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些男孩们》暮春小花

39、初中正式谢幕

　　过了几天，中考成绩出炉。按规定的时间大家又最后一次回到了那个学习了三年的教室。我考得还行，不过这次远没有小升初那么牛气冲天，排名崖城第十二，都是物理数学惹的祸啊。不过我挺满意了，也觉得自己尽到了努力，没有太多的遗憾。马兴华比我略高一些，罗倩比我们都差一些，感觉她愤愤不平，心里很不舒服。成绩一出一中高中部的录取分数线也就出来了，我们班大概有一半人上线，还是很不错了。大家在李老师的安排下去操场合影留言，张老师也受邀参加我们的集体留影。罗倩说她参加了平城大学的暑期英语口语班，已经开课两天，她上课比较吃力，尤其是外教她不太听得懂。我一听这个好消息，也很想去，回家便跟爸爸提出自己的想法。爸爸让表姐在招生处打听了一下，说第一期的班名额已满，第二期正在火热报名中，可以先交定金确保能顺利开课时有位置。那个为期一个月的英语口语班收费并不低，但是作为我的兴趣爱好，我觉得这也可以让我的暑假不再无聊枯燥，所以我坚定对爸爸说：“我想报名参加。”爸爸二话没说就让表姐先垫付定金，过两天就带我去正式报名。再被问到是参加初级、中级还是高级班时，我有些犹豫。作为一个县级市的孩子，初级貌似有些低，中级又仿佛够不着，真是让人难以抉择。报名处的人说，都初中毕业了，先写一个中级班吧。如果到时候真的跟不上，可以调换到初级班。
　　过两天就是我们班全班的同学聚餐。但我到时看到班里还有十多个同学并未到场，李老师因为有事过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老师一走，就是活跃型同学的天下。我当然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他们表演，偶尔再眼光追逐一下沈里。在我旁边的陆琪说：“我真的要去读卫校了，那个成绩上不了一中，读高中也是浪费时间和钱。”
　　“那你记得给我写信，”我有些惋惜但又很理解，“你就写崖城一中木晓刚（老师）收，邮编你知道的。”
　　“好的，记住啦！我的母校不敢忘记啊。”陆琪不读高中好像并不难过。我本想招呼大家再拍一张合照，但是想到今天人并未到齐，而且之前已经拍过一张全班大合照，所以没有再吭声。饭前时间不长，同学们已经摆了几桌麻将开战，我和余蕾去附近的农庄里转了一圈。余蕾平时的成绩不上不下，属于好的话会上线，不好的话随时需要交择校费那种，这次她发挥不错自己考上了。假期她要去外地亲戚家玩一趟，还打算学习游泳。中午吃饭摆了四桌，同学之间熟悉或不熟悉的来回穿梭敬酒致辞，让我又一次觉得吃个饭为啥这么难。但是我也的确明白，如果大家都只顾自己埋头吃喝，没人搞气氛场面真的会很奇怪。那我就只愿意混在人群中作为群演，看主配角你方唱罢我方登台。这不，冯立又来了，他以一种领导讲话的方式拉开了饭局的序幕：“同学们，大家先一起喝一杯，三年同窗情谊绵长！”我端着橙汁抿了一口，接着主动和旁边的陆琪、余蕾和罗倩碰了杯，便打算等下再和邻桌的几个相熟同学喝一下就完事了。正想着，刘戈跑来我们这桌要跟女同学一个个的喝，那口才真的是商业奇才，不干买卖暴殄天物啊。
　　“杨大美女，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喝一杯啊，这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罗美女，你现在是市长千金就不跟我喝了吗？不能这样啊…以后还要请你多关照呢！”
　　“木科代表，我的英语不好但是依然要邀请你cheers!”
　　……
　　什么叫长袖善舞我算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了，这样的苗子根本就是未来商业人才的种子选手。沈里没到我这么这桌来，我也更不会跑到他那桌去，我们注定就这么匆匆擦肩而过了。钱小宇、杨典跑来跟我喝了一杯，倒是很让我意外。
　　钱小宇说：“组长，我知道你对我严格是为我好，就是我太不争气了，一切都在这杯酒里！我干了你随意！”我有些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腹中已装满菜品和橙汁，只好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
　　“组长，以前老跟你对着干，”杨典呵呵笑着，“你大人大量，别记在心里，感情深一口闷！”他说完也是一口气干完，惊得我连忙又是一大口。我跑到乔希、付玉所在的那桌同她俩及王芊又喝了一轮，最后是罗珊。虽然我在初中三年跟她打交道不多，但是小升初时她爸作为我的数学老师给我的鞭策和帮助，我一直记在心里。
　　吕雪主动端起杯子要跟我喝一个，黄智也跑来凑热闹，我们干脆三个一起喝了。喝完我赶紧走开，免得吕雪觉得我是个超大电灯泡。马兴华有些意外地也要跟我碰杯喝一个，这时候我当然不会拒绝了，毕竟人家考得比我还好啊。苏非凡也微笑着举杯要跟我走一个，我欣然跟他碰杯，祝他前途似锦。听说虽然他上了一中高中部的分数线，但是他身为局长的爹已经帮他联系了平城的外国语学校高中部，以后我们的人生轨迹是注定就此各向一方。宴席到尾声的时候，我跑去跟王芊惜别，她也要到平城读高中了。当然对于她而言在平城还是崖城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她的父母永远那么忙。
　　进来找苏非凡的沈里看到我们这桌就我和王芊两个人又冲王芊说了句：“以后咱们平城多联系！”王芊笑着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
　　“对了，”沈里仿佛想起了什么，“木清凌，我们还没喝过是吧？”
　　“之前是喝过三次了，”我揶揄道，“今天就还没有。”
　　“哟，所以你们私下真的还约过啊，”王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喊起来，“木清凌，你隐藏得很深啊！”
　　我一下涨红了脸：“什么啊，都是跟我表哥一起，恰好遇到了。”
　　没等王芊回话，沈里已经找来一个杯子倒上了酒：“我们最后喝一次吧。”
　　我正想往自己的杯子里重新倒橙汁，王芊拿来啤酒说：“哎呀，别装了你能喝酒，人家以后去了平城都见不到了，喝酒吧！”我本来还想推脱，但是想到反正也没有别人来劝酒了，就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跟他干了。
　　苏非凡看了没忍住跑过来说：“这算什么事？跟我们就喝一口橙汁了事，跟沈娃子就喝一杯啤酒，太不给面子了！”
　　我刚想找借口解释，沈里已经帮我说道：“那还真不一样，木清凌后来跟我们又吃过几次饭，你都不在场，的确关系没到位！”苏非凡意味深长地笑了，搂着沈里的肩膀回到他们男生那桌。
　　“好像很多同学都要去平城读高中是吗？”我知道王芊的消息一向很灵通。
　　“是啊，就我知道的都超过10个了，”王芊点点头补充道，“平城的中学多，以后是考大学还是出国可选择范围大，也比较灵活。”我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又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多问也没意义了。
　　“罗倩也去成都又考了一个重点中学的选拔考试，”王芊故作神秘地说，“她好像也要去那边读书。”
　　“啊？真的吗？”我有点意外且吃惊，“她也没跟我提过。”
　　“不会吧？你们平时关系那么好，我还想着她早就告诉你了。其实你的成绩这么好，也可以去平城好多学校读高中的。”
　　“她还真没告诉我。不了，离开父母住校生活上不方便，还要花一大笔钱交学费什么的，我们家条件不允许。”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是就在崖城读高中，争取以后考个重本就好。
　　这时候罗倩又走了进来，王芊便借口找别的同学走开了。我没有问罗倩要去平城读书的事情，只随口问了下她在平城大学上中级英语口语班的进展情况。谁料她半羞愧半不耐烦地说：“听不懂，没去了。”
　　“啊？那报名费呢？”我想到从她开始到现在也就几天时间，那一笔费用就这么亏了未免可惜。
　　“亏了就亏了呗，”罗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听不懂那不是浪费时间？”
　　“你没考虑换成初级班试试？”
　　罗倩听了猛地一惊，缓缓神说：“谁去初级班啊，都是些小学的小孩！”我见势便不再追问，人家明显的是不愿意我也参加这样的强化班，想一枝独秀。所以她要在报名额满开班之后才告诉我这件事情，然而她没料到自己跟不上，白丢了银子也丢了脸面还要在我面前表示，我去了一样听不懂跟不上。我当然没告诉她我也报名第二期中级口语班正在等开课，不过我想我刚才的问题已经无意间暴露了我有前去咨询，所以让她心生不悦。我只好再换个话题问她暑假有什么打算，她依然有些焦躁地说：“旅游啊，学游泳啊，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想再跟她多说，便借口出去找余蕾走开了。
　　谁知我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人，最后才发现大多数女生都跑去二楼卡拉OK室唱歌去了，此外屋里还有冯立几个男生。冯立殷勤地邀请杨妤唱一首，她装作勉为其难地唱了一首王菲的歌。我想到还跟她是同桌的时候，我无意间透露喜欢朱桦的歌曲，却被她夸张地边笑边跟张霞说：“你知道吗？木清凌喜欢什么朱桦，你知道这个歌手吗？哈哈哈…”我知道自己没有跟风喜欢王菲是自己土，但是至于这样明目张胆地瞧不起人吗？王菲不也就是个走运的歌手而已，为什么一定要每个人都喜欢她？前段时间还风闻赵雷跟杨妤分了手，猛追他们四班的一个美女黄彤彤。不过，美女向来空窗期很短，她不过是挑花眼罢了。杨妤唱歌的时候，冯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瞎子都能感受到那热切的渴望，可是杨妤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地唱完后跑到一边去坐了。接着苏非凡邀请郑莉姝合唱了一首情歌，郑莉姝出乎意外地没有拒绝，平静地跟苏非凡中间隔了一米多唱完了歌曲。这种场合下，沈里肯定是人来疯，果然他按奈不住唱了一首郭富城的快歌，气息居然出奇得稳，果然是比跑1200米要容易得多。
　　没过多久，几个男生离场后，全场仿佛就被高旭和宋梅婷包下了。只见她俩来回折腾迅速切歌，自己唱不好唱不了的干脆就原音播放，搞得像夜场一样暴躁。女同学陆陆续续离场，我也不例外。陆琪跟着杨妤等人进城逛街，等吃晚饭时再返场。余蕾借口家里有事也先走了，并表示之后不再过来吃晚饭。我想着还有两个多小时才是晚餐时间，此处无聊也不稀罕那顿晚饭，想见的不想见的同学都见过了，差不多了。我便悄悄跟王芊打了个招呼，跟余蕾先离开了。
　　我的初中生活正式谢幕了。
　　过了两天，表姐打电话回来告知第二期的中级口语班报名人数达到开班要求，下周就要开始上课，报名处催缴剩余费用。爸爸再次跟我确认，我第一次这么坚定地点头，虽然心里还有些忐忑自己会不会像罗倩那样白瞎了银子又折磨自己。爸爸和妈妈决定后天周末跟我一起去趟平城，一是最后缴费，二是亲自看看如何解决我一个月的住宿问题。报名处的人说我可以住平城的学生宿舍，有八人间和十人间，一个铺位收费不算太高。但爸妈觉得我去和背景不明的人住一间屋，心里不放心。后来爸爸得知平城大学里有一个他师范大学的同学，便联系他。对方称他有一间空置的单身宿舍可以给我住一个月。那个朱叔叔是爸爸当时班里的前三名，所以直接被分配在平城的大学里。第四名的爸爸只能在平城以外的大学里挑选，崖城别说当时就现在也没有大学，所以爸爸走讨好丈母娘路线选了安市的大学。
　　我很激动且兴奋地和爸爸妈妈赶车加倒车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平城大学。表姐和刚哥在约好的地方等我们，待爸爸交完剩余的报名费，爸爸又约了他同学在他宿舍门口见。平城大学最近才完成与平城科技大学的合并改名为平城联合大学，我上课的地方是在平城大学的教学楼，而朱叔叔限制的宿舍房间则在平城科技大学校内。我第一次穿越两所大学走得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平城大学，哪里是平城科技大学。等去看了朱叔叔空空如也的宿舍，妈妈的担心基本达到峰值。朱叔叔说：“这房间有大半年没人住了，如果小侄女愿意住的话，我明天就搬来一张床和桌子，你们带来被褥就好了。”爸爸先连连感谢说商量一下再给答复，朱叔叔又热情邀请我们吃饭，被爸爸婉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