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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   西里斯布莱克不喜欢格里莫广场的一切,无论是走廊上一幅幅巨大的肖像,客厅里的黑魔法物件,还是终日不见阳光的走廊……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无聊。

      墙上挂着的日历被他用羽毛笔涂满了红叉。他烦躁地踢了踢脚下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如果不是沃尔布加在窗户上施了防逃跑的咒语,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去戈德里克山谷找詹姆。

      门外传来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雷古勒斯我说了你不要打扰我。”西里斯没好气地朝门口吼道。

      “你小子又和雷古勒斯吵架了?”阿尔法德大笑着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阿尔法德!”西里斯激动地扑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怕你憋坏了。你先说说看,你和雷古勒斯怎么了?”阿尔法德拍了拍西里斯的脑袋,一个暑假没见,西里斯好像又长高了。

      “还是那几句话呗,他希望我能多体谅沃尔布加,他认为她这样做是在为整个布莱克找想。”西里斯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一定是他们把他教坏的。”

      “行了,你也别和他生气了。他毕竟是你弟弟。来吧,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什么?”西里斯眼睛都瞪直了,他手忙脚乱地拆开了细长的包裹:哪怕是在牛皮纸包装下,他也能隐约看到了打磨光滑的橡木手柄,流线型的尾部——

      “哇!”当一把崭新的光轮1900滚落在床上时,西里斯差点把阿尔法德扑倒,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阿尔法德你最懂我了!”

      “感谢的话就先不必说了,”阿尔法德弹了弹他的脑门,“你小子别晚上骑着扫帚偷偷溜出去玩,否则我亲爱的姐姐也要说教我了。”

      “哎我也出不去,窗户都被施了咒语,我试了很多办法都没用。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格里莫广场了?”西里斯笑嘻嘻地将扫帚抱在怀里。

      “西里斯。”阿尔法德忽然停了下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今天是你老妈生日宴。”

      西里斯也愣了一下,瞄了眼墙上的日历。但很快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语气,“怪不得今天早上克利切又在房间里就开始神神叨叨,说我又伤了女主人的心。我嫌他太烦就把他赶出去了。”

      沃尔布加的生日宴自然少不了西格纳斯一家的拜访。海辛西娅低着头匆匆走过摆满家养小精灵头的一楼走廊。她从小就怕黑,也不喜欢任何和骷髅有关的东西。看多了那些空洞洞的眼睛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晚上好,西娅。”阿尔法德叫住了她。他随意将一只手撑在楼梯扶手上,另一只手试图将一本从格里莫广场藏书室里拿出来的书塞进长袍里。

      “晚上好。”海辛西娅飞快地看了眼他手里的书,“我正准备去洗手间。晚宴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

      阿尔法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所有孩子里面他的确最喜欢西里斯,但他同样也喜欢自己的侄女海辛西娅。虽然她平时不声不响,却是那个最聪明懂事的孩子。在这点上比一直没心没肺的西里斯好太多了。

      “没关系的,我知道您手中的这本书。”海辛西娅安静地开口,敏锐地像落在树上的麻雀。

      “我虽然没读过,但我读过《中世纪魔药史》。”她继续小声解释着,“里面就有提到这本书。这本书作者是十六世纪的治疗大师帕拉塞尔苏斯。”

      “很聪明,我没想到你这么小就开始看这种书。”阿尔法德和蔼地看着她,“看来我不对你说实话你不想放我走了是吗?”

      “倒也没有,如果您不想说的话。”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他宽慰地朝她笑了笑,“我有一个朋友生病住院了,治疗师说她得的是一种麻瓜疾病。”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很讽刺不是吗?我们是巫师,却依旧对麻瓜疾病束手无策。连治疗师都说我朋友最多只能活半年。”

      海辛西娅张大了嘴,自己说什么好像都显得有些唐突,“我很抱歉。”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没关系的。”阿尔法德又摇了摇头,声音轻到像是在安慰自己,“总能找到办法的,一定可以的。”

      又是一年霍格沃茨的开学季,站台上的沃尔布加正热切地拉着纳西莎的手,希望她能好好照顾即将入学的雷古勒斯。

      “你和我们一起吗?”安多米达勾着海辛西娅的肩膀,“就和我的那些朋友们。”

      “抱歉,我这次想一个人一间包厢。”海辛西娅有些歉意地笑道,“我草药学论文还没写完。”

      安多米达露出了然的神色,鼓励她几句后钻进了其中一节包厢。

      所幸空包厢并没有那么难找。她任命般从包里拿出羊皮纸、羽毛笔和墨水。

      “你好,”包厢木门被人拉开,“你包厢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海辛西娅匆匆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卢平。

      “这就你信里说的草药学论文?”卢平好像瞄了一眼羊皮纸。

      “嗯,”她不情不愿地说道,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还有最后两段。”

      “要我帮你看看吗?”他的语气令她感到熟稔,但他们其实也就在暑假里通了几次信。

      “不用了,谢谢。”她把羊皮纸翻到了背面,“但有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情?”

      她叹了口气,“拦着西里斯和波特,别让他们靠近这间包厢。”

      可每次总是事与愿违。在快出发前,西里斯大大咧咧地站在包厢门口,他一手勾着波特一手撑着门框,大言不惭地说她一个人占一间包厢很“斯莱特林”。卢平在他们后面抱着肩叹了口气。

      “那我换一个包厢。”海辛西娅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四个人,“我论文还没写完。”

      “喂!你怎么还在学习?彼得的论文都写完了。”西里斯有些不快地插着嘴。

      “如果你们家也要应付一暑假的客人的话,你也会没心思写的。”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其实真正原因是他们太吵了。

      “哦对哦!布莱克,你也别换包厢了。”波特难得恍然大悟地摆摆手打着圆场,“我们保持安静,绝对保持安静。你继续写你的。”

      缩在后面的彼得好像促狭地看了一眼包厢里的自己,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卢平。

      “其实你们也不需要保持安静。”她犹豫地说道。

      詹姆斯·波特在门口毫无掩饰地松了口气。

      “但是波特。”她话锋一转,挤出了一个过分虚假却又甜美的笑容,“作为交换,你能不能把你的草药学论文借我一下?”

      尽管波特不是很靠谱,但成绩还挺不错的。如果不借鉴一些就亏了,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在波特那篇论文的帮助下,她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写完了。中间莉莉和她打过招呼,却被鸡飞狗跳的詹姆斯·波特气到转身走人。波特狐疑地看向她们,追着她问她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她有些无奈地摊着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精力总是很旺盛。对面的三个人正凑在一起讨论着新学期的恶作剧,哪怕是一直沉默的卢平也适时加入他们,给他们提意见。直到傍晚几个人才终于逐渐消停。

      海辛西娅终于有机会小憩一会儿。火车一颠一颠又将她带入了一场恐怖的噩梦。

      眼前是骇人的熊熊烈火,一张巨大的蛇脸从火海里吐着蛇信子,一双猩红色的眼紧盯着她。她好像还听到了东西倒地发出的沉闷声响。在那一刻,感官甚至都变的有些迟缓,使她神智模糊了,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无法抑制的恐惧——

      “布莱克?”有一个很遥远的声音在轻轻喊着她。

      “海辛西娅?”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眼前的蛇脸变得逐渐扭曲——包厢内的皮质座椅慢慢清晰了起来。

      “布莱克。”不久她感觉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晃着她的肩膀,似是在她睁眼那一刻才赶紧抽回了手。

      海辛西娅迷茫地眨了眨眼,她发现包厢里只剩下她和卢平两个人。

      “我们快到了。”旁边的莱姆斯·卢平像是欲盖弥彰一般随手抓起一本书。

      “他们三个呢?”她疑惑的看向对面的空座位。

      “换长袍去了,我上车前就换好了。”他眼睛都没离开书本。

      “你在看什么书?”她轻轻地干咳了一声,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其实也没什么。”他叹了口气,“是一本麻瓜小说。”

      “麻瓜?”她皱了皱眉,捕捉到了这句话的关键信息。他好像也注意到她情绪里的不对劲赶紧合上了书。

      “其实,”她小声清了清嗓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不介意你看麻瓜小说的。”

      卢平尴尬地挑了挑眉,像是很意外她的答案。

      她用手揉了揉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玻璃窗外依旧是沉沉的深蓝色夜空,霍格沃茨马上就要到了,可她又想到了这个不寒而栗的梦了。

      和去年一样,今年第一个被分院的小巫师也是布莱克家的。

      “斯莱特林!”分院帽拖长了沙哑的声音。雷古勒斯毫无意外地被分入了斯莱特林。他松了一口气,乖巧地坐在纳西莎旁边,低调地接受着斯莱特林长桌上的祝贺。对面的西里斯好像有些失望地往长桌这里看了一眼。

      后面的分院结果海辛西娅就一点也不关心了,她正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今天晚上月朗星稀。

      “你堂弟看上去和格兰芬多的那位一点也不像。”格林格拉斯小声说道。

      “确实。”她们一齐看向了不远处的雷古勒斯。

      “我突然在想,”格林格拉斯托着腮幻想道,“我小孩以后是不是也会坐在这张椅子上分院。”

      “肯定的。”海辛西娅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们的父母和再上几代人也都是在这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可怕,”格林格拉斯小声嘀咕道,“感觉像一个死循环。”

      但她们并不知道二十五年前的月光确实和今晚一样明朗。弯弯的月牙一点一点地从山峦尽头爬了上来,陈旧而模糊。

      “晚上好,级长小姐。”十六岁的阿尔法德在同一条大礼堂门口的走廊上看着眼前的金发女孩,脸上露出了玩世不恭的微笑。

      “你知道如果宵禁了我是可以给你扣分的对吧?”女孩佯装恼怒地看着他,长袍上别着一个显眼的红色级长徽章。

      “当然当然,那么请问这位‘完美小姐’,是谁前几天想和我一起去黑湖呢?”

      女孩有些局促地看着他,“阿尔法德!”

      阿尔法德轻笑着,拉着她的手跑到了黑湖畔。那时,他是布莱克家族最小的儿子,而她是一个麻瓜巫师,他们本来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

      ——停下吧,不能再想了。

      坐在小酒馆里喝闷酒的阿尔法德痛苦地放下了酒杯,她的病情好像又恶化了。他有些无力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块怀表,

      ——“凯特琳娜。”

      他打开怀表,看着照片上笑颜如花的女孩,垂下头喃喃地说道。

      九点以后的酒吧人又多了起来。那是一家德国人开的酒馆,一串串德语混杂着酒精在空气中弥漫,这是当年在英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凯特琳娜曾告诉她麻瓜世界刚刚结束一场名叫二战的战役。战争除了给人带来无尽的痛苦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阿尔法德当然不知道什么是二战,家里人更加不会提,但架不住他对麻瓜世界的隐隐好奇。如果没有凯特琳娜,他都不会知道就在他上学的时候。在遥远的德国,很多人的手臀上会佩带着颜色鲜明的袖章。他们趾高气扬地举着枪支,将枪口对准一位位无辜的百姓。

      那时候他还年轻,除了和家里人暗地里斗争以外,总以为未来的时间还很长很长,就像钟的指针一样永不停息。

      阿尔法德又点了一杯酒。

      一群上了年纪的食客围坐在一台老式留声机前,尽管大部分人已经喝醉了,却依旧低声附和着悠扬的笛声和管风琴,那是一片很多人都从未见过的苍劲晴空和遥远土地。他清楚的记得凯特琳娜曾悄悄告诉他自己身上也流淌着德国血统,但她并不怎么会讲德语。事实上,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亲眼去一次德国,去看一眼他父辈念念不忘的故乡。

      ——

      Wird diese wilde rose blühn

      这野玫瑰会开吗

      Ich gab der blume seinen nam'

      我用他的名字给花取名

      Sie blühte stolz und unbeugsam

      她盛开了傲世独立 傲然屹立

      Bis eines nachts dann der winter kam

      直到一天夜里寒冬降临

      Gab im frühling meinen liebsten her

      我和我的爱人在春天分开了

      Es kam ein brief in dem es stand

      我收到一封信上面写着

      Er starb als held im fernen land

      他作为一个战士战死在了遥远的土地

      Eine rose fest in seiner hand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支玫瑰

      —

      阿尔法德合上了怀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拍在了木桌上后,便头也不回地融入进这沉沉月色中。

  • 作者有话要说:  *Miss Perfect一语双关:Perfect既是级长 如果做形容词的话就是完美小姐
    阿尔法德在原著中是一个黄金单身汉,也许西里斯一辈子单身也受了他很大的影响。但我潜意识觉得他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结尾的BGM是一首很悲伤的德语民谣:Wilde Rose-Faun
    火车这一段也挺有意思的(西娅写论文的场景像极了当年早自习前赶作业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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