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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莱姆斯卢平这周居然请假了。

      海辛西娅一个人坐在坩锅前切着雏菊根,心里是说不上来的烦躁。她已经习惯有人会在魔药课上帮着她处理材料,也习惯了那个格兰芬多男孩时不时的冷笑话。

      但她不知道,还有一件更烦闷的事在等着她。

      下课后斯拉格霍恩单独将她留了下来。在对她的魔药课表现进行了一顿褒奖后,从口袋里递给她了一张鼻涕虫俱乐部的请柬。

      所有人都知道鼻涕虫俱乐部是什么,但海辛西娅是为数不多收到请柬的一年级学生之一。其他几个毋庸置疑是在魔药课上大放光彩的伊万斯,斯内普和安吉莉丝。和他们相比,斯拉格霍恩可能更看中她的姓氏。在她看来,整个鼻涕虫俱乐部就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缸,而他们就是里面那一条条热带观赏鱼。

      “那教授,”她顺便抓住了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我如果想在课后自己制作其他药剂的话,可以申请使用魔药教室吗?”

      “当然可以,我的孩子,随时欢迎。”斯拉格霍恩摸着大肚子乐呵呵地看着自己院的得意门生。

      每个周末总是学生们最期待的日子。尽管窗外是瓢泼大雨,可礼堂的顶棚依旧是漫天星辰。在温暖的烛光下,四个学院的学生们一如既往地坐在长桌旁吃晚餐。帕金森和周围的女孩们兴高采烈地聊着天,她们从《女巫周刊》上的新款冬季长袍聊到了庄园里那两只不听话的白猫,她一向很享受众人的目光,圆圆的脸也因为过于兴奋而变得通红,海辛西娅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应她们几句。

      白色餐盘上的烤牛肉被淋上了咸度适中的酱汁,在暖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点缀着罗勒叶的约克夏布丁同样也是餐桌上热门的选择,蘸上饱满的酱汁,佐以小块牛肉,似乎是别有一番风味。

      但她却莫名其妙的没有任何胃口。

      她兴致不高地戳着柠檬挞,随意向格兰芬多的方向望去,终于在长桌旁看到缺了一周课的卢平。

      周围的帕金森的声音逐渐有些嗡嗡的。

      他们几个格兰芬多好像是聊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以西里斯为首在长桌旁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也撑着头在旁边浅浅地笑着,尽管有些疲倦,但绿褐色的双眸依旧温润如水。

      似是发现她的明目张胆,他探寻地看向他,也朝她笑了笑。她赶紧低下头掩饰性的抓起了玻璃杯,却发现杯里的南瓜汁已经喝完了。

      晚餐结束后,海辛西娅难得好心情的给帕金森讲着治疗疥疮药水的步骤。格林格拉斯也坐在沙发上摊开课本,开始写自己的草药写论文。

      就连黑湖里的人鱼们也都安分地趴在玻璃窗上看向休息室。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在这假装相安无事的背后是你来我往的互利互惠。大家都是斯莱特林,谁都不想在一年级就闹得那么难看。

      可海辛西娅并不知道此刻八楼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也异常安分。整个学院最高调的四个人此刻正围坐在离壁炉边最近的沙发上取暖。

      詹姆斯·波特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扔在了桌上,一屁股坐在莱姆斯旁边。莱姆斯正在和彼得玩巫师象棋,他的黑色小骑士利落地拿起盾牌将对面的红皇后打下了棋盘。

      “这是你前几天落下的课,我课上记了笔记。”詹姆哗啦啦地翻着本子,“这几页是变形术的笔记,这个是魔法史,还有黑魔法防御术也在里面了,后面几页是西里斯记的。”

      “你们居然会记笔记?”莱姆斯难以置信地接过那本笔记本, “詹姆斯·波特你是不是喝了什么遗忘药水?我记得你上周的魔法史课还在睡觉。”

      “不,我要痛改前非。”詹姆悲壮地说道,举起手看向周围的朋友们,

      “我——詹姆斯波特——要开始上课记笔记了。”

      “得了吧詹姆。所以莱姆斯你前几天怎么了?”西里斯也挤上了沙发。

      “生病了,”莱姆斯心虚地低下了头,言简意赅地说道,“可能是因为着凉了吧。”

      “那要紧吗?”彼得关切地凑近了他们,棋盘上的小棋子也纷纷抬起了头。

      “所以我在医疗翼里躺了两天啊。”莱姆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庞弗雷夫人都不让我们来看你。”西里斯把玩着手里的高布石,“早知道晚上就披隐形衣过来了。”

      “别,千万别。”莱姆斯赶紧打断了他,因为过于激动咳了两声,“到时候你们会把医疗翼的房顶掀了。”

      “不过哥们,”詹姆拍了拍他的肩,警告地看了一眼西里斯,“你要好好休息,笔记也不用着急还。你现在看上去比宾斯教授脸色还要不好。”

      冬天好像总是能让人变得懒散。直到周日下午海辛西娅才想起今天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日子。

      格林格拉斯正举着铜制小水壶站在窗台的花盆旁给花浇水,她以为格林格拉斯早就放弃那颗注定不会发芽的盆栽了。但她也不想打搅她的兴致,只是匆匆换上一件略微正式的黑色长袍便和她道别了。

      斯拉格霍恩将斯莱特林圆滑和虚荣的那一面发挥到了极致。他套上了一件棕色天鹅绒西装,棕灰色的头发也被梳得服服帖帖。他举着高脚酒杯穿梭在紫色冷餐台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群一年级小孩。

      伊万斯刚进门便被格兰芬多的几位朋友们叫走了,安吉莉丝在拉文克劳里也有着自己的小团体。她一眼看见房间中央的纳西莎正挽着卢修斯的手臂和几位高年级的斯莱特林聊着天,她穿着一件极为高调的纯白色礼服,精致的面庞上满是傲慢和不屑。她看到海辛西娅后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倒是马尔福主动举起了酒杯向她致意。

      整场宴会只剩下海辛西娅一个人落单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南瓜汁,无所事事在会场里游荡。斯拉格霍恩对食物也有着苛刻的标准,奶油纸杯蛋糕在银盘上堆成了小山,酒浸果酱布丁上缀着树莓,还有温热的黄油司康和新鲜的水果挞。

      在尝试完所有小吃后,她剥开了一颗薄荷糖靠在了角落里的窗台上,懒懒地望向窗外沉沉的夜幕。

      “布莱克小姐,”她压制着心底的不耐烦抬起了眼,一位高个子男生有些忐忑地看着她,“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蒙特先生。”海辛西娅轻微点了点头。安德鲁·蒙特是拉文克劳魔药学习小组里最积极的学生之一。她很是心虚地又看了他一眼,自己就去那里吃了一次拇指饼干。

      “那个,埃莉诺对我说你对魔药很感兴趣。”他越发紧张了。

      “和她比起来我还是差远了。”海辛西娅客套地笑了笑。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拉文克劳中那一缕金棕色头发。

      蒙特在一旁搓着手,“像埃莉诺这样在一年级就有那么高天赋的毕竟很少。我是在二年级看了斯伯格《疯狂的魔药》后才对魔药产生兴趣。”

      海辛西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题接了下去。“我也看过这本书,我记得他扉页上的那句’追寻魔药的平衡’。”

      “没错,就是平衡。”他深褐色的眼睛亮了亮,语气虔诚地像是遇见了梅林,“很神奇是不是?比如福灵剂,它能给人带来好运,在决斗中对手的咒语会打偏。但如果服用过量反而会适得其反,让人眩晕,鲁莽,狂妄自大。你知道扉页上那句话是帕拉塞尔苏斯说的吗?”

      海辛西娅有些后悔过早接了他的话,但也只能努力跟上他跳跃的思路。

      “帕拉塞尔苏斯他刚开始是一名治疗师,神奇的是他后来又转为了炼金术师。”他有些滔滔不绝,在喜欢的领域面前浑然没有刚开始的紧张。

      “他也曾自己冶炼过魔法石,但不像尼克·勒梅,还没冶炼成功就在1541年死于萨尔茨堡的客栈,据说是因为走火入魔被魔力反噬了。他是一个天才,很可惜他太追求完美了。”

      “难道追求完美不好吗?”海辛西娅只抓住了最后一句话。

      “不,我觉得并不是这样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世界在最平衡状态下就是不完美的,而打破平衡的那个人最终只会屈服于达到另一个平衡,一度追求完美的人最终会毁了自己。”

      “你们在聊些什么?”安吉莉丝适时地拿着几块巧克力走了过来,海辛西娅偷偷将哈欠咽了下去。

      “对了,他们说那边的巧克力很好吃。”

      “从《疯狂的魔药》聊到了帕拉塞尔苏斯。”海辛西娅晃了晃头,干巴巴地接过了一块巧克力。

      安吉莉丝轻轻地哦了一声,“斯伯格很多研究的确是以帕拉塞尔苏斯的理论为基础的。”

      “是这样的。”蒙特也兴奋地接过了巧克力,看来他们俩比较有共鸣。“斯伯格也认为除了魔药,世界万物都是在一个平衡的状态运行的。意思就是如果前提发生了,那么结果就是必然的。”

      “哦?不过我不这么认为。我们为什么不能够打破这个关系?”安吉莉丝沉下眼柔声问道,“就好比,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但是我们依然有机会改变未来。”

      “可能我比较悲观吧。”蒙特望向窗外叹了口气,“所有人的结局也许都是被安排好的。”

      他低头又局促地看了眼手表,海辛西娅早已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了。“埃莉诺我先走了,布莱克小姐,很高兴认识你。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过了不久她也找了个借口从会场里提早逃了出来,办公室里沉闷的氛围令她有些头晕。管理员的皮靴在走廊上哒哒作响,也许他想在宵禁前企图找到所有不怀好意的学生。

      “晚上好,布莱克。”卢平像幽灵一样面无血色地和她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在这里?”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根本没发现他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一旁的幽灵有些懊恼的摆摆手,“詹姆和西里斯被关禁闭了,詹姆还在走廊上给普林格擦盔甲呢,我得去看看他。”

      她几乎都要为这伟大的格兰芬多友谊举杯致敬了。

      “那你呢?你这么晚还在外面?”他关切地问道。

      “我去鼻涕虫俱乐部了。”她无奈的笑了笑。

      卢平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是去了,西里斯前几天还说这名字一听就是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那看来西里斯不是被布莱克家捡来的,”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还是和他在一起更加放松和亲切。“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轻轻地笑出了声,眼底干净的像是藏满了一整片星空。但他只是安静地盯着自己,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了?”她有些吃不准他沉默的原因,疑惑地朝他眨了眨眼。

      卢平像是被突然呛住了,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城堡在漆黑的夜幕下寂静无声,偶有不远处禁林在风中沙沙声响,似乎还能听到从斯拉格霍恩办公室里传来的管弦乐声。

      他们就这么沉浸在了各自的世界里,直到走廊上一阵细碎的对话声打破了片刻的安宁。

      “莉莉,你不知道她那几个朋友怎么说你的,尤其是帕金森,她在长桌上还说你是个傲慢的——”斯内普的声音不轻不响地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都是斯莱特林,为什么你对她意见那么大?”伊万斯烦躁地打断了他,

      “我并没有。可是莉莉,这不一样。她姓布莱克,你看看格兰芬多的那个布莱克,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不一样!西弗,我一直觉得她和那个西里斯·布莱克不一样!”

      在墙根的海辛西娅和卢平尴尬地站在原看着对方,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伊万斯清脆的脚步声了。

      “布莱克?”卢平有些担忧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

      她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而正当她转身准备回地窖的时候,波特极有辨识度的声音从另一条走廊里传来。

      “鼻涕精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海辛西娅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一个晚上能发生这么多事情?卢平也小声咕哝了一声,下意识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波特,收起你那狂妄自大的表情。”斯内普讥讽地笑道,“关禁闭关得开心吗?”

      “那鼻涕精你那油腻腻的头发什么时候可以洗一洗了?”

      斯内普像是被刺痛了,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的魔杖。海辛西娅以为一年级的学生们应该什么都不会,但他们显然不是。走廊上传出乒铃乓啷的声响,动静大到一定能把普林格引过来。

      “喂!鼻涕精你这个混蛋!”西里斯又风风火火地从她和卢平站着的这条走廊上冒出来。卢平和她对视了一眼,赶紧相继抓住了快要咬人的西里斯。

      “布莱克小姐?”斯内普显然已经看到她了,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就是来看他笑话的,“你居然也喜欢偷听——”

      “统统石化。”西里斯有些愤怒地挣脱了他们,精准地朝斯内普发出了一个咒语,但被斯内普轻易地挡掉了。

      一时走廊上火光冲天,斯内普居然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决斗高手,趁着波特和西里斯喘息的空隙,他已经举起魔杖指向无冤无仇的海辛西娅。

      “盔甲护身。”

      卢平握着海辛西娅的手腕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面前,海辛西娅也下意识警惕地举起了魔杖。其实卢平并没有比自己高多少,可他身体却紧紧绷着,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好像斯内普只要再往前一步,他就真的会甩他一个恶咒。

      斯内普眯起了黑色的眼睛,最终还是冷哼了一声融入进了城堡的夜色中。卢平这才松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腕,

      “卢平,谢谢你。”她捏了捏刚刚被他握住的手腕,紧张地听着普林格气急败坏的脚步声。

      他却毫不在意地朝她安慰的笑了笑,像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你从那条走廊走,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海辛西娅在转角处回望了一眼他那双温柔却坚定的绿褐色眼睛——他果然是一位勇敢的格兰芬多。

  • 作者有话要说:  帕拉塞尔苏斯-又可以翻译成帕拉瑟-是JKR巧克力青蛙上的人物
    现实中真的有这个人:帕拉塞尔苏斯出生在瑞士苏黎世,是文艺复兴初期著名的炼金师、医师、自然哲学家。(百度百科)
    和拉文克劳聊天就是玄学。在学术的海洋面前我连门都没踏入 如果有学术上的错误欢迎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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