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三十五分之二乘以四分之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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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分之二乘以四分之七
电话的声音撕裂了清晨的宁静，路德维希睁开眼，尽量不去打扰身旁的罗德里赫，不过他好像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拿过电话听筒，冰凉的听筒里传来自己最为熟悉的一个声音。
“West，听你的副官说你昨天没有回军部，本大爷猜你是在小少爷这里。”
“哥……对不起，昨天没有回去。”
“道什么欠啊，West你又没做错什么！不过军部这边今天早上要开一个紧急会议，West你别迟到，昨天我得到消息，我这边要派一个人去布达佩斯，还没有决定是谁。”
“是，我马上就去。”
“啊……West，你告诉小少爷，他的档案已经调到情报安全局了，在欧伦道夫[1]手下工作，负责占领区内的情报工作。跟本大爷以后差不多是一个地方的了。让他星期四去报到。”
“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
“好了，West，会议上再见吧！”
电话挂了，基尔伯特不喜欢把电话听完，弄得路德维希总是拿着传来“嘟嘟”声的电话筒。他想对基尔伯特说一声“再见”，但是基尔伯特总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回头看了看还睡着的罗德里赫，这个睡得很安静的贵族少爷，居然以后就是一名情报安全局的成员了。敌人后方的暗箭。欧伦道夫，路德维希知道那个人，原先是在SD里的经济顾问。
星期四，路德维希在嘴里念着这个词，Donnerstag[2]。脑子里在迅速地寻找自己星期四已经预约好的工作或者会议。很好，星期四没有任何很重要的事情。这样的话就可以送罗德里赫去SD的大楼了，路德维希十分不放心让罗德里赫一个人去上班。
“嗯，West……起得好早啊……”
不知是因为维也纳口音和路德维希习惯的勃兰登堡地区口音[3]相差太大还是说话的人意识不是很清楚，这句话路德维希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今天早上有会议，刚才哥哥打电话过来说你的档案已经调到SD去了，叫你星期四去报到。”
“Donnerstag……”罗德里赫把头埋到枕头里，路德维希只听出来了这一个词。“今天是星期一，Montag[4]，抱歉我没法给你准备早饭了。我必须要在8点之前到国会大厦。”
“Reichstag[5]，去吧West……中午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中午可能还要去驻军司令部。那儿离柏林宫不远，我们现在在六月十七大街[6]附近，我如果中午回来的话，可能甜点早就凉了。”
“走吧，我……再睡一会……”
听见关门的声音，罗德里赫把头枕在自己的左臂上，头痛，非常痛。现在他连听海顿的轻柔乐曲的心情都没有了。疲惫的感觉不只来自于身体上，更来自于心里。
星期四去上班。
他翻了个身，继续闭上眼睡，枕在昨天晚上路德维希的枕头上。
冗长的政治会议一直都不受基尔伯特喜欢，路德维希在开会的时候时不时抬眼看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基尔伯特。对方别别扭扭地坐在椅子上，有的时候还会毫不掩饰地打哈欠，或者是玩自己手上的铅笔。
路德维希只能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记录着发言者的每一句话。虽然说大部分都是政治的官腔，但是作为军人，服从是军人的天性。
“哥，你能不能在开会的时候别那么心不在焉，别人会怎么说呢！”
基尔伯特在散会的时候被路德维希叫住了，两个人走在国会大厦一条僻静的走廊里，四周没有人，路德维希才一脸无奈地说出了自己憋了两个小时的话。
“哎呀！本大爷最讨厌那些政治会议了，军部开会扯什么政治，要是让本大爷讨论怎么打趴下弗朗西斯那个胡茬男，本大爷一定特别认真！”
“不过……哥你以后还是注意一下吧……”
“好啦好啦，West你总是这么认死理。”
毫无征兆地，基尔伯特在路德维希的左脸颊上印上了一个吻。路德维希的脸先是因为惊讶有些发白，后来又涨的有些红。“哥，现在是白天，在国会大厦里。”
“白天怎么了，West可是本大爷最喜欢的弟弟唉！”
对，哥哥亲吻自己的弟弟，也是没有什么的。可是，真的只是自己‘最喜欢的弟弟’吗？
不过，基尔伯特只允许路德维希在晚上吻他，晚上，他们之间就不是血缘相承的兄弟，而是彼此之间最爱的爱人。
“West，这里有一份文件，回到办公室再打开。”
临走之前，基尔伯特塞给路德维希一个纸袋子，沉甸甸的。还没等路德维希回答，那个银白色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了。
“真是的，你总是不给我一个说‘再见’的机会吗，基尔。”
回到路德维希干净整洁的办公室，他打开了那个被封得好好的牛皮纸袋子。里面是关于在布达佩斯的驻军情况和决定向匈牙利派遣盖世太保以维持社会安定。还有就是关于军工厂的建设问题，最后，他看到了一张调令。
很简单的调令。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由第三装甲兵团调到党卫军盖世太保，任盖世太保驻布达佩斯总负责人。
“天哪，哥哥，盖世太保……”路德维希知道，基尔伯特是最看不起这些秘密警察的，认为那些黑衣的盖世太保有辱军人的名号。但是这一纸调令，和早上电话里的那一番话，让路德维希无法理解。
本来就不擅于理解别人的想法，更何况是基尔伯特这个不按照常理思考的人。
但是一种苦涩的滋味漫上路德维希的心头，又要分离了……
1938年3月17日，星期四
路德维希让司机把车停到情报安全局楼下，罗德里赫透过车窗户看这栋给人很大压迫感的大楼，情报安全局。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在这栋大楼的监视之下。今天柏林的天气不错，就是略为有一些凉意，路德维希穿的是武装党卫军的军装，领口的SS标志闪亮夺目。罗德里赫还不是很适应这一身全新的黑色军装，尤其是领子。
“我不陪你进去了，我一个帝国师的人来这里不太方便。下班的时候我会来接你的，别一个人乱走。”路德维希抱歉地看了罗德里赫一眼，在门口转身离开。
冷冰冰的大门。
“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先生？”一个冷漠的声音传进罗德里赫的耳朵。“是的。”他回答道，那个人只是说了一句“局长[7]在左边第三个房间里等您。”就走了。
局长的房间是纯白色的，让柏林春日里的阳光显得更加的苍白。这里不是维也纳，罗德里赫默念着，这里没有英雄广场旁的玛丽亚•特雷西亚雕塑和戒指路上的维也纳歌剧院。这里也不是奥/地/利的情报机构，那里只有很少的人，不像这里，走廊上全是黑衣的党卫军军官。
“您是埃德尔斯坦先生，或者说，是奥/地/利先生？国家的精神化身，不错的说法。”
局长的声音和他高大的身材是在很不相称，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神经质敏感的颤音，而且音调很高。他的一双苍白而细长的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和路德维希相似的冰蓝色眼睛盯着罗德里赫，随后嘴角扯起一个笑容。
“一战的时候您好像是奥匈帝国的情报官员，档案上写您的情报工作做得和您的钢琴技艺一样好。”
“谢谢，只是比较擅长这个而已。”罗德里赫坐在局长的对面，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张大办公桌，上面整整齐齐地堆满了各种档案和文件。“金发野兽”这是局长给罗德里赫留下的第一印象。
“从今天开始您就是SD的一员了，SS-Obersturmbannführer。奥伦道夫是您的直属上司。记住不要过多地接触希姆莱长官，他不喜欢非纯种雅利安人的奥地利人，况且，您还是路德维希先生的妻子。”
最后一句话让他感觉恶心，罗德里赫没有敬礼，离开了局长的办公室，Obersturmbannführer，相当于国防军的中校，他记得路德维希是SS-Gruppeführer，和基尔伯特一样，中将。
他的办公室在情报安全局的顶层，透过窗子似乎可以看到柏林青蓝色的天空。楼下是穆勒先生的办公室，盖世太保的首领，基尔伯特在为他工作。
东西都已经被路德维希派人送到了办公室，一个统一配备的书架上放着写着他的名字的文件夹和档案袋，还有一些有关政治的必读书目。桌子比刚才在局长屋子里见到的办公桌略小一些，他打开第二个抽屉，没有，下面的小抽屉，也没有，在最上面放杂物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银色的香烟盒，里面是整齐的一排R6香烟，他是在一战的时候学会吸烟的。那个时候每天的神经都几乎要绷断了，他忘记了是谁递给他的第一支香烟，虽然明知道这样对喉咙不好，对身体也不好，但是他拿惯了指挥棒的手却怎么也放不下这白色的东西。
淡淡的焦味缭绕在屋子里，他的屋子里有两层窗帘，外层是红褐色的天鹅绒厚窗帘，里层是轻薄的白色纱帘，上面有小小的花纹。罗德里赫靠着窗户站着，透过纱帘看着楼下的街道，街道上穿军装的年轻人多了起来，这是战争时期。
下午下班的时候，路德维希确实来接罗德里赫了，虽然罗德里赫提出了想要自己回去，目的是为了记住从情报安全局到家里的路线，但是让路德维希驳了回去。“太危险了！”他这样说，的确，罗德里赫在维也纳都能迷路，更何况是柏林。他一个人穿着SS的军装，虽说会安全一些，但是也可能更危险，那些潜藏在柏林中的敌意分子很可能把罗德里赫当成目标。
车子在菩提树下大街上行驶着，一会儿又倒了六月十七大街，在罗德里赫熟悉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走下车，发现路德维希还在车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你不下车吗？West？”
“不了，我今天在军部，祝你晚安。”
军部，罗德里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他知道，基尔伯特也在军部。
这样真的好吗，笨蛋先生基尔伯特？
你就不怕军部里的人说你闲话啊。
或者说，你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罗德里赫轻轻地挥了挥手，目送着黑色的奔驰车消失在视野里，转身拧开了房门。
战争，这也是一场战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三十五分之二乘以四分之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