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漪》月下岚

36、第三十五章

　　“什么叫做有可能不会醒过来？你在说什么啊？”紧握着双拳，少年看似冷静地眼前的女子，已经布上血丝的黑眸里却是写满了否认。
　　作为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已经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了。身体上的伤口也在这几天里会慢慢愈合，但是由于——”
　　“由于什么？”刚踏入房门的少年听到这席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再看到海燕一副绝不相信的样子，不禁开口问。
　　回过头，卯之花队长微微点头示意，接着道，“四只大虚的虚闪，不知道以朽木队长现在的能力，在仅仅是始解的状态下，恐怕也不算难吧？”
　　白哉微微皱了皱眉，“只用始解吗？”
　　“是的——”卯之花队长也没要求答案，只是接下去解释道，“但是。根据真央那边的资料，朽木小姐才刚刚找到斩魂刀，并且掌握始解。在这种状态下，过度使用，已经造成了灵力的严重耗损。并且——”
　　“并且什么？”
　　“我在检查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的灵力处于极度混乱的状况。”犹豫了一下，女子还是决定说了出来。下意识地，她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如果这种状态没好转的话，她就有可能陷入永久的昏迷。”
　　“什么叫灵力极度混乱？”冷不防打断了卯之花队长的话，海燕伸手握住昏迷中少女的手，“夕儿，会醒的！一定会的——”
　　“能否做出一个解释——卯之花队长！”相反于海燕过于激烈的言语，白哉只是平静地询问着。
　　卯之花烈点点头，“在刚处理朽木小姐的伤势时，我发现她体内的灵力在消散。但是，在这几天里却是出现了反复的状况。”
　　“反复？”
　　“是的，根据这几天勇音的记录，她在一天内灵力变动多次，最高的甚至超过了队长级，最低的竟然接近于无灵力的整。”卯之花烈轻轻地舒了口气，“我只能这么说，如果这种情况出现某种极端的话，带来的后果，想必你们也清楚——“言毕，卯之花队长没有再说话，向白哉点头后，就离去了——这种状况下，无论自己说什么，恐怕都是无用的了！
　　永久昏迷还是最好的打算——想到这，卯之花队长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卯之花说话的期间，白哉突然发现一旁沉默的少年眉宇间出现了一丝犹豫。
　　“你想起了什么？”
　　海燕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了对方清冷的目光，随后低下头——
　　犹豫了一会，缓缓地，开了口——
　　“夕儿她……会聚集灵子……”
　　…………
　　是的，夕儿能够通过笛声聚集灵子——
　　……
　　那还是在流魂街的时候——
　　在处理完母亲的葬礼的一个月后，风夕的心情也慢慢的好转了。
　　当海燕再次陪着她来到她母亲的墓碑前，风夕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这个是？！”海燕微微一怔，“怎么带出来了？这不是芙子阿姨生前最喜欢的笛子吗？”
　　“嗯！”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笛子，风夕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怀念，“以前每次母亲吹笛子的时候，我总是在闹脾气！”
　　“……”
　　“以前我总是不喜欢笛子，因为每一次母亲吹笛子的表情都是那么的忧伤。我知道她是想起了父亲大人。所以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一直都讨厌学习吹笛。”深深地舒了口气，“但是母亲在临死的时候还惦记着父亲，她，是真的爱着他，不怨他。”
　　“所以，我决定了，”抬起头，风夕轻轻地笑了，“我希望我的笛声能让母亲听到，或者说，她能听到我的声音——我不会再让她担心了——”
　　“她一定听得见的！”看着风夕脸上淡淡的忧伤，海燕伸手抚着她的长发，“一定——”
　　迎上那双温柔的黑眸，风夕温柔地一笑，随后闭上双眸，低下头——轻柔的笛声缓缓地响起，渐渐地，弥漫了这个空间。
　　如清风般的轻轻拂动，如流水般的细细流淌，轻轻抚摸着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物——
　　母亲，不要再悲伤了，也不要再担心了……
　　风夕已经长大了——
　　少女的心意透着笛声飘荡在空寂——

　　吹着笛子的少女，眉宇间透露着清雅的气息，精致的面容变得更加的恬美。一双清澈的眼眸慢慢的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同时带着细微的颤抖。红唇边青竹的笛子泛着幽深的光泽，在阳光下掀起了淡淡的流光。
　　见此，少年不由得感到眼前一片恍惚——近在咫尺的她，为何会有种虚幻飘渺的感觉。
　　只是当轻柔的笛声在耳畔回响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海燕的心底浮现——好像在召唤什么一样的？！
　　这个笛声？！
　　原以为是自己的多想，只是当他看到周围的一幕时，不由得怔住了——
　　这是——
　　空气中闪烁着点点光亮，海燕并不陌生——这是遍布在尸魂界的灵子，而最令人吃惊的是——周围聚集的灵子似乎在笛声的引导下落入了刚刚种下的树苗上。
　　这是——海燕怔怔的看着一旁并没有察觉这一切的少女，黑眸里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难道夕儿的笛声可以聚集灵子？！
　　海燕压抑着想要问的冲动，直到风夕放下手中的笛子后，竟然发现周围聚集的灵子再次分散。
　　“夕儿——”
　　“嗯？”睁开双眼，风夕冲对方温柔的一笑，“好听吧——”
　　“夕儿，你刚才吹笛子的时候，在想什么？”海燕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异样，只是装作平常的样子。
　　“嗯，想着母亲啊——”风夕歪歪脑袋，说道，“不过中间有想到你，还有——”手指了指对面的小树苗，“这几棵小家伙——”
　　“……！”海燕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但是鉴于还没有做过确认，他并不像告诉风夕，也避免她胡思乱想。
　　不过想不到的是风夕居然有聚集灵子的力量，由此看来，风夕的灵力应该是不低的了。
　　“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东西了？”
　　“没什么——”海燕摸摸她的脑袋，“不过答应我一件事——”
　　“嗯？”
　　“不要再别人面前吹笛子——可以吗？”
　　风夕微微皱了皱眉，不解道，“为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海燕情急之下，咬了咬牙，“嗯因为——”
　　“因为什么——”
　　少年偏过头，抓了抓头发，“嗯夕儿吹笛子的时候，嗯不想让别人看到——”不过，这倒确实是实话，只是海燕心里更加担心的是灵子聚集的问题。
　　“呵呵——”风夕相信了他的话，扑哧的笑了，“那好吧——看在海燕哥哥难得要求的份上，呵呵——”

　　…………

　　夕儿有聚集灵子的能力，这就能解释她体内灵力的上涨，只是消散的状况是因为她虚弱而造成的不稳定吗？
　　想到这的少年眼底出现了一丝迷惑，只是仍旧执着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心疼——温柔。

　　夕儿，你会醒来的——
　　对吗？
　　你答应过我的——
　　当你从真央毕业后，就要成为我的妻子——
　　你告诉过我的——
　　等你这次回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们约定过的——
　　每年，每一年的春天和秋天都要去哪里，属于我们的地方——

　　看着这样的好友，再看到床上昏迷的风夕，白哉不由得别过了眼，“就算有这个能力，但是如果她真的不醒来，你打算就一直这样子吗？”
　　海燕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牢牢地看着床上的人，生怕一眨眼，对方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志波海燕——”白哉沉下脸，声音里有些细微的威胁，“你以为，你整天陪在这里，浪费你的生命力，浪费你的精力，就能唤醒她吗？”
　　“夕儿会醒的——”
　　“这不是你的问题！”闻言，少年一个上前，一手揪住对方的衣襟。冷漠的双眸对上他泛着血丝的双眼，“她如果有能力的话，重新聚集灵子也好，灵力消散也好，这都是依靠她自己的能力。”
　　“但是——如果，她醒来，你倒下的话，你觉得她会怎么样？又或是说，你想陪她一起？别忘了，你还有弟弟和妹妹，你想丢下他们吗？”
　　丢下这些话后，少年松开手，任由对方滑落在地，“你好好想清楚——”转身，在走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还有——风夕，的话，分家那边过几天会派人来接回她！”
　　这些话，他本来是不想说的。
　　这些天，因为风夕的事情，朽木连澈那边似乎闹得很开。唯一一个继承人陷入昏迷，有可能不能再醒来，这对分家而言是很严重的。
　　从爷爷那倒是听到，朽木连澈居然打算以入赘的方式，过继另一支分家的孩子，让他和昏迷的风夕进行形式上的结婚。
　　还好——爷爷极力反对了。即便如此，朽木连澈不罢休的心思，大家都是看得很清楚的了。
　　不由得回过了头，看了眼床上那苍白的小脸，白哉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感觉——或许，自己只是习惯了她的笑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