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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幸福不是必然 ...

  •   第三天中午我正准备一个人去吃饭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原来娇娇也提前回来了。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饭后在学校的林荫道上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宿舍。娇娇躺在她的床上,我坐在她床下的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她提议说:“要不你也到床上来吧,我们这样说话多累啊。”我顺从地爬上她的床,我们肩并肩平躺着。
      “这次回去我和那个和我写信的高中男同学恋爱了,”娇娇平静的话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同学们也知道了。”
      “挺好的啊,这样多好。”我恭喜娇娇的同时,有些嫉妒也有些哀怨。
      “异地很麻烦啊,不过他真的挺优秀的。”
      “想那么多呢,先谈着吧,不行再说。”我劝她别看的那么重。
      “你呢?你的那个军校同学呢?你们有见面吗?他有说什么吗?”娇娇也很关心我。
      “只见了一次面,还跟其他五个同学一起。我们之间什么也没说。”我叹了一口气。
      “是缘分还没到吧,不必太纠结。”娇娇又反过来劝我。
      “我觉得主要还是大学一下轻松了很多,但我没有找到一个清晰的奋斗目标和兴趣特长所在。再加上周围很多人谈恋爱,所以自己觉得很落寞。”我幽幽地说着。
      “你知道我爸爸也是中学老师吧?”娇娇突然转头看向我。
      “知道啊,”我也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你之前跟我讲出轨的话题,其实我父母也有这样的经历。”我有点怔住了,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跟上娇娇。我一直觉得这么温柔宽容又努力且有原则但缺一些主见的她,肯定是来自一个父母感情和谐关系稳定的家庭。后来经历了一系列风风雨雨,她的家庭才终于恢复了昔日的平静。我突然想到之前余骁无意间对我说,她的爸爸也去世了好些年。她古怪的脾气和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原来有这样的隐情。原来,一个平凡幸福的三口之家并非理所应当。
      开学不久便是评选奖学金这等走过场扯犊子的事情,班干部开会讨论学生会监督外加民主参与,一时间不可开交。我当然一如既往觉得很烦,尤其是本学期开展的活动其实并不算多,能加分的项目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于是干部加分这个话题顿时变得尖锐起来,要知道学生会干部加分可是最高一项,周珊珊、任小姐当然都可以加更高的分数,无奈他们考试成绩不突出,加上后拿了三等奖学金。我本学期疲软,成绩不尽如人意还是拿了三等奖学金。拿了奖学金的任小姐瞬间如打了鸡血一样,要请客对门寝室并园子吃饭。这样也对,我和吴美女拿奖学金时也没有请客吃饭,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接着就是班干部改选,让上一届的班干部和竞争者同台演讲并投票选举产生。在开始前本系第一公子孙宙转到我面前低声说:“你还要选班干部啊?姗姗她说要把你换掉。”我心里猛地一沉,果然不出我所料,周班花隐忍不发是要给我来一波大的攻击啊。哎,随便吧,我身边从来就不缺攻击我不爽我的人,哪怕我已经小心翼翼低调做人。虽然知道结果,但我仍然在选举过程中控制好情绪,走过全过程。果然,投票之后我的票数低于另一个临省的女同学,由她担任新一学期的班团支书,而我还是被大家投票选为学习委员。选举结束后,我独自离开,看到周珊珊一脸满意且傲慢的表情让我觉得恶心。其实我也觉得干部大家轮流担任也挺好,因为我跟我们行政班的大多数同学真的很不熟,做了好些事情大家要么不知道要么不买账,何苦来呢?再加上学院把我们的行政班进行各种拆分方便教学后,我跟一班和三班的好些同学比跟我们自己二班的还熟悉,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身在哪个班?虽然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事实发生时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跟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只会说“多收点挫折教育是好事”。其实挫折我哪里没有受过,只是这种阴阳怪气的人际关系和气场不合,有些让人意难平。
      我没有跟系里任何一个同学再谈论过此事,当然也没有人安慰我,都不重要也不需要。但是网聊的时候我还是跟网友狼哥讲了,又提到心情不好,后来便下线了。他很快给我的传呼机留言几次,全是关心、安慰和鼓励的话,让我挺感动。我也给陆达写信但言语间已经很克制,因为毕竟时过境迁影响已经变轻。信里流淌更多的是对学习、生活和未来的感悟和迷茫吧,他倒是回信很快,洋洋洒洒之间全是抬头看要大气不要小女孩之类的鼓励。我心想老子虽然不是小女孩,但也还不是真女人,毕竟男女思维不同,所处环境不同,只能和而不同啊。任小姐这一学期正式成为学生会副部长,较上学期的普通干事实现了一次质的飞跃。部长看着能干的新副部长,开心地放手让她张罗迎新晚会。于是现在寝室里变成园子独守空房,吴美女继续约会不断,任小姐忙前忙后管理任务重,而我继续学习自习和排解自己的孤独寂寞忧愁。
      这学期发生了两个大的改变。一个是专业的学习班级再次进行调整,我进入到英语小班一班、专业中班一班学习。这就意味着我好容易和英语二班的同学熟络起来,第二年又被彻底打乱。调整后的英语一班依然只有四个男生,黑压压的一片女生让我有时怀疑自己会不会荷尔蒙失调?专业中班一班里大多数是行政一班的同学,还好我跟其中一些以前在英语二班打过交道,相对熟悉。总之一个字“乱”,二个字“好烦”,三个字“为什么”?这下我和吴美女上所有的课都在一个班了,我们逐渐熟悉起来,不过也仅仅是偶尔上课坐在一起。邓莹莹成功转学到平城医科大学,我太佩服她了。她执意不肯讲述其中细节,只说到她又给医科大学院长写信还进行了面试,直接就转学到临床医学本硕连读七年制专业。也对,人家是崖城理科女状元,当然有资本可以谈,不复读还能平行跨校换专业,而且换的是本硕连读专业,以后都不用再为考研发愁,简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她的厉害。当然,这也意味着我在财大又少了一个谈心的好朋友。但“人总要走,总要留,我皆无能为力”,人生旅途中陪伴自己最久的终归是自己啊。
      三姨把她不用的一个手机给了我方便联系,但是我出门其实很少带手机。只是回寝室的时候看看是否有人找我或者给我发短信,我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一个手机禁锢和牵制着。还有我也不喜欢自己带着手机学习而一心两用,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专心认真,再来一个手机那是打算要造反吧?但不可避免的是,陆达和我的联系更多起来,因为他大一就有了手机,只不过从未用手机给我打过寝室电话。现在手机的短信功能可不就是即时的写短小信件?他时不时回来几条短信,但我回去过时,他通常就不再回应。后来听说是他手机经常会被交到辅导员那里统一管理,直到周末才会返还给他们。可明明有时他是周中给我发的短信啊,他说是辅导员临时给了他手机用一会,用完就得赶紧交还回去。所以我和他之间的互动永远是他找我随时可以,我找他要看他的管制,有些心累。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封信开始,他抬笔称呼我为“凌”,我回复他为“达”,我们没在这个简称前加“阿”,也是为了避免抄袭广东佬的嫌疑。这样的近乎直白的遮掩,我们居然还不是男女朋友?因为毕竟人家从来没有正面回应我或者这么称呼我啊,更别说在现实生活里一起做普通情侣常做的事情。或许,这段难以形容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很匪夷所思,但我始终还是不可抑制地陷进去了。
      迎新晚会如期举行,我本不打算去看。但园子说:“作为室友,我们还是去支持下丽莎吧!”任小姐自然是控场能手,我去不去根本没什么区别。但园子这么一说,不喜欢惹事的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同是室友的提议?我是真不喜欢这样的热闹,看着入校新生觉得自己虚度大一的美好时光?再看着同级同学出双入对表演情侣档集体舞蹈,自己给自己添堵?我真的是适合自己一个人过完大学生活啊,只要有老师和食堂就够了。晚会如火如荼进行着,到了限时抢答猜谜环节,任小姐作为大二师姐代表与大一师弟组合答题,当投影仪的屏幕上显示“耐克”标志时,任小姐突然卡了壳,不知道这个标志是哪个品牌的,面红耳赤慌张犹豫间竟被大一的师弟师妹嘲笑起来。后来终于有人忍不住喊出答案,她才恍然大悟跟着说出答案,勉强过了这关。这始终还是个热衷外企,追捧名牌的时代,但我真的佩服任小姐不怕丢面子,始终觉得“老娘就是天下第一”。
      谢老师没有再继续担任我们的外教,另一个中年长发的帕老师接替了他的岗位。不过,谢老师并未离开财大,他又成为师弟师妹的英文写作老师。帕老师外形不错,但他总喜欢在课堂上与美女同学互动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某几个女同学进行旁若无人的热聊。有好几次班上的男同学干脆自己翻开书在下面自习,我觉得着实尴尬。可是学院的课程设置和师资安排,我们说了也不算啊。英语演讲和话剧节又开幕了,彼时挑选我参加话剧排练的师兄师姐们也是大三学生,专业课吃重的设置再加上每个人都开始为毕业后的方向作打算,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再担任学院干部职务。我既不是学生会的成员,更没有跟学生会的资源,所以当然没有再参加话剧排练。当然,其实我是可以有资源的,毕竟室友任小姐就在里面担任副部长的职务。如果我诚心讨好结交也还是有可能性的,任小姐不是也错开和周班花正面刚的可能性,且不让她有任何压在自己头上骑的机会吗?但是我做不到啊,一边自卑一边自负,不喜欢就不做。虽然做喜欢的事情前很可能要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是如果可以少做不喜欢的,我还是愿意绕道行走。
      我又一次参加了英语演讲,这一次的预赛有一位评委是我们的英语视听说老师。我表现冷静,有一种豁出去的大无畏。过了两天视听说课间,老师对我说:“清凌,你那天预赛表现挺好的,进决赛应该没啥问题,你好好准备吧。”老师的话听起来是赞美,但我又觉得是失败后的纯鼓励,感谢之余没有太当回事。直到过了两周后,食堂旁边的公告栏上贴出了英语演讲决赛名单时,我定睛看到自己作为本学院唯一入选决赛的选手,本已经沉入海底的心一下又跃出了海面。既然我获得了这难能可贵的机会,就要好好把握让自己绽放一次,哪怕是夜空一瞬划过的烟花。我又修改了自己的稿件,偷偷私下练习。我还请谢老师帮我指导把关,但是他把我介绍给另一个外教,说她会是评委之一。我约好时间买了一束花到评为外教的房间里,本打算预演一遍给她看,但是她拒绝了。她给了一些建议就匆匆结束了我们的预约,我也只好告辞。我本计划穿一身自己平时觉得舒服的衣服上台就好了,吴美女却说:“这么大的比赛,我们学院就你一个人上台,你肯定要注重下妆容服饰啊!”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有些紧张起来。吴美女身高比我高出一头,她的衣服我穿着不合适,便决定担任我的化妆师帮我化妆。隔壁寝室的江南美女席瑶借给我她的风衣,这才算把面子功夫做到了家。轮到我上台时,我看着会堂里黑压压坐着的一大片人,居然没有紧张。那些学习英语的往事和片段像放电影一般在我眼前略过,无论是第一次坐在收音机旁边的好奇和不耐烦,还是后来第一次和外教互动,再到后来一个人站在礼堂里给大家用英语猜谜,一切皆是往事如烟,数风流英雄还看今朝。我从容淡定地演讲,没有忘词没有磕巴,这是在财大里属于我自己的一个高光时刻。演讲结束后,我松了一口气,很期待自己的成绩,虽然还得等几天才能张榜公布。过了一周在布告栏里同样的位置,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可惜是在优秀奖的那一栏。众所周知,优秀奖都是为参赛者设立的安慰奖,我有些难过但是也无可奈何。周末晚上与狼哥的网络聊天中,我止不住的情绪低落。开始我认为向狼哥倾诉后自己兴许会好过一些,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下线后的我依然情绪低落。因为图书馆和教室都熄灯了,我只好回到寝室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默默不得语。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有些诧异,自从有了手机以后给我打电话的人就很少,父母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联系我,别的同学朋友基本也是短信为主,而陆达除了发短信从不打电话。我接起电话后听到一个不熟悉的男生声音,他努力装着很熟络的样子跟我打招呼并开始以关心我为由开始聊天时,我直接防备地问他:“你是谁?”对方吃惊并迟疑了几秒后说:“我们刚在网上聊过,都聊了一年多了,你问我是谁?”啊,原来是狼哥。因为我一直跟他都是打字留言并没有语音或视频聊过,我真没想到他会给我打电话。狼哥在电话那端安慰和开导我,让我不要钻牛角尖也不要想太多。我听在耳里理智上觉得都有道理,但是情绪上一时之间又很难调整和改变,觉得他的唠叨有些烦躁。我最后突然说了一句:“可惜你不在这里,不然问题就都解决了。”狼哥沉默了几秒说:“很抱歉我不在那边,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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