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些男孩们》暮春小花

19、我开始每天晨跑

　　周一是安排座位和发放新书及第一天开课的日子，特别紧张充实。我和李萍萍同桌，她原是我们小学一班的学生，也算是有缘了。只是每次叫她的名字，我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张平平。听说他和谭一凡都去了二中读书，那么未来中学6年我们都不可能成为校友或同学了，好可惜。我们班本来一共有72个同学，可是安置桌椅后，发现连笤帚簸箕也没地方可以安置。后来校长直接把自己的侄子和侄女调到人数和班主任经验最少的二班，连爸爸听了都佩服。其实一班的女班主任黄老师也是数学老师，深受崖城老一辈人追捧。但爸爸考虑到一班的英语老师是个刚调到一中的年轻老师，就把我塞进了三班。其实我们班的英语广老师也是从乡下调来不过几年的女老师，不过她相当负责，上课节奏明快重点突出，我很快就喜欢上她了。这天英语课进行完基本练习后，她抽取我们小组进行一对一的对话。当她走到我面前例行问完问题后，我反问了她一句：“你呢？”她有些意外愣了一秒，然后笑着回答我。过了几天，她向班主任推荐我做英语科代表。但李老师早前就委任了马兴华，为了不拂李老师的面子，广老师让我做副的英语科代表，协助马兴华。
　　教语文的张老师也是到一中没几年的年轻男老师，让我们每天写日记。这可是个苦差事啊，很多同学都是在最后一天疯狂补写一周七天的日记，就是抄书也有点赶啊。我虽然没有写不出来，但是每天定量输出，也有点累心。尤其是张老师还要规定主题，不能自由放飞真的让我憋屈，难免也时不时来点充数之作。但他批改仔细，会把错字错句标出来，精彩的地方又会重点圈出来，最后评一个优良中差。他上课很有条理，时不时引经据典。
　　数学是我不喜欢但必须要学的科目，所以我态度端正，把它永远摆在第一位。李老师每天布置的作业也真不少，这样算下来，我每天语数英三科作业加日记，量可真不少。除了早自习由语文和英语瓜分，还有晚自习由数学、历史、政治和地理、生物轮流执掌。晚自习前按一中历来的传统还有英语半小时，供大家自由学习英语，审视所有只有这个最对我的胃口！
　　体育课上的八百米小测验直接把我放倒，别说及格，我喘得不行不也跑下这个距离，。体育老师扫了我们女生一眼：“这样子，中考的体育成绩你们只有全部拿鸭蛋！”我一听心里不由一紧，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再加上我每个月都要去看医生，不是感冒就是咳嗽，医生也劝我多锻炼。我在爸爸的建议下就这么开始了我漫长的晨跑，每天早上围着学校操场两圈800米，来回路上也得有几百米，除了大年初一、下大雨和来例假，从无间断。早起、晨跑、回家自己做早饭吃完上早自习，这成了我中学六年雷打不动的惯例。但是早起的不仅只有我，还有爸爸。他也会骑车出去晨练打太极，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好。
　　我又被选中当小组长，收作业交给科代表，安排小组清洁任务又成了头大的事情。许飞去了三中，但他的替代者杨典又跳出来。这个人一张嘴碎过大多数女生，我说一句话他能顶上十句。有时候我真懒得跟他说话，但又不愿跟他妥协。这天又要安排大家带工具到学校进行大扫除，我安排他带拖把被他立刻驳回：“凭什么让我带？”
　　“大家轮流带啊，这次你带，下次他带…”没等我说完，他直接打断我，“那你怎么不带？”
　　“我要带盆子啊！”
　　“盆子比拖把轻松，当然你带了。”
　　“那你带盆子！”
　　“凭什么我带盆子？”
　　“你不是不愿意带拖把吗？”
　　“我也不愿意带盆子！”
　　“奇了怪了，每个人都要带工具，为什么你就都不带！”
　　“我说了我不带工具了吗？”
　　“你又不带盆子又不带拖把，那你想怎样？”
　　“我可以带抹布！”
　　“呵呵，你想的可真好…”
　　“又不需要九个拖把九个盆子，我为什么不能带抹布？”
　　我直接被他弄疯了，向李老师投诉。李老师过来找到他：“杨典同学，你要支持木组长工作啊，人人都向你这样不带工具，大扫除如何顺利进行呢？”
　　“哎呀，李老师这纯粹是个误会，”杨典一见到李老师就满脸堆笑，“我说我还会带抹布，其他的工具也会听从安排带的。”看他变脸比翻书还快，一见老师就怂的样子，我真是服了他。老师一走，他虽然勉强答应了带拖把，但是这后面的整整一节课他都在我身后唠叨，让周围的人都认为是我故意为难他，就安排他带拖把。我实在是不喜欢小组长这个头衔，因为催收作业、监督背诵、安排扫除等等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但是自己好像又有点犯贱的样子，如果是别人做我的组长，我会不太喜欢被人引导和监督，但轮到我要去监督而别人各种拒绝反抗的时候，我又觉得抓狂。
　　课程作业一下加大，我还想如小学那样自己给自己进补题目的操作很难实现，不出所料的我又感冒了。这一次比较严重，头晕脑胀四肢无力浑身冒虚汗，咳嗽和气喘反而不很严重。因为以前的老奶奶医生退休了，现在我换到另一个稍远一点的医院的中年男医生处就诊。都说看病人服不服某个医生的药还需要磨合期，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他没让我打针而是开了挺多的药。每一次吃药看着五颜六色的药丸，我都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吃鸡尾餐，这是自己给自己的最后一点温情了吧。这一次偏不巧例假还如影随形，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跟妈妈开心地说：“马上要选班干部了，我觉得我有戏。”妈妈微笑地看着我：“抓紧时间哦，要赶早自习的。”
　　进了教师以后，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更困更晕，或许是人太多教室里通风不好，也或许是我感冒症状依然没有明显减退，我强撑着对李萍萍说：“我怕我等下支撑不住睡过去了，如果我睡了你记得把我掐醒。”她忍不住笑了：“好的。”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在学校医务室里醒来，爸爸妈妈还有班主任李老师都在，我没忍住“哇”一声哭了起来。爸爸在一旁温柔地劝慰：“清凌别哭，爸爸妈妈都在这里，没事儿了。”李老师舒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了，木清凌同学你今天就回家休息，养好精神再来上课。”爸爸连连感谢了李老师，和妈妈带我回家了。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也很郁闷，爸爸上课妈妈上班，我睡了一会就睡不着了，感觉已经好了挺多。小菊也跑一边玩去了，我心里牵挂着课堂进度和家庭作业，愈发不踏实了。中午放学回家，爸爸特意给我煮了粥，见他忙里忙外下午还有第一节课，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第二天我一走进教室，就觉得大家看我的眼光不一般。我也没多想什么，刚坐下同桌李萍萍问我：“你好了吗？昨天吓死我了。”
　　“为什么呀？”我没有太明白她的意思。
　　“你昨天刚跟我说完话就昏过去，我们只好赶紧去叫老师来，几个男同学把你抬到医务室的。”李萍萍边说边比划，觉得这场面从没见过很是兴奋。
　　“啊？！”我心中一惊，是了是了，我居然没有意识到怎么自己明明在教室，醒来就在医务室了。而且爸爸妈妈也没告诉我经过，我只知道自己今天好了很多。
　　“你要小心啊，如果你一个人就麻烦了。”李萍萍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但她绝无恶意。
　　我听得一愣一愣，心里如坐着翻滚列车七上八下，恍然大悟大家看我的表情。我这样的异类，以后更难混了。
　　班干部最终以李老师提名和同学投票选举两种方式结合选出，王芊是班长，来自东小。班里的同学大多数是另一间重点小学考进来当然也包括择校的，其次是我们小学和东小，西小的只有陈大川，但他并不认识小亮仔。所以王芊能拿到最高的选票倒是让我挺吃惊，不过人家也是美女一枚，而且不像我这种只在我们小学里混的人，社交和其他关系丰富。估计她和高姝一样的，朋友遍所有小学，所以无论怎么投票人家都有支持者。我被认命为班团支书，马兴华为组织委员，那个让马兴华给郑美女送情信的苏非凡为学习委员。苏非凡果然非凡啊，听闻他爸是某局长，他妈也是个大美女所以生得他浓眉大眼，肤白且发色带棕，远看仿佛是个混血小孩，这种样貌注定继续是班草。反正都跟我没关系，我就站在圈外看看。
　　生活委员乔希也是我们小学的学生，她因为座位离付玉近，而且她们军训时候地铺挨着，所以两个人也走得越来越近。她负责管班里的收支入账，我要时不时和她打交道，发现她也是个热心耿直的女孩，只是有些忌惮她心直口快的性格。但这让原本和付玉是一对好朋友的罗倩心里不太高兴，而且她的同桌就是那个嗓门大嘴皮子快的沈里，两个人经常拌嘴，她非常不高兴。因为军训同睡一张凉席的关系，她有时找我一起上厕所，那我也就相陪并未拒绝。
　　历史老师是刚分配到一中的年轻帅哥老师，但是他人狠话不多，让女同学既爱又怕。我对老师其实没有特别明显的喜恶，对科目的爱憎却绝对分明。比如历史这门课吧，我是挺喜欢的，尤其是中国非近现代的历史。而且我发现他就住在我家对门临时搭建的教室宿舍里，严格说还是邻居。然而在一个月之后的晚自习进行的突袭历史测试里，我跟大家一样没有任何准备，被迫赴考。两天后的历史课上，老师发了试卷并宣布：“80-90分段的抄试卷一遍，70-80分段的抄两遍，以此类推到考了19分的最后一名…”教室里顿时黄作一团，啥呀？这就开始惩罚了？还没到半期考试呢，还让不让人愉快地学习和玩耍了？只见他拿教鞭在讲桌上使劲敲了几下，课堂总算恢复了安静。便听到他念着名字和分数，洋洋洒洒考试发卷子了。这下我是听清楚了，自己考了91分。另外有两个同学考了97和94分，其余的都在不同程度的分数段上挣扎。19分的获得者是那个在英语学前班里抢我蟋蟀草的刘戈，这意味着他的抄卷子8遍，妈呀这活挺累啊。
　　爸爸好朋友的女儿张霞也在我们小组，她得了62分按规定也得抄3遍试卷，我看她可怜就主动提出帮她抄一遍。因为爸爸经常在我面前念及这个好朋友的好，还让我在学校里多帮助张霞。课间我马不停蹄地帮她抄卷子，恰好被路过的刘戈看到了：“啊呀呀，你不是考了91吗？不用抄卷子啊，这是抄给谁看啊？”
　　“不用你管，我喜欢抄着玩。”我不想跟这样的差生多言语，能考出19分也需要一中本事啊。
　　“你既然喜欢抄，不如帮我抄一遍吧？”他笑嘻嘻侧脸看着我，“你现在抄的这一遍属于我了！”
　　“别逗了，我帮别人抄的，真不能给你。”
　　“啊？谁有这么大面子能请动你来抄啊？”
　　“总之，就这一遍而且没有下回了。”其实我心里也后悔了，抄的人真的生无可恋，我再也不会因为爸爸觉得张叔叔人好，连带着我也要欠张霞人情似的。
　　第二天我把抄好的一遍交给张霞，她眉开眼笑谢谢我，我跟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点个头就走了。这一幕不巧被坐她后面同是我们组的钱小宇看到了：“组长，你帮霞子抄卷子？你也太好了吧！我也需要你的帮助啊！”“对不起额，我不能再抄了，要吐了！”我赶紧走开了。
　　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苏非凡和沈里他们自发组织的足球队又开始吸引女生的眼球了。那里面除了有我熟悉的刘戈、吴建和邱斌，还有某局长公子冯立，某书记之子巫宙以及同为教师子女的吴伟。这种运动量大的集体活动需要买队服、出汗，需要钱和好身体，我这样随时可能感冒生病的人还是少碰为好。我正打算和罗倩她们打会儿乒乓球算了，却见足球场上的足球划过长空落到我们旁边的树林里。郑莉姝和杨妤以及张霞等人正在那里拿着刚从小卖部买的零食边吃边聊，球“嘭”的一声落到她们旁边，差点砸到郑莉姝头上。
　　高旭带着吕雪和贾梅婷两个跟班，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一脚真非凡啊！你是故意想踢中谁啊？”
　　踢球的苏非凡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想跑过来捡球，沈里直接高喊：“那边的，来一脚！”他们为了节省踢球的时间，连跑过来捡球都懒得，直接让郑莉姝她们给踢过去。
　　高旭趁机喊：“郑莉姝快点啊，都在等你啊！”郑大美女脸一下红了，众目睽睽下赶紧抬脚踢球，球鞋却只擦到球边，球只往前滚了半米。大失所望的众人有的忍不住笑起来，杨妤却二话没说走上去抬脚一踢，这下球滚出好远，虽然没到球场中间，但着实节省了男生们的脚力和时间。沈里不禁赞了一句：“杨妤不错啊，好球！”杨妤娇嗔地一笑，转身走回去继续嗑瓜子了。杨妤的爷爷是一中老一辈的物理名师，也是爸爸特别尊敬的老师。他儿子也就是杨妤的爸爸是某主任，媳妇则是某银行高级经理，杨妤也是妥妥的美女一个。班里绝大多数同学非富即贵不说，而且几乎所有这样背景的同学还都是帅哥美女。我开始一直没想通为什么，后来才明白像妈妈这样的美女找爸爸这样清贫且没什么家庭背景的老公，真的很少。钱权结合和资本与美貌的加持，才能让后代基因更强，阶级升迁更易，这种螺旋式的上升才是物竞天择啊。可惜我当时想不通，只一心埋头读圣贤书，希望复制爸爸成功的道路，不要步了妈妈文化课吃亏的后尘。
　　我打乒乓球还是可以的，基本在女生里没什么对手，偶尔还能让男生刮目相看。罗倩一心想赢我，不服气地一遍又一遍来挑战，让其他参与的同学有点烦躁。我干脆就有意输一两局，让她高兴也让其他同学更多参与，免得我一个人霸着球桌，那得多不招人待见啊。自由活动在下课铃中结束了，罗倩直奔小卖部，她高大但略臃肿的背影在篮球场的衬托下有些格格不入。我和罗珊正要结伴去厕所，却见苏非凡急冲冲跑到不远处的郑莉姝旁边：“刚才那球没吓到你吧？”
　　郑莉姝摇摇头便要跟杨妤她们一起走，杨妤却拉着张霞说：“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苏非凡感激地冲杨妤一笑，继续转头跟郑莉姝低头窃窃私语。
　　罗珊见我放慢脚步回头说：“木清凌，你不是着急上厕所吗？”
　　“啊，是啊，我在摸包里是否有卫生纸。”我心想着自己虽然不能成为美女，但是也想看帅哥美女的桥段啊，都不知道他们在一边腻歪什么，好羡慕啊。
　　“你是在打望帅哥吗？”罗珊跟我开玩笑。
　　“不是，我在羡慕美女。”我认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