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疯流》漫愈

28、说亲

　　中年文士不过怔然片刻，便皱起眉头对着自家的车夫道：“还不把人扶起来。”

　　不待车夫跳下车，李礼已经受宠若惊的爬了起来，畏畏缩缩小碎步往后移了两步，连连摇头道：“不用不用。”

　　李礼住脚停下，抱着匣子的手往外推了推，又猛地收回抱紧，纠结得都快哭了，可硬是不敢说话。

　　中年文士极善解人意而温和的问道：“这是你想要卖的东西？”

　　李礼连忙点头，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中年文士道：“是什么东西，拿来我瞧瞧，若是东西不错，我就买下来，当替我家奴仆给你赔礼。”

　　一听这话，李礼便知眼前之人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

　　他替他仆人赔礼，还得她卖的东西是好东西才行。

　　这样的人，大抵是自视甚高的。

　　李礼胆怯的回道：“就是在外头捡到一个蛋壳，特别好看。”

　　蛋壳？

　　中年文士抬了抬下来，“拿来我瞧瞧。”

　　车夫跳下车，向李礼伸手过来。

　　李礼把匣子递给他，车夫双手奉给自家郎主。

　　中年文士看到这盒子，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到底没伸手接过，只对着车夫道：“把它打开。”

　　车夫恭敬的低着头，并不敢看直视郎主的面容和匣子里的东西，只是朝着郎主的方向打开了匣子，阳光照射之下，紫水晶蛋壳炫目极了，整个蛋壳闪闪发光，渐变的紫色，比夜晚的星空还有璀璨迷人。

　　中年文士呼吸微微一顿，这样的东西，蛋壳？

　　果然是没有见识的庶民。

　　中年文士伸手阖上匣子，对李礼道：“这东西不错，我要了，你打算卖多少钱？”

　　李礼惊喜不已，又迟疑不定的道：“小的没有见识，贵人看着给吧。”

　　“嗯，”中年文士淡淡嗯了一声，并不意外，“给她两千钱。”

　　倒是车夫意外极了，给钱的时候一脸羡慕。

　　李礼脸上笑着，心里国骂刷屏。

　　两千钱买水晶，这些个有钱人的心也太黑了。

　　她原本还计划着，卖了鸡蛋壳，再去赌场里转一圈，伪装成个赌鬼，做一副把到手的钱全部输光的模样，现在，两千钱，特么的，得，回家吧。

　　“谢谢贵人，多谢贵人。”李礼千恩万谢的给那中年文士鞠躬，送走了他。

　　两千钱实在算不得什么，在这条街上往来的人一件普通的锦袍都要两千多钱，所以尽管不少人看到了那中年文士给了她两千钱，但也没有人好奇，于他们而言，这点钱就好比身旁的仆人说了句中听的话，随手给的赏钱罢了。

　　李礼小心的收好，瞧了瞧前头金玉轩的门脸，走到路边停着的不少马车处，同那里候着的车夫攀谈，打听方才买她蛋壳的是哪家。

　　原本车夫们是不愿意搭理李礼这样的人的，但李礼方才不知做了什么得了赏钱，他们也有些好奇。

　　车夫们告诉李礼，方才那位是白家的郎主，白家同弘农杨氏有姻亲关系。

　　李礼好奇极了，不是说世家最重底蕴门楣，杨家居然能看得上白家这样的姻亲。

　　却原来，白家只是嫁了一个女儿给杨家做妾，嫁的还是杨家的分支庶子。

　　这士族之贵，她算是领教到了。

　　她现在连一个杨家的分支的庶子的一个小妾的娘家都攀不上。

　　唉，杨家还是贾氏的同盟。

　　如今的杨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先皇后为了保证太子的太子之位，死前特意让官家接进宫的堂妹。

　　贾南风也是先皇后一力主张迎娶的太子妃，为的也是保障她儿子的太子之位。

　　因着同样的利益，杨家和贾氏是天然的同盟。

　　以她现在的身份，若是想有尊严有原则的走正常路子，怕是得用尽心机熬上二三十年，才能被杨家和贾氏看到眼里。

　　李礼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对于车夫们的打听，只告诉他们，她侥幸捡了一枚极好看的蛋壳，那贵人瞧着有趣，可能也是看她可怜，所以就买了。

　　车夫们也觉得是，就她这样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李礼揣着两千钱，第一件事便是去给李筠又抓了五天的药，买都买了，他也只能吃了。

　　除此之外，李礼又花钱买了她之前眼馋的猪蹄和冬笋，还买了一小罐蜂蜜，整日坐着躺着，怕对他的肠胃不好。

　　至于别的，别的就让莫荆出来买吧，她只买他们舍不得花钱买的东西。

　　虽然卖的钱比李礼预计的少了很多，不用再去赌场兜一圈，但李礼从南城跑到东城卖东西，又回到南城抓东西买药，这一路上全靠腿走，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李礼回到家的时候，蒋秀已经给李筠换完了药。

　　李筠数出三十五个钱，看着剩下的七十钱，情绪低落又暗暗担忧起来。

　　他问：“我这腿还要多久能好，或者能不能不敷药，就慢慢养着？”

　　他在家就得绑着莫荆也在家，家里便只能靠阿礼一个人挣钱，他每日又要喝药又要敷药，这份拖累别人的负担，昨日有事忙着他没觉着，但今日，阿礼不在家，他闲了一整日，什么也不能做，现在还要花出去三十五个钱。

　　蒋秀笑道：“药肯定是要敷的，你伤得很有些严重，若是不养好了，只怕年后走路会有些问题，就是走路没问题，等老了也要受罪。”

　　蒋秀笑着数出五个钱还他，“我才刚开始学着给人看诊上药，哪里就好收辛苦费，你不嫌弃我的手艺不好弄疼了你，我就很感谢了。”

　　李筠红着脸拒绝，“不用，这是规矩，你的手艺已经很好了。”

　　李礼提着猪蹄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笑眯眯的转了个门去到灶房。

　　“阿、”

　　“嘘。”莫荆正要打招呼，李礼连忙比了根手指放到唇边。

　　莫荆会意的没再说话，只上前接过了李礼手里的东西。

　　李礼指了指隔壁屋，小声问道：“大兄今日怎么样？”

　　莫荆也小声回道：“白日，你走了之后，阿筠瞧着精神有些不大好，可能是伤口太痛，这会儿换了药好多了。”

　　李礼点头，作为同样生病待在过家里的人，她知道伤口发痛也只是大兄心情不好的部分原因而已。

　　李礼取出五百钱给莫荆，“买两只鸡在家养着，再买五十个鸡蛋，还有明矾和红蓝花等物，最后再买些木板回来做匣子，不用买太好的，就今日那样就极好。”

　　莫荆也不问她今日卖蛋壳卖了多少钱，只接过钱，记下李礼要的东西便出门了。

　　李礼把剩下的钱倒到床上，两千钱实在不够花，不过买了几样东西，现在便只剩下六百钱了。

　　蒋大夫那边还欠着四百钱的药费。

　　唉，再等等吧，再过两日的，明日她再去一趟东城。

　　这点钱，离她的打算差太多了。

　　李礼从六百钱里数出一百，找了块布头包了，塞到床底下。

　　“莫荆。”隔壁屋的李筠在唤莫荆。

　　李礼把钱揣好，走过去，“大兄寻莫荆什么事？莫荆出门买东西了。”

　　李筠看到李礼，笑道：“阿礼什么时候回来的，没什么事，就是阿秀要回去了，我原本想让莫荆送一送，小姑子家家的到底不安全。”

　　蒋秀原本还有些惊讶的看着李礼的打扮，一听李筠这话，连忙道：“不用，不用送，这些路我一个人也是走惯了的。”

　　李筠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冬日天亮得早，黑得也早，此时外面便有些灰蒙蒙了。

　　“要不阿秀你再等等。”

　　李礼眼珠子一转，笑道：“我来送吧。”

　　蒋秀噗嗤一声笑开，“阿礼，你也是小姑子，你还比我小呢。”

　　李礼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我现在可是个小郎君。”

　　李筠也不放心。

　　李礼笑着对蒋秀道：“麻烦蒋姐姐等我一会儿，我和大兄说两句话。”

　　蒋秀点了点头，避到了隔壁房间。

　　李礼取出五百钱给李筠，“一共卖了两千钱，别的我花了，只剩下这么多了。”

　　李筠惊喜的看着李礼，“一枚蛋壳就卖了两千钱，咱们还有八枚呢，阿礼，我们再买些鸡子吧，我在家也没事，正好可以多做一些。”

　　李礼笑着点头，“这还用你说，我已经让莫荆去买了，不着急，你慢慢做，我要和你说的也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李礼笑眯眯的道：“我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你说蒋家姐姐上药的手法极好，怎么，你以前也找过她上药？”

　　李筠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李礼斜睨着他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哼哼，你给人当书童没少受伤吧，怕被我和莫荆发现，都是偷偷找了蒋家姐姐吧？”

　　李筠心虚的别开了眼。

　　李礼道：“看来被我说中了。”

　　“阿礼，”李筠无奈的唤了一声，她又诈他。

　　李礼笑吟吟的道：“没事，我说这个不是和你翻旧账，我是想说，你觉得蒋家姐姐怎么样？”

　　李筠微微红了脸，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的？”

　　李礼挑眉看着他，慢腾腾的道：“我看蒋大夫好似打算让蒋姐姐招婿，可是吧，这本来肯入赘的就没有什么好的，蒋姐姐又要接她父亲的衣钵，走街串巷的问诊看病，这、肌肤之亲……只怕就更找不到什么好的了。”

　　李筠神色晦暗的抿了抿唇，不高兴的道：“这是看病，这怎么能扯到肌肤之亲上头？”

　　李礼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这世间不能讲道理的事情可太多了。

　　“阿礼，”李筠沉默半晌，低落的道：“我、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我不能入赘。”

　　他也是父亲的独子呢。

　　李礼意外的挑了挑眉，倒不是意外李筠说不能入赘的话，而是他言语间表露出来的这份对蒋秀的情感。

　　李礼笑嘻嘻的点头，“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李筠还顾自低落着，李礼已经离开去到了灶房，“蒋姐姐，我们走吧。”

　　蒋秀笑道：“真不用，阿礼，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李礼笑道：“也不是特意送姐姐的，只是我正好有事寻蒋大夫商量。”

　　蒋秀还迟疑着，怀疑她这话只是托词。

　　李礼对着屋内喊了一句，“大兄，等莫荆回来后，你叫他去蒋大夫家接我吧。”

　　“好。”李筠连忙应下，蒋秀这才没有再说。

　　两人一块往蒋家去，两家离得是真不远，两刻钟不到便走到了。

　　“来还药钱了？”蒋大夫也是刚回家不久，见着李礼跟着女儿一块回来，撩起眼皮子问了一句。

　　李礼笑着摸了摸鼻子，“这个嘛，还得再等等。”

　　“哼。”蒋大夫淡淡的哼了一声，倒也没追着要。

　　李礼也不在意他的冷脸，他一个鳏夫带着个独养女儿，若是不厉害些，也要受不少委屈。

　　李礼转头，笑眯眯的对蒋秀道：“蒋姐姐，你去忙吧，我们这么熟了，不用招待我。”

　　蒋秀知道她这是有话和自己父亲说，不方便她听，从善如流的点头，自去做饭了。

　　李礼回过头，蒋大夫正拉着脸打量她，“你找老夫什么事？”

　　“嘿嘿，好事。”

　　蒋大夫怀疑的看着她。

　　李礼眼珠子一转，笑问道：“蒋大夫觉得我大兄和我比怎么样？”

　　这是寻夸来了？蒋大夫怪脾气发作，嫌弃的看着李礼道：“你大兄读书知礼、仁厚老实守规矩，比你强得多，你一看就是个狡猾心黑的。”

　　李礼笑眯眯的点头，“我大兄那么好，给你做女婿行不行？”

　　蒋大夫一瞪眼，“你想赖了老夫的药钱？！”

　　“没没没，”李礼笑着连忙摆手道：“您放心，药钱给，过两天就给，我就是问问，我大兄和蒋姐姐这年纪，就是成婚那也得多少年之后了？我怎么会赖您的药钱？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蒋大夫哼哼两声，没说话，但没有一口拒绝，那就有商量的余地。

　　李礼敛起笑容，郑重道：“我们家现在就我大兄和表兄还有我三个，家里没有长辈，蒋姐姐又是您的独女，如果大兄和蒋姐姐真的成了，也不用分什么嫁啊娶的，就两家合成一家过，往后我大兄和我，也必定把您当父亲侍奉。”

　　蒋大夫的表情淡淡，但听得尤为专心。

　　李礼接着道：“就是往后的孩子，也可以一个姓李，一个姓蒋，我们家不在意这个。”

　　“你说这些，你能做主？”蒋大夫冷着脸问道。

　　李礼笑眯眯的点头，“现在我能做主，但以后就不能了。”

　　“什么意思？”蒋大夫拉下脸，以为李礼这是在逼他。

　　李礼笑道：“现在我能做主，以后大兄成了家，那他们的小家当然是他和嫂子商量着做主。”

　　蒋大夫眉头松开，但脸色还是臭得像谁他欠钱没还一样，“老夫还要考虑考虑。”

　　确实欠钱没还的李礼笑着连连点头道：“您慢慢考虑，您放心，若我大兄有幸能同蒋姐姐结成连理，我们家必定珍之重之。”

　　蒋大夫瞥了李礼一眼，别扭的夸道：“一个小女娃，整得倒像长姐一样。”

　　“嘿嘿，”李礼笑着点头，半点不谦虚，“多谢蒋大夫夸奖，我也觉得是。”

　　蒋大夫不乐意了，刚要反口，李礼往外瞧了一眼，一拍额头道：“哎呀天色都这么晚了，我不多留了，告辞告辞，蒋大夫留步，不用送了。”

　　说着，人已经退到了屋外。

　　蒋大夫一口气堵在喉咙间，脸都憋红了，但思及李礼说的话，又慢慢平缓下来，思量起来。

　　李筠人品性格长相都不错，至少能做到仁义重情这一点。

　　他那个表兄，话不多，但也是个老实肯干，能吃苦的。

　　他的幼妹，虽然狡猾了些，但能说出成家后，小家全由兄长和嫂子做主的话，便知她是个知分寸的，而且家里有个有成算的人也好。

　　只是有一点，李家没有长辈没有亲族，三个半大的孩子也没什么营生，负担有些重。

　　但是，蒋大夫咬了咬牙，若是人好，若是真能说到做到，那他也不介意辛苦些，多养几个人。

　　李礼在回家的半路遇到了来接她的莫荆，李礼和他说了向蒋家提亲的事，莫荆愕然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聪明有主意，可这幼妹出面给长兄提亲的，倒真是头一回见。

　　李礼笑着盘算道：“要是蒋大夫能答应，咱们就把旁边的院子买下来，送给蒋姐姐做聘礼。”

　　“阿礼，咱们旁边住着人呢。”

　　李礼点头，“我知道，不过多出些钱罢了，还是住得近些好，以后也好有个照应，你和我大兄都太直了，那蒋大夫看着死板脾气臭，但人家心里明白着呢，以后多听听老人家的话，也能少吃些亏。”

　　莫荆莫名觉得有些不安，难得说了一句好听的话，“不是还有你吗？”

　　李礼笑着看向莫荆，“怎么，你们两个还准备赖我一辈子啊？”

　　莫荆没再说话，李礼又道：“这事你和我大兄说。”

　　莫荆点头。

　　李礼也不瞒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到时候他恼羞成怒了，也骂不着我。”

　　“嗯。”莫荆还是点头。

　　李礼甩着手，走起路来连蹦跳跳，不时还要出溜一段，“我觉得蒋大夫有九成会答应。”

　　回到家，莫荆开始做饭，李礼把鸡蛋、明矾和调色的粉末放到李筠的小桌子上。

　　李筠看着打出的蛋液，和李礼商量道：“要不，咱们一日做七个吧，不然这么多蛋液，可惜了。”

　　李礼看着蛋液，也在思量着以后家里的营生，这卖蛋壳并不是长久之计。

　　她原先买的那小院也是打算做生意的，当时她打算卖的是灰粑。

　　灰粑是重庆市某区县的一种地方小吃，主要食材就是稻草灰过滤的水和糯米，浸泡、磨浆，再烧开，搅拌成糊，再揉成团蒸煮，蒸好后，往上浇一勺辣子就行。

　　味道酥软咸香，爽口弹牙，冬天吃起来浑身都热乎乎的，又是新鲜样的食物，必定好卖。

　　而且还极容易储存，晾干后放起来，就可以即吃即取，既可以做小吃，也可以做配菜，也不会太辛苦。

　　李礼道：“那就一天做七个吧。”

　　虽然用鸡蛋做的小吃也有许多，但或多或少都太麻烦了些。

　　李礼摸了摸鼻子，主要是她不会，只有这一道灰粑，因为别处都做不出当地那个味儿，所以她特意查了一下做法，想看看是哪里不一样，至于旁的，就是鸡蛋灌饼她都不知道那面粉糊糊里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

　　李筠有了事做，专心的忙碌起来，李礼到小院子里去喂鸡。

　　莫荆直到晚上要睡的时候，才和李筠说了李礼帮他提亲的事，黑暗中，李筠腾地红了脸，但又不可能把李礼叫起来说她，等到第二日李筠起来的时候，李礼又已经出门了。

　　这次李礼带走了一整套的，整整七个水晶蛋巢。

　　还是同样的装扮，还是同样的匣子，但这次李礼直接走到了金玉轩门口。

　　金玉轩的小二想赶她走，李礼连忙递上十个钱，赔笑道：“这位小哥，我不进去，我就是想打听打听昨日买我蛋壳的贵人是谁，住在哪一处，我这里还有七个蛋壳，我想问他要不要，麻烦小哥告知。”

　　“蛋壳？”小二怀疑她是得了失心疯了，正想赶她走，但昨日，好像真有一个贵人买了一个乞儿的东西。

　　小二留了个心眼，“什么蛋壳？你先给我瞧瞧。”

　　李礼小心的打开条缝儿给他看。

　　这一看差点没晃瞎小二的眼，七种颜色的水晶蛋壳摆到一起，那份光芒那份璀璨耀眼，绝不是简单的乘以七，那是乘了十，乘了百！

　　李礼阖上匣子，又问：“还麻烦小哥告知。”

　　小二喉咙滚动了一下，“这个住址嘛，你等等，我一个小二也不是太清楚，你能能，我帮你问问我们掌柜。”

　　李礼极信任老实的点头应下。

　　没等多大会儿，李礼就被请到了金玉轩后面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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