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些男孩们》暮春小花

33、我和语文的不解之缘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继续往前划过，黄智依然每天找我拿数学作业参考并抄袭，然后时不时丢给我一本军事杂志看几天。这天他和马兴华因为一个军事武器开始争论起来，看我坐在旁边就非冲我指着书上的图片说：“木清凌，你说是不是这种武器比这种更厉害？”我看了一眼根本就不知道两种武器的区别，正在想该怎么掩饰这个尴尬，马兴华摸着脑袋说：“哎呀，找谁说也不是。”
　　“你说，你难道还怕得罪马兴华不成？”黄智这么一说让我更加为难，看来我必须要选一边才行，马兴华我是绝对不会选的。
　　看我还在思考，黄智继续兴致勃勃说着他挑选的武器如何威猛，我直接冲他点点头，心里却非常没底。黄智立马喜笑颜开：“你看，人家木清凌都赞成，马兴华你别再狡辩啦！”
　　马兴华叹了口气：“哎，你们都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路过的杨典见我们三人对着军事杂志指手画脚不禁说：“哎哟，看不出来木组长你还懂这些啊！” 他的嘴谁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不想跟他多说，就没有吭声而他继续说：“这种书女生都不会看的，你果然不一般啊！”我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想答话，吕雪却跑来问我什么时候重新进行英语的二次听写测试，我告诉她是今天下午放学后。
　　吕雪听后有点紧张：“木清凌你到时候手下留情啊！”
　　“不会比上次难的，你抓紧再复习一遍好趁热打铁。”我认真地安慰她。
　　“木组长你就画出重点，”杨典没忍住帮腔，“你看人家马科代表就很体谅我们，大家方便嘛！
　　我心里一震，原来马兴华还有这种操作？我转头看向他，他有点慌了冲杨典喊：“哪有？什么时候画重点了？单词表里本来就有分类核心和非核心词汇。”
　　“哈哈，你不老实，”黄智仿佛发现了秘密一样笑嘻嘻地拍着马兴华的肩膀，“以后也要照顾兄弟我啊！”
　　“一视同仁，大家都一样，呵呵…”马兴华笑得意味深长。我知道杨典爱怼人是不分对象的，虽然他会绕道冯立，更会在吕雪面前立马矮了一截。但是吕雪明明可以靠颜值和温柔性格混得好人缘，却非要跟在高旭后面和贾梅婷一起组成三人帮。我知道班里有不少人明里不敢与冯立和高旭直接发生冲突，但暗里他们也瞧不起这两个人，不愿跟他们一路。上次沈里过生日可就没请冯立，当然也或许是因为杨妤和赵雷的关系，不过请了贾梅婷而没请高旭的确让人费解。
　　下午放学时，我又和几个同学一起留下来共度英语听写时光。因为负责的小组要打扫教室卫生，我们便在老师办公室进行。女生只有吕雪一个人，难怪她提前紧张和纠结。刘戈一边催着我快点一边把小抄放在文具盒里，以为我没有看见。冯立这次不用再参加听写但是他的同桌杨凡却没能过关，再加上黄智的亲戚王科，一共有四个人。我深谙其中的道理，不能跟第一次听写重合的太多，但是又不能把难度提高太多。最初广老师会在第二次听写前不久把我叫到一边圈出要听写的内容，后来她便放手让我和马兴华自己决定。我想，她也是考虑到提前圈出来会有泄题的风险吧。刚念了几个单词，黄智就站在门口喊：“木清凌，你对王科别太严了！”
　　“你能不能不影响我们听写？”我最烦黄智和我说话时好像很熟的样子，我和康虹尚且不算很熟，跟他又何谈很熟呢？
　　我刚转头就看到刘戈迅速往文具盒里放回小抄，正要揭发他，站在门口的冯立佯装生气一把推黄智进了办公室：“黄智你不想走，干脆进去陪他们听写好了！”这短短的说话间，王科又迅速伸长脖子偷瞄了杨凡的本子改了自己写的短语，我觉得很崩溃。“刘戈，你动作快点，我还在等你呢！”冯立继续旁若无人的喊话，这是几个意思？
　　“如果你们都不过来，可能我们已经听写结束了。”我平静地看着冯立和黄智说。黄智依然笑嘻嘻得不置可否，冯立微微低了下眉。
　　“立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留下打扫卫生的沈里一把搂过冯立的脖子，“我们又不是没参加过听写，木清凌念得越快，刘戈就能快点结束嘛！”我知道沈里是帮我解围，但一时之间真的太多人了，我只想快点搞定他们的听写回家。
　　冯立口气软了下来：“但是刘戈动作慢啊！”
　　我正要开始继续听写，突然听到室外走廊上张老师熟悉的声音：“冯立，你们几个放学了还不回家守着办公室干什么？”
　　“张老师，我负责打扫卫生。”沈里嘴甜地飞快答道。
　　“那你干脆把办公室也扫干净吧？”张老师已经站到办公室门口。
　　“我等刘戈一起走，”冯立笑着说，“他马上就听写完了。”说着他和沈里及黄智赶紧走开了。
　　“我拿个东西不影响你们，”张老师朝他的办公位置走来，恰好坐在他位置上的王科赶紧起身坐到一边，“你们继续。”张老师拉开他办公桌的抽屉找东西。有了张老师在办公室坐镇，我们的听写很顺利地没有小动作的结束了。交了听写的作业本，他们四个鱼贯而出。我留下来飞快批改，不出所料都过了。我刚要离开办公室，张老师问我：“木清凌，我之前在班上推荐的书你看得怎么样了？”
　　“世界名著其实我不是很感兴趣，觉得有些枯燥，”我想了想继续说，“三毛的书蛮有意思的。”
　　“是吗？但名著有名著的意思，”张老师微笑着看向我，“我决定在补课结束的最后一天搞一个读书的演讲比赛，你觉得如何？”
　　“好啊！”我兴奋地说，“最好不要限制题目啊！”
　　“你的意见我收到了！”张老师锁上抽屉和我一起出门，关上了办公室。他手里并没有拿着任何东西，虽然他是为了关办公室门而等着我们，但他的确帮我镇住了场子。回到教室，打扫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吕雪焦急地跑来问我：“我过了没有？”我冲她点头，她开心地喊：“谢了！”说完人已经冲出教室。
　　我又对杨凡说：“都过了，你别有心里包袱。”
　　“哎呀，英语真是学得我头疼啊，”杨凡紧缩眉头，“你有啥秘笈可以分享吗？”
　　“我就是喜欢英语，没有什么秘笈。”
　　“哎…”杨凡叹着气收拾好书包走了。
　　我正要离开关教室门的时候，沈里骑着赛车过来冲我喊：“木清凌，文武哥和涂威哥一起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他不回去吃晚饭了。”我还想多问一句，他已经调转车头飞快地骑走了，苏非凡还在远处等着他。
　　在爸爸这里补习物理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每天午饭后都有学生，后来连晚上也有。特别是暑假，反正没有晚自习，正好给要补习物理的学生提供了机会。我的物理依然艰难，但的确如爸爸说的后面的力学和电学比之前的要好一些，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在物理这一学科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比例。
　　也正以为如此，要平衡几门学科的我没有足够的时间读小说和故事了，之前的阅读习惯被迫发生了大改变，只能看看杂志之类的短篇小说和散文。这天张老师在课堂上提问大家心目中的三毛是什么样子？说实话她写的散文我看了一些，但是对人并没有什么兴趣更没见她的图片和其他信息。提问了何佳、杨妤等同学后，张老师又问到我，我起立说了一个词：“清瘦。”因为我觉得那么有活力到处跑的人，应该胖不起来。同样那么受欢迎和推崇的人，应该也不会丑。张老师不太确定他听到的答案：“什么？清秀吗？”我说：“不是，清瘦。”他点头会意，然后给大家布置了写任何关于阅读感受的作文并在此基础自由报名参加演讲比赛。
　　那段时间因为语文课本里选取的几阙宋词，我对宋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爸爸也对古典文学有种与生自来的好感，他还买了唐诗宋词精选集放在家里。我准备写一篇关于读宋词的作文参加演讲比赛。因为阅历和年龄的关系，我对好些宋词依然是一知半解，只是觉得读起来朗朗上口很有韵律。其中李清照的词特别吸引我，无论是前期“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还是“知否，知否，应该是绿肥红瘦。”，或者“凄凄惨惨戚戚”。这天我还是没忍住去办公室问了张老师如何理解“绿肥红瘦”，张老师说：“绿是叶子，红是花朵，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花长得比叶子好，这里反而是叶子长势大过花朵，说明了什么？”
　　我有些懵：“这不正常啊。”
　　“所以，这从侧面烘托了作者经历的不平常，家逢变故的她有着心态上的变化。”铃响了，张老师着急去上课我也赶紧退出办公室。用了几天时间，在比较匆忙的情况下，我居然挥笔写下了《浅谈宋词》的作文。相较于豪放派，我还是对婉约派了解的更多，所以豪放派里我也就只能围绕着苏东坡、辛弃疾和岳飞简单说了说，婉约派里选了李清照、柳永和秦观。题目太大，摊子铺的太广，这个坑自己也很难短期把它填平。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去参加演讲比赛。张老师安排了我们班和他任班主任的四班联合参加演讲比赛，把地点设在上公开课的大教室里。比赛前一天，他让我担任比赛的主持。心里非常雀跃的我表面上还无比镇定的反问他：“你怎么没让你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吴玉立来主持？”
　　“她有些感冒了，就带病参加演讲好了。怎么，你还不愿意？”张老师笑着试探我。
　　“愿意，当然愿意。”我认真地点头。其实，我们班的美女语文课代表杨妤不也挺好的，我手里拿着十多个参赛选手的演讲题目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串词。
　　演讲当天，我其实很放松。因为在熟悉的学校环境里，不需要为服装发型等费神，我很享受这个比赛。我是最后一个上场的选手，刚给自己串词报幕完，我差点条件反射地要退到一边让选手上场，然后突然想到自己也是选手，便微微一笑继续站在台上开始自己的演讲。三个语文老师打分后，我和吴玉立并列一等奖，其余的同学也都获得不同名词和奖品。这是我补课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张老师也总是变着花样的来促进我们的语文学习，辩论、朗诵、演讲等形式都很生动活泼，我是每天都盼着上语文课，哪怕语文考试的题目真的很磨人。当然，上语文课就意味着我能见到到张老师，听他在讲台上看似随意却很精心的讲解，抄写他那笔锋凌厉的粉笔板书。
　　暑期补课接近尾声，同学们都开心地迎接暑假，我反而有点小小的失落。姨妈来我家决定接表哥回旧城休息一段时间，开学再回崖城上高中。她试探地问帮妈妈择菜的我：“你觉得你表哥在这里读书，能考上大学吗？”
　　“这个，”我觉得很为难，因为实话实说姨妈肯定不高兴，一个劲吹捧又很假，“如果他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还是很有希望的。”姨妈点点头，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听懂我的意思。因为表哥的心思其实根本就在别的我不知道的地方啊。
　　一个人的暑假学习之余还是有些无聊，看书有趣的同时我还是希望有些别的调剂，但是除了和罗倩去玉屏山拍照采风，以及与康虹租碟看港片，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了。这天姨妈和表哥又突然来崖城了，她郑重地对我们说：“文武之前的学习落了很多，现在我们决定送他去读警察学校，毕业后看情况进他爸的系统里工作算了。”爸爸妈妈自然是一如既往地顺着姨妈的意思，我长舒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提前落了地。因为表哥想和崖城的同学朋友聚会两天，所以姨妈和姨父先回旧城，他在我们家多住两天收拾好行李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