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私立秀知院学园。
电脑屏幕的画面从高耸的公寓楼，转移到了道路街头的交通摄像，然后又移到了咖啡厅门口的场景。
坐在电脑前的，是一名有着黑色短发的少年，他的脸庞十分俊秀，然而秀知院那身纯黑制服之下的身躯，却显得比一般的少年人更加瘦弱一些。
他脚后跟踏着座椅的前沿，以一种有些奇怪的姿势，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纯黑色的眼眸低垂着，注视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九条同学——”一个留着粉色长发，头戴蝴蝶结的少女一把拉开了教室的大门。
直到她走到跟前，黑发少年反应慢了半拍地抬起头，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真是的，你果然还在教室里，马上要到社团活动的时间了哦？”粉发少女——学生会书记，同时也是桌游部的部长藤原千花说着，“你再翘掉活动的话，我就要生气了啊。”
瘦弱的少年放下了双腿，被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过了好几秒，他才说道：
“……抱歉。”
藤原千花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关系嘛！我们快过去吧，九条同学。”
“嗯。”
黑发少年将亮着屏幕的电脑合起，夹在了手臂间，和藤原千花一起向学生会室走去。
在电脑屏幕暗下去之前，与他有着相似面貌的黑发女性，与身旁嘴角有一道疤痕的青年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与那个毫无察觉的黑发女性不同，嘴角有疤的青年在走过咖啡店门口的监控镜头时，抬起了头，瞥了镜头一眼。
此时距离晚上七点钟的花火大会，还有三个小时。
****
临近傍晚的时间，九条明江与禅院甚尔完成了最终的布置，开始向着目的地前行。
此时公园里早已用包场的名义清了场，白天热热闹闹的空地早已不见人影，显得格外的冷清起来。
保镖全都留在了山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像是情侣一样的，踏着台阶一步步地走上后山。
登到后山山顶，是一片用来观景的平台，平台边缘安装着防止游客掉落下去的防护栏，大概只到人腰的高度。
从这里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隅田川，以及架设在隅田川不远处，热热闹闹的祭典摊位。
由于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的缘故，祭典的摊位上已经点起了灯，火红的灯笼从最开始的摊位处一直延伸到了末尾，从九条明江的位置，隐约能看到来来往往的的行人。
“以前就想过，如果和喜欢的对象交往的话，一定要来山顶看一次烟花。”九条明江说着就叹了口气，“没想到第一次来居然是这种情况。”
禅院甚尔耸了耸肩：“真是抱歉啊，宝贵的第一次留给了我这种烂人。”
“这说法怎么总觉得这么奇怪……”九条明江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在占我便宜吧？”
“这还真是冤枉我了。”禅院甚尔摊开双手，“我可是真心实意地在替你感到可惜啊，不得不跟我这种人约一天会什么的。”
九条明江移开视线：“是有点可惜，毕竟以后说不定也没机会了。”
她漆黑的眼瞳里倒映着晚霞的余晖，或许是因为夕阳的映衬，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与平日不大一样的神情。
禅院甚尔刚想说些什么，却倏地顿住了，他偏过头，向着一个方向打量了片刻，扯了一下嘴角：“看起来客人来得比预想之中还要早啊。”
客人？
九条明江迅速明白过来，这是他们等待已久的诅咒师，被这难得的大好机会吸引而来了。
“接下来就暂时拜托你了啊，大小姐。”
说完这句话以后，禅院甚尔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很快的，从树林间穿出了落叶被踩踏的窸窣声，似乎有人在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来者的脚步听起来格外沉重，似乎是在地上拖行着前进，等到人影从枝叶的遮挡之中显露出来，九条明江才发觉，为什么他的脚步会显得这么奇怪。
他的手里还拖着一具尸体，那种仿佛在拖行般的脚步声，就是这具尸体在行进中摩擦草丛发出的。
这个面貌丝毫不起眼的中年人，把手里的尸体向着九条明江的方向一扔，人类的躯体砸到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九条明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具尸体，脸上露出了夹杂着惊慌与不安的神情。
她的表情很好的愉悦到了那个中年人，他猛的张开双臂，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那个保护你的术师吧？可惜的是我要赶时间，没法剥掉他的皮，不过这一点能从你的身上补回来吧。”
他双手诡异地动着，似乎在模拟剥皮的动作，看得九条明江忍不住掉头想跑。
“你是变态吗……”
这个中年人毫不介意九条明江的辱骂，反而相当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养出来的这身皮肤相当漂亮啊……一定会成为我最好的收藏品吧。”
这种变态一般的话让九条明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被那粘腻得犹如爬虫一般的嗓音，恶心得打了个颤。
虽然知道他们是等人上钩的那一方，但在看过自家的那具尸体以后，九条明江觉得自己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她忍耐住内心的不适感，先问了一个自己最为关注的问题。
“在这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雇佣你的人是谁？”
中年的诅咒师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是谁呢……到底是谁呢？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来收集藏品的而已。”
他朝着九条明江迈出一步：“真可怜啊，是出来和男朋友约会的吧？明明是开心的日子，却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真可怜啊。”
他重复了两遍“可怜”这个词，露出了一个令人不适的笑容来：“干脆我把你的男朋友一起送下去陪你吧？”
“……那真是感谢了。”
“咦……这里少了一个人啊？那个男人呢？”
“大概是吓得要命，已经提前跑了吧。”
九条明江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吗，居然在最后的时间还被男人抛弃了。”
在中年诅咒师自顾自地感叹的时候，九条明江也在心里暗自骂着。
……所以说禅院甚尔居然还不动手吗？他到底在等什么？！
再拖下去她就要凉了！
归根结底，九条明江虽然选择雇佣禅院甚尔，并且跟禅院甚尔合作，但是却没法完全信任他。
如今她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而已。
她把自己性命放在天平上，另外一边则赌的是禅院甚尔这个人的职业道德跟良心——简直让人不禁会怀疑这玩意到底有没有。
九条明江注视着正在向她走过来的诅咒师，口中以低不可查的音量，喃喃自语了一句。
“要是我在这死了的话，就算从地狱里爬也要爬回来找你算账。”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了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
“那还真是担待不起了。”
紧接着，便是一道寒光，划破夜晚微凉的空气，以肉眼追寻不到的速度，越过了九条明江面前的中年男人，砍向树林中的某个位置。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似乎有谁被这道寒光砍中了。
九条明江面前的中年男人神情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融化的蜡像一般，原本还算高大的身体迅速坍塌，悄无声息地往地上萎顿下去。
最后落到地上的，就只有几件衣服，以及被夹在衣服之间的，一层薄薄的皮囊。
正如之前九条明江与禅院甚尔两人推测的那样。
以他的行为模式来看，就算是自觉胜券在握，诅咒师很有可能也不会用自己的真身出现。
但是式神使能够操控的范围是限制的，因此在这种空旷的场所，诅咒师的真身必定躲藏在附近。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九条明江负责拖住诅咒师操控的尸体，而禅院甚尔则会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找到躲在暗处的本体，将其直接斩杀。
诅咒师的本来面貌，是一个矮小而又不起眼的男人。
一蓬鲜血从他的喉咙喷洒出来，淅淅沥沥地淋在了树干上。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能相信居然会有人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似的。
“怎么……会……”
他没有在这周围留下任何残秽，也没有咒力的波动，甚至于……
手持长刀的黑发青年，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中的刀，将刀刃上的鲜血甩到了草从中。
“不好意思了，我不是咒术师，只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而已。”
“被我这种不起眼的家伙杀死，想必滋味也不会太好受吧。”
说完，他似乎才注意到那个诅咒师已经断了气，临死前还维持着眼珠突出的狰狞神情，仿佛还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死在普通人的手中。
“已经死了啊……算了，那就这样吧。”
他随意地提着长刀，打算提步回去，看看他家的大小姐是不是又被吓到了。
当目光投向观景台的方向，禅院甚尔动作一顿，微微眯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