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丑女》烟秾

10、第 10 章

　　老国公夫人也很是惊诧。

　　看到温婉的第一眼，她就惊诧于长孙这不走寻常路的独特口味，现在听到温婉的自我介绍，更是吃惊得几乎要掉了下巴。

　　好哇，这小兔崽子，居然在拿她们寻开心呢。

　　这丫头配得上国公府？

　　只不过，作为一个有涵养的贵夫人，老国公夫人肯定不会甩脸子给温婉，而是很亲切的拉着她的手继续说闲话：“温姑娘，这跟妆娘子是做什么的，可否和老身说说看？”

　　温婉有些吃惊，自己都已经交代清楚家世了，怎么这位老夫人还不愿放过她？

　　但她也不想错过这个做广告推销的好机会，赶紧顺着老国公夫人的话说了下去。

　　“回老夫人话，跟妆娘子就是跟着雇主走，为她梳妆，整理仪容的人，今日温婉的任务就是走在魏五小姐旁边，看看她的妆容可否弄乱，随时给她补妆。”

　　花厅里的夫人们都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说得这样好听，其实就是一个掌管梳妆的贴身丫鬟。

　　温婉扫了一眼大厅众人，微微一笑。

　　这些夫人们心里在想什么，她能猜到一二。

　　“各位夫人，这跟妆娘子与管着梳妆的贴身丫鬟可不同，我是专业的，而且也不是谁家的奴婢。”温婉瞟了一眼方才与自己搭话的那位夫人，笑眯眯道：“这位夫人，说句冒犯的话，温婉觉得您最近应该有心事。”

　　那位夫人万万没想到温婉居然点了自己的名，猛的抬头望向了温婉，眼中透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温姑娘，你可猜错了，梁王妃如何会有什么心事呢，梁王对她敬重有加，儿子英俊又有才华，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呀。”老国公夫人瞅着梁王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若是人人能过上梁王妃这样的日子，那全都是快活似神仙啦。”

　　梁王妃并未接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温婉。

　　“王妃，请恕温婉妄加猜测。”温婉赶紧道歉：“为表歉意，请让温婉替你重整妆容。”

　　有夫人忍不住了，不由得开口：“温姑娘，你不知天高地厚，梁王府的梳妆大丫鬟难道还比不上你的手艺不成？”

　　温婉没有理睬那位夫人，笑着欠了欠身：“不知王妃可否接受温婉的歉意？”

　　出乎意料，梁王妃站了起来：“还请温姑娘为我整理妆容。”

　　看着梁王妃与温婉步入花厅之侧的耳房，众位夫人都纷纷表示对梁王妃的敬佩。

　　“她居然对那个胖丫头的冒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还准许她为自己梳妆，这份气度可真是没谁了。”

　　“梁王妃是个大度的人，否则照着梁王府那位侧妃娘娘这般上蹿下跳的劲头儿，她能容得下？”

　　“可不是吗，在气度这上头，梁王妃若说自己是第二，京城便无人敢说是第一了。”

　　梁王妃年轻时是个美人，可毕竟时光荏苒不饶人，四十岁的梁王妃与二十岁的梁王妃岂可同日而语。最近梁王府那位侧妃娘娘又主动为梁王爷添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姬妾，然而梁王妃却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每次游宴里见她也没听到有半句怨言。

　　耳房里，梁王妃坐得端端正正，身边站着的贴身婆子一副警惕的看着温婉，仿佛她是一个可疑之人。

　　温婉没管那么多，打开她随身携带的工具给梁王妃梳妆。

　　烟灰的细粉螺黛描在梁王妃的眉毛上，渐渐的，那一抹袅袅烟雾如远山在凝脂般的皮肤上显现出来，周围杵着的几个管事婆子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梁王妃再次出现在花厅时，众位贵夫人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她们熟悉的那个梁王妃吗？

　　但见她容光熠熠，唇红齿白，仿佛间年轻了十多岁还有余。

　　众人皆朝站在梁王妃身侧的温婉看了过去。

　　“姑娘真是好手艺。”

　　花厅里一片赞扬之声，不少人心里暗自嘀咕，下次游宴要不要替自家女儿聘了温婉做梳妆娘子，好好将女儿打扮一番。

　　温婉微笑的望向众位夫人，看起来自己这波广告效果不错。

　　老国公夫人像得了个什么新奇宝贝似的，拉着温婉说了不少话，询问她究竟是和谁学的这手绝活，为何会这般心灵手巧。

　　这问题实在是难以回答，好在温婉能闭着眼睛瞎编，只说自己年幼时跟着娘亲去庵堂上香，在后院玩的时候忽然就睡着了，躺在石凳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白衣服的仙女教她如何梳妆，醒来以后她就会捣鼓这些事情了。

　　老国公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停惊叹真是机缘巧合，温婉是个有造化的：“你那是遇上庵堂里的菩萨了，她这是喂饭给你吃呢。”

　　“温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有位夫人最终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冲着温婉眯眯的笑：“明日能不能陪小女一天？”

　　温婉心中激动，这是生意来了嘛。

　　她正准备答应，结果那位夫人旁边有人接话：“温姑娘，我正也有这个打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还没等温婉开口，那两位夫人便已经battle起来。

　　“李夫人，你这样有些不道义吧？分明是我先开口请温姑娘的。”

　　“温姑娘也没答应你啊，难道我就不能请了？”

　　众人的目光嗖嗖的落到了温婉的身上，这下就看温姑娘的态度了。

　　“两位夫人如此高看，温婉实在是感激不尽。”温婉笑了笑，把自己的底价亮了出来：“也不是谁先说就答应谁，温婉觉得口说无凭，最好是先付定金这样才算数。”

　　“对对对，温姑娘说得对。”先前开口的那位夫人连连点头：“温姑娘，那请你开个价。”

　　“一日十两，若是日子逢五逢十再加五两。”

　　温婉本来想说节假日加五两，可是这大魏朝没有周末休息一说，只能是按日子来算了。

　　那位夫人眼睛瞪得溜圆：“一日十两？这也太贵了些罢。”

　　而这边李夫人已经果断出手：“去，取十两银子给温姑娘。”

　　花厅里众位夫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李夫人真是大手笔，舍得花钱，十两银子呢，足够去千姿坊买一瓶新出的香脂了。

　　温婉没有在意众人的反应，笑眯眯将银两收下：“李夫人，温婉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夫人甚是客气，笑着回礼：“明日还得请温姑娘费心。”

　　成功的接了一单生意以后，温婉向老国公夫人请示要去找魏五小姐。

　　毕竟魏五小姐是她今日的雇主，她总得要忠于职守。

　　老国公夫人没有为难她，让自己的贴身妈妈带了温婉去园子里寻找，还特地交代千万不要为难温姑娘。

　　虽说长孙是在拿温姑娘开玩笑，可放眼京城的贵女们，没有一个让长孙入眼的，故此这位温姑娘在长孙心里肯定与众不同，自然不能怠慢。

　　管事妈妈带了温婉在花园里寻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凉亭边见着了魏五小姐。

　　魏五小姐身边除了她的贴身丫鬟，还站着几个人。

　　几个穿着长袍的年轻公子。

　　从那几位的表情看来，他们对魏五小姐都有爱慕之情。

　　魏五小姐小脸微红站在那里，眼睛都不敢朝那些公子身上瞄，见着温婉朝自己走过来，她如获救兵，赶紧朝她招手：“温姑娘。”

　　几位年轻公子的目光都盯住了温婉。

　　这世间跑得最快的不是博尔特，而是流言，才这一会儿的功夫，秦国公府的长公子庄疏鸿看上了一个胖丫头之事人尽皆知。

　　听说那个胖丫头姓温。

　　对号入座，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壮硕如泰山般的女子了。

　　众人脸上露出了轻慢的神色。

　　这庄大公子眼光也忒独特了些，这样一个粗鲁的姑娘，居然被他看中了。

　　温婉将这几位公子当不存在，径直走到了魏五小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魏五小姐，你需要补妆了。”

　　听到温婉这般说，魏五小姐赶紧跟着她去了给客人准备的房间。

　　一边替魏五小姐补妆，温婉一边与她聊了聊今日盛会之感，魏五小姐言词间俱是感激：“多谢温姑娘巧手妆扮。”

　　“你不用谢我，你自身底子不错，只是以后注意饮食，多吃一点改善肤质和自身曲线的东西，虽然我今日让丫鬟给你改了穿在里边的亵衣，可是到了大婚之夜毕竟还是会现原形，必须要食补让自己真正丰润起来。”

　　魏五小姐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另外，方才这几位若是去贵府提亲，最好别答应。”温婉谆谆劝告：“并非良配。”

　　魏五小姐抬起头来，怔怔的望向温婉，旋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温姑娘，你对我可真好，这些可是掏心窝的话。”魏五小姐声音低低，眼中蓄着的泪水不住的在打着转，堪堪儿就要掉下来：“婚姻之事岂是我能做主？我只是一个庶女，也不敢对家中长辈提自己的要求。我不求将来夫君大富大贵，只求能入小康之门，两人欢欢喜喜过一辈子便是。”

　　温婉心中一震，原来这位魏五小姐是个通透人儿，早就已经把婚姻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