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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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爸妈很少拿他跟我作比较，但我心里……总归还是不爽。
特别是他们受邀去邻居家做客，夸他家那一面墙的奖项的时候。
他听完我改的那几处地方：“嗯……都改对了的。”
我瞪大了眼：“真的？”
“真的，”他从书包里掏了一张草稿纸出来，“这上面有我做的过程，写得有点乱，你看看。”
我接过来，第一反应是，这要算是有点乱，那我的草稿纸简直像是被猫爪子挠过的。
“怎么样？”他问。
我一点点看过去，寻求最后的答案：“嗯……好像是这个！对了对了！哎这题……我写的是不是这样啊？完了，我记不住了……”
“95分我觉得问题不大，”他说，“可以的。”
我嘿嘿一笑。
邻居家的学霸……人好像，也挺好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焦急地等着出成绩。
平时出来得也挺快的，我们都抱怨老师们是不是根本不休息，夜里都枕着我们的卷子睡觉。怎么这次这么慢？都一天半过去了，还没出。
终于，我拿到了试卷。
95分。
一分不少。
感谢老天。我真的考到了。
我翻来覆去地看。卷子最上面，“95”两个字红艳艳的，就是那个“5”勾得有点飘，不过没事。数学老师还在讲台上读着90分以上的同学的名字，还没读到我，我就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她跟我说叫我出来是关于我父母的事。
我以为父母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我的成绩，开心得不得了。
我爸爸妈妈还是很关心我的。
好久没和他们一起去游乐场了。玩了迷宫之后，我一定要把每一个小吃摊都吃一遍。还要他们陪我再去一趟鬼屋，向他们证明我真的一点都不怕。
以后，谁再说我没有父母带我去玩，我就揍谁。
班主任把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阿姨面前。
“我是你姨妈。”那个阿姨说，“我们……你……”
班主任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那个自称我姨妈的阿姨深吸了几口气，“走，我们……去医院。你姨父的车就在门口。”
后面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了。
好像坐了很久的车，又好像也不久。走廊上有很多人影。站着的。来来回回地走的。有人在说话。姨妈让我坐在一张空椅子上。椅子对面对着一个房间。
房间的门上亮着红灯。上面写着“抢救室”。
门里的人，他们说，是我的爸爸妈妈。
姨妈站在一边，打着电话。
“连环车祸……对，都上新闻了……我们也觉得很突然……昨天才打了电话的，怎么就……”
“他姐姐还在路上……”
“还在抢救……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小孩已经到医院了……”
她说电话说了很久。等她挂掉电话以后，我说：“我考到95分了。”
“什么95分？”她眉头皱起，“乖，别闹……”
她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接了：“喂？……哎，是我……”
他们明明说过……不会骗我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这次的数学试卷。卷子被我叠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小块，已经被我捂热了，一展开来，满是折痕。
“小孩已经到医院了，在这坐着呢……”
“他们学校好像有个小孩也在这次车祸里……”
“就是太突然了，谁不说突然呢……明明昨天才打了电话的……”
我摸了摸上面那个勾得有点飘的“95”。
骗人……是小狗。
天气明显地热了起来。
“公子，初一了，要不要去外面买些百索？”林暄问，“初五就要拿去送人的。”
“还要置办些银样鼓儿……”他细细地数着，“还有扇子、艾花……”
一早起来我就隐约听到外面有吆喝卖花的声音。恍然想起，五月初五便是端午节。眼下刚入五月，过节的氛围便很浓了。
早饭是林暄端过来的。我问：“怎么头上都是汗？”
他随便擦了擦，嘿嘿一笑：“在厨房搭了把手。厨房里都忙疯了，在做‘百草头’呢。”
经林暄介绍，所谓的“百草头”，是把菖蒲、生姜、杏梅、李子、紫苏，都切得细细的像丝一样，还要撒上盐暴晒。
听起来好像挺有滋味的样子。
我吃着早饭，一边林暄还在絮絮地说。我听着听着，想起上回我想过花神节，结果被俞寄尘拉下了水，去洞明帮溜了一圈，也没过成。
这回总没有再错过的道理。我放下筷子，道：“走，出去看看。”
一出门，简直是另一番天地。
街上到处都是挎着花篮，吆喝卖花的。还有卖鼓、卖小扇子的，扇子有青、黄、赤、白四种颜色，又有绣、画、缕金、合色等等技法。
眼下有了两千两银子，总算没那么捉襟见肘了。
我挑挑拣拣了很久，买了两把小扇子。一把青色，一把白色。又把林暄看中的也买给了他。
林暄喊道：“公子！买百索啊！夏至阴气萌生，戴了避鬼防瘟的。”
街上到处也都是卖彩丝线结成纫的“百索纫”的，也就是百索。我见林暄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搁，笑道：“你总要选一家过去吧。”
我问过林暄，我们院子里有多少人，又算上管家，还是担心有遗漏，多买了几条备着。
这些百索，是要在端午当天送人的。
林暄也央我给他买了几条，准备送给子苓，还有他那些我记不清叫不出名字的小朋友们。
初一到初四，街上始终叫卖不断。我还抽空去了趟茶馆，看看情况。他们同我说有的店铺把粽子搭成了楼阁亭台式和车船形状，以供往来客人观赏，问我茶馆里要不要也搭一个。我长袖一挥：“搭！搭个更好看的！”
我补充道：“搭完了你们要吃啊，送出去也行，不能浪费。”
初五节日当天，更是一派忙碌。
一大早，林暄就在门前，往门上叮叮当当地钉上用艾草扎的小人儿。
“公子，我去厨房要点酿梅香糖来？”林暄道，“梅子浸了糖蜜，可好吃了。”
“厨房包了什么粽子？”我问。
“蜜枣粽，麝香粽，松粟粽和胡桃粽。”他报了一串，又道，“蜜枣的好吃。”
我心说应该不止，以舒映的口味，厨房里搞不好还会有咸蛋黄粽……
我吃了一只林暄力荐的蜜枣粽子，走到门口，朝外看去。
府里的下人们已经把桃、柳枝、葵花、蒲叶，用大盆把这些植成一团，摆在门前，和粽子、五色水团、茶酒等一起作为贡品，供奉神明。
家家户户，门口皆悬挂了张天师的画像。
我把百索系在胳膊上。
之前买的百索，已经分发给了院子里的仆从们。给老管家也送去了一条。
俞寄尘又找我吃饭。
最近跟俞寄尘吃饭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主要是在船上的时候，我作为“白术”，晚膳也是同他一起用的。
厨房大约还是担心口味不够，还送来了从外面买的筒粽。把粘米放在新竹筒里，用艾草灰淋汁煮，其色如金。味道也不错。
吃饭的时候，我也给了他一条百索。
他胳膊上已经系了一条，大约是管家送的。我以为他会收下但是不会戴，没想到他接过去，很自然地系在了胳膊上。
他也递给我一条：“给你。”
我恍恍惚惚地接过。
“不戴吗？”过了一会儿，他问。
我恍恍惚惚地，也给自己系上。
吃完了饭，他提出，在府里走走。
我恍恍惚惚地跟着他走。
平时府里下人很多的，这会好像都不见了。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闲闲地，沉默地逛着。
走着走着，前面假山的石头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活的，细长，一扭一扭。
不过扭动的幅度很小，似乎很是勉强。
“蛇。”俞寄尘言简意赅道。
他往前迈了一步。
“哎！”我急得叫出声来。
虽说端午是避瘟的，要驱蛇虫鼠蚁之类，可是……这蛇大约是误入的，还受了伤，要是把它弄死，有些过意不去。
而且我隐约记得我小时候，爸爸跟我说过，老家的房子里有蛇，是家蛇，庇护的。
“你想救它？”俞寄尘问。
我：“……嗯。”
“那就救吧，”俞寄尘道，“我喊人去拿个草筐来，先把它装筐里。”
我看着俞寄尘喊了下人来。等下人找来了筐，他又吩咐下人去弄点涂伤口的药。
这个人……
好像也没这么冷漠。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