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昆仑山御剑修仙》武运昌隆

15、渔村显神迹

　　在宋摇星的再三保证下，几人勉强相信，但他们死活不同意一起上，非要宋摇星一次只能带一个，杜绝超载的可能性。

　　无奈的宋摇星只能答应。

　　化身人工云梯，反反复复送他们上去，心中感叹万千。

　　唉，山下的人真麻烦。

　　都说了摔不死的。啊不，掉不下去的。

　　……

　　夜晚的海上又是另一重风光。

　　天地间一片混沌漆黑，绵延海岸边的渔家们早就入睡，唯独孤寂的月亮高高悬挂，倾洒诸天银白色光辉。

　　陆鹞鹰毕竟年纪大，后半夜忍不住困睡着了，两个弟子用衣衫为他遮风。悬崖上海风大，连续吹极容易生病。

　　等看见弟子们的举动，反应过来的宋摇星掐了个挡风的屏障，罩子似的将四人盖住。

　　她体表看似寻常，实则有灵力淬炼，刀剑不催，区区海风状若无物。

　　不过弟子们的行径让她知晓，山下凡人大概受不了这样的狂风吹熬，尤其对方是个老头。

　　屏障需要持续性灵力输出，对宋摇星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她的目光移向海面上，涨潮奔腾呼啸的海水时不时卷起千层浪，有的浪高甚至拍打到了悬空的宝珠。

　　宝珠巍然不动，稳稳悬浮。

　　华光千尺，照耀的那一方海水都绚烂生姿。

　　光影之中围了许多鱼儿，有疑惑好奇的，有近光天性驱驰的，更有两三条胆子大的不停甩着尾巴，一次次跃上去，试图把宝珠衔入口中，吞进肚腹。

　　“本事不济，胆子不小。”

　　宋摇星托着下巴，看得饶有兴趣。

　　她的眼睛不同寻常，能窥探数百米外的纤细微毫，白天黑夜没什么差别，一切所见，皆无处遁形。

　　两个无心睡觉的弟子也在看海水。

　　海上宝珠光芒照耀，海中群鱼的影子翻涌跳跃。

　　好似一场寂静无声的伴奏。

　　又像是一场独异于人间鼎沸，着落在茫茫东海面上的传奇神话。没有人知晓，亦没有人察觉，他们就是这场神话中唯一的见证者。

　　不过这样想法可错了。

　　与此同时，东海岸边的陈家村。

　　陈家村世代居于东海边，常年打渔为生。这里的房子都与其他地方不同，除了石头木桩，外墙有时候会用海边的蚝壳筑砌。

　　蚝壳不积雨水、不怕虫蛀，中部隆起不规则碗形，片片相扣，有冬暖夏凉的功效。

　　此时有个中年男子从屋中走出，沿着海岸漫无目的走。

　　心中惆怅悲哀。

　　他叫陈满船，即将到不惑之年。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十分孝顺，家中结发老妻却病重垂危。

　　正因如此，本应美满幸福的生活，始终被头上阴云笼罩。

　　东海岸边坐落着无数渔村。

　　每年外地的大商号都会来这里收各种东海特产，外销发卖，这正是他们引以为生的一条重要渠道。

　　陈家村地处特殊，他们这片海域专产一种叫做“明珠”的鱼。这种鱼身形狭长而飘逸，尾巴和背腹两鳍若羽毛，腹中仿佛藏着明珠，能闪烁发光，吸引猎物。

　　它们外表优美，实则牙口锋利，内含剧毒。

　　被咬到的猎物往往会被麻痹后撕吃，十分凶残。

　　明珠鱼形态独特，去除毒囊后，肉质鲜美一绝，深受州府贵人追捧。

　　据说交州府著名的“十方酒楼”大厨，专门擅长做这道菜，引得各州府达官名士千里奔赴只为品尝。

　　再加上明珠鱼深藏东海，狡猾擅藏，只有经验丰富的渔人才能抓到，且由于抓捕时极易被毒牙咬伤，更增加了成本。

　　所谓物以稀为贵，此鱼被商人多番渲染，价格愈发昂贵，活鱼甚至价比千金。

　　有了需求，自然就有产业买卖。

　　明珠鱼虽然难抓、风险高，可卖的钱多。

　　陈家村三四代人抓捕此鱼，早有独特经验，对付鱼毒他们有专门的秘方解药。

　　只是毒终归是毒，长期被毒素侵染，越到最后身体腐蚀的越严重，病痛不断，且往往寿命短。

　　陈满船的妻子就是如此。

　　今年不到四十岁的她头发脱落掉光、牙齿松动，皮肤苍白毫无血色，经络关节每逢夜幕时分疼痛难忍。

　　哪怕整日用好药吊着，终究命不久矣。

　　想到结发妻子日日承受这样的痛苦，陈满船眼中不由得沁出了泪水。

　　他只是个普通的渔夫，和妻子打小青梅竹马，仍记得她十五六岁时笑语盈盈、满脸灿烂的灵动模样，可是记忆一转，却成了床铺上那个呕血不止、苍老如六七十岁的妇人。

　　海边的夜风吹来。

　　陈满船喉咙瘙痒，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体内也有积累的毒素，只是体质不同，没有妻子那么严重。

　　如今一儿一女，他其实早不想让孩子们从事这一行，可是孩子们孝顺父母，不忍心父母遭病痛折磨过苦日子，不听劝告执拗地去海中抓明珠鱼。

　　只为换取高昂的鱼钱。

　　“咳咳咳咳！”

　　陈满船肺都要咳出来了，难受得紧，正要拐弯回去，忽然看见远方海面上有什么东西闪烁。

　　他皱眉仔细望过去，一闪一闪，极其有规律。

　　海上真的有东西在闪光！

　　陈满船自小生活在东海岸，对这一带了如指掌。他将近四十年的岁月中，从未见过海上有什么能闪光不停的东西。

　　至于说明珠鱼，那就更不可能。

　　明珠鱼只有小臂长，散发的光辉仅仅照亮周边三尺地。

　　眼前的光辉分明距离极远，如此遥远的距离还能这般明亮闪烁，若是近距离观看，该是何等景象？

　　心中一惊，他突然想到了打小就听说过的海神娘娘故事。

　　海岸边流传着许多神异故事，其中有个讲的是海神娘娘。

　　传说海神娘娘掌管整个东海，海中亿万生灵都要听她调遣，若是娘娘心情好，那一日便会风平浪静，出海的渔民们得以平安归家。

　　若是心情不好，则掀起滔天洪浪，淹没所有船只。

　　因此他们东海岸许多村子都有每年三月三祭拜海神娘娘的传统。

　　难不成，这是海神娘娘显神威了？

　　愚昧的他不识得几个大字，没有读书人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神鬼之说。

　　顾不上咳嗽，陈满船连忙沿着海岸往那边去。

　　东海这边很多都是半日潮，一个太阴日两次高潮两次低潮，这会儿正值退潮，并不危险。

　　他看见光芒闪烁的时候，已经离家有一段路了，靠近礁石林那边。

　　礁石林怪石丛生，有的高达数十、数百丈，遮蔽视线。若是老实待在村中，根本看不见这处异象。

　　沿着礁石林继续走，越接近天境崖，闪光越明亮。

　　此时的男人早已气喘吁吁。

　　这段路要翻过无数巨大礁石，天黑礁石湿滑，一不留神就会跌倒撞下去，磕在坚硬的石头上，非死即伤。

　　“呼呼呼。”

　　男人喘着粗气，脚步停在天境崖下。

　　从此处望过去，前方数里外的海面上空，悬浮着一团璀璨光亮，不停地放射出阵阵霞光，犹如故事传说中神仙掌揽的绝世宝物。

　　“这是什么？”男人看痴了。

　　呆呆傻傻地望着。

　　千尺光辉照得那一块宛如白昼，随着闪光忽明忽暗，炫彩夺目。光影中无数鱼儿奋力飞跃，企图碰触百米高处的机缘。

　　男人并不知道，就在他身旁屹立的千丈天境崖上，有几个人正坐在屏障中。

　　百煅门的两个弟子看了大半夜宝珠生光，有些眼乏，和陆鹞鹰一样睡着了。

　　唯独宋摇星神采奕奕。

　　出尘的眼眸望着海面，等待鲲的回应。

　　悬崖下小小的脚步声混合在浪潮声中，依旧被她捕捉。她低头俯视过去，看见一个渔民艰难翻越礁石过来，最后扶着天境崖站稳，望着海水出神。

　　口中还喃喃呓语。

　　“这是什么？”

　　她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宝珠，回答了男人的问题：“这是洞照披霞珠。”

　　只可惜她坐在悬崖巅。

　　男人站在悬崖底。

　　风声、浪声模糊了她的回应声。

　　男人痴迷地凝视宝珠良久，直到天光微亮，又一次涨潮，浪花拍卷在他的脚上，湿润了他的裤腿和鞋子，才猛地反应过来。

　　“神乎其神。”

　　男人想起了很早之前，在县府茶楼听过说书先生口中的一个词儿，应用于此时此景正合适。

　　他依依不舍地再三回望，挂着满身清晨的湿气，趁着潮水没完全涨起来，沿着原路返回村子。

　　太阳光鱼跃而出。

　　一缕缕霸道地映照天下。

　　在白昼的光辉下，宝珠的光映衬得黯淡许多，不如夜晚那么醒目亮眼了。

　　但也仅仅只是对比，若有人能来到礁石岸眺望，即便白天，依旧能看见远方闪烁的辉芒。

　　一整个夜晚都没等到回应。

　　宋摇星颇为纳闷。

　　难道朋友真出门了？那她岂不是白来一趟。

　　若不能在东海寻到神石铸剑，第一个嘱托就完不成。除了东海，还有哪里有神石呢？

　　陆鹞鹰和两个弟子陆续醒来。

　　陆老头揉揉惺忪睡眼，见她神色清明，咦了一声：“你没睡啊？”

　　两个弟子颇为不好意思。出门前二门主交代了要主动办事，照顾好祖师和宋姑娘，按理说昨晚上应该他们看守的……

　　没想到竟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