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贵妃的一生》闪闪发凉

3、说秘密

　　奉命讲古的顾小祥也在看连连的神色，见连连目露不忍，心说他师傅猜的不错，王美人脑子差点，品性倒是合格的，这样的人进入后宫，至少不会是什么祸头子。而这个时候，顾小祥还不知道，一个人的品性是可以变的，闵继白言之凿凿绝对掀不起风波的连连最后成了后宫最大的毒瘤。

　　“许婕妤之下是冯婕妤，冯婕妤是燕国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小时候随其母宁化郡主进宫给先帝问安，先帝夸赞她进退合宜，后来赐给当今作东宫良娣，乾兴三十八年生蜀国公主，公主三岁而殇。”

　　连连有些迷茫的点点头，曾经是良娣，还和皇室沾亲带故，后来却和曾为才人的许婕妤一个位份，这位……听起来比较凉啊。

　　“再之后就是邓美人，邓美人是太后侄女，两年前进宫，初封就是四品美人。”

　　连连这下有些心虚了，人家太后侄女，进宫才封美人，她一个舞姬，也封美人？

　　“再之后还有钱美人，徐才人，白才人，孙才人，刘才人，陈才人，这些您进宫自然就知道了。”

　　这些人基本上都不受宠，我就懒得费口舌了，反正她们也得罪不起您。

　　连连是脑子不太灵光，但就顾小祥这详略得当的介绍方式，还听不明白那就真是傻子了。

　　知道这也算是闵继白送上的大人情，连连表现的非常领情，她亲自起身把顾小祥送了出去。

　　等人送出去了，连连的答疑课堂也开始了。

　　“姐姐……”连连拉着素衣的手，正欲问话。

　　“美人，您又……”素衣开口打断连连的话，神色有几分无奈。

　　看着素衣满脸“您又喊错了”的表情，连连立刻拍拍脑袋，嘿嘿笑道：“又叫错了是吧？素衣你放心，回宫之前我一定改过来！”

　　这么温柔的小姐姐，让连连直呼其名随便使唤，还真是有点不忍心呢。

　　连连一脸笑嘻嘻，一看就知道她的保证没什么诚意，素衣却觉得这样的连连叫她安心——至少她以后依附的主子不是个得势就张狂的。

　　御前自然是好地方，她也混了好几年，无奈本身性格过于老实，一直都没有混出头。

　　现在皇帝亲自把她指给王美人，只要她不犯错，就会有一个主事宫女的身份在。这可比在陛下身边泯然众人的好多了。

　　别看美人听起来位份不高，实际上，陛下登基十年，由于后宫一直没有为他诞下健康的皇嗣，所以他对后宫一向小气，宫中正经四品上的妃嫔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像连连这样的，已经算是难得的宠妃了。

　　素衣想到这里，也就不大想多唠叨连连的称呼问题，从前是一样的宫女，现在到底是主子了，像从前一样想说就说那是不行的。

　　“美人想问奴婢什么？奴婢必定知无不言。”素衣对着连连笑道。

　　连连也不客气，立刻便问：“我看冯婕妤是陛下的表亲，在东宫时位份也比许婕妤高，怎么两位婕妤中，反而顾小祥先说许婕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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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一问就是一个不能说的话题。

　　素衣稍微有些为难，但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御前的人了，倒也不必像之前一样谨言慎行，便含含糊糊的说道：“正如美人所说，冯婕妤出身贵戚，又和陛下有姻连，初时的确十分得宠，在东宫时位份也仅次于太子妃，只是后来……”

　　素衣的声音稍稍低下去些，“冯婕妤仗着燕国大长公主，在东宫时就经常和陛下没大没小的，后来没了二公主，还和陛下大吵一架，她的位份，是太后亲口说的，不能给太高。”

　　“哦——”

　　连连恍然，过于受宠，恃宠生娇，婆婆看不惯儿媳妇不敬丈夫，然后直接出手压低位份，可以的。

　　“那……顾小祥说宋昭仪，许婕妤，冯婕妤生的皇子皇女都没有长大，陛下现在有孩子吗？”连连说话的声音也不敢太大，只是悄悄的问道。

　　很好，二重暴击。

　　素衣脸上的笑有些龟裂，她恢复了正常的说话音量，但是回答非常官方：“皇嗣贵重，自然来的迟些，咱们陛下还是先帝二十八才有的孩子呢。后宫的娘娘们个个年轻貌美，日后自然皇嗣充盈。”

　　连连知道，这是问到了皇帝的痛处，这下立刻就闭嘴了，算了，别问了，再问拿命找答案了。

　　素衣却是发现连连实在是个管不住嘴的好奇宝宝，见连连不敢说话，干脆自己发问了，“美人知道，为什么陛下现在就给您册封吗？”

　　“为什么？”连连接着素衣的话脱口而出，不好意思，是真的好奇，太好奇了，只给报酬不要求工作，皇帝真是个好老板啊！

　　“因为陛下若是将您带回宫中册封，就必须经过皇后娘娘点头才行。可皇后娘娘为正后宫纲纪，一直以身作则，严守宫规，您没忘了后宫还有邓美人吧，她身份高出您一大截，您骤然得封四品……怕是皇后娘娘不会给陛下这个面子。”

　　素衣说话非常委婉，但是连连也听出来了，她的意思是自己初封的位份十分高，高到不合规矩，高到周焱都知道要是回了宫里，自己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所以……陛下就先斩后奏？”

　　“对”素衣点点头。

　　连连脑子里有些搞不明白，她问道：“皇后娘娘敢得罪陛下吗？”

　　宫斗戏里不这样演啊！

　　素衣听见连连的话就觉得好笑，她摇摇头道：“皇后娘娘固然不敢得罪陛下，可帝后敌体，陛下贸然越权，伤了皇后娘娘的面子，难道自己就不会伤脸面吗？”

　　“美人，您要记得，”素衣扶住连连的肩膀，语气认真的道：“后宫尊卑有序，您是主子没错，可皇后娘娘与陛下便如万民仰赖的日月，若非必要，您千万不要得罪皇后娘娘。”

　　“那要是皇后娘娘把陛下在外册封的事算到我头上怎么办？”

　　连连见素衣认真，自己也有些害怕起来，做小老婆，第一回，太惨了。

　　“这怎么会？您到底已经册封了，皇后娘娘为难您有什么用？”素衣笑着开解连连，“要是您还没有册封，她为难您能让陛下收回成命也就算了，好歹不亏。现在您已经册封了，皇后娘娘再为难您，不过就是白白得罪陛下罢了。这笔账她还是算得清楚的。”

　　连连这下才放下心来，想了想，她又喜滋滋的问素衣：“那这样看，陛下是不是还挺喜欢我的？”

　　素衣：你这……回血的还挺快的哈！

　　当然，连连说的也是事实，素衣也就笑着点头道：“就是我也没有想到，您能初封就是美人呢。”

　　更难得的是，连连好像完全意识不到以舞姬之身直封四品意味着什么，只是喜滋滋的觉得自己以后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

　　素衣更能隐隐感受到的是，连连能有这样的自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皇帝一直给连连营造了一种就是封美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氛围，就这样，连连才能一直保持本性。

　　再看看无忧无虑，趴在炕上玩香囊的连连，素衣也不自觉地笑起来，只要皇帝肯提点美人，肯一直这样护着美人，那美人在后宫也的确不需要长什么心眼儿。

　　“嘿嘿，全靠脸嘛！”连连不知道素衣的笑容意味着什么，她摆摆手，觉得自己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