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昆仑山御剑修仙》武运昌隆

35、灵虫观物.监视（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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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坤仪收到了一封来自方家的信。

　　信乃伯公亲自撰写，内容却叫他吃惊。

　　说的是他已经委托高人帮忙解决四库书门的问题，叫他不必再焦心忧虑。

　　四库书门好歹是并州第一大门派，他的两个叔叔阴狠狡猾，不是善茬，如此牵连甚广的事情，之前伯公虽然鼎力相助，态度从未如此自信直白过。

　　毕竟这种庞大势力的明争暗斗，无人敢拍着胸脯担保万无一失。

　　伯公向来沉稳，不是个冒进之人，为何突然转变？

　　“高人……”

　　四库书门房内，柳坤仪将信纸点燃，看着它在火苗中化作飞灰，疑惑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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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宅里。

　　小泉正在兴奋地同瓢叔等人解说，告诉他们自己被方家主收作义子，方家主送了他一座大宅子，今天大家就可以搬进去了！

　　容不得大家伙儿不信，因为方家派来的几个下人就恭恭敬敬等在宅门外头，甚至专门驱了两辆马车。上面的装饰打扮，无一不精致。

　　他们就算不熟悉并州方家，总能认得东西好坏。

　　况且小泉自己回来也大变了样子，头发脸蛋干干净净，发髻整齐甚至簪了小冠，衣裳更是好的让人不敢看。

　　瓢叔花妞瞅着大变活人的他，呆傻了好久。

　　“为啥方老爷要收你当义子？”听见小泉熟悉的声音，瓢叔这才回神，第一反应是不解和恐惧。

　　毕竟泼天富贵“哐当”莫名其妙砸到头上，是个人都得担心一下。他生怕对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坑害小泉。

　　巧婶眼睛看不见，没感受到冲击，耳朵可不聋，连忙附和：“是呀，咱们压根不认识那位大老爷，他为啥要收你当干儿子？”

　　“因为宋姑娘！”小泉看向旁边的宋摇星。

　　“啊？”

　　对上瓢叔他们茫然不解的眼神，小泉道：“宋姑娘可有本事了，都是她帮的忙，你们就放心吧！”

　　“……”这么大的事，他们实在没办法放心。

　　见他们迟疑，宋摇星开口道：“小泉说的都是真的，方家主为人宽厚仁善，他很喜欢小泉，所以送了他一些东西，收他为义子。”

　　宋摇星在瓢叔几人眼里，一直是个来历不凡的神秘贵人。

　　贵人都这么说了，只能将信将疑地接受。

　　凶宅外头，候着的方家领事见他们开始收拾东西，殷勤地遥遥问了一句：“六少爷，您要收拾哪些物件，只需吩咐一声，小的们来给您搬。”

　　他口中的六少爷正是方泉。

　　从今日开始，小泉的身份就是方家六少爷了。待过几天方保崧广邀众宾、举办宴席之后，便算堂堂正正坐实。

　　“我、我们自己来。”

　　这一声把小泉喊得脸红。

　　领事的应了声令，不再开口，静静等候。

　　所有人，包括曹啸虎的目光集中在小泉身上，把他看得闹个猴子屁股大红脸，手足无措，话都不会说了：“方、方老爷家一共五个儿子，我算、算第六个。”

　　曹啸虎将目光转移到宋摇星身上。

　　看完全程，他心中已经不能用惊撼来形容了。

　　前几天她连方家情况都不了解，还是在客栈听段秀才说的，这才几日功夫，居然让方家主收下小泉做义子。

　　简直奇幻。

　　小泉等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他们本就到处流浪，行李好整理的很。将锅碗瓢盆铜锣鼓带上，让老鼠们待在瓦盆里抱着，再卷起床褥被子连同还没做好的木头箱台，就算完事儿了。

　　门外头的方家人，有眼色劲儿地赶紧前来接迎。

　　把这些看上去黑乎乎的破破烂烂装上华贵的马车。

　　众人往门口走着，瓢叔忽然开口，脸上习惯性挂着谨小慎微的讨好：“那个，诸位老爷，我们赁了这宅子一个月，如今才住不到半截，这……这租赁的钱，能不能容小的去问问，是否可以退回来？”

　　统共租一个月，住了半个月，还想着退钱。

　　真要去了多半会被牙行打骂。

　　方家领事并未因此态度轻蔑，恭敬道：“回禀贵人，小的不过是咱们方家一奴才，担不起您一声‘老爷’。您且放心，这些事儿小的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好好好，那就好那就好。”

　　瓢叔头一次被喊“贵人”，吓得腰都弯了几分，可算是体会到了小泉的感觉。

　　大家伙儿上了马车。

　　柔软华美的车厢让新奇的花妞东摸摸、西摸摸。瓢叔本想打她的小手，叫她莫要乱碰，不知想到了什么，终究没阻止，望着两个孩子的目光，充满了柔和。

　　新宅子坐落在富贵坊区。

　　这儿住的全是高门大户、书香子弟。

　　一路走来，从小帘中能看见氛围都不一样了，石砖街道上干干净净，小摊小贩都没几个，往来路人皆衣着不俗。

　　瓢叔咽了咽口水。

　　巧婶为大家突然的寂静感到好奇，询问了句。于是瓢叔如往常那般，新到一个地方给她耐心讲解。只是他词汇有限，翻来覆去全是些“好看、美、贵”之类的话。

　　“如果我能看见该多好啊！”

　　巧婶抚摸自己的双眼，面前一片漆黑，这就是她眼中的世界。

　　原本她不是瞎子，依稀能记得幼时家中富丽堂皇，每年乞巧节，母亲会带着她们几个孩子编织珠玉手串，祈福叩拜七姐。

　　后来她被人贩子掳走，丢入火炉烧得满身伤疤，受尽苦楚到街上乞讨。

　　太多的痛苦早已让年幼的她忘记故乡旧家、父母兄弟长相。

　　便再也回不去了。

　　眼盲是因为多年宿疾没钱治病，一朝爆发成了瞎子，幸好在那之前她已经遇见了善良的瓢叔。

　　想到这里，巧婶朝着瓢叔那边靠近了些，让自己更能听清他熟悉的讲说声。

　　比起当初那些夭折惨死的孩子们。

　　她其实是幸运的。

　　终于抵达宅邸门口。

　　高墙阔朗的宅子一点不逊色于周边的大户，门上没有匾额，这是等着方泉他们自己拿主意。大宅门敞开欢迎新主人，里头早已配备好奴仆，洒扫、整理、挂装饰，忙忙碌碌，一应俱全。

　　看得一家四口眼花缭乱，恍恍惚惚。

　　“这真是我们的家了？”瓢叔指着宅子。

　　小泉激动的脸颊涨红，高声回答：“是！”

　　瓢叔眼泪纵横，在领事的带领下，大家一起迈进门里，入眼便是青葱拢翠、秋菊芬芳，穿着整齐的下人们纷纷行礼。

　　好似梦一样的场景。

　　小小花妞高兴坏了，到处扑来扑去，口吃的她话说不清楚，磕磕巴巴蹦跶几个词表达自己的喜悦。

　　曹啸虎跟着一家四口到处转悠，看得新奇。毕竟他现在还担着“保护小泉”的身份，这厮做的尽职尽责。

　　宋摇星没跟随一起，入了门就坐到凉亭中的石凳上，只摆摆手叫他们自己去转。

　　两个十来岁的小婢女穿着粗布仆人装束，正在打扫凉亭，见她过来，行了个礼，到下头的路上继续扫。

　　宋摇星摊开手掌。

　　几只路过的飞虫栖息停留其上。

　　她单手掐法决，口中静念几声，任由飞虫扑扇着小翅膀离去。

　　清泉似的眼眸随着小虫们晃晃悠悠，越飞越高，整个新宅邸，包括长街坊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部尽收其中。

　　耳边无数热闹的声音传来。

　　这些飞虫就是她俯视的眼睛和耳朵。

　　宋摇星目前最多一心四用，因此灵虫观物术能同时操控四只。

　　按照方保崧给的地址，小小飞虫们扑腾着小翅膀极快地略过一条条街道，遁入四库书门。徘徊许久，终于锁定了目标人物。

　　柳寅宗、柳寅泓两兄弟。

　　对宋摇星来说，解决四库书门跟解决方家的宿滩盐场一样，不费什么大力气。

　　二人分别在不同院落处理事情，两只小虫落在他们发中，收敛翅膀，悄无声息。任谁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一根手指头碾死的虫儿盯梢监视。

　　此时，柳寅宗正翻看手下通报的信纸。

　　上面写了条微不足道的消息，“狮子门多人被一夜灭口，存活者寥寥无几，兵马司和官府正在调查真相，尚未从存活数人口中得到信息”。

　　狮子门是个拜在他羽下，为他做事的小门派。

　　前两天还送了孝敬，怎么突然被灭口了。

　　“狮子门这个，派个人去问问。”柳寅宗将信纸丢到一边，淡淡开口，继续处理下一件事。

　　伺候在旁边的下属连忙领命。

　　小虫稍微飞高了点，落在他头发丝顶端上。透过小虫的复眼，宋摇星将信件一一阅读。他看了多少，宋摇星就看了多少。

　　同样的画面在柳寅泓那边一并演绎。

　　还有两只额外多出来的飞虫，宋摇星派它们在四库书门内飞来飞去，翻找其他证据。

　　飞虫体型偏小，无法搬动重物，但可以从犄角疙瘩钻进去，寻找一些暗藏的机密。

　　搜寻过程中，撞见了正要出门办事的柳坤仪，和跟在他身后的伏鹿谷大小姐万珠羽。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问题。

　　凉亭里，大致了解情况的宋摇星起身。

　　流云般光滑的蓝袍随着动作倾泻而下，秋风微微拂面，发髻间珍珠丸晃动，映衬着颜色白得相似的面容，真如画中仙般惊鸿缥缈。

　　把本来打扫庭院的两个小婢女都看呆了。

　　她从凉亭上走下，朝二人道：“等会儿其他人折回来，烦请告知他们，我有事出去一趟。”

　　“是。”两个小婢女连忙应声。

　　待宋摇星的身影远去，仍痴痴地望着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