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巡城兵夜遇异闻（四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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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并州城逛了两天街，目睹曹啸虎和段秀才又打了一架，他另一只眼睛也青肿了起来，鼓鼓囊囊的，正好成双成对。
有时候在客栈遇见段秀才，他总是彬彬有礼笑眯眯地跟自己点头打招呼，至于面对曹啸虎嘛……
宋摇星只能说，这是一对冤家。
看了两天戏，她于第二日太阳落山后的亥时，来到一家四口居住的宅子。
悄无声息地进来坐下，厚厚的墙壁在“穿墙术”之下犹如无物。彼时的小少年还没睡，两日之约到了，估计他压根睡不着，一直在等待宋摇星的到来。
事关秘密，曹啸虎不必跟来。
留在客栈舍屋待着。
她悠悠穿墙而来的样子，正好被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的小泉看见，吓得魂魄差点飞天，身体都僵直不能动，冷汗直冒。
待看清月色下那人熟悉的面孔，窒息的口鼻才放松下来呼吸。刚才那一瞬间，他还真以为凶宅闹鬼了！
宋摇星本意没想吓唬他。好吧，可能带了那么一点点恶作剧。
见她兀自在破椅子上坐下，居然没发出以往老旧的“吱呀”声，小泉惊讶了一下，继而恢复淡定，朝宋摇星指了指门外，示意两人出去说。
他跟瓢叔睡在一起，若是动静大，会把瓢叔惊醒。
自己被吓吓就好了，他可不想把瓢叔也吓着。
宋摇星本打算在屋子里谈的，毕竟她可以直接设结界，不过既然小泉要求，那便同意了，起身再度穿墙出去。
床上的小泉正慢吞吞静悄悄起身，看见这一幕，动作凝滞了一瞬，好大会儿才继续静悄悄下床，鞋也不穿，提在手里出了门，来到院子，这才把鞋穿上。
凉飕飕又硌疼的脚底板终于套上舒服的鞋子，小泉下意识压低嗓音。
在静悄悄的夜色中，并不突兀。
“你刚刚那个是什么法术，居然能直接穿进来？”
“乃是穿墙术，我现在学艺不精，只能穿透薄墙。”宋摇星谦虚道。
小泉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跟人谈论这种话题，匪夷所思又奇诡难信，总感觉带着某种眩晕的不真实感。
像场梦一样。
“那我、我能不能学？”他紧张又忐忑地提出，两只干净的大眼睛希冀地盯着她。
“你不能。”宋摇星无情打破他最美好的幻想，“修行灵法需要身具灵胎，你没有灵胎，修不了。”
少年眼中星辰般的璀璨光芒黯淡下去，宋摇星续了一句：“不过你若是想要存留法术，我倒是可以做到。”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建木。
巴掌大小的灰木，平平无奇毫无特色。
“建木有聚灵的功效，如果你确定这就是你的愿望，我会把穿墙术刻印在上面，只要按照我教导的法决，你就能引动里面的法术，达到穿墙效果。”
宋摇星松开手掌，建木从她手中漂浮出去，在两人之间轻悠悠晃动。
“以这块建木承载的特定法术，可以使用五到六次。你考虑考虑。”
小泉望着面前在空气中浮浮沉沉的木片，心中失落又澎湃。有种贪婪的欲望冲动嘶吼着，告诉他当然是选择法术！哪怕只有区区几次，如此超越人间的手段近在眼前，谁能不心动呢？
可理智死死拉扯。
告诉他不行。
脑海中划过瓢叔疲惫的神色、划过巧婶的盲眼、划过花妞脏兮兮的小小脸庞……他捏紧了拳头，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最终说出第二个选择。
“我想成为有钱人，非常非常有钱的那种！”
他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宋摇星。这个回答有些让她意外了。
两天的时间里，宋摇星不止派灵虫看过他一次，清楚知道，相比腰缠万贯，他更羡慕那些高来高去的大侠。
比如并州城街上的刀客、剑客、镖师、门派等等，他的眼中充满了向往和羡慕。但他最终放弃了自己的追求，说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选择。
“好。”
宋摇星开口。
……
钱，也就是人间的货币，分铜钱、金银、银票宝钞、玉石珠宝，或者还可以加上古玩字画、灵芝奇珍等等。
如果要非常非常有钱，那就直接给一座金山？银山？珠宝矿山？人参雪莲灵芝草山？
回去客栈的路上，宋摇星满心思都在琢磨如何达成“非常有钱”这个问题，以至于太专注，忘了并州城夜晚是有宵禁时间的，正巧被一队巡夜兵发现。
“你是何人！宵禁时间居然敢在外行走？”带甲的巡夜士兵呵斥。
触犯宵禁，轻者拘留重者问罪正法。大多数无名无姓之徒胆敢悖逆朝廷条例，都要去牢里待上一遭。
士兵们提着灯笼快速朝她而来，那灯笼上描着大大的“巡夜”二字，光芒几乎要照映到宋摇星脸上。
她恍然回神，看了他们一眼，不欲多辩解，甩了衣袖驾云雾而去。
只是云雾稍显稀薄，飞的速度没那么快，即便如此，在巡夜兵们眼中，却也只见个女子轮廓的人飞身离去，竟然直接飘到了空中，片刻间隐没于茫茫夜色没了踪影。
“……”
士兵们呆若木鸡。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是真是假，于是领队的回身询问下属：“那个人飘到天上去了？”
下属们同样震惊，眼珠子都要裂开了，呆呆地回望领队：“是、是吧？”
难以言说的寂静后，下属终于再度开口，嗓音颤抖：“大人，我们是遇到鬼，还是遇到神仙了？”
领队没有吭声，只是盯着身影隐没的黑漆漆天空怔愣，许久许久之后，才再次提起手中光芒四散的“巡夜”灯笼，“今夜之事……罢了，无论鬼神我们都要巡城，走吧。”
长官下令，下属们不得不收敛心神，继续往前方走去。
或许更值轮班后回了家，亦或者次日天亮，并州城内又会多出一条众人亲眼目睹为证的玄异故事。
云雾落在客栈房顶，雾中包裹的身影冰雪般消失，穿墙顶落到自己房屋中。
宋摇星以法术清洁一番，躺倒床上接着琢磨。
可惜她虽来人间数月，终归不如土生土长的人了解，考虑一番，决定不如明天问问曹啸虎。有了思绪念头，这才盖被入睡。
夜色消退。
次日，清晨的阳光驱逐一切黑暗。
宋摇星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和往常一般到一楼大堂吃饭，路过时候顺便敲敲曹啸虎的门。
她是灵修之人，睡眠时间不需要太久，有时候之所以睡懒觉完全是欲望作怪，宋摇星自己听之任之罢了。
而曹啸虎是江湖剑客，有练剑的习惯，只是他自己不规律，有时早上有时晚上。大概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成为天龙榜第一的原因吧。
很快曹啸虎从房里出来，来到大堂宋摇星桌子的对面。
十分疑惑：“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为了等宋摇星，练剑到凌晨，为此还被客栈里的客人咒骂，怎么压根没听见隔壁屋子开关门的声音？
昨天宋摇星从房顶下来，躺床上就睡，自然没声音。
“我亥时两刻左右回来的。”她倒是坦然自若。
曹啸虎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亥时我还在练剑……难道是练剑声音太大，没听见？”
“或许吧。”宋摇星可不打算解释，管他听不听得见。
吃饭要紧，等饭菜上来，她立即开始干饭。纳闷的曹啸虎只能自我质疑、最后敲定就是自己的问题，确定之后放下心来跟着一起干饭。
今日的菜和昨天不同，加了一道腌鱼片，吃起来独具风味。
据说是妄思湖里头原产的鱼，因为湖水清澈，故而口感鲜香。
“你昨天去找那个小乞丐，他的心愿是什么？”曹啸虎没忍住好奇，问道。
他口中的小乞丐正是小泉。
在曹啸虎眼里，小泉一家四口破破烂烂瘦骨嶙峋，和路边乞丐没什么两样。
先前跟着宋姑娘，按照那块神奇的玉牌找到耍鼠戏人的时候，他听见宋姑娘说了，她从交州跨越千里专门就是为了寻找令牌之主，帮对方完成一个心愿。
虽然后面详细聊的，他没听不知道，不过不耽搁曹啸虎清楚核心。
唯一核心点就是：完成令牌主人的愿望。
宋摇星本就打算询问他，于是直白相告：“他想要成为非常非常有钱的人——你说，如果要达成这个愿望，是不是给座金山银山宝石矿山，亦或者银票山之类？”
“……”
曹啸虎茫然地望着她。
银票都开始用“山”来做量词的吗？
“我没当过有钱人，不知道。”曹啸虎家只是普通小富，他能成就天龙榜第七，不是因为银钱砸名师教学，纯粹天资出众。
宋摇星一言难尽地看看他，摇头。
罢了，他连故事都编造的奇奇怪怪，问他不是白搭。
正巧二楼的段秀才摇着扇子，人模人样地走下来，从桌边路过，笑眯眯照常跟宋摇星问好。她顺势问了一声：“段公子，你觉得拥有什么才算是非常非常有钱的人？”
曹啸虎眼神委屈。
你跟我不是一队的吗，他都把我打成那样了，你居然还跟他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巡城兵夜遇异闻（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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