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男配后我弯了》梵程.J

35、活着的穆星小

　　“陆……离？”
　　对方还没等他开口，就小心翼翼地问。
　　陆离刚想答应，瞬间又有些纳闷，穆星小怎么会知道这是他的号码的？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没再说话。电话里传来一丝局促的呼吸声。
　　“啊……对，是我。”但陆离没有继续纠结，毕竟人命关天，“穆星小对吧？”
　　“嗯。”
　　“你在哪儿呢？”
　　“在家门口吃饭。”
　　“就你一个？”
　　“就……我一个。”
　　“你在店里呆着别动，我送你回家。”
　　“什么？”
　　“你报个地址来。”
　　“啊？”
　　“你发给定位给我吧，我微信就是这个手机号，反正我来之前你原地别动就是了。”
　　“……”听筒那头一阵沉默。
　　陆离这才感觉自己这番话说得过于亲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把他当成书里那个萧兔子了。
　　完全不熟的大学同学，忽然一副老熟人的口吻，还带着点颐指气使，换任何一人都应该有些莫名其妙吧。不过他们那一夜情如果是真，倒也不能算“不熟”……
　　陆离脑子瞬间有些乱，正想着该怎么找个理由解释一下，对方却轻轻地“哼”了一声。
　　“挂了电话发你。”传来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笑意，“我等你。”
　　这话忽然像是轻敲了一下陆离的胸口，让他多了点道不明的情感。
　　“嗯。”
　　他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收到了新朋友验证。接着，穆星小便把定位发了来，是在一所高档公寓旁的小巷子里，离他家并不算远。
　　陆离取了车，往目的地奔驰。他没想好要怎么和穆星小解释自己的突然出现，但是相信只要过了今晚，穆星小就能活下来了。老天安排他离谱地穿书，搞不好就是为了让他重来一次救下穆星小的。
　　不过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小巷口。陆离为了找停车位费了一番周折，停完车他又观察了下这个路段。
　　这巷子窄的很，还是单行线，停了车就只有通过一辆车的宽度。要说在这个巷子里出交通事故不大可能。这么说来，穆星小的出事点不在这里。
　　他一边分析，一边往巷子深处走。这里头有不少小店，有卖卤菜的、卖馒头的、卖水果的，还有卖汤包馄饨水饺的。
　　他没走两步，就见到有个纤瘦的身影穿着格子薄风衣，站在一个小店前朝他这边张望着。
　　那张脸他在那个世界看过太多次，以至于他看见的第一反应差点没脱口而出萧征的名字。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他已经回来了，而眼前是个活生生的人。
　　待他再走得近了，更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是唯唯诺诺的萧征。
　　对方直视着他的眼睛，确定是他之后眼尾溢出一点淡淡的笑。生疏和客套之中，分明又带着一点他不明白的亲切。
　　啊，也是。如果那个晚上、那个梦境里的回忆是真，那么眼前的人，对自己也是有点特别的心思吧？
　　“来了？”穆星小见着他，挥了挥修长的手指，“吃过了吗？”
　　“还没。”
　　“这家鸡汤馄饨不错，要不要试试？”
　　陆离嗅着空气中隐隐飘出的香味，还真的饿了。
　　“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等你，没吃呢。”穆星小笑了笑，转身先进了店招呼道，“老板，来两碗大份馄饨，一碗多放点辣椒，另一碗不要香菜。”
　　陆离愣了下，穆星小知道他不吃香菜？
　　正满腹疑问，对方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直接坐下满眼含笑看着他：
　　“上大学的时候，我在食堂里碰见过你几次，每次买鸭血粉丝汤的时候，你都说不要香菜。”
　　“哦。”陆离扯了个笑容坐下，“你真细心。”
　　“像你这样的风云人物，做什么都一堆人关注。”穆星小摇摇头，口气有些无奈，“我大学时候，都没轮上和你说话。”
　　“怎么没有？”陆离脱口而出，“庆……”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收了声。如果是梦境，他尴尬；如果不是梦境，那他更尴尬。
　　可穆星小却瞬间变了个脸色，眼神慌张得飘来飘去。
　　餐桌上一阵沉默，直到老板把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桌，陆离才轻声咳嗽了下：
　　“可能……可能我记错了也说不定。吃吧吃吧，我饿了。”
　　穆星小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嗯，我也饿了。”
　　说着，他翻搅起鸡汤里的辣油，顿时碗里红通通一片。
　　“你这么能吃辣的？”
　　“不太能吃，但就是吃着发一身汗，痛快。”说着他喝了一口汤，下一秒就被呛到咳嗽起来。
　　陆离哑然失笑，连忙从冰箱里拿了瓶汽水给他：
　　“你这不是勉强吗？”
　　穆星小猛吸了两口汽水，平缓了呼吸后，抬眼看了下陆离：
　　“这算哪门子的勉强……”
　　说完，他叹了口气，嘴角的笑容似乎都染了份苦涩。
　　陆离直觉穆星小有事，但是他们本不是推心置腹的关系。他这一趟为什么来还没说清楚呢，上杆子去关心人家显然有些唐突。
　　正想着下一话题，穆星小开了口：
　　“你找我有事？讲真，我接到你的电话吓了一跳。”
　　陆离想了想该怎么说明，半晌，开口道：
　　“你是小说家吧？你是不是送过我一本书，叫《爱而不得》？”
　　穆星小愣了愣，脸上忽然露出些紧张：
　　“啊……啊，可能是吧。早几年的事了，那是我第一本出版小说。我寄了不少给同学，你……你也收到了啊？”
　　陆离歪了歪头：“你也寄给班长了？”
　　“班，班长？”穆星小明显有点慌，搪塞道，“可能吧，我当时寄了好多人，也记不清了。不过那本书，怎么了吗？”
　　“倒也没怎么，我就是最近才发现、才读完。然后看到作者是你，就想和你联系看看。”
　　这理由虽然不像话，但也算有点逻辑了。
　　“这样啊。”穆星小将一口馄饨送进嘴里，偷瞄向陆离，“就没什么其他原因？关于书的内容什么的？”
　　陆离见他这反应，也不是傻子。看来一夜情的事情就是真的。
　　即便在这个轮回中，小说的内容已经被改变，穆星小没有安排萧征和薄言上床，但现实社会里发生过的过去，依旧是原来的轨迹。
　　“我就想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给萧征一个好结局？”
　　无论是曾经版本的萧征车祸死去，还是现在版本的萧征痛失真爱，他都凄凄惨惨戚戚。这由作者的心理决定，哪怕陆离作为书中配角也无能为力。
　　穆星小显然没想过陆离会认真和他讨论书中情节，懵了一会儿，又露出那个无奈的笑容：
　　“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接着他抬眼看向陆离：
　　“萧征有人爱，已经很不错了。”
　　陆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由想起班长说的话，忍不住问：
　　“你和向阳太，还在一起吗？”
　　“这……你怎么知道？”穆星小彻底睁大了眼。
　　今天的陆离让他一惊再惊，他都怀疑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先是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提起不知猴年马月的那本赠书，又是干脆八卦起自己的感情生活，甚至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就是我问班长你联系方式的时候，他随嘴提的。你要不方便说，当我没问。”陆离也后知后觉自己这个问题过于唐突了。
　　他还没从《爱而不得》的世界里彻底清醒，自然也没把喜欢男人当成一回事儿。
　　“没事，我们算是还在一起吧。”穆星小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你对我的性取向居然没什么反应。”
　　“个人选择。都什么年代了，倒也不至于大惊小怪。”陆离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话是这么说，要不是他经历过那个耽美的世界，他怕是也坦然不起来。
　　“是吗？早知如此……”穆星小忽然看向了他。
　　陆离再次证实了，眼前这个人和萧征完全不一样。
　　他虽然眉清目秀纤弱如纸，但望向自己的眼神分明带着侵略性；大概是吃了辣椒的关系，他的嘴唇泛着水光晶亮的薄红色，比那些抹了口红的还要晃眼。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散发出这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气息。
　　是因为他保护萧征那张脸习惯了，所以在穆星小望向他的时候，他才会感觉莫名的情愫吗？
　　“早知什么？”他忽然期待起下半句来。
　　穆星小却是叹了口气，重新垂眸：“也没什么早知。”
　　二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吃完了馄饨穆星小执意付了钱。
　　出了店门，陆离又开始紧张起来。时间已过八点，穆星小的危险还没解除。
　　“你下面要去哪儿？我送你。”他开口问。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穆星小指了指一旁高耸的公寓。
　　“那我送你到家门口。”
　　“这不必了吧，才几步路。”
　　“都到家门口了，也不差这几步路。”陆离坚持。
　　“你该不会是想上去坐坐吧？”穆星小忽然凑向陆离的下巴尖仰望着他，那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只在撒娇的猫，“你知不知道，主动上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家里，也是很危险的。”
　　陆离愣了一下，要换作以前，他那直男神经早就把对方推出八丈远，现在却一点也不反感这样的玩笑。
　　其实上去坐坐也不错，至少能看着穆星小过了今夜。
　　不过人家是有男朋友的，那小心眼的向阳太要是知道自己在他男朋友家过夜，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一脸严肃的思考，穆星小却是以为他生气了，连忙拉开距离：
　　“别误会，我只是开个玩笑。”
　　陆离皱了皱眉：“确实不太方便，我还是送你到楼下吧。”
　　穆星小有点懵，这陆离莫不是真的在考虑上他家去？
　　接着又听陆离道：“你今天回了家，就不要再出门了。明天起来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
　　这是什么情况？
　　穆星小想要开口问，又怕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拗不过陆离，终是被人送到了楼底下。
　　见人要走，终于问出斟酌了半天的话：“我们……以后还联络吗？”
　　“我不是让你明早起来发信息给我？”陆离笑起来。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暧昧。
　　穆星小就愣愣地看着陆离的笑容，印象中这位大神好像也有点不苟言笑。今天一天，算是把他脑海中建立了几年的人设全都崩了。
　　“不许出门，听见没？”临走，陆离又嘱咐了一遍，看着穆星小进了单元门才折返。
　　当天晚上，陆离熬着夜到三点。群里寂静一片，并没有噩耗传来。
　　他终于松了口气睡去，再睁眼已经是早上八点。
　　穆星小没有给他发信息，他估摸着是不是作家都睡得晚起得晚。一直等到午饭时间，却也没有得到消息。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先发了信息过去，却也没得到回复。查了查报道，没有关于穆星小的新闻，想说搞不好那家伙还在睡呢？
　　一直到他下午开会开了一半，忽然接到祁光正的电话。
　　他瞄了下时间，又是三点十分！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