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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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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本就是多雨的季节吧,城堡外的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从昨天早上起,我就不曾和Lucifer再见过,那天晚上是我把他推开的,醒来的那一霎那……很怕自己还是那个样子。透过城堡那扇窗子,我看到雨势愈见浓密了,寒气吹了过来,让人很是舒服,带着腐败的树叶和草的气息,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故意绕开Lucifer常呆的前院,我从侧门回到自己的卧室,刚想进去,没来由的又有些烦躁,把鞋放在门口,光着脚,踩在有些冰冷的木地板上,轻躇了下,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潮意袭来,身子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闷得发慌,有些想要嘲讽自己,我怎么会犹豫?当然我只能去那儿……
从流毓的屋子出来,抬眼就看到Lucifer叹着气从我的房间出来,看到我时的那种吃惊,以及之后的平静。
我好想说,你,笑得好假……
“昨夜你在流毓房里?”
“嗯。”我继续光着脚走想要回到自己屋里,我还没有想好说什么……却在门即将带上的那一霎那,被挡住。
“你……”
“我困了,昨夜逼流毓同我说话,睡眠,今天还想补回来。”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说。
对方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我们要去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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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困,但我还是想要把事情弄清楚,当然也知道事情的复杂、不可能一朝一夕间就把案子破了,可是最近的事情让我对这个案子越发的好奇,而丹蒂……我还想要再见到她,她并不是伤害我,她或许还想保护我……我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有想,或许到墓地还能再见到她。
验的尸体,据说是丹蒂的姐姐,丹蒂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丹蒂的母亲死后,她们便疯掉了,城主命人人看管,谁知起了大火,大姐死掉了,妹妹失踪,仅剩下丹蒂一人,而她变得更加疯癫了。
掘人坟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死者即已经归土,不管生前如何这样做都是不敬的,所以城主和城主的儿子才会反对,说这么做也是对上帝与神的不敬……但终又是拗不过我们的。倘若不检验尸体根本对死者的真实死因无法判断,尸体上的线索有时候比活着的人口中的还要重要。
我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鼻尖依稀嗅到了一种类似蜂蜜和青苹果混合的味道,上一次来到这里,也有闻到,只是并没有太在意,但愈是挖的深愈是接近棺木,这种味道愈是浓烈,完全把土壤那种腐烂的味道掩盖住了。
“是洋甘菊的味道。”Lucifer示意流毓将棺盖慢慢小心打开,他则抹了下棺盖上的土壤,在眼前捻了捻,嗅了一下,轻皱起眉头。
棺木打开,是一具扭曲的尸体,大概是因为下葬时间并不长,尸体并没有腐化,尸体有被烧灼的痕迹,看来的确是经历过火灾。但奇怪的是,身上火烧的痕迹并不严重,重要的是头部,根本已经没有了原貌,难道火源距离头比较近?
“从死亡状态上看,应该是窒息死亡的,手指骨扭曲,一些指甲脱落,剩下的指甲里面有泥土和血块,应该是因为挣扎。” 流毓翻检着尸体,“腿部的抓痕……看这样,应该是很痛苦的死去。”
活活被烧死当然不可能会没有痛苦啊……
“嘴也一同烧焦了……”Lucifer打开工具箱取出手术刀和一个白手帕,开始解剖,“喉咙里面没有烟尘。”收起白色的手绢,他翻弄了下尸体,“这样子也不像是被意外的火烧死的……看头部烧成的样子,应该会是致命伤,就算她神志不清,本能也会让她拼命的去保护自己的头、想要熄灭火才对。”
如果那样,手部应该会因为本能的动作而灼伤,可是她却像是在痛苦挣扎,尸体没有被束缚的痕迹,她却只是抓破自己的腿,所以……不是意外失火,不是被烧死?火也有可能是故意放的吗?那么又是谁要制三姐妹於死地?
“混乱的思想。” Lucifer用手点了下我的头。
“不要随便感觉我的思想!”我生气的冲他一瞪,他可以通过感觉了解周边人的情绪,但最讨厌用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题要一个个的想……死亡原因不能判定,只是摧残自己,不是大幅度的反抗,而被烧灼的头部更加可疑,既然身上没有伤口,那么一定是在头部,凶手为了掩饰什么呢?”
“你已经断定是他杀吗?”我抬头看他沉思的表情。
“没有。推测,目前的状态下的推测。”
这样子还不能完全断定?如果一个人要自杀明明可以让自己死得很痛快,但是死者看上去极度痛苦。不过细细想一下,唯一不能解释的是,她为什么没有很努力的挣扎和反抗?
抬头看到对方看着我,正要发飙,却被阻拦。
“我没有感受你的想法。” Lucifer突然笑着说。
亏他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
“也有可能是一瞬间的极度恐惧,让身子僵硬?不对,是什么让她不能动的……”流毓边把尸体整理好,便收回了手,原本白色的手套上沾染了一些痕迹,“这……是液体。”
我马上走过去:“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极其淡的黄色透明液体,略带着蜜糖的味道,就是它们散发出来的吗?
“洋甘菊?”我抬头看向Lucifer,对方点头。
“回去了。”
Lucifer边说边和流毓将棺盖盖上,随后也一起将土重新铺好,也封住了那气息的来源,只是,但那香味依然是存在在空气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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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在沙发上的我,懒洋洋的把玩着自己的紫宝石吊坠,哎,没有头绪嘛,就算是验了尸依然没有进度啊,只是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今天我也没有见到丹蒂。明天城主邀请参加一个宴会,事情还没落幕,怎么就有人看得那么开呢?明明前段时间还被吓得起不来床不是,心情……不好。
“羽儿,我知道你喜欢忽略我,但不用这么明显吧?”
这才发现,自己眼前放大的某人的脸,蓝色的眼眸含着笑意,整个身子压上来,手正抚摸着我的脸……
打开那只手,我推开那张笑脸:“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我都有在认真想这件事情,你难道就不会想一想吗?”干什么还赖在她身边,不要靠她啦,很重!
“以为你刚刚的表情有趣啊。”看到我眯起的眸,他马上收敛了身子,“好啦,要正经了,要你帮忙。”
“我?”我狐疑的看着他。
拿出白色的手帕,他摊了开来:“这个,你帮我瞧一下。”
看着手帕上放着的那染了血的白色小花,我把手帕捧了过去,疑惑的抬头:“洋甘菊?”
“是,在尸体喉咙里面发现的。”抚着我的头Lucifer说,“就嗅觉和形状来识花朵,我在行,可是就这花的详细分种和它的药用来说,你比较在行不是吗?”
“应该是罗马洋甘菊。”
“嗯。”
“你知道?”我抬眼看他,现在的他,那种专注眼神,真的很漂亮。
“没有,也只是猜测,假设当时她正在喝花茶,那么这种洋甘菊应该是最温和的罗马洋甘菊。”
“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了。”拿起那枚沾了血的小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下,皱眉的同时,手上的东西被拿开,看到他紧张的神情,我笑着把东西又捧回手里,“没关系的,这个影响不了我的。”
皱着的眉舒展开又凝聚:“为什么能百分之百确定了?”
“花瓣较大,苹果草香,最重要的是它的汁液略带黄色。”
“汁液?你是指……”
“你也注意到了吧?刚刚流毓在翻检尸体的时候的确是有看到淡黄色的液体,非油状所以不大可能是精油,加上气味的特征和现在的这朵小花应该是罗马洋甘菊没错。但是,为什么会在喉咙里面发现呢?”
“应该是花茶,既然是罗马洋甘菊那么只有这种解释了,在喝花茶的瞬间猝死。”
不可能是下毒,解剖后的喉部肌肉没有变成被腐蚀的色泽,也没有化学成分在里头,所以只有可能是在喝茶的时候,也就是说并非是因为意外失火?
“但这和尸体上那些液体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喝罗马洋甘菊的茶身体会流出它的汁水吗?”想想都觉得可笑。
“当然不是。”笑着说的他,摇着头覆上的手被我再次挡掉,真是让人感觉憋气!挑了下眉,手指缓缓磨弄着我手里捧着的杯子边缘,“我想你也注意到了,尸体烧焦的外表皮层虽然浸满了那些液体,但内部被烧成炭状的皮层却是干燥的。”
“所以有人故意让烧过的尸体浸在洋甘菊的水里?这……为什么?”没有理由的,人都已经死了,而且面目全非,想找到被害时其他的证据都很困难,况且倘若这种假设是真的,这场火灾时认为的,现在连凶手的动机都找不到。
“有没有可能不是凶手?又或者是偶然或者是下葬时的特殊习俗?”
“是不是凶手所为不知道,但偶然的几率太小,尸体在火场表皮却还能残存液体是不大可能的,而且凶手也不会笨到在现场停留的太久,所以只有可能是后期所致,而下葬时的特殊习俗……”Lucifer轻轻笑着,一脸的怪异,“这座城堡里表面上每个人都是信奉上帝的,连我们发现到的那个密室都被装点的神明味十足,由此可见他们有多么‘坚定’的信念。”扯唇一嗤,他轻蔑的挑下眉,眸光中玩味的感觉十足,“据我所知,从古至今的基督教义里好像并没有如此怪异的下葬方式,这让我想起了那间密室里里我们曾看到过的奇异字符。所以,羽儿……”收起包裹住那朵洋甘菊的手帕,兴奋和好奇的盯着我问,“就你知道的有没有什么教会或者是偏远宗教会有这种方法安顿死者的?”
脑子里不断显现墙上那些符号,错乱五章的打着转,可以确定,我对于那些图案肯定是有些印象的,但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以此来安葬死者的……唔,头痛呢。明明是有些印象的,可是无论如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羽儿?”
“唔……”讨厌,不要烦我!用手挥了挥,但那声音的主人似乎还是不放弃的骚扰着。
“羽儿,别想了。”
哎呀哎呀,我可以想到的~
“羽儿……”
脸颊上有温温的触感,心中还在因困扰而想着,没防备的,便因那过度舒适的感觉而安心的靠了过去,舒服的想要贴蹭,可是突然入鼻的气息却……
猛地抬起头,看入眼中的便是那双含笑的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赖着他的手,要不是因为还有理智的感觉得出他的气息……自己竟又这么傻傻的被他笑了去。
“哼!”推开他的手想要走开想要走开,却被又拉了回去,而且还被他的两只手捧住脸,“放手。”
“羽儿,你为什么就不能直面对我呢?”蓝色的眸子里有种感情一闪而逝,还未被我捉摸清楚就有换上了以往那种傲慢和太过冷静的眸色,“你累了,不要想了,我抱你回房睡觉,这件事由我来想。”
“什么你来想?”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还是被抱起,只能一直胡乱的踢挡推拒着,“这件事情我也要参与啊,你对那些事情又不精通,你甚至连宗教和巫术还有异教都分不清楚!你都看不懂……”
突然停止的挣扎让Lucifer止了步,低头看向怀里紧皱着眉头的我:“羽儿?”
“我想到了!”我抓住他的衣领,恍然大悟一般的说,“巫术!是巫术!”看向他那微愣的眼神,我确定的说,“是巫术没错,那些符号我想起来了,还有洋甘菊的汁液,那场火,根本不是什么安葬死者的特殊方法,那根本就是谴责灵魂、折磨灵魂的恶毒巫术!那是……”话还未说完,就见流毓从未面走了进来,一脸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