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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穆川泽。
我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旁边的门忽然动了一下。
门被从里面开得大了些。开门的人看见了我,问道:
“穆兄,这位是?”
“哦,在下姓谢,名初,字青溪,”我恍然回神,赶忙介绍自己,“是……嗯,路过此处,看到各位在投壶,一时看得入迷。不好意思。”
那发问的年轻人一听,忙道:“这样。见笑见笑。”
“谢兄要不要进去看看?”穆川泽道。
我犹豫了一下:“可以吗?”
“自然。”
我:“……那便打扰了。”
房间里面大约有七八人,全部站立在一边,挤挤挨挨。另一边便是投壶的那个壶了。不过也不是专门的投壶器具,而是用了形似的瓦罐代替,应当是船上的用具。最边上还有人铺开一张纸,上面写了一列名字,后面跟了数目不一的“正”字,大约是在计分。
“船上时光漫长,一直闲坐睡觉也没意思,只是正好我们人多,大家便商定了投壶玩儿。”穆川泽同我解释道。
穆川泽把我引进去,那些本来吵闹嚷嚷的人也不出声了,纷纷看向我。
我顶着一众各色的目光,只得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谢兄方才在门口看得认真,我便自作主张邀他进来了。他只是来坐坐,还望大家不要介意。”穆川泽道。
大家忙道“无妨无妨”“本也不是我们的地儿”云云。
穆川泽给我指了边上一只高脚板凳,示意我去坐,问他们,“现下比分如何了?”
一说到这个,那群人又重新嚷起来,“穆兄我们要比不过了!”“差了太多!”“我不要倒立背《孟子》!穆兄救我!”
穆川泽拎起那张写了名字的纸看了看:“嗯……是很危险啊。”
“便将这局比完,下局我再加入罢。”
这局也就差两个人了。这两个人水平相差不大,一支接着一支箭投出去,三回有两回都不中。到最后,一个比另一个多中了一支,险险胜出。
他们实行的似是三局两胜制。方才那个说不想倒立背书的,立刻把求助的目光转向穆川泽。
穆川泽的投壶水平真的可以,他站在那里,抬手间气势镇定,动作间行云流水,优美而洒脱。
参与比赛的年轻人大概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那位“祝兄”为首,另一派,就是穆川泽为首了。
那名祝兄大概是天生对这项运动比较敏感,起落间不见多余的动作,一板一眼,算不得好看,但是偏偏投出一支,就能中一支。
两人水平相当。还都是年轻人里难得能沉得住气的。
棋逢对手啊。
穆川泽靠一己之力为他这边开了个好头,虽是和另一方的祝兄不分伯仲,但总算令这边的人信心大增。轮到下一位时,他似乎是想朝我走来,却在半路上被人截住。
我坐得离他们不远,在一边拼拼凑凑,听了个大概。
“穆兄和这位谢公子认识?”那个人问。
穆川泽:“之前不认识,现下不就认识了。”
拦路的那人看着,倒是和我方才在拐角遇到的江湖人士有些相似。他现下虽也作书生扮相,穿着风雅,身上也不见什么武器,却总给我一种不太好惹的武人的感觉。
那人显然不太赞同穆川泽的回答,又隐晦地打量我一眼,压低声音道,“不认识怎地就这么放进来……”
穆川泽:“这谢兄看起来颇为面善,不会有事的。”
那人叹了口气:“面善是挺面善,可是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
穆川泽眉眼轻弯:“我知道的,霍兄是见我初入江湖,怕我吃亏。”
那人复又叹了口气:“你知道便好……”
“无碍的,”穆川泽眉眼间满是温润的笑意,“茫茫人海中,得一船同乘,也是有缘。”
我心说,的确有缘。
阴差阳错的,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我所穿的这本《川泽录》的主角。
那人拗不过,终是侧过身子,让开了路。穆川泽便走了过来,站到我身边。
他站着,我坐着。我有些不好意思,也想站起来,却听他道:“没事。”
“谢兄是晕船吗?”他见我点头,温和道,“下次可以备点薄荷叶在嘴里含着,或许会好一些。”
我道:“多谢。”
他站在我身边,腰间的流苏静静地垂下。也看向比赛的众人。
我琢磨着我得说点儿什么,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想到方才所见,便道:“穆兄投壶很厉害。在下佩服。”
“多谢夸奖。”他笑。
正好此时比赛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大概是谁又中得多了。
众人纷纷嚷道,“纪兄这一轮可以啊”“太好了,多谢纪兄、曹兄,午膳有着落了”“在下先谢过曹兄的午膳”“早知这般,曹兄还不如像赵兄那样倒立背《孟子》呢……”
只听一道年轻的声音挣扎在人群中:“这局还没完呢!各位、各位兄台!话别说那么满啊!”
看来他们赛前有约定,输者要罚一件事情。并且每个人约定的赌注都不一样。
也不知道穆川泽许下了什么。
“穆兄,我方才,中了六支呢!”一名年轻人自人群中朝我们奔来,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雀跃。
穆川泽微笑道:“很厉害啊。”
年轻人嘿嘿一笑:“在这船上呆了半天,这会儿可算找到了一点窍门。”
“这位……”他看向我。
我忙道:“谢青溪。”
他招呼我:“谢公子要不要也来试试?”
我这会喉头的恶心感还没完全褪去,就摆摆手,笑道:“我看看便好。”
穆川泽道:“谢兄身体微恙,若非如此,一定得邀谢兄参与一下的。”
“啊……这样,那谢公子你好好休息,”年轻人道,“有机会再一起。”
“没事没事,好的好的。”我笑道。
那边有人唤着“纪兄”,这年轻人朝我们略略行了礼,又意气风发地回去了。
下一人显然被那位面临请客的“曹兄”寄予厚望。就见他握着箭,瞄了半天,眉头紧蹙。脚下水波起伏,船体轻晃,他似乎没找到合适的角度,迟迟不敢出手。
那箭也不知他们从何处寻来,箭杆磨损得严重,整个看起来斑斑驳驳,或许也是船上的旧物。
“挺好的。”
过了许久,抑或是片刻,我轻轻地说。
“哦?”穆川泽看向我,“谢兄此话何解?”
我才发现我无意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还给人听到了。现下收回去已经晚了,只得讪讪道,“就……一群人……一群朋友,这么热闹着,哪怕只是玩玩闹闹消遣时光,也很有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低下头,理了理衣摆。
他轻笑:“是很有意思。”
“其实这些人,也并非早先就认识。”他又看向众人,眉眼弯起,“很多是半路偶遇结识,有那么一段路程同行,到了下一段就又分开了。”
“这之间有那么一段毫无芥蒂的时光,已足够美好。”
“……嗯。”我轻轻应了声。
他们这轮似乎是比完了。几人将那纸拎起算分,我也凝神细听,看看到底结果如何。他们反复核对以后,发现两边竟是打平。有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也有人嚷嚷着要再来一局。
几人正商量的时候,一名年轻人去一边取了点东西。
本也没什么,可是他一将那背篓提起来的时候,里面的行李一下子哗啦啦落了些出来。
一只半个拳头大的粗陶铃铛骨碌碌滚到了一人脚边。这动静略有点大。那几个人也不争了,关切地问他:“姚兄,怎么了?”
年轻人正抬头要说什么,目光落到那铃铛的方向,惊道:“曹兄莫踩到了!那是我要给小妹带的礼物!”
其中一人忙道:“哎,没踩,没踩,看着呢。”
几人顺带蹲下去,帮忙把那些掉落的零碎小心收拾了,拢在地上。
年轻人拎着背篓展示给他们看:“哎,这背篓,一路风吹雨淋,到这里终是坏了。”
他将背篓倾斜一些,去看那底下的破损:“破得这般厉害啊?坏事了,我还要拿这背篓装些琐碎行李呢。”
有人道:“我们是在水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上哪再去买一个来?”
“有哪位兄台能给姚兄腾一个出来吗?”
“怕是不好腾,大家的箱子背篓都是满的……”
那姚兄反复地看背篓底下那个龇牙咧嘴的破洞,面上一片愁容。
我观察片刻,看他们一时也没讨论出一个好点的法子,便道:“在下……可能会修。”
那背篓的编法不是很难。我向他们要了些绳子和碎布,他们几人便给我拼凑出一些。绳子粗细不一,布条花花绿绿,最后补得不太好看,却也算是补上了。
我试了试结实度,把背篓递还给他,道:“下船以后,还是再买一个比较稳妥。”
他们忽然间就对我热络了起来,开始寒暄,特别是那个背篓的主人姚兄,十分热情地邀我一同用午膳。
他们一口一个“谢兄”叫得十分顺口,我却不敢一口答应。
……俞寄尘可还在船上呢。
他们盛情难却,又态度诚挚,我便琢磨着去跟俞寄尘打个商量。我跟众人交代了下,便回了那个房间,目之所及,一切陈设布置都还在原来的位置。又去隔壁房间看了下,亦是空空如也。我忍着自脚底水流起伏而上的头昏,摸了一路,却也没找到俞寄尘在哪。
罢了,待会早点溜回来就是了。
所谓的午膳,就是船上提供的最便宜的那种杂粮饼子,并一碗新鲜的鱼汤。他们自己也带了些干粮小菜之类。几人都请我来尝尝他们家乡的特色小菜,那个姓姚的书生还硬要塞给我两张饼。
我无奈道:“真的,我不饿……我随意用点便好。”
“谢兄要多吃些,”姚兄最终还是把饼塞给了我,“赶路很累的。”
我好不容易把那些饼和小菜解决掉,并一再表示真的吃不下了了,发现穆川泽站在外面,一双眼睛狡黠地看着我。
“还好吗?”他笑道。
“还好。”我也笑。
午后的时光总是惬意安然,哪怕是在一艘行进的船上。
周围的人声也不似上午那般嘈杂了。
我眯起眼,感受着拂过额头的风。
穆川泽站在我身边,看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水面。
“穆兄……不问我籍贯来历之类的吗?”我忽然开口。
“嗯?我不喜欢问别人太多。”他笑道,“万一问到了别人不好回答的地方,我岂不是很尴尬?”
船在水流上飘荡。
远处传来水鸟的叫声。
“我虽初入江湖,却也知道,江湖纷乱,人心险恶。”他望向远方,道。
“可是——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一点点轻缓下去,“也还是觉得,这人世间,春花秋月,夏蝉冬雪,有幸见识一遭,哪怕只是日光下泛起的困意,也很温柔。”
该怎么形容这个主角呢?
我怀疑作者写他时是听着歌写的,歌的名字叫《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穆兄是去济歌游玩的吗?”我问。
“嗯?不是去济歌,是去幽渠。”他微微笑道,“去游历,以及寻访故人。”
——故人。
我知道他要寻的是谁,也知道他这会儿并没有能寻到。
这个知道一个巨大秘密的故人,还不会出场得那么早。
我心说,那故人要告知你的,便是你的身世。你爹是顶有名的郁大将军,也是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爷。二十年前于战乱之中父子分离,其后你下落不明,这事就此成了他的心病。他除了你没有别的后人,你只要一回去认亲就是世子。
不过这些我并不能跟他说。一来,我手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二来,有些事情,总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寻,去经历,去走属于他自己的路,方能成长。
中午的汤有点咸,我想去厨房取些水喝。在拐角处,身后蓦地传来一声:“谢公子。”
我转过身。
叫住我的,正是之前劝说穆川泽不要随便放人进来的那个武人。他朝我略施一礼:“在下姓霍,名松,字风时。”
“之前对谢公子有些无礼,还请见谅。”
我还在奇怪这人的态度怎地说变就变,之前他可是对我戒备得很,就听他接着道:“在下……看到谢公子,嗯,把,……偷偷塞回姚公子背篓了。”
……果然是习武的吧。这人的眼神跟舒映有的一拼了。
我笑道:“毕竟是他的东西呀。”
他说得含糊,但我已然明白过来。在我帮忙修背篓的时候,有样东西顺着背篓底下破开的口,溜进了我的袖子,无声无息地硌了我一下。
因这东西涉及到人家的隐私,我当时没有声张,是后来偷偷给他塞回去的。
我到了厨房喝了些水,绕了半个船,一路上也没看见俞寄尘。
下午又和他们一起用了些茶点,是厨房炸的小面果子。炸得不多,那人——忘了是叫纪兄还是曹兄的——就端来了一盘,我们一人抓一小把,盘子就空了。
傍晚的时候,船靠岸了。
舒映之前说我们要去的是终点济歌,现在只是到了幽渠。因此我站在船上,同那些年轻人告别。
“再会啊谢兄!”
“保重!”
他们似乎都是去幽渠的。那位姚兄背着我补好的背篓,在船下用力地冲我挥手。
穆川泽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岸边对我笑。我也回以笑容。
船缓缓地,又开始前行。
我站着吹了会儿风。身遭一片安静,我一时还没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依旧在船上摸索着乱走。
一转眼看到俞寄尘坐在一个很拐角的船边。风把他的发尾吹得有些乱,也不知道这人坐了多久。
俞寄尘坐的那个位置很不起眼,看高度,似乎就是坐在几块板子上面。他面前是一片宽广的发着微微光亮的水,和漫天温柔的夕阳。他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罢了,他还能想什么……无非就是他的生意,他的那些真真假假的算计。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俞寄尘现下……也不过跟那些年轻书生一般的年纪而已。
我下午才吃了炸面果子,虽吃得不多,倒也很能抵一阵的饿了。我现在已经能摸清去厨房的路,去厨房转了下,等了会儿,端了碗东西回来。
他还是那个位置,那个姿势,雕塑似的。
我唤了他一声:“老爷。”
今天写的,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和不通的地方
一个字存稿都没有的我现在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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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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