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清醒梦》谁没事打斗技

21、第 21 章

　　嫩白的水仙花瓣逐渐开始卷边泛黄，呈现出缓慢地凋谢的姿态，即便实际上香味没什么变化，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在感官中擅自添加些腐烂味道的想象。幸村精市站在狭窄拘束的阳台中，低垂着头瞥着这一盆处在终末花期的水仙，紫瞳淡淡地扫视着它们，将每一片花与叶与记忆中的那盆花做着对比。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含蓄、优雅、楚楚可怜，应该说不愧是白石藏之介培育出的花吗？即使在不合时宜的季节绽放了，就算枯败，也还是风韵犹存的纤细美人。
　　不二教唆着菖蒲，带着她飞去大阪，不知道菖蒲在那里有没有见到白石呢，大概是见到了吧。
　　换来了少许的独占时间，却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菖蒲的存在，真是个不划算的买卖啊不二。
　　奇珍要藏起来才能不引来偷窃者。
　　卫生间里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轻敲着他的耳膜，浮在朽烂的花香中，像是在无意识地挑动着什么，形成一片与这间粗糙简陋的小屋子无法兼容的靡靡氛围。害羞地躲起来换衣服的女孩，和在屋中等待着的成年男性，似乎这间屋子里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甚至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更换衣物，但引诱一般地发出那样可爱的声音，越是无知懵懂，就越罪不可赦。
　　鲤沼菖蒲打开卫生间的门，只开了一道小小的缝，羞赧不安的脸从门缝后面露出来看着他，全部的身体都隐藏在门后，幸村精市便笑着也歪着头与她对视。
　　“嗯？难道有什么很难系的带子需要我帮忙吗？”
　　他认真又调笑地戏说。
　　没办法不幻想门后的景象。油画中不着衣物的女人，丰腴典雅又带着神性，可以用画笔描摹她们，却连轻轻地爱抚都觉得是玷污，门后的人大概则是完全的相反，纤瘦瑟缩，引诱着本就丧失了神性的人最终连人性也抛弃，弄脏她本就比清洗她更快，这让他像一个危险的酩酊者一样嗓子发干。
　　鲤沼菖蒲摇了摇头，还是不肯从卫生间里出来。
　　“不是……但是，布料会不会有一点，太少了……”
　　她红着脸躲躲闪闪地说着，幸村就故作庄重地劝导诱哄。
　　“女孩子的泳衣大概没有做成长裤长裙的样式吧，不如先出来让我看看？”
　　他盯着她的瞳孔，无法克制的直白视线完全让他稳重自持的声线功亏一篑。
　　不愿将自己的肌肤暴露在外呢，他了解这样的她，在挑选泳衣的时候也特意选择了露出度比较低的款式，即便这样也还是觉得太暴露了吗？真的是很惹人疼爱。
　　在别的场合，也是很容易害羞的那种人，即使已经学会了热情地迎合，但在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体上时还是会试图把自己藏进被窝里。虽然很可爱，但这种时候就会有点让人心痒难耐了。
　　幸村精市无奈地笑起来，抬脚朝着卫生间走去。谈恋爱的两个人若都是被动型人格，完全无法想象关系要怎么进展下去呢，总要有一个人主动才行。他将手搭在门把手上，试图把门推开，小小的身子就在门后死死地压住了门抵挡住他的侵入。
　　“别……等一下……幸村先稍微闭一下眼睛……”
　　鲤沼菖蒲慌张地央求道。
　　卫生间里一片兵荒马乱，不透气的面料粘在皮肤上，在她的胸口闷出几滴小小的汗珠，镜子中映出的人明明比沐浴时穿得还多，却让她稍微瞥一眼都耳朵泛红。
　　“闭眼睛？”
　　幸村疑惑地问道，却也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
　　卫生间的门迟疑地被打开，里面的人短促地呼吸着，仿佛被拘束的泳衣勒得喘不过气来，高挑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乖顺地闭着眼，却又被轻颤的睫毛出卖了内心涌动的暗流，鲤沼菖蒲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手指交缠着，温暖的、甚至是有些燥热的肌肤贴在他的手心里，在一片黑暗中，他被她带领着来到床边，读懂了她的想法的幸村顺从地坐在了床上。
　　“视觉被剥夺了呢。”
　　幸村精市轻笑起来，两只柔软的手便捂在了他的耳朵上。她胸前的泳衣布料不可避免地扫到了他的鼻尖，让他猜出了现在的他们是什么样的姿势，他就不客气地打开双腿把她拢了进来。
　　“听觉呢？”
　　鲤沼菖蒲在他耳边问道。她悄悄地抬起了一侧的手掌，确保自己的话可以落入他耳中，幸村便从令如流地点头。
　　“听觉也被剥夺了，现在你想做什么我都看不到听不到了哦。”
　　他勾动着她，温柔而低沉的声音侵蚀进她的骨头里，就像缓慢植根于身体深处的慢毒，不会迅速地发作尚给人留出可以全身而退的疗愈余地，而是在没有留意的每一刻爬进四肢百骸中，等发现药石无灵时她的骨血早已经被吞食殆尽，她想大概只有让幸村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她才能在他面前停止忸怩不安吧。
　　她把他的手捧了起来，犹豫了片刻才拉着那只手贴上了自己的腹部，幸村只摸到了一片干涩的泳装面料。
　　“这里怎么了吗？”
　　他轻缓地摩挲着那一块区域，或许他的手已经足够炙热，隔着层层叠叠的布料后面的皮肤却溢出更甚于他的热度，和空气中黏稠的花香搅合在一起几乎把他的手黏在她的小腹上。
　　“花边太多了……会不会有一点浮夸……”
　　鲤沼菖蒲小声地问道。
　　“和学校的泳衣比起来确实是可爱款式的呢，不喜欢这样的吗？”
　　幸村主动抬起了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腰，仍旧维持着闭眼的姿态，只用指尖去探索这一堆繁复的布料。
　　“没有不喜欢，很喜欢的，只是没穿过这样的……”
　　她被幸村搂在她腰间的手弄得微微发痒，控制不住地笑着拉开他的手，又向下移去，一片柔软圆润的温热触感便传递进他手心里。
　　没有布料的阻隔，幸村精市捏了捏掌间发烫的肌肤，就换来她一声可爱的嘤咛。
　　“裙子太短啦，腿都露在外面呢。”
　　她抱住了他的肩膀，红着耳朵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幸村便手掌一托把她揽上了床。
　　“你说得对，如果腿露出太多的话，我可能会不愿放你去海边呢。那要怎么办？只穿给我一个人看吗？”
　　“可是我现在也什么都看不到啊？”
　　幸村精市笑着去掀动裙子上的花边，它们堆叠在她的腰间，他试探着把它们都整理好，带着薄茧的指腹不可避免地剐蹭过她腰上的软肉，她就颤栗着往被窝里钻，把幸村刚理顺的裙摆再次弄乱。她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另一只手触了触他的睫毛，幸村精市便依从地睁开了眼。
　　“很可爱。”
　　他凝视着躲在被子间浑身泛起粉色的她，郑重地夸赞道。
　　天鹅的绒羽，雏菊的花瓣，松枝上的初雪，如果他要为现在的鲤沼菖蒲画一幅肖像画，他会用这些东西作为她身体上的点缀，而不是现在这个用料十足的泳衣。
　　白色的花边包裹着她纤瘦的躯体，因羞怯和密实的布料被逼得浑身滚烫发软，发丝被渗出的薄汗黏在颈间，因为面料的紧绷拘束甚至将双乳都挤了一点出来，这让她比寸丝不挂地依附在幸村身上时更难为情。
　　她害羞地在被窝里搅动着双腿。
　　“我知道别的女孩子可能都会穿那种，布料更少的……如果你想看，我会努力适应的……”
　　她扬起脸来，几乎是鼓足了勇气注视着幸村体贴眷注的瞳孔，幸村精市便笑着去捏她的脸颊。
　　“不，现在已足够可爱了，很适合你。”
　　再露出更多的肌肤出来的话，就算她能习惯，自己大概也要独占欲作祟了吧。
　　“会不会很贵啊？而且我是去帮忙的，可能都不会有穿泳衣的机会呢。”
　　鲤沼菖蒲很乖地将自己的脸颊贴近他的掌心，暖呼呼的温热从散开的头发下传出来，幸村精市便一根一根将她颈间的头发拾起理顺，握成一小把攥在手心，又将它们洒落在她的肩膀上。
　　“不贵，泳衣这种布料这么少的衣服还敢卖很贵岂不是很过分？”
　　他盯着她的眼睛笑道。
　　“而且，如果有了去海边的机会却没带泳衣，不是会更后悔吗？”
　　比起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最终却没能成功，还是遇到了机会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相关的准备更让人懊悔，他想要做的，就是在菖蒲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替她做好。
　　琉璃珠一样的瞳孔温柔地注视着她，鲤沼菖蒲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会后悔。”
　　“所以谢谢你，幸村。”
　　她红着脸扑了过去，软白的身子隔着层层布料压在了他身上，幸村精市便笑着将她迎了进来。

　　濑户雅章开车载着院濑见寻来她家楼下接她的时候，院濑见本以为自己会立刻看到菖蒲的男朋友的。
　　明明都答应了可以一起来，现在人却不在，无端生出一种“这男人瞧不起谁啊”的恼怒来。订机票的时候也说不需要他们帮忙订，倒也能理解，本来助理空缺只有一名，院濑见任性地又加进来一个人的话，雅章哥那边财务也不好弄，但既然都是去冲绳，路上一起走也没问题的吧。
　　鲤沼菖蒲站在路边，认出了驾驶室的两人，便有些局促地笑着朝他们挥手。濑户雅章把车停到她身边，帮她把旅行包拎进了后备厢，院濑见寻就把身子从副驾驶上探出来看着她。
　　“菖蒲，你男朋友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他说和我们在冲绳汇合，让我好好做助理的工作，如果他在旁边可能会打扰到你们。”
　　鲤沼菖蒲不好意思地轻声解释了。
　　幸村远比她要考虑得更周到呢，他说现在的她是从属于模特院濑见的一名工作人员，而幸村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如果个体和团队混同，团队势必要为了这个个体做出一些让步，所以他会先一步抵达冲绳，不和他们一起行动。
　　“院濑见君肩膀已经不疼了吗？”
　　“嗯，倒没有那么疼了，就是我现在真的超想同态复仇的，一想到我居然被那几个垃圾搞到脱臼我就气得浑身都痛。”
　　他瘫软地倒在副驾驶上，愤怒地用脚轻踹着车厢，随即被经纪人一把勒紧了他的安全带。
　　“不想要你的工作了就去‘同态复仇’，还想着去打一般人真有你的。”
　　濑户雅章的无框眼镜泛着寒光，院濑见迅速闭上了嘴。
　　“鲤沼，他平常在学校也这么散漫吗？”
　　经纪人透过后视镜看着车后座的年轻女孩，她看上去有些怕生，他就很好心地把话题抛给她，鲤沼菖蒲一下子就绷直了背脊像回答老师问题一般严谨地开始斟酌词汇。
　　“我和院濑见君不在一个年级，所以平常只在社团里有交流，但是偶然听到其他人说起来的话，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格，院濑见君在女生中都人气很高的。”
　　“在男生当中，也很受欢迎。”
　　鲤沼菖蒲顿了一下，又急忙在句子末尾加上一句话，院濑见寻听了就东倒西歪地大笑起来，笑了没几声又被经纪人用安全带勒得闭了嘴。
　　“不用加最后一句话也可以的，我本来就是女装模特，是服务于女孩子们的，只要女孩子看到我感到开心就好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些男生看了我的女装也想尝试一下。”
　　他转过身来朝着后座的她眨着眼睛，濑户雅章就也低低地笑了一下。
　　“麻烦鲤沼你平常在学校也多看管他一下了，上次的事情也谢谢你。”
　　“没关系的，我才是要感谢你们，让我也一起去冲绳……”
　　“但是院濑见君没有自己的助理，不打算招聘之类的吗？”
　　鲤沼菖蒲疑虑地问道，作为当模特的后辈的助理一起去冲绳，还有男朋友在目的地等待着她，总觉得像一个美梦一样一戳就破呢，直到坐上了去机场的车子才有了实感，可还是总觉得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院濑见寻听了她的话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助理不是那么好做的工作的，很累，赚得也并不是那么多，而且经常就没有了自己的私人生活。有些人觉得可以离艺能界近一点就去应聘助理，最后还是被工作量和艺人奇怪的性格吓退了。”
　　“而且，我还没有那么红，在学校读书的时间也更多，所以平常也就离开东京圈的时候需要助理，等我再登上几个杂志封面我就可以考虑招个助理让雅章哥解脱啦。”
　　他哼笑着去拍濑户雅章的肩膀，经纪人就狠瞪过去示意他别打扰自己开车。
　　“行吧，真无聊，雅章哥根本不会笑，菖蒲你把他当成面部机能受损的智能管家就好了。现在，准备出发去冲绳。”
　　院濑见寻无视了刚刚恢复的肩膀高兴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客舱空调冷气过于尽职尽责地工作，以至于鲤沼菖蒲一下飞机只是走在机场廊桥里的时候，身体就被包围着的暖洋洋的空气泡热了，骤然升高的温度甚至让她打了个激灵。
　　“那霸机场可真小，我就喜欢小机场，不用绕来绕去的。”
　　院濑见寻偷偷摸摸地贴着她的耳朵说着，小心地转着眼珠判断着身边哪些是本地人，可别让他们听见了，濑户雅章就一把扼住了他的后颈。
　　“去取行李。”
　　面部机能损伤的智能管家没有感情地说道。
　　他们站在行李传送带前安静地等待着，一件一件地搜寻着自己的物品，鲤沼菖蒲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件他们带来的箱包，一顶宽帽檐的编织帽便落在了她的头顶。清清凉凉的笼罩在她的头发上，帽檐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系在帽子上的一根丝带飘落进她颈间搔得脖子痒痒的。
　　“诶？”
　　她吓了一跳，摘下了帽子回过头来，幸村精市就站在她身后微微弯着腰笑起来。
　　“这里很晒呢，给你带了遮阳帽来果然是对的。”
　　他拿过她手里的帽子，重新戴在她头上，仔细地调整了丝带的位置，才满意地点点头。
　　“本来想在酒店等你的，但是一想到我们努力工作的菖蒲可能连防晒霜都不知道准备，就忍不住来找你了。”
　　幸村精市弯下腰似乎是想给予她一个点到为止的亲吻，又被自己带来的遮阳帽的帽檐撞上了鼻尖，只好恼火又好笑地无奈放弃了亲昵的动作。他转过身面向旁边的两个人，礼貌地欠了欠身。
　　“你们好，你是院濑见对不对？菖蒲和我说起过你，谢谢你们带她来，我是幸村精市，之前也是立海大附中的学生，叫我幸村就好。”
　　他站在鲤沼菖蒲的身边，用身体和他们构成一个四角，这样两边就都是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少年少女的配置，或许他还不能算作完全踏入社会的成年男性，但至少能护着菖蒲不怯场。
　　院濑见寻却站在原地整个僵住了。
　　“幸、幸村前辈？诶！？幸村精市前辈？去了东京的那个幸村前辈？”
　　院濑见迷茫地看着身前的年轻男人。
　　短卷发，深色的瞳孔，温和的笑容，这张脸怎么看都是幸村精市，应该不会有人和幸村前辈长得一模一样吧？他自己也说他叫幸村精市来着，幸村前辈空降在冲绳机场里，搂着他同社团的前辈，用着保护者的姿态做着自我介绍，刚刚幸村前辈还想去亲她？
　　总觉得是下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让院濑见连着猜一百个菖蒲的可能男友，他都不会猜到幸村前辈。
　　院濑见寻错愕地瞪着他们。
　　“我已经毕业了，在高中还是有很多人认识我吗？”
　　长相精致柔和的男性弓着身子把嘴唇附着在身边女孩的耳边，苦恼地小声问道，鲤沼菖蒲便很认同地点点头。
　　“我想应该是的。”
　　说完又有点不自信地拉了拉帽檐遮住了泛红的小半张脸，似乎自己也在为她居然站在这么有名的毕业生身边而自惭形秽，幸村便浅笑着捏了捏她的肩膀让她挺起胸来。
　　“嗯，那是有点难办了对不对？在你上大学前，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呢。”
　　他贴近着她的身体，清浅而愉快的说着，似乎并不是意有所指的样子，院濑见寻就立刻挺直身子立正站好了。
　　“我会保密的！”
　　“这件事！谁都不会知道！”
　　“我！院濑见寻，不对，平井苍汰！用我的职业生涯担保！绝对会死守这个秘密！幸村前辈放心吧！我会把它当成一级机密的！”
　　他瞬间换上了敬语，连平常常用的非常可爱的女性第一人称都改掉了。
　　好像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原本还雄心壮志地想把菖蒲的男朋友约出来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如果是不好的人就把他撵走，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就像本以为把辛德瑞拉勾走的人是个滥竽充数的假王子，见了面才发现和辛德瑞拉谈恋爱的是男版的天照大御神，这让他跨阶打本的欲望都没有。
　　如果是幸村前辈，在女朋友脖子上留下了很严重的痕迹，似乎也能理解了，毕竟是运动很好的人……
　　院濑见几乎是景仰地用着崇敬的目光看着对面了。
　　幸村精市体贴而宽容地笑了一下。
　　“那就非常感谢你了。”
　　“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那个，幸村前辈？”
　　“嗯？”
　　“看在菖蒲的面子上，可以和我合张影吗？我可以传到网络上去吗？”
　　院濑见寻十指交握祈祷一样地看着他，经纪人就在旁边很丢脸地扶额。
　　“可以哦。”
　　幸村惊讶地眨了眨眼，注意到身边菖蒲也温顺笑着的样子，大方地轻轻点了点头。

　　留下了防晒霜和遮阳帽的幸村精市只再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他留在本岛上，院濑见一行则还需要乘高速船前往附近的离岛。
　　鲤沼菖蒲把两只手都贴在玻璃窗上，惊叹地望着外面的景色。
　　无论是海还是天空，在神奈川每天都能见到的景象，移到了南国，似乎都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东西。像是把蓝色系和绿色系的颜料都倒在了一起，并不想仔细区分不同色彩之间的界限，只想让它们随着水流缓慢地交织融合，在冷色调的环境中，连潮湿和高热都是温柔和蔼的。
　　住在这里的人是不是都很幸福呢？生活在画中，或许只做一条小鱼或是一只寄居蟹就已经足够幸福了。她没法控制自己不去这么想。
　　一支有着海水颜色的棒冰就在这时递到了她的面前。
　　透明的塑料袋裹着海盐口味的棒冰，被一只毛茸茸的白手套捧着，它巨大的手掌不能灵活地握住小木棍，只好用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握着整根棒冰。
　　“诶？”
　　鲤沼菖蒲转过头来，戴了蓝底银星月巫师帽、穿着红色魔法使袍子的米奇就站在她面前。
　　“是想要我拿着吗？”
　　她困惑地问道，米奇便用力点了点头
　　“不不，我不买……”
　　她不好意思地摇着头笑了一下。虽然目的地是还没完全开发的离岛，但这里应该还算做旅游区吧，在景点买东西会不会很贵呢。她有些羞愧地想着，米奇便一把将棒冰塞到了她的手心中。
　　“送给你。”
　　清冷低沉的声音从头套下闷闷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