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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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速，很快便到了深冬。
白川一直赖着不肯走，小和尚便也没有再赶他走。
平日里小和尚很无趣，他除了去干寺里的杂活之外，便就是念经打坐、敲木鱼，偶尔再对着白川说几句话。
寺里其他和尚都基本不跟无尘多说话，除了慧净和尚时不时跑来，骂骂咧咧地让无尘去干一些活之外，再也没有人会来找无尘。
别人都像是对他既畏惧又敬而远之的样子。
上辈子，白川只知道无尘是个很可怕的除妖人，他没有正常人的情感，所以不会对任何妖手下留情。
白川自然是对他十分憎恨，他不分善恶，滥杀无辜，虽然是个和尚，却比妖魔更可怕，他假慈假悲，只有面对人类，才会表现出他的慈悲为怀。
在他眼里，妖就是坏的，妖就该被杀。
白川越想到这些，越还是对他恨得牙痒痒。
但这辈子，如今的无尘也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和尚，他能有什么让其他人对他敬而远之的？
白川对此忍不住有些好奇。
这日，白川没有时刻再跟随在无尘身边，他化形后下了山。
白川与那几个小妖聚在一处。
灰兔子经过这段时间慢慢修炼，他终于可以自由掌控自己的耳朵不再露出来，看见白川时，他有些羞涩，红着脸往后躲了躲。
白川便也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眸子看向了在他旁边的小荷花。
小荷花一直是个很勇敢胆大的姑娘，她上身是粉粉的襦衣，下身是翠绿色的裙子，这两个颜色在她身上看着很清新又活泼。
小荷花主动问道：“阿月你这次是又有什么困难吗？”
白川平时没事是很少下山找这些小妖的。
于是他也就直接地说道：“你们有空的话，帮我打听一个人，是青青山上流云寺里的小和尚，法号叫无尘。”
“打听他做什么？”小妖们好奇地问。
白川神色复杂地看了面前这些天真的小妖们一眼，心想那和尚将来可是会杀掉你们，但这话他自然是不能说出来，只道：“打听他自然是有用。”
小荷花很快朝其他小妖道：“阿月说有用，那定然是有用的。”
其他小妖们于是也很快附和：“阿月说有用，那就肯定是有用。”
白川对这些小妖们这么听话很满意，起身准备离开，又忽然想起什么，从他衣服里取出两枚铜钱，然后走向了站在最后面的小灰兔子精。
灰兔子精一愣，便就傻傻站在了原地。
白川将两枚铜钱放到他手里，说道：“还你的。”
再抬头时，便就看到小兔子精已经整张脸赤红。
其他小妖们很快过来，又将灰兔子精挤到了后面。
白川看看面前的这些小妖，想了下，他今日下山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于是很快就离开了。
……
跟小和尚相处的这些日子，白川每晚都要卧在小和尚的腿窝里才肯睡，而小和尚虽然一开始不允许，但之后也一直对白川纵容着。
这晚，白川回来，不仅要卧在他腿窝里睡，还试探性地轻轻用牙尖咬了咬小和尚的手指。
无尘也只是对他说：“你不要胡闹。”
但越是这样说，白川就更加得寸进尺地越要胡闹，他再次故意轻轻地咬了咬小和尚的手指，然后抬头看小和尚。
小和尚也不对他生气，见他喜欢这样胡闹，于是只好对他纵容了。
这晚小和尚甚至都没有将手掌合在胸前，就一直垂放着，任凭腿窝里的小幼兽时不时去咬一下。
不过白川也不会真的去咬，他只是在试探小和尚对他的容忍度。
看小和尚如今对他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他这种胡闹持续到半夜，不等小和尚厌倦，他自己便已经先厌倦了，于是也不再去胡闹了，乖乖卧着开始睡觉。
无尘这时候抬起手指在他背上轻抚了抚，然后才又将手掌合起在胸前，闭目打坐。
天气一天天越来越冷。
终于青青山上下了第一场雪，而且这场雪一下就是好几天。
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一片，无尘每日还是得去下山打水、清扫院子，去与其他和尚一起诵经念佛。
但白川却已经不肯再陪着无尘出去了，他每日就赖在无尘的床上，有时候甚至连被子里都不肯出。
无尘看不下去，便好声好气地劝他道：“你出去看看，这样一直卧着不出去，可不会长大了。”
白川对此充耳不闻，这几日，他甚至连饭都很少吃了。
无尘劝不动他，于是直接伸手将他从被子里捞出来，然后将他抱出去放在雪地里。
白川掌心的肉一接触到地上的雪，立即就冷得他直打颤，但他又不能当着无尘的面使用取暖术，于是只能气呼呼的样子看着无尘。
无尘并不为所动，不带情绪地对他说道：“你该多出来走动，这样才能尽快长大。”
白川气鼓鼓地与无尘僵持了一会，最终只能勉强地抬起爪子在雪地里稍微走了几圈，他爪子走过的地方，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漂亮的梅花形状。
勉为其难地走了几圈之后，他就再次停下来，一副冷得发抖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向无尘。
无尘与他对视几秒，然后视线分开，却并没有理他，而是径直拿起扫把去扫地上的雪了。
白川心里对无尘很是气恼，不想跟他在这里僵持着。便又决定偷偷溜回无尘的寮房里，去赖在他的床上。
但他刚抬起爪子，就又被无尘给捞了起来。
无尘忽然伸手在他圆圆的耳朵上轻轻揪了一下，并轻声说道：“你怎么这么懒？又要偷溜回去。”
白川微微怔了一下，不只是因为无尘突然揪他耳朵这件事，还有他觉得自己似乎刚才出现了幻觉，无尘对他说话时，语气竟然像是有些轻柔。
但很快他就确定，自己刚才肯定是被冻出幻觉了，无尘这个没有情感的小秃驴，他怎么可能会有语气轻柔的时候，他向来都只不过是没有情绪而已。
白川抬头看向无尘，果然在他脸上并看不到一丝情绪。
无尘揪完他耳朵，说完他懒，却也没有再继续勉强他在雪地里待着，抱着他回了寮房里，对他说：“你不肯在外面待，那就在里面活动。”
白川眨眨漂亮的蓝眸子看他，像是同意了的样子。
但是等无尘一走，他就又跳上了木床，钻进了被子里。
这么冷的天，如果不使用取暖术，白天想他是傻了才会跑出被子外面。
雪下了几天之后，终于停下来，但气温却比前几天更低了，白川这下是怎么也不肯再出去了。
无尘起初还会将他捞出被子，带去外面，但这几日却也再没有强迫他从被子里出来。
白川猜测，无尘应当是又在这件事上对他纵容了。
小秃驴向来这样，对待未成精的小动物，他慈悲得很。
但无论再冷，白川白天再怎么不肯从被子里出来，只要一到了夜里，无尘坐在木床上打坐时，他就会从被子里钻出来，然后暖融融的身体走到无尘的腿窝里，小爪子轻抱着无尘的大腿，乖乖卧着。
无尘刚从外面回来时，往往他的身上都是带着外面寒气的，腿窝里也是，冰冰冷冷的，腿上的肌肉像是都被冻得发硬了。
白川抬头看他，看到他脸被冻得有些发青发白，但是五官却依然看上去是很英隽的，确实是一个很好看的小和尚。
无尘身上穿的灰色纳衣只比秋季的时候稍微厚了一点，他脖子间挂着的佛珠，还是当初的那串黑色小佛珠。
白川忽然就伸出爪子，去抓了抓无尘脖子间挂着的佛珠。
佛珠被拨动，碰撞后发出轻微脆响声。
无尘低头看他，却也只是说了声：“别胡闹。”
白川伸出爪子又去碰了碰，再次听到那细微的脆响声，他才终于罢休。
夜里越来越冷。
但无尘的身体却在寮房里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就像是一个暖炉一样，热气不断地从他身上冒出来。
可白川即便是缩在他腿窝里，但露在上面的背部也还是觉得很冷。
白川被冷醒，以往冬季他都是会呆在暖和的洞穴里，或者会使用取暖术。
现在不但不能呆在暖和的洞穴里，他还不能使用取暖术。
白川抬头看看无尘，无尘正在闭目打坐，像个石头人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说不上是想恶作剧，还是想再次试探底线。
白川忽然就起身，用脑袋撩起无尘的上衣下摆，然后从他衣服底下钻了进去。
一钻进去，白川身体贴上无尘腹部那层薄薄的肌肉，瞬间觉得暖意袭来，整个身体都变得暖和了。
白川闭上眼，零距离地贴在无尘身上，他像是都能听到无尘浅浅的呼吸声。因为还是少年的缘故，无尘的肌肉虽然薄，但却很结实。
白川暖和舒服地很快就要睡着。
无尘却睁开了眼，直愣愣地看着他腹部隆起的一团毛茸茸，那是小幼兽正钻进了他衣服底下，贴在他暖热的腹部。
无尘似乎愣了片刻，然后伸手将衣服下的小幼兽拽了出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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