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男妻以后》白森

52、第 52 章

　　“全部卖出去了？”我惊讶道。
　　“全部，”孟雪尽点点头，“所以老板，您抽空可以再做一批了。”

　　茶馆遇上了大主顾。虽然不知道是谁，孟雪尽说对方看起来是普普通通的打扮，但这人把我的做的那些草编啊泥巴啊什么的手工都包圆了。
　　门前那个小木货架上，之前摆得满满当当的手工艺品现下都没有了。许是太空了，他们买了些碎花树枝摆在上面。
　　我喜滋滋地问：“卖了多少钱？”
　　孟雪尽道：“五两。他买的多，零头给他抹了。”

　　“怎样？”伙计凑了过来。
　　“挺好挺好。”我心道这人莫不是我的知己？那其中有些我做得并不是那么好，形状有些抽象，有好几样都说不上来是猫还是兔子还是老虎的，他也肯买下，看起来当真是对我的创意很欣赏了。
　　五两银子啊。而且全部都是靠我自己的手工赚的。
　　看来这条路子还是可以的。
　　未来也不知道有多少银子在等着我。
　　我越想心情越好，干脆大手一挥：“我们今天出去吃吧。我请客。”
　　想想他们辛苦了这么久，而且眼下我也确实有了一些钱，也该聚餐一波了。我看着戚白羽给茶馆大门落了锁，问：“你们想吃什么？”

　　在他们开口前，我赶紧抢先道：“锦意楼那样不行。”
　　果然，几人眼里浮现出明显的失望之色。
　　开玩笑，锦意楼里，一道菜就十几两几十两的，把你们老板卖去给人家洗盘子也实在是吃不起啊！
　　我转向在场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不会拆我台的女士，疯狂地递着眼色。
　　孟雪尽：“好罢，体谅老板，去便宜一点的地方罢。”
　　我满意地笑着点点头。
　　“既如此，那就去八珍街好了。”伙计道。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戚白羽：“挺好。那里吃的东西多，也不贵。”
　　我：“八八八珍街？”
　　孟雪尽道：“久闻辰州八珍街的大名，我还没去过呢。”

　　我心中一片苍凉：“那就……八珍街好了。”
　　戚白羽：“老板您怎么一副悲壮的样子？八珍街怎么了？”
　　我：“……没怎么。走吧。”
　　我心说，你要是知道因八珍街一事，而扬名辰州大小茶馆的三人组的主角之一，现下就在你旁边，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轻松得起来。

　　不过……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我也再没和林暄舒映一起去过八珍街，这一茬应该……可以揭过去了吧？
　　就算当初编得再热闹，现下也该过气了。

　　八珍街的样子和我之前去的时候差不多。
　　依旧是车毂击，人摩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
　　并且因为天气愈发炎热，挥汗成雨也不算是空话，打扇子的行人和商家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孟雪尽看了看周围：“这里的吃食当真算得上是琳琅满目了。各位有什么推荐吗？”
　　我顺口一答：“有家煎饼不错。还有一家馄饨也挺好的。”

　　伙计“唔”了声：“老板是八珍街的常客？”
　　我打了个哈哈：“不算常客，来过而已。”
　　我心说，我要是常客的话，那辰州三人组的话本子，估摸着得再多上几打……

　　戚白羽：“我比较推荐熏鱼和鸡羹。豆腐羹也不错。”
　　伙计：“唔……我嘛，不太挑。只要不是面条，什么都好。隔壁面馆的面，我现在闻着味儿都能知道几分熟了。”
　　几人皆表示赞同。

　　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我推荐的那家馄饨店。
　　门口的烧鸭摊依然在。因着等下还要吃别的，我依旧只给他们买了半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我买给舒映的那半只，他是都啃干净了的，想来味道应该不差。

　　店内一切如旧。掀开门帘，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鲜面汤味、酱料味……热气腾腾。
　　我给一人点了一碗馄饨。
　　担心又引起什么甜咸之间的大战，我这次没要点心，要了两碟凉菜开胃。

　　付钱的时候，老板看了我好几眼。
　　我微笑不变。

　　然后便是闲逛。他们看到什么感兴趣的想要的，我便付钱。
　　就是逛的时候我有点忐忑，老是担心给人认出来。

　　戚白羽：“老板，那边就是我说的熏鱼了。”
　　我：“买。”
　　伙计：“可我看那边的炸鱼也不错。”
　　我：“买。”
　　孟雪尽：“这儿还有卖水晶酥的呢。”
　　我：“买。”
　　上一回来，基本上是只问不买，这一回可总算能买买了。

　　他们逛得很满意。
　　我对八珍街的物价也很满意。
　　这么买下来，还抵不上锦意楼一道菜呢。
　　我果然是膨胀了。连参照物都提了几个档次。

　　他们逛的时候，我也没闲着，遇到感兴趣的，也去问问价。
　　“公子，刚出锅的小煎饺！”那人见我眼神看过来，招呼我，“尝一个？”
　　他那油纸都递到我跟前了，我便尝了一个。
　　唔，这个小煎饺还挺好吃。
　　不太油，但又焦焦脆脆的。里面的口感很香，不腻。
　　感觉像是俞寄尘会喜欢吃的东西。

　　……
　　我为什么会想到俞寄尘。

　　不过……俞寄尘那样的人，虽然原著没说过，但想来也不太像是会在八珍街这种地方闲逛的人。

　　我指了指那些堆在一堆的小巧焦黄的煎饺：“老板，来一份带走。”
　　……话说我为什么要给他带啊。
　　算了，也吃了他挺多次饭的。

　　煎饺摊旁边是个卖饴糖的摊子。我想到林暄对蜜枣粽子赞不绝口，四处向人推荐，就差怼着脸推荐到舒映跟前。厨房不知是出于感激的心态，还是出于担忧大战来临的心态，知道后又多给了他好多只蜜枣粽子，他拎着一兜粽子笑得十分灿烂，成天美滋滋地抱着啃，总算没再四处去说。
　　真的是一个十分坚定的甜党了。
　　饴糖摊的老板娘问：“您是给人带的吗？”
　　我：“是啊。”
　　老板娘笑出一口牙：“好嘞，给您包得好看点儿。”
　　我眼看着她给我包得方方正正，麻绳一道一道缠得齐整，最后用麻绳在上头打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结。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
　　一段时间没来，八珍街的服务已经这么周到了吗？

　　他们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戚白羽：“老板，给人带？”
　　“啊，带回去给我家小厮，”我下意识把煎饺袋子掩了掩，道，“他喜欢吃这种。”

　　孟雪尽说要买些花生糖，我看着不错，估摸着可以给院子里的小孩子分一分，也买了些。
　　卖花生糖的姑娘把孟雪尽那份递过去以后，一边帮我包着，一边羞涩道：“要不要给您别一朵茉莉花在上面？”
　　我：“？”
　　姑娘道：“公子不是要拿去送人的吗，这样好看些。”
　　我：“……不用。”
　　姑娘道：“也是哦。心意到了便好。”
　　我：“……嗯。”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在八珍街逛了许久，这一回总算没人再对我指指点点了。
　　分开之前，伙计诚挚道：“老板，再接再厉，好好挣钱，希望下次还可以再有这样让老板请客的机会。”
　　我：“……”
　　我：“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好好去挣吧啊。少不了你的。”

　　俞寄尘最近都没管过我出门的事。
　　我抱着那一堆零碎东西回去时，正门的守卫目不斜视朝我行礼，半个眼神都没多投，半个字都没问。
　　现下，我进出皆走正门，爱带小厮就带，不爱带就不带。想出就出，想回就回，没人问我。
　　舒映也没有再硬要跟着。

　　我把饴糖和花生糖拿出来的时候，林暄的眼睛果然一下子就亮了。
　　“不只是给你的，你也拿去跟别人分些，”我敲了一下他蠢蠢欲动的手，“我买的多，你一次少吃点啊。”
　　“哎，好的好的，”他迅速地抱起那两包东西，“谢谢公子！”

　　林暄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桌上只剩一包孤零零的煎饺。一路走过来，有些凉了。
　　我对着那个油纸包发呆。
　　送给俞寄尘……吗。

　　端午节救下的那条蛇，敷过伤药后，恢复得很好。它大约知道人是在救它，也不咬人，前两天已经放生了。
　　放生的时候，俞寄尘喊了我去。
　　下人把草筐平放在地上，揭开盖子。小蛇便探出了一个脑袋尖。
　　我：“下次小心点儿啊。”
　　那条蛇冲我们吐了吐信子，便一扭一扭地游走了。

　　我敲了俞寄尘的书房门。他开门后，我就站在门口，把油纸包递给了他。
　　我：“这个……是煎饺，我觉得挺好吃的，给你带点。”
　　“你……要是吃的话，最好热一下，”我斟酌道，“有点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