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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   布莱克家在每年的12月24日都会围坐在格里莫广场里共进圣诞大餐。

      家养小精灵克利切此刻正在会客厅里忙前忙后地给他们沏上奥赖恩从斯里兰卡带回来的红茶。格里莫广场的女主人沃尔布佳今天也格外的雍容华贵:她身着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颈上佩戴着略显浮夸的首饰,沉重的祖母绿耳坠也从发间垂落下来。尽管狭长的眼角已有细碎的眼纹,却依旧不减当年的风采。

      母亲德鲁埃拉正坐在会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夸耀着沃尔布佳胸前一枚别致的绿宝石胸针;身旁的纳西莎也一如既往地礼貌懂事,时不时地对沃尔布佳的良好品味献上适度的称赞。沃尔布佳的脸上不由得洋溢起淡淡的笑容,怜爱地托着纳西莎的手问她与卢修斯马尔福的近况。纳西莎害羞地低下了头,给她们展示着卢修斯马尔福送给她的订婚戒指。另一侧的奥赖恩和西格纳斯则一边抽着烟斗一边聊起了布莱克家族的产业,雷古勒斯乖巧地低着头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搅弄着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心不在焉。

      陈旧的会客厅里灌满了烟草的刺鼻味道。海辛西娅和安多米达紧挨着坐在了角落皮质扶手椅上,微微呛人的灰尘令她有些不适。安多米达早就习惯了,她随意地靠在扶手椅背上喝着红茶,脖颈的礼服领子微微敞开,微卷的棕发并没有像纳西莎一样梳得一丝不苟,反倒增添了自然和随性。

      阳光从窗帘缝隙中延伸,那一片有太阳的地方实在令人瞌睡,空气在她眼前变得逐渐模糊。没有人会在意会客厅里其实少了一位格兰芬多——西里斯吃完早餐后便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让西娅和雷古勒斯一起去玩吧,她还小呢。”奥赖恩举着烟斗提议道。

      德鲁埃拉有些愠怒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想责备她的不懂礼数打断了自己的好兴致。却看在沃尔布佳的面子上没说什么。

      雷古勒斯乖巧地点了点头,带着她来到了五楼。五楼那长长的走廊上贴着墨绿色的墙纸。黑色门框上的唯一具有生机的青绿色榭寄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要玩什么?”他把手搭在黑色的栏杆上长叹了一口气,“巫师象棋吗?”

      “我巫师象棋不是很会,我们要不要去找西里斯?”

      雷古勒斯皱着眉往西里斯的房门方向看去,“他从霍格沃茨回来以后就没怎么出过房间。”

      他们屏气凝神地在楼梯口呆立了一会儿,听着西里斯房间里传来叮铃桄榔翻东西的声响。

      “我们还是去看一眼?”海辛西娅不确定地敲了敲门,房间门被西里斯锁住了。“他很有可能会把你们家拆了。”

      “阿拉霍洞开。”

      她用咒语轻轻松松打开了门,西里斯举着魔杖一脸警惕地站在门口,

      “西娅?哦,雷古勒斯你也在啊。啊,对不起,”他悻悻地放下了魔杖,“我以为是克利切。”

      “西里斯,你在里面搞什么?”

      “没…没什么,”他心虚地把他们推了出去,“你们到别的地方去玩吧。”

      雷古勒斯摊着手,一脸我早就料到了的表情。

      “西里斯,”海辛西娅没有任何让步,“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西里斯看着她的执拗的眼睛叹了口气,“只要雷古勒斯不做小叛徒告诉我们亲爱的妈妈,我就让你们来看看。”

      “他不会的。我们小时候哪一次不是他给我们掩护的。”海辛西娅平静的替身后的雷古勒斯辩解道。

      西里斯撇过头哼了一声,却还是让他们进来了。海辛西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整间房间和曾经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银灰色的缎面墙壁几乎全部都看不到了,墙上挂满了几面大大的格兰芬多旗帜,还贴着许多她叫不出来名字的奇怪照片。

      他似乎是立志将自己和整个烦闷的老宅割舍开来。地上堆满了从床底拖出来的藏物和一个打开着的行李箱。西里斯随意地坐在地上一件件整理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雷古勒斯惨白的脸色。

      “这是不是我们以前玩的玩具扫帚?”海辛西娅指了指地上随意躺着的扫帚,上面还积着薄薄的一层灰,“你这都不要了?”

      “要它干什么。它太小了。”西里斯嫌弃地看了它一眼,“我想买一把属于自己的扫帚,最近刚出新款光轮1900。”

      海辛西娅帮他扶起了地上的扫帚,六岁时第一次去格里莫广场时候的情景遥远地有些模糊,她依稀记得那好像也是一个冬天。

      不过,当时的西里斯还没有那么叛逆。

      “你带着你堂妹去玩吧,”奥赖恩用力地摁了摁西里斯的肩,“别去麻瓜去的那些地方知道吗?”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拉起了雷古勒斯的手,“我们就在花园里玩。”

      “你玩过玩具扫帚吗?”他抱着一把崭新的玩具扫帚低着头看她,这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新奇玩具。

      “没有。”她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扫帚,心底也有些跃跃欲试。

      “哦,”但西里斯只是随意给她指了指旁边的空地,“那你就坐在旁边看着我和雷尔玩。”

      现在想起来,她应该无比庆幸那天穿的是儿童背带裤。她听话地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分别跨上了扫帚,在距离地面三尺的地方你追我赶着。

      “西里斯,我也想来试试看。”她在地面上安静地挥着小手小声抗议着,

      “好吧好吧,”西里斯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还是给她耐心示范了如何控制扫帚速度和方向。

      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还没等西里斯说完,双脚轻轻一蹬离开了地面。

      “你别摔下来了。”西里斯被她吓了一跳。而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地在空中稳稳转了好几圈。寒风在耳边吹过,她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甚至有些难过为什么自己家里没有一把玩具扫帚。

      “你,”西里斯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她飞行上的天赋,

      “你居然比我弟弟学得还要快!”

      对七岁的西里斯而言,这已经是对她的最高评价了。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把扫帚。她曾经和自己母亲提过,她却冷冷地板着脸教育她纯血家族的淑女不应该玩飞天扫帚。

      男生的房间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西里斯在柜子和窗台上凌乱地摆上了很多笑话店里卖的产品。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窗台角落的一盆向日葵已经过早地枯萎。

      但海辛西娅还是认出了那是她和雷古勒斯去年一起合送给西里斯的生日礼物。她记得自己当时拉着一脸不情愿的雷古勒斯在麻瓜花店里转悠了很久,甚至扔了一大把金加隆在摊主桌上。花店老板看在她甜美笑容的份上什么也没有计较便递给了他们这一盆向日葵。

      她甚至都没见过花开的样子。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坐在地毯上玩了一下午的巫师象棋。他们一边下棋一边像以前一样嘲笑着对方糟糕的棋艺。红色和黑色的小棋子们在黑白格里激烈厮/杀着,海辛西娅虽然看不懂,却仍觉得这种久违的熟悉氛围令她感到安心。直到闻到楼下食物的香味,她才拖着过于繁复的礼服裙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餐厅。高傲的贝拉直到晚餐开始才姗姗来迟,却依旧得到了沃尔布加姑母的热切欢迎。她一向与西里斯不共戴天,撇过了脸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但很快,阿尔法德也风尘仆仆地从客厅壁炉里钻了出来,西里斯一扫先前的阴霾,和他勾肩搭背亲切地攀谈起来。

      每年的圣诞大餐都是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

      长桌中央摆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烤鸡,堆成小山似的小牛排和烤土豆,一碗碗美味的罗宋汤;还有装在小篮子里香喷喷的餐前面包。克利切甚至还特地做了餐后甜点,甜而不腻的芝士在嘴里融化,海辛西娅感受着味蕾久违的满足。

      餐桌上的话题永远逃不过纯血家族的未来命运以及近几年新添的关于阿尔法德的人生大事。阿尔法德早已不惑之年,却依旧没有任何结婚的迹象。沃尔布加曾特意为他张罗一场又一场的宴会,他却一次都没有参加。在他们眼里,他这样的行为有失纯血家族的颜面。他们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却在暗地里多少对他有些不满。谁也没注意到,每次在谈到这类话题的时候,阿尔法德的眼神总是黯淡些许。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其乐融融。然而晚宴即将结束的时候,独属于圣诞节的美好氛围又再一次地被打破。

      起因是西里斯和贝拉顶嘴了几句,西里斯恶狠狠地称贝拉口中那位尊贵的“大人”为“疯子”,而贝拉则尖叫着抓住他的衣襟让他道歉。傲慢的贝拉和西里斯谁也不让步,这令沃尔布佳相当难堪,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拍在了西里斯的脸上。

      “母亲,”雷古勒斯脸色煞白拉着沃尔布佳的衣袖,最后大家也不欢而散。

      唯一让海辛西娅真正高兴的事是第二天在圣诞树下拆礼物。

      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只有在圣诞节才想起还有她这个女儿,合送给她了一盒粉色包装的巧克力;西里斯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一件笑话店的产品,她都没敢直接打开;雷古勒斯的礼物则显得正常许多,是一支限定款的羽毛笔;纳西莎也一如既往地送她了一套首饰,尽管她用不到;安多米达今年非常投其所好,送她了一本魔药百科全书;还有格林格拉斯、帕金森和亚克斯利也给寄给她了大大小小的礼物以及贺卡。她又翻了翻,贝拉今年居然没给她准备礼物。

      她的猫头鹰埃里克敲了敲窗户,给她叼来了一封来自布里斯托的信。她小心地拆开了信封,有些惊喜地看到了莱姆斯·卢平特有的工整字体。

      亲爱的海辛西娅·布莱克:

      见信如晤,

      我已经收到了你的礼物,我也很喜欢,谢谢你的心意。再次祝你和你的家人圣诞快乐!

      R.J.L

      她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抬头看了一眼窗台上的水晶球,拿起桌上的羽毛笔蘸了些墨水,

      To R.J.L:

      见信如晤,

      谢谢你对这份礼物的喜爱。不知道你圣诞假期过得怎么样?今天贝尔法斯特下了大雪,可惜姐姐们都不想去外面打雪仗。不知道你那里是不是也在下雪?

      期待你的回信,

      H.L.B

      纯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点缀着整个世界,花园里的松树上也挂满了沉甸甸的雪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羊皮纸上写下这些很无聊的话。她把羊皮纸绑到了埃里克的脚上,看着一个小身影消失在茫茫白雾之中。他送的水晶球被她摆放在了窗台上最显眼的地方,里面的小人正欢快地坐在扫帚上朝她招着手。

      1971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每封信就这么几个字还要让猫头鹰送来送去
    猫头鹰Erik: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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