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欲》宣酷玺

33、第32章 最后的赢家

　　瑞士苏黎世市

　　苏黎世的蔚蓝天空与白云如烟，永远是这座城市的主基调。静默流淌的苏黎世河点缀于欧式风情的建筑群和车水马龙的纷繁喧嚣中，增添了一份明净湿润与沉谧怡然。

　　丹顿放低姿态主动拜访大博利瓦。

　　大博利瓦的书房里充斥着浓郁的哥特式艺术风格特色，加上昏黄夕照的烘托，仿佛如入幻境——时光倒流至12世纪哥特风格兴盛之时。

　　墙上挂着一幅尺寸颇大的骑士狩猎挂毯画，下方的仿祭祀台上的金银器闪着神圣的幽光。

　　不止如此，丹顿还获悉大博利瓦和他一样，对联画收藏情有独钟。这是他们除血缘以外，唯一的共通点。

　　“大哥，我们还是不要手足相残了！就由你来全权掌管博利瓦家族的生杀大权吧！我技不如你，才疏学浅心无大志。只要有一口安稳饭吃就成。”

　　丹顿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地极尽示弱讨好，态度诚恳得令人难辨虚实。

　　大博利瓦明知丹顿此番自贬转投九分假一分真，明知极有可能是假降策略，明知是违心恭维，却极大程度满足了他作为兄长的自尊心虚荣心和最为重要的威严感。

　　“你去了趟芝加哥回来，性情大变判若两人呐！是听取了哪个人的计策和教诲吗？”大博利瓦对突然变得如此乖巧懂事识大体的小弟，尚且持有疑心和保持观望态度实属人之常情。

　　丹顿脑电波中的一小段波幅脉冲了0.5秒。“我资质驽钝，这是迟来的幡然醒悟！”他必须立即撇清与“哪个人”的关系，否则一切的密谋擘划，一切的开场铺垫，都将枉费心机。

　　“你以前对我的态度可是平起平坐不知礼让。现在怎么觉醒了而知道谦让呢？”

　　“我以前年少轻狂年青气盛，妄想以卵击石，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如今我顿悟了，我甘愿归顺效忠于你！以后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大博利瓦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雪化冰消的迹象。

　　却只是表面。

　　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丹顿只有过一段时日才能准确捕捉和断定。

　　丹顿临走前瞟到被大博利瓦搁在不起眼角落的一本杂志。这本杂志是著名时尚杂志“V”的最新一期期刊。封面女郎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年仅十六岁的法国嫩模。

　　青春少艾含苞欲放的清纯诱惑力，实在是引人沉沦。

　　丹顿颇费周章，约到法国嫩模，将其介绍给大博利瓦。

　　大博利瓦像接纳臣下进献的贡品一样照单全收。饭局过后，娇艳欲滴的法国嫩模在半醉半醒半推半就中让大博利瓦带回家中品尽芳泽。

　　三个月内，丹顿为大博利瓦拉了三次皮条。德、法、意三国新生嫩模他玩了个遍。

　　当大博利瓦对美色感到腻烦，丹顿见缝插针使出另一个更具诱惑力和价值不菲的杀手锏。

　　他不惜重金并几经波折，从国际盗贼手中指名购买普拉多公共美术馆内由乔凡尼•达•米兰诺创作的五联画。

　　一个半月后，五联画出现在了大博利瓦的个人藏室里。

　　大博利瓦心情大悦，竟然主动张口索要难度更高的珍品。“你如何弄来五联画，就如何把我想要的圣物盒弄来吧。”

　　丹顿或许神通广大，却也要受限于个人局限性的力所不及。依计行使，他这次仍然要竭尽所能达成大博利瓦的私欲。

　　他信奉财可通神。

　　两个月后，奥维多大教堂内由乌格里诺•迪•威尔里于1337至1338年间制作的圣物盒，完好无损地现身在了大博利瓦的私家藏室里。

　　大博利瓦非常满意丹顿的表现，满意到哈哈大笑。

　　恐怕这世上仅存的哥特时期文物级古董联画艺术品，如果不在博物馆或教堂，那么就在盗贼或博利瓦兄弟手中。

　　数日后，各大新旧媒体爆出奥维多大教堂中的圣物盒失窃的新闻。

　　没过多久，这则旧闻被更惊爆更轰动的大新闻所淹没。

　　丹顿的得力下属想借弹劾大博利瓦玩忽职守一事为丹顿出头，当场被丹顿解雇了。

　　而这风声很适时地被吹入了大博利瓦的耳朵。见丹顿如此这般为己效力，他彻底放下对丹顿的堤防。

　　丹顿终于等到时机成熟的一刻。

　　玩忽职守背后直指的重点是巨额亏损，这项罪名所要担当的后果很严重，足以署免大博利瓦的一切权力。

　　大博利瓦在丹顿耗费大半年时间收集的相关铁证的指证下，全面溃败。

　　丹顿成了这场权位争夺战的最后赢家。

　　今后，博利瓦家族都由他说了算。他是博利瓦家族惟一仅存的最高领导者和决策者。

　　大博利瓦像一只骄傲的猛虎，被丹顿拔除尖利的爪牙后，竟然受不了打击和折辱。选择了一种捍卫尊严的高姿态的方式了结生命——他跳进了湛蓝而冰冷刺骨的苏黎世河自杀了。

　　丹顿感到些许惋惜，却很快释然。面对失败事实，并非只有死这一个选择。

　　他将大博利瓦名下的全部财产占为己有，并拿回了他的心头好——五联画与圣物盒。

　　他又请回了那个被开除的下属。

　　他现在终于有充裕的时间想齐格勒的事情了。

　　齐格勒，毕业于斯坦福商学院。是范驰手下极少抛头露面、名不见经传的得力干将……

　　丹顿望着齐格勒详尽的个人资料，顿时明白当时似曾相识的古怪感觉从何而来。

　　齐格勒和范驰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他们拥有同样适度的自信，同样贵气内敛，同样智谋过人，同样心明眼亮，善于商战攻略因势利导后发制人。

　　丹顿明白了何以会有这样阴差阳错的缘分，是范驰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真正要注意的人是范驰身后的齐格勒。

　　他和齐格勒的孽缘早已注定。

　　他忽然有点想念齐格勒，有点想见他。

　　也许，他该去芝加哥看一看了。

　　公寓里静悄悄的，弥漫着淡淡烟味，显得很冷清。

　　客厅音响边上多出一摞舒曼的古典音乐唱片。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积成小山。卧室床头的玻璃烟缸里边也有一小座烟蒂塔。衣橱里多了几件男士衬衣及几套休闲装，还多了一个黑色旅行箱。浴室里多了一个不属于丹顿的金属蓝电动剃须刀，一把海洋蓝牙刷和几条毛巾。

　　丹顿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大小房间，突然有几分若有所失的感觉。

　　直到听见窸窣开门的声音，直到齐格勒抱着两三大袋食物走到他面前。

　　丹顿才又感觉空落的心又被某种能量注满。

　　他确定是一种名为爱的能量。

　　“如果我在公寓等不到你出现，我肯定会去找范驰要人，我肯定会骚扰他到问出你的下落为止。我必须见到你！”这是上帝的指引，这是命运的召唤。

　　丹顿粲然一笑，满室阳光。

　　齐格勒心下了然。“恭喜你旗开得胜。欢迎你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