抱歉,便急忙快步走开。
束嘉的手掌还未放开,只隔着一层薄纱与她肌肤相触,温暖而有力。
清姑娘垂眸,见他另一只臂膀空环在她背后,看着就像把她半个人圈在怀中。
近触间,还能闻到那熟悉迦南香味从他衣衫上传来。
突然想起来,曾经也有一个人,在人间烟火之中,在人潮涌来之时,这样强势的护住了自己。
“多谢太子殿下。”
……
清姑娘不自在地动了动,朝身边之人略一点头:“多谢束二公子。”
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这一来一回间,二人之间那种一直存在的紧迫氛围似乎也缓和了不少。
“姑娘想去河边放灯吗?”束嘉问她。
夜有些深了,街上未婚的女孩子们有些已经祈福完毕,开始渐渐返回家中,街上男子占比渐多,他倒是可以再陪她游玩一会。
清姑娘却摇头道:“不去,心愿这种事,信自己就好了,信他人有什么用。”
束嘉同时停步,静静地望向对面的姑娘。
她的眼神灵动纯粹,比他见过所有的人都要生机勃勃。
他忽然想到,似乎从来未在她的眼里,寻到过一丝其他的杂念。
其实这个姑娘太过敏锐了,会将很多事都看的太通澈,更让初识她的人很容易误会,会觉得她过于冷漠无情。
也不知对这样一个没有家族庇护的女子来说,是坏事还是好事。
束嘉突然说:“清姑娘这般通透之人,该一生平安喜乐才是。”
清姑娘也转眼望向他,嘴角弯了起来:“想不到在束公子的眼中,我形象还是挺不错的。”
眼睛一时无法从她那张白瓷般的脸上挪开。
束嘉有过私心,他承认。
他曾经想拉她入水,去帮着做凶险的事,她也看得分明。
因为看得到其中那远超预料的凶险,昨日在县衙后院中,她直接就出言拒绝了自己。
二人身份环境不同,本不会有任何交集,这之前有过的一切都是万般促使下的巧合,虽然是她先朝自己走出的那一步,自己也曾重新走向过她。
但现在看来,他是该止步于这个夜晚,今后也无缘与她再见了。
思及至此,束嘉心中一缕失落晃过,竟涌出点点不舍之情。
本以为不会是萍水相逢之人的。
……
少女娇脆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我随你去。”
“什么?”束嘉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许束公子后悔返回来寻我,不许我也后悔一次吗?”
清姑娘狡黠一笑,重复了一遍:“不是要去都城吗,我随你去。”
少女在满夜的星光下展颜,如花般绽放。
她眼睛笑吟吟的,好似一弯新月。
刹那间天地都亮了起来。
粗长的两章,已经迫不及待要把清姑娘送出村啦。(激动地搓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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