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笨笨小狐狸呢》倦天涯

11、幽会

　　但是“神仙姐姐”的请求，小狐狸真的不好意思拒绝的……

　　“那好吧。”

　　程辞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态闭上了眼睛，他其实有点害怕的。

　　钟清云也看出来程辞对他的抗拒，就把化妆师支开，“徐姐，你去那边帮我拿衣服过来吧。”

　　这下小狐狸眼睛就闭得更紧了：这个坏蛋，让所有人都走开了！

　　他还在掂量念白之前渡给他的法力现在还剩多少，要是这个坏蛋敢欺负他，他就用法力欺负回去，哼！

　　没想到钟清云却说：“抱歉，微博上的谣言我已经回应了。今天早上才看到的消息，不然我会第一时间帮你辟谣。”

　　程辞闻言一愣，眼睛都睁开了。

　　就问：“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要帮我辟谣？”

　　“一码归一码，你抢了李迎君的角色，我是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但不代表我就要睁着眼睛说瞎话顺风污蔑你。”

　　“哦。”程辞应了一声，虽然他觉得钟清云这么说语气是有点不太好，但毕竟他还是帮了忙，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谢谢你帮我。”

　　这声谢谢说得毫无生气。

　　钟清云正调着眼线笔的手一滞，就提笔对程辞：“闭眼。”

　　虽然程辞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情愿，但为了不耽误拍戏的进度，他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让钟清云给他画。

　　化妆师小姐姐帮钟清云拿了衣服过来，见到成妆也是一惊，赞叹道：“清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好的手艺！啊~~~辞辞，你这样真的好好看啊！嗯，又媚，又真，还很……哎呀，有书里说的味道了呢！”

　　可是程辞睁眼看镜子里的奇奇怪怪妆，他都不懂为什么人类喜欢往脸上涂这些奇奇怪怪的粉，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就去山里采好多好多的花戴到头上去。书里说要西域的样子，那就让老攻带他去西域采那里的花来就好了呀。

　　但他还是带着这样的妆很努力地配合钟清云演戏。

　　今天这场戏不就是拍个“初遇”嘛，这个不难，反正初遇的时候，小狐狸就没对道士动情，都是在捉弄道士的，这样的戏程辞就很喜欢，演起来就得心应手。

　　前面的戏都进展得顺利，导演也都夸他们演得好。

　　“啊，不错不错！你们两个呀，今天这几场戏拍得非常好，难得，新人里面有你们这样的实属难得呀——我看你们状态也都好，不如今天试着把三生涯那段戏过一遍？”

　　刘导临时起意要给程辞和钟清云拍一段“三生涯”的镜头。主要是那段戏是他心头好，当初给程辞试镜的时候，他看了心里就想着到时候程辞进组来给他拍这段。

　　这段太美了，每次看到程辞他心里就想着这段戏，今天看程辞表现很好，就更想赶紧把它拍出来。

　　程辞有些迟疑……三生涯那段，没记错的话，就是小狐狸和小道士诉衷情的那一段……

　　诉衷情啊……说什么枉公子读那许多圣贤书，与女子谈得，却与我谈不得……

　　谈谈谈个青菜萝卜呀谈，小狐狸一点也不想和钟清云谈呐。

　　可是曹总说像他这样的小透明演员在剧组里面，就是要对导演一切合理要求言听计从，包括但不限于满足导演一切关于拍摄的通告调整。

　　“嗯，好。”钟清云先答应了。

　　小狐狸蔫蔫的，也支吾一声：“好的吧。”

　　陈导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这新人入戏挺快。

　　一行人来到“三生涯”的布景地，导演带人再布置一番，又让两位主演去换了身衣服，各机位准备就绪，陈导也不让人先试戏，“action”一声令下，直接开始实景拍摄。

　　那小狐妖便缠这俊逸道士一路至三生涯下，道士驻足，背手摸到身后桃木剑，却道：“人妖殊途，况阴阳从来分两路，狐妖莫再与我相随。”

　　小狐妖却再上前几步，俊逸道士手中木剑又捏紧几分。

　　狐妖巧笑，美目顾盼生姿，又带风起衣袂翩翩，那嗓音便似清铃自遥遥雪山而来，又迈鬼魅似的轻盈步子，就攀上俊逸道士肩头，唇齿于是贴在他的耳边，悠悠惆怅道：“却说你这道士无情，当日与我嬉戏于水月洞天，可不似如今这般冷淡，是见我男儿身？或是视我雪狐貌？”

　　俊逸道士耳尖泛红，刹那便后撤一步，又一剑劈开距离。

　　狐妖铃铃笑起，好似咫尺之间，却如隔云雾。

　　便痴痴哀婉道：“天下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谈。风花雪月是谈，谈情说爱也是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枉公子读那许多圣贤书，与女子谈得，却与我谈不得，是嫌我为男儿，抑或嫌我是精怪狐狸？”

　　……

　　“卡！卡！”

　　导演顿时喊停，各部门就歇了功夫，程辞更加颓丧着脑袋，还不等导演过来说他，他就自己先认了错，抱歉道：“陈导，对不起，我……我有点入不了戏。”

　　他刚刚哪里是演戏，分明是哪怕请个读台词的配音演员来，都比他更投入。

　　陈导捏着下巴沉思：“这不应该是你的该有的水平啊……嘶……”又连连摇头，想不通。

　　他本要上前一步好好给程辞导导戏，钟清云就先他一步提醒道：“陈导，也许是因为我粉丝的事影响……”

　　钟清云话音未落，陈导一拍大腿，“唉，忙起来把这事给忘了——”

　　就走到程辞身边，“来来来！辞辞你放心，网上那些什么带资进组的鬼话都是狗屁！你不用操心，剧组都会帮你澄清的，你呀，现在就是要好好摒弃外面那些杂音，好好的，把这场戏演漂亮了！”

　　又朝钟清云道：“欸，清云你这几天多和辞辞对对戏，你们也相互找找感觉，这场戏我们就延后拍也不迟。”

　　那边副导喊，陈导应一声，转身深深叹一口气，又惋惜：“可惜了，又要延后几天，啧……”

　　一天的戏拍下来，程辞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尤其是头上还要套一个假发套子，勒得头皮都疼，兔子毛都要掉了。

　　回酒店后，程辞还特意把一对狐狸耳朵放出来，在头顶呼呼地动几下，活动开了才确定这对耳朵没被假头发勒死。

　　“唔，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兔子耳朵呀？”

　　程辞一双手揪住那对毛茸茸的红尖尖，就摸了摸，头一次觉得狐狸毛摸起来这么舒服！

　　难怪老攻就喜欢摸我的肚子呀。

　　程辞想起来念白，就情不自禁地傻笑，于是又拿出脖子上挂着的信物出来看看，还嘟起嘴在上面亲了一口。

　　“月牙儿，老攻不在这里，但是我看到你我就想到了老攻呀，唉，我真是太想他了。”

　　小狐狸说想念白，念白就在这时给他发来一条短信——

　　【沈哥哥：阿辞，你出来酒店，我在街外梧桐道左侧路灯下等你】

　　程辞一看，就立即给念白打过去视频，欣喜说：“老公呀，你真的来看我了！”

　　又眉头一皱：“可是今天早上曹总说你不要来找我。”

　　念白站在树影下，树叶间漏下来的斑驳光点映衬得念白眉眼柔和，他也柔和笑着：“答应你的事，就是偷偷的，也要来。”

　　小狐狸听了更加欢喜，举着手机就哒哒哒往外跑，“那我现在就去找你哦。”

　　他才一开房门，就正好撞上钟清云，“哎呀，你挡到我啦。”

　　他要推开前边的人，就听对面说：“欸，不是说好了晚上对戏吗？你去哪？”

　　小狐狸笑容一僵，就把手机按在胸口，小声和钟清云打着商量：“我家哥哥今天来看我，他都到楼下了，我真的好想他的，我就去见见他，等我再晚一会就找你对戏，可以吗？”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答应我我就给你吃甜甜的胡萝卜哟。”

　　钟清云眸色微动，就给小狐狸让开一条道，嘴里却依旧没个好气：“早点回来，我不想熬夜等你。”

　　程辞哪管他，抱着手机就往念白说的那个位置跑去。一见念白真的站在连路灯下面，他就撒了欢地跑过去抱住念白。

　　又撒着娇：“老公！我可想可想你了！”

　　念白于是温柔抚摸他的肩背，却说：“原来一日不见，竟也能这般想念。我对阿辞，也甚是想念。”

　　以至于公司事务一处理完，就开了车从杭州一路到横店。

　　念白看程辞笑得灿烂，又牵他的手往梧桐道上走，问：“你想和我在这里说说话就回去睡觉，还是想和我边走边说到我的住处去睡？”

　　程辞勾着念白手腕，就那脑袋在上面蹭蹭，“想去你床上睡。”

　　念白轻笑，就欣然应允了小狐狸的提议。他在横店影视城外订了一间酒店套房，就散步到一辆黑色宾利边上，开了车门让程辞坐进去，一路到酒店地下停车场，又带他到楼上的房间。

　　是个有超大床的情侣套房。

　　程辞坐上去试试，就赞不绝口：“哇，这床可真软。比我昨天在剧组睡的床要舒服好多呀。”

　　念白脱下西装外套，听小狐狸这样说，却心生怜惜，问：“倘若你愿意，我就给全组的人都换一家酒店，主要是为你，不想你白天拍下晚上却睡不舒适。”

　　程辞一听，还是摇摇头：“我不要，其实我还是很舒服的，一点也不累！”

　　而且别人都说他带资进组了，带资进组就是花钱抢了别人的角色呀，他不能再让老攻给剧组花钱了。

　　他又想了一想，“唔……但是老公，其实我有一个别的愿望呐。”

　　“那是什么？”

　　“嗯，就是我在剧组里面有一个朋友，他叫李迎君！长得可好看的呢，我就是想，唉，他这么好看，还是上戏的高材生，很厉害的，如果你以后有一个和小狐狸差不多的角色，可以让他演吗？”

　　程辞眨巴眨巴那双水灵灵的狐狸眼，就等着念白应他。

　　念白知道小狐狸心善，尤其把自己当兔子后，更加心善。想必是程辞今早上已经看到网上那些舆论了，念白又悔自己没能处理得及时。

　　于是细细安慰道：“阿辞，你不要多想。陈导是业内闻名的大导，倘若不是他真心喜欢你，即便安诚如何曹总如何，他也是不会把角色给你的。从前你没来的时候，找来的演员只有李迎君最符合小狐狸的气质，虽然角色暂定给他，然而陈导却始终不满意，这才又和人说起。我知晓始末，才让你去试一试，你演得好，陈导才要你。”

　　小狐狸还是哭丧着脸，就埋头进念白怀中，委屈说：“可是我今天演得一点也不好……陈导要我和钟清云演三生涯的戏，我一点都演不来。剧本里说小狐狸要勾i引小道士，可是我又不喜欢钟清云，我就是勾i引不来嘛……”

　　念白自是知晓三生涯这段戏，陈导不满李迎君的是这段戏，当初要程辞试镜也是这段戏。他见程辞当日演过之后接连哭了两个钟头，心里不忍，才知道演戏竟然这样伤神。也就明白这段戏最是难演。

　　念白便缓声问程辞：“阿辞可还记得台词？不如把我当作那小道士，便当作是从前你央我陪你练功那般，你就当自己是那只西域雪狐，只管使出万般伎俩来勾我魂魄，我若是意有所动，你明天便可照今晚这样演，也不会有差池。”

　　“真的？”小狐狸仰起头，满脸都是惊喜。

　　念白却笑：“我何时失信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