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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1 ...

  •   七月最热的那几天,海辛西娅跟着父母和姐姐们一同拜访了罗齐尔庄园。庄园现任主人卡诺珀斯·罗齐尔是母亲德鲁埃拉的亲哥哥。尽管罗齐尔家族的家产没有布莱克家族殷实,却也足够好几代人挥霍。

      盛夏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瓦蓝的天空里没有一丝云彩。海辛西娅像往常一样躲在绿荫里一边抱着一本巫师小说一边吃着柠檬味冰激凌。不远处的埃文罗齐尔在宽阔的草坪上独自一人骑着光轮1900练习俯冲,她的妹妹阿卡米拉·罗齐尔正翘着腿躺在树下的竹藤躺椅上,怀里抱着一只纯种的白色波斯猫。

      据说,卡诺珀斯·罗齐尔年轻时的私生活尤为混乱。有小道消息称阿卡米拉的生母并非现任的妻子,而是保加利亚某一纯血家族的小姐。这种事情在纯血社交圈内也司空见惯了,大家也都普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只对血统有着强烈的偏执。那些十年前早已无法考证的往事也只会成为某次茶余饭后的闲谈。

      尽管卡诺珀斯对这位小女儿十分宠溺,但海辛西娅却很不喜欢她。

      阿卡米拉几年前曾在客厅里和波斯猫玩闹时不小心把卡诺珀斯最喜欢的珐琅彩花瓶打碎了。可她却脸不红心不跳得栽赃嫁祸给了当时也在场的海辛西娅。她还记得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当着所有人的面严厉责备着海辛西娅。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正站在客厅中央声泪俱下地向自己父亲哭诉海辛西娅不稳定的魔力。若不是安多米达及时为她开脱,她很有可能又会被母亲关两个月的禁闭。

      书里掉出一个没有署名的淡黄色信封,海辛西娅懊恼地地弯腰捡了起来,把信随手夹在书里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是谁寄给你的信?”阿卡米拉抬起下巴颇为傲慢地问道。

      “霍格沃茨的同学。”海辛西娅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我也想去霍格沃茨,”阿卡米拉抓着波斯猫的脖颈的毛发,“可是我还要再过一年才可以去。听说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很舒服。”

      休息室的冬天其实很冷的,海辛西娅恶狠狠地想着。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在霍格沃茨里遇到她。

      她面无表情地展开了信封里的羊皮纸,只有这封信让她心情稍微好些。寄信人的字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就像他整个人一样。

      亲爱的海辛西娅·布莱克:

      见信如晤。

      你上次推荐我看的那本书我花了一周才看完。虽然确实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但很多内容我还是看不懂。

      就比如他有提到改良版的安眠药剂。一般的安眠药剂原料是薰衣草和缬草,但书里他还加入了水仙花瓣和荨麻,按照这种方式改进后就只需要加入一滴弗洛伯毛虫黏液。我不是很理解这一点,在我印象里水仙花瓣难道不应该起到提神的作用吗?为什么同样也能够用来做安眠剂呢?我问过爸爸,但他上学的时候魔药就学的不是很好,所以他也不知道。

      对了,我这几天还在看《神奇生物宝库》。里面专门有一章讲的是格林迪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物。爸爸告诉我他曾经在威尔士亲手抓到过(他以前专门研究黑魔法生物)而且据说这种生物在霍格沃茨的黑湖里就有,不知道你在公共休息室里有没有注意到过?

      最近好像没怎么收到西里斯的来信,詹姆给我来信时提到他又被母亲关禁闭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给他寄信?如果你暑假里能当面遇到他的话,顺便带上我最诚挚的问候和关心。

      期待你的回信。

      Yours sincerely,

      RJL

      PS.我上次给埃里克喂了玉米,但他好像不是很喜欢。它平时比较喜欢吃什么?

      她面无表情的把羊皮纸塞回了信封,若是被母亲知道那人是谁自己就完了。一道阴影挡住了纸上的最后一行字。伴随着熟悉的窸窣声,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离她不远的金色飞贼。

      “反应挺快的嘛。”埃文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似乎还有些不屑地朝她笑了笑,“只可惜扫帚上就很不一样了,不然你可以参加魁地奇队选拔。”

      海辛西娅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将金色飞贼递还给他后便继续看书了。

      八月对于布莱克家族而言只有一件大事便是贝拉特里克斯的订婚宴。

      他们整整花了一个多月着手准备这场订婚宴,很难想象若是真正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七月的某一清早,母亲神情严肃地敲开了海辛西娅的房间门。在数落完她衣柜里那些过时的礼服后便领着她去了对角巷的脱凡成衣店。

      海辛西娅已经不太记得上次与母亲单独出门是什么时候了。周末的对角巷里挤满了穿着夏季长袍的巫师。德鲁埃拉一身淡蓝色长裙则与周围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仿佛闻到了什么不愉快的气味一般,她轻举着手帕捂住口鼻。旁边不断有人投来一些若有似无的注视,海辛西娅不由得低下头,所幸她们一路也没遇到什么熟人。

      她在店员的帮助下在隔间内一件一件试着衣裳。德鲁埃拉在门口皱着眉,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几乎是试一件换一件,

      “这位小客人真的是幸运极了,有这样一位好品味的母亲。”店员好像是一个刚来的年轻女巫,看上去刚毕业没多久。海辛西娅心底冷哼了一声。

      “今夏的新款就这几件吗?”德鲁埃拉也没有正面回应她,极为挑剔地捏着礼服的布料。

      “布莱克夫人,还有一些在楼上,要给您拿下来吗?”她小心翼翼地捋平礼服上的褶皱。

      “全部都拿下来。”德鲁埃拉对礼服总是十分苛刻。

      店员从楼上拿下来一件粉色的织锦裙。她似乎从来没遇到过这样难伺候的客人,声音也愈发小心。那件礼服是今年夏天的画报款——裙摆淡淡的花边在粉色薄纱的搭配下显得格外柔和优雅,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

      德鲁埃拉的脸色终于有些缓和,审慎地看了眼后帮海辛西娅把背后的拉链拉上。在指尖触上了脖颈的那一瞬,她还是不经意地瑟缩了一下。她与母亲很少有如此亲昵的肢体接触。德鲁埃拉似乎也踌躇了,但很快便若无其事地缩回了手指。

      “转过身来看看。”她淡淡地指挥道。

      她心里仍有些混乱,那些没被母亲选中的衣服早已被店员整齐地挂回了衣架。她恍惚地听着店员的恭维与夸赞,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后脖颈似乎还留有微微凉意。

      这场高调奢华的订婚宴在莱斯特兰奇庄园持续了整整两天,却像所有晚宴一样无聊冗杂。

      海辛西娅并没有在宴会上看到西里斯,只见到了沃尔不加正带着雷古勒斯向老莱斯特兰奇敬酒。雷古勒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后又跟着他的母亲去见了别人,也许西里斯确实仍在格里莫广场12号里关着禁闭。

      一群家养小精灵正穿着滑稽的围裙收拾着冷餐台上的空盘,暗沉的红木餐桌早已撤走,紫灰色的旧地毯被擦的一尘不染。为了不失面子,西格纳斯为了这场宴会花了相当大一部分的金加隆。据说他专门托人从法国庄园里订购了上等的红酒供宾客们品鉴;所有食物的食材也都是最新鲜的,不能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随着冷餐台上一支支蜡烛被人点燃,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莱斯特兰奇站在人群中央接受着来自众人的祝福,可他们之间却相隔甚远。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本就没有爱情可言,只是纯血联姻的牺牲品。但若是能以此给双方家族带来荣耀,他们还是会巴不得让自己的后代也走上原先他们的老路。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海辛西娅没有为他们感到半点喜悦。若不是害怕父母责骂,她早就偷偷溜走了。

      第二天的家宴上,贝拉特里克斯神秘地告诉众人她邀请请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彼时她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直到她眼里流露出那抹狂热的光芒才恍然意识到也许是他们一直讨论的那位大人。

      “海辛西娅·布莱克。”

      那位自称伏地魔的男人正坐在会客厅里的楠木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周围还有一众她叫不出名字的成年男巫女巫。

      “主人。”贝拉献媚地笑道,“这是我的亲妹妹。”

      海辛西娅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贝拉骗了过来,只能愣在他们当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她也不能逃走,只能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眼前的那位大人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人。曾经英俊的脸上似是有大片被黑魔法灼烧的痕迹,一双血红色的瞳仁像蛇一样冷冰冰的盯着她,似乎还在等她做些什么。

      贝拉略显恼怒地踢了下她膝盖后侧,“见到主人还不快点跪下,傻站着干嘛?”

      海辛西娅本能地跪了下来,低着头更不敢与前面的人对视了。

      “贝拉,你吓着她了。”周围传来一阵低笑,她感到很不舒服。黑魔王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现在还是一年级是吗?”

      “对,九月份就两年级了。”她小声地回答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还很早了。霍格沃茨上学怎么样?”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挺好的。“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只有梅林知道她现在是有多么的害怕。

      “霍格沃茨教的基本没什么用,”那位大人不屑地冷笑道,“邓布利多这个老顽固都不会教你们黑魔法。他以为他自己是谁?想要做那些泥巴种的朋友吗?”

      周围的人又笑了,只有她一个人笑不出。

      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在学校里有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是麻瓜巫师的话,她估计是没办法活着走出这扇门了。她原来并不知道“泥巴种”是一个很肮脏的词汇,还是在其他学院的那些人口中才隐约得知,自己父母用的词原来是对麻瓜裔巫师最大的羞辱。

      但贝拉似乎被极大地取悦到了,她是一众人里笑得最刻薄猖狂的。海辛西娅打了个寒颤,后背都已经全部湿透了。

      “第一次见到我害怕是正常的。”他并没有很惊讶于她的反应,“等过几年,你会像你姐姐一样学习那些真正的魔法。我会保证尽我所能带领你们走向应有荣耀。”

      周围传来一阵附和的欢呼声,她除了点头什么事情都忘了。虽然黑魔法与荣耀确实有诱惑,但眼前的那位大人有些过于阴森可怕——甚至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真是没用的小东西,在主人面前还等着我给你美言几句?”贝拉特里克斯在走廊上拉住了她,对她的唯唯诺诺很是不满。

      “贝拉。”安多米达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走廊上,她赶紧将海辛西娅护在了身后,

      “她还这么小,你怎么能——”

      “那又怎么了?她早晚都要面对的。黑魔王对黑魔法的研究无人能敌,而且他还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贝拉特里克斯,她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安多米达的神色也明显冷了下来。

      “你就护着她吧,”贝拉轻蔑地玩弄着手里的魔仗,“可是你又能护她到多久呢?她迟早有一天会长大的。”

      贝拉甩着魔杖张扬而去,只给她们留下了一个高傲的背影。安多米达松了口气,转身安抚着脸色苍白的海辛西娅,尽管她自己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别怕。”她赶紧把自己的妹妹揽在怀里,“出了任何事情我都会来担着的。”

      “那我今天能睡你房间吗?”海辛西娅在她怀里小声问着。

      安多米达有些心疼地放开了自己的妹妹,她知道海辛西娅一向很懂事,也很少会向别人展露自己的恐惧。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上去好像格外的易碎。

      卧室窗外是墨蓝色的夜,风窸窸窣窣地吹过树叶,却不留半点痕迹。安多米达略带恍惚地看着妹妹沉睡的面庞,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她还记得海辛西娅小时候一做错事就会第一个躲在她房间里,她们也曾经有过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可长大以后她却变得越来越独立和懂事了。可能是因为自己比她大太多了,她时常不清楚妹妹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在她这个年纪都在做些什么。

      那么现在呢?她反问着自己,把泰德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扔进了壁炉里。

      除了每天的甚是想念和互相报平安。在这个最古板的家庭里,她有时候也无能为力。可是她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安多米达将手伸向玻璃窗外,真的又开始下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布莱克一家之间所有人的关系真的极度微妙
    今天也是活在信里的RJL先生感谢在2021-03-11 07:42:38~2021-03-13 14:4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osalind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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