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
巷口，拿着刀的Alpha步步紧逼。
李维祎背后是墙，退而不得，手臂还被两个Alpha束缚着，根本脱不开身。
Alpha一句废话也没再多说，利索的手起刀落，李维祎用尽全身气力去挡，最后也难逃一劫，无法全身而退。
他用来遮挡的手臂被豁出一条刀口，瞬间鲜血淋漓。
“还有力气啊，”Alpha手里的刀尖上还往下低着血，他命令李维祎身边的两个人，“给我抓紧点儿，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几刀。”
刚那一下已经彻底用掉李维祎最后一口气，疼痛，流血，李维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
不远处走来一群学生年纪的人，男生女生都有，估摸着初高中的样子，其中一个指着李维祎所在的方向大喊:“哎！！！这边儿杀人了！！！”
一行人齐齐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Alpha摆出一副凶相警告他们:“小鬼们，不想死就麻溜滚……”
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个学生朝拿着刀的Alpha扔去了自己的书包。
“咚！”的一声，正中Alpha的手腕，幽长的巷口甚至可以听到骨节错位的声音:“咔嚓！”
Alpha直接疼的瘫在地上打滚:“操，你书包里装的什么啊？”
“知识的力量，没上过学吧混子，这都不知道，”刚丢书包的那个学生从人群里站出来，指着李维祎身边那俩Alpha，“喂，你俩还不滚？”
两个Alpha当场就怂了，但在看到说话的竟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后，胆子又回来了。
一群小屁孩让个女生当头儿，估计实力仅限于此。
“不走是吧？”马尾辫伸出手，对身后的同学挥了挥，“朋友们，好久没练练了。”
下一秒，一群人蜂拥而上。
天知道这帮小孩儿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还没到分化的年纪，李维祎看不出他们的第二性别，但就他们这个架势，别说一群了，一个人就能打倒仨。
……
片刻，刚还占据上风有利形势的Alpha们全部晕死在地上，动都不动了。
“就这？真没劲，”马尾辫嘴里叼着棒棒糖，十分厌恶地给挡住她去路的Alpha来了一脚，而后她捡起自己装满了书的书包，“靠，真沉。”
马尾辫拍了拍书包上的浮土，走到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的李维祎身边:“兄弟，兄弟，”她轻拍李维祎的肩膀，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你没事吧？”
李维祎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我没事，谢谢……你们。”
在看到李维祎的脸之后，马尾辫突然愣了。
“不是吧？”李维祎感觉，自己被Alpha抽了一巴掌的左半边脸一定肿了，发麻发烫的疼，“算了，一边脸大就大吧，谢谢你们帮我，爱笑话就笑话，别憋着。”
“不是，”马尾辫非但没有笑，还凑近了李维祎几分，“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么眼熟呢？”
这句话对李维祎的冲击绝对不亚于笑话他，这句话他前段时间还在酒吧老板那里听到过。
……
“都肿成这样了你还觉得眼熟？”李维祎指着自己的脸，“我长得就这么大众脸吗？”
“不是大众脸，你长得可不大众，”马尾辫想了又想，“但就是感觉在哪儿见过。”
“在人海里行吧？”李维祎无奈，他正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抓着受伤的胳膊，还极其费力地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按下了“110”。
“嘿，你这人还挺有趣，”马尾辫乐了，索性蹲到李维祎身边，看他拨弄着手机，好奇问道，“你在干嘛？”
“报警啊，”李维祎按下拨打，“他们这算是故意伤害，可以立案了。”
马尾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其他学生也开始窃窃私语。
“嗯，对，就在和平路这边，有个巷口，”李维祎和警察沟通着，“好，我会在这里等的，请尽快。”
李维祎挂断电话，就注意到了看起来有些慌张的学生们:“怎么了？”
“哥，”学生中有人跟李维祎套近乎，“反正你也没跟警察说我们的存在，要不我们就先走了。”
“啊？”李维祎一愣，他是没说，但不代表不需要他们，“但是你们可能还需要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不！”又有人开口，“我们不做笔录，我们不想去警察局。”
李维祎搞不懂现在小孩的心思，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感谢他们见义勇为，他们生气了？
李维祎忍着痛，规规矩矩地站起身，朝一行人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
“这样，不够吗？”李维祎抬眼看向一群愣住的人，“那要不……你们哪所学校的？等我这边事儿忙完，给你们寄锦旗？”
大家忙摆手:“哈哈哈不用不用。”
……
？那要怎么样？
“你要是这么想感谢我们，就赶紧让我们走吧，也别说我们来过，”马尾辫开口，神情竟有些不好意思，像是难以启齿，“我们几个……逃了周末的补习班出来玩的，要是去警局或者寄锦旗，肯定会被家长和学校知道我们逃课，下场嘛……”
马尾辫指指地上趴着的这几个:“估计比他们还要惨。”
身后的学生纷纷点头。
“呵，”李维祎轻笑，“那好吧，要不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不远处警笛已经响起，大家都提心吊胆的，马尾辫再稳重说到底也是个孩子，听到声音后怕的赶紧逃窜:“不用，你都说了我们是‘见义勇为’，做好事就不留姓名了！！！”
李维祎笑着摇摇头。
真拿这些小孩儿没办法。
“哎！”百忙之中马尾辫还回头看了李维祎一眼，并挥着手对他说，“我看你很有眼缘，所以既然都这么有缘了，这件事就别告诉别人了哈！拜拜！”
李维祎朝女生的背影挥了挥手。
太阳快要落山，夕阳光打在女生的身上，李维祎竟也生出一分熟悉。
很多年前，他也总是这样，看着颜放的背影渐行渐远。
偷偷看着，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
颜放狂奔到警局后，一眼就看到坐在长廊边上的李维祎。
后者正看着自己胳膊上狰狞的伤疤，唉声叹气。
旧伤好了又接新伤，这条胳膊也太惨了。
……
李维祎两只手上全是血，此刻已经全部干掉，沾在手上的感觉并不舒服。
颜放几乎是用最后那点儿理智才没有冲过去抱住李维祎，他长叹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说道:“你没事吧？”
跟警车来的这一路上，颜放怕到手脚发软，冰凉的手心里直冒冷汗。
李维祎身上的味道错综复杂，血味，汗味，还夹杂着陌生Alpha信息素的味道。
颜放的拳猛地攥紧。
警察正在分别问话那几个Alpha和季慈，也就是刚才那个把颜放引到医院门口的女人。说要给李维祎拿医药箱包扎的小警察还没回来，大家全都忙的焦头烂额。
听到颜放说话，李维祎摇了摇头，脱离出那个紧张的氛围后，现下他心乱得很，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叫人过来陪你吗？”颜放看着李维祎空荡荡的身边。
李维祎再一次摇头:“没有，他们离得很远，说了也是让他们担心，没必要。”
颜放眉头紧蹙，明明一个人坐在那里，明明那么落寞和孤单，可为什么偏非要一个人硬抗。
“那我呢？”颜放缓缓开口。
李维祎低着的头稍稍抬起，在看到颜放哀伤的眼神后突然扯开嘴角一笑。
“为什么要单独提一下你呢，颜放？”
我不想要任何人担心，也包括你，你不懂吗？
“你又不是什么例外。”
对我来说，你也是同等重要的人。
颜放眼尾却突然染上一抹红，他攥着拳，Alpha其实很易怒，信息素会伤到很多人。
可此刻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薄荷酒味道，那么清凉，却又那么悲伤。
如果李维祎能嗅到信息素的味道，他一定会知道颜放有多担心他。
可他只是个Beta，他无法通过信息素感觉一个人，也包括窥探那人的内心。
“李维祎，”颜放舔了下唇，伸手指着一个方向，“你知道刚才那个地方离医院有多近吗？三条街，我有大把的时间来帮你，救命的事跟工作的事并不冲突，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从以前就是，你什么事都要自己解决，你是看不到你身边还有个……”
李维祎，你看不到我吗？
“颜放！”李维祎压着自己的声音，用通过叫颜放名字的方式，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其实他脾气很好，高中时期总是被颜放捉弄，被班里其他Alpha当Omega欺负，他也从来没有生气过，颜放每天和他挨得最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因为什么事生气过。
但是此刻，此时此刻。
颜放知道，李维祎是真的生气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教育我了啊，我知道你让我找人让我求帮助是为我好，可我现在就坐在这里，我一个人可以解决为什么要找别人？”李维祎说话声音都发着抖，刀尖刺过来的心悸久久消散不去，“颜放，刚才你说我，可你不也一样吗？”
颜放静静看着李维祎，像做错了什么事忏悔的犯人，在心底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你也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要先扣在我身上，”李维祎满是干掉血液的手指伸进自己的发丝，希望用力拉拽的动作能够缓解内心的憋屈，“我现在也很烦，我需要安静，你看不出来吗？”
上一秒还嘈杂的警局长廊，此刻却仿佛变得鸦雀无声。
空气中安静到只能听到几声压制不住的哽咽，却也只是偶尔。
“滴——”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的声音。
体育课，操场外。
颜放跟不小心手指挫伤的李维祎一起从篮球场上退下来:“我说你，下次能不能小心点，一点儿都不注意。”
“不好意思啊，”李维祎小心活动着自己还没肿起来的手指，疼的直冒冷汗，“让你担心了。”
“谁，谁担心你啊，”颜放直眨眼睛，“我是心疼我的体育课，连场球都没法好好打。”
“哦……”李维祎头垂的更低了，“我没什么事，你打球去吧，抱歉。”
“……有事就晚了。”那个时候李维祎根本不理解颜放别扭个什么劲，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不知道他急什么。
颜放站起身:“你坐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李维祎以为颜放要继续去打球，便点了点头，待人走后才觉察不对。
颜放去的方向，和篮球场正好相反。
李维祎跟着颜放的步伐，发现他拐进学校里的小卖铺，在买了两根棒冰后笑呵呵地让结账处的阿姨给他剪开其中一个的头。
“你怎么跟来了，”颜放一手举着一个，“不是说让你等着我吗？”
“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腿受伤，”李维祎晃了下手，“路还是能走的。”
“嗯，还挺坚强。”颜放拿着那根未开封的棒冰贴到李维祎受伤的手指上，后者被没有预兆的温度冰了一下，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颜放顺势把打开的那根塞进了李维祎嘴里。
舌尖传来橘子味的冰凉，这个夏天注定不再颜色。
“你不吃吗？”李维祎轻吸着嘴边的甜，问颜放。
颜放摇头，手里替李维祎拿着冰敷:“我不，我胃不太好，不能吃。”
“哦。”
日光，午后。
你的随口一句，被我记了很多很多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