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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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出来后，两个人拉扯了一路，颜放说什么也要李维祎去他家，李维祎说什么也不去。
……
“哎，你刚才那个害怕劲儿呢？”李维祎把手插进裤兜，他身上还披着颜放的衬衣，“合着就是说说，我这刚一站起来，你看我活了，这事儿就过去了是吧？”
“哪能啊，”颜放赶紧表明决心，“我这不是怕路远，你一病号吃不消吗？”
李维祎眼尾上挑，脸上挂着笑:“那你还不顺着点病号，少让我生气。”
这下颜放不说话了。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李维祎刚洗过手，此刻正用湿漉漉的手翻着手机，“这里居然有直达我家附近的公交，还挺方便。”
“打车吧，”颜放给李维祎提意见，“公交人多，别再挤到。”
“这个时间点……”李维祎看了眼表，“末班车，哪儿还有多少人。”
“李维祎啊。”颜放语气里带着无奈。
颜放很少用这个语气说话，但他每一次这么说话时，其实都带着指名道姓的明示。
所以每每此时，李维祎都会回答的干脆:“到！”
“我说你能不能有一次是听我的，”颜放永远拿李维祎没辙，“真不让人放心。”
“那都各退一步好吧，”李维祎走到站牌，“看出租车和公交车哪个先，先来哪个上哪个，这样行吗？”
颜放正想着拒绝的方法，李维祎就把胳膊往他眼前一晃，伸手指着他:“哎，顺着点我啊。”
“好好好——”
但其实出租车压根不敢在警局门口停，怕被罚，大概过了五分钟吧，公交车亮着灯缓缓开了过来。
“没办法喽，”李维祎朝颜放耸肩，把衬衣丢还给他，“走了，你早点回去。”
“哎……”
颜放没叫住李维祎。
车上果然没什么人，李维祎上了车后找了个靠后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程大概一个小时，他打算定个闹钟，先眯上一觉。
李维祎正设置着闹钟时间呢，缓缓开启的公交突然停下，刚刚才合上的车门再一次开启。
“嘛呢嘛呢，刚怎么不上？”司机朝车外追上的人喊，“后面车可催着我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拿着衣服追上来的颜放直跟司机摆手道歉，“刚晃了神，忘了。”
“要不是最后一趟车坐不上就回不去了，我肯定不会停，让你多等一会儿长长记性，”司机指着后面，“上来吧。”
“谢谢您。”颜放上车后就锁定某个人，径直坐到了他的旁边。
“某人”李维祎目瞪口呆:“你怎么上来了？”
颜放逮着一个话题就瞎扯:“我想坐公交欣赏一下本市的美景，不可以吗？”
“可以，”李维祎点头，“祝你今晚大马路一夜游愉快。”
颜放:“……”
“虽然但是，我以德报怨，”颜放把自己的衣服重新塞到李维祎手里，“你穿着点。”
李维祎又往颜放手里塞:“现在我已经不冷了。”
“你冷不冷关我什么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颜放态度很强硬，就是不让李维祎把衣服还回来，“我是让你帮我拿着，我热。”
“哦，行吧。”
李维祎抱着衣服不舒服，干脆又穿回自己身上。
身旁坐着个人，尽管李维祎困得不行，却仍迟迟无法入睡，他干脆提出来:“我说，这车上就咱俩……”
颜放一直保持着一个耳朵竖起听李维祎说话的状态，听到后立马回应:“仨。”
李维祎的重点可不是这个，思路被颜放打断后他懵了一下:“？”
颜放指着驾驶座的位置:“司机也是人。”
李维祎汗颜。
……
“我是想说，”他又一句一句地给颜放解释，“这车上就咱们两个，所以没必要挤在一排吧？”
“不行，”颜放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我冷，得需要人陪着取暖。”
“？”李维祎“哈？”了一声，“你到底冷还是热？”
“我……”颜放苦思冥想，“冷热交替。”
这一辈子的胡话估计都在今天被扯完了。
……
李维祎发愁。
想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
既然睡不着，听会儿音乐放松一下也还算不错。可李维祎摸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耳机。
估计是离开家的时候走得急，忘拿了。
“哎，”在确定自己没带之后，李维祎突然问颜放，“你带耳机没？”
“带了，”颜放从口袋里拽出长长的耳机线，“干什么？”
“想听会儿音乐，”李维祎伸出手，“你借吗？”
颜放故意逗李维祎，说话都拉长了音调:“不——”
李维祎当即把胳膊伸出来，这次更是猖狂，连“病号”两字都不懒得说了。
“借，我借。”颜放把耳机放到李维祎手心里。
准备好一切之后，李维祎随便找了首歌。他很少更新曲库，手机里的音乐还停留在十年以前。
李维祎按下随机播放，他把两个耳机带上，正准备闭眼的时候，不经意瞄到了身旁的颜放。
虽然颜放跟他说得是“看风景”，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其实两人心里都有数。此刻颜放就坐在座位上，车厢内灯光很暗，玩手机不方便，唯一的耳机还被借了出去，更显得Alpha身型落寞。
思索片刻，李维祎摘下右耳耳机，胳膊肘戳了下身旁的人:“喏。”
颜放顺着李维祎手的方向看，发现他给了自己一个耳机。
“不嫌弃我歌单老土的话，”李维祎手指捏着一遍的耳机线，“就一起听吧。”
像是十分不确定的样子，颜放还强调了一遍:“一起听？”
“嗯。”李维祎应下。
颜放接过耳机，手指摩挲着耳机听筒:“只是听音乐这么简单？”
李维祎越听越奇怪:“你到底要说什么？”
颜放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啊李维祎？”
“暗示你什么？”
李维祎几乎已经知道颜放要说些什么，并给他接下来的话做了一个分类汇总——
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
果然。
“你是不是想……”李维祎笑眯眯地勾着耳机线相连的部位，“跟我千里姻缘一线牵？”
如果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车厢内突然出现泛着白光的不明物体。
不用惊慌，也不用怀疑，那一定是李维祎翻到天上去的白眼。
“少废话，不愿意听就别听，”李维祎想从颜放手里抢回那半面耳机，“把‘月老的红线’给我。”
“谁说我不愿意听了，”颜放死死护着，飞快把耳机戴到自己耳朵上，“我听。”
李维祎看了眼颜放，他困到眼皮睁不开，也没精神头再跟对方争下去。
他朝靠着座位椅背，伴着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很快就睡着了。
“嘀铃铃嘀铃铃——”
高中，放学。
李维祎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迎面别班的同学叶科朝他按自行车铃铛。
那个时候叶科全家还没有移民国外，两个人家离得很近，算是发小。外加在校他们还是一个篮球队的，李维祎人性格又好，大家相处的还算融洽。
“李维祎！”叶科朝他挥手，同时玩笑般地指着自己自行车后座，“走啊，我带你回家！”
李维祎笑着朝他:“就你那点儿力气，后面放个包这车都不一定能骑起来。”
“瞧不起谁呢，”叶科也随着笑了起来，“反正咱俩顺路，我载你一程。”
“别了，公交车已经来了，”李维祎示意不远处缓缓驶来的公交，“下次吧。”
“切，”叶科逗他，“没下次，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是吗？”李维祎歪着脑袋，“啊，我好遗憾啊。”
“噗，”叶科反被李维祎逗笑，“那我先走了。”
李维祎朝他招手:“注意安全。”
身后闪过一丝发麻的感觉，李维祎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但回头看时，却只有门口卖棉花糖的小贩在吆喝。
“奇怪。”
投币，上车，李维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他一向喜欢靠窗的位置。
“嗨！”早就上车坐在后排的同班同学罗玉添跟李维祎打招呼。
李维祎伸出手示意，而后他拿出Mp3，掏出耳机戴上，准备听些音乐。
最近电视上播了很多剧，李维祎没有看剧的习惯，但对里面的Bgm颇有好感。
公交车开动又停下。
李维祎身体随着惯性前倾，再抬头时，就看到颜放阴沉着张脸上车，头发上好像还缠着些许类似于棉花的东西。
“呦，这不颜哥吗！”罗玉添在看到颜放之后猛拍自己身边的空座，“来，坐这里。”
颜放一言不发，最后却坐到了李维祎身边。
李维祎略显尴尬地跟颜放打了声招呼，后者也没回。
罗玉添倒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在颜放耳边叽叽喳喳:“颜哥，刚放学那会儿你不是还说今天你姐来接你吗？”
“临时通知，”颜放脾气很冲，“她说她来不了了。”
“这样……”罗玉添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说，“我记得你家不是在那边吗？”
罗玉添指着反方向:“所以你不应该从那边上车吗？”
“要你管——”
“哦……”罗玉添不敢再多问。
李维祎正打算按下播放键，颜放突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嘴:
“李维祎，我心情不好。”
李维祎礼貌性地摘下一个耳机:“看出来了。”
颜放头朝窗边偏了过来:“就这？没了？”
李维祎一脸懵:“啊？”
“你不打算再多说点什么？”颜放手指在空气中疯狂晃动，“或者，你就没有一丝安慰我的想法？”
“是你说过的，我嘴笨，”李维祎轻叹一声，“我可不会安慰人。”
“那你给我讲个笑话。”颜放直接耍起了小脾气。
“也是你说过的，”李维祎看向颜放，“我讲的都是冷笑话。”
“那我也听。”
“……行吧。”
“什么，笑话？”罗玉添喜欢热闹，“我也想听！”
“讲给我的，”颜放耷拉着张脸回头，“你听屁。”
李维祎无奈:“没什么意思，一起吧。”
颜放不说话了。
“从前，有一只麋鹿，某天它在森林里迷路了，然后它就给长颈鹿打电话求帮助，‘喂，长颈鹿啊，我迷路啦！’长颈鹿听懵了，然后它就对麋鹿说……”
“说什么？”罗玉添十分好奇。
颜放也抬起眼皮看。
李维祎清了清嗓子，便接着说道:
“长颈鹿说，‘麋鹿啊，我长颈鹿啦’。”
此话一出，头顶乌鸦六个省略号。
……
饶是罗玉添这种爱捧场的人，此刻也抱着自己的双臂打颤:“你是真不会讲笑话啊李维祎，好冷……”
“呵。”身旁颜放却突然轻笑了声。
“奇怪的笑点，”罗玉添表示嫌弃，“我到站了，下了啊。”
“嗯，拜。”
罗玉添下车后，李维祎问身旁仍然在笑的人:“开心点了？”
“嗯，”颜放压着笑意，“算是吧。”
“既然笑话讲完了，那我可以退下听音乐了吗？”李维祎手指转着耳机，等待颜放的指示。
等待期间，李维祎越看越觉得颜放头发上那一抹白别扭，看不下去后终于忍不住伸手帮他取下。可那抹软软的东西却在他手指接触到后不久，突然就消失了。
李维祎摩挲着手指，有点粘。
“这什么……”
“没什么，”颜放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给李维祎，然后借此扯开话题，“你不是要听歌吗？借我也听听。”
李维祎擦着手:“你自己不是有手机吗？”
“那不是上周上课玩手机被没收，现在还没要回来吗……”颜放扯着李维祎的校服边边，“你借我听一下呗？”
李维祎把半侧耳机递给颜放。
前奏缓缓响起，通过耳机流进两个人耳朵里。
“颜放？”李维祎喊了颜放的名字。
「看你为谁苦闷，我就集中精神」
“嗯？”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不开心吗？”
「清理心里灰尘，赶走悲伤气氛」
“不可以，”颜放合上眼睛，嘴里却念念有词，“呵，男人，不要试图窥探我心里的秘密。”
李维祎:“……”
说完这话，颜放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李维祎睫毛轻眨。
「听你开朗笑声，吻住我的灵魂」
公交车开的很稳，颜放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身体随着公交车的转弯倾斜，脑袋便搭上了李维祎肩膀。
李维祎看向窗外，身体突然一僵，脑海也一片空白。
所以他来不及思考，颜放为什么会反方向乘车，为什么会在手机被没收的情况下，还能联系到家长。
就像他也不知道，一直看着他的颜放在他回头之后，躲到了棉花糖小车的后面。
李维祎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却偷偷勾起了嘴角。
「好想陪你狂喜，分担你的闷」
而此时此时，末班车的车上，往昔情景再现。
只不过这次，是李维祎靠到了颜放肩膀上。
耳机听筒里传来的歌还是曾经那首，仿佛回到过去，仿佛那十年的错过并不存在。
「没有特异功能，是你激发潜能」
车窗外霓虹灯闪耀，这座城市正在以飞速发展着，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才能无时不刻，拦截你的心疼」
颜放轻轻挪了下身体，希望李维祎能睡得更舒服一点。
「不要笑我的笨，想法都很单纯」
其实，我也变了挺多的吧。
颜放侧过头，眸色温柔地望向李维祎的脸。
「不是超人却想为你变成万能」
李维祎，我喜欢你。
这是一个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