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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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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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不是一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陆小凤才是。
但他还是主动将一看就麻烦缠身的封昧带回了万梅山庄。
不是因为他突然大发善心，也不是因为他路上磕坏了脑袋。而是因为如果他不把这个瞎子带回去，就会有更大的麻烦缠上他。
比起被迫卷入一个更大的麻烦，他更愿意在麻烦还小的时候解决它。
可惜的是，麻烦却不会乖乖听话，在适当的时候才上门打扰。
第十四个杀手倒在了马车前。
西门吹雪连轻轻吹去剑尖的血这样的动作都懒得再做，他向右侧轻轻甩了一下剑身，一连串的血珠子从剑刃上滚落。
被加强的嗅觉十分灵敏，尤其是在身体是个瞎子的情况下，这个灵敏更要增加数倍。
是以，浓烈的血腥味从马车的帘子缝之间钻进来，差点把零七四熏了个仰倒。
还好强大的忍耐力让他维持住了版本之子的体面。
西门吹雪跳上马车，挑开帘子问：“这些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封昧冷漠脸：“我怎么知道。”
身为版本之子，游戏亲儿子，剧情之中封昧的人缘其实还不错。算来算去，他真正撕破脸得罪的人，只有他的挚友——也就是玩家操控的角色。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在剧情当中，封昧的挚友只有一个。可玩家却有千千万万个。
由于端水大师上司配给他的外观系统，真的就是货真价实被淘汰下来的，性能已经大不如前。而生成马甲只是零七四给它加载的插件。
这就导致了该系统就像银河系某行星，在二十一世纪初出现的某些游戏一样，充满了不稳定性。
当然，这里指的当然不会是某碧或者某山烧烤摊。
以上其实都不重要。重点在于，封昧这个马甲在生成背景信息的时候，出了一个小小的bug。让他在江湖之中的仇家可能多了那么亿点点。
致盲状态下的封昧无法查询系统自带的游戏面板，只能呼叫外观系统绑定的仿生人工客服：“麻烦了，帮我查询一下封昧这个马甲的势力声望。”
足足三分钟后，客服才把结果直接灌输到他的脑海当中。
神水宫，仇视。金鹏王朝，仇视。青衣楼，仇视。丐帮，仇视。六扇门，仇视……
总之，除了皇宫的声望达到了友好，万梅山庄的声望保持中立。几乎所有的江湖势力，对这个马甲都是仇视的状态。
封·零七四·昧：“……”
就算是他不用自己的运算能力去推理，也能知道现在封昧这个举世皆敌的状态，绝对有他那三百三十二个前任的锅。
剧情本过后，玩家就会在封昧那里达到仇视的好感度。
只要他这三百三十二个前任当中有一半打过封昧的剧情本，按照任务者做任务满江湖交朋友的尿性，也足够bug判定封昧马甲的不受欢迎程度了。
这么一想，西门吹雪真是举世罕见的大好人啊。
零七四差点就被感动了。
虽然他与人类构造不一样，并没有人类的情绪系统。但这不妨碍他认为西门吹雪是个好人。
于是他还是对西门吹雪道：“这么看来，你果真是个大好人。”
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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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最近很忧愁。
他坐在百花楼的窗户旁边，不停地摸着自己多出来的那两撇眉毛。他坐下去又站起来，屁股不安分地在凳子上扭来扭去，整个人简直扭成了一条蛆。
还是一条大红色的蛆。
这条蛆十分大声地唉声叹气起来：“唉——”
叹气声在空气里拐了个弯，轻飘飘地落下了。没人接住。
于是第二声叹气接踵而至，并且音量更大：“唉唉唉——”
那个他想引起注意的人影依旧不为所动，仍然不紧不慢地侍弄着花草。仿佛自己的小楼里面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叫陆小凤的人似的。
于是陆小凤只能放弃用叹气声吸引对方注意的方式，转而大声抱怨起来：
“有些人啊，心里只装着他那些花花草草，对自己的朋友倒是不闻不问。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他知道只要他这么说了，那么对方就决计不会再把他撂在一边。
果然，正在侍弄花草的温润公子转过身来。
“陆小凤什么时候理会都可以，这些花草却需要定时浇水养护，”那公子道，“难道你竟然比这些花草还娇贵不成？”
陆小凤道：“我只知道花草一天不养护不会立刻枯萎。但你今天要是一天都不理会我，我可马上就要变成死小凤了。”
“你又惹了什么麻烦？”那公子问。
“在你的眼里，好像我就是个只会惹麻烦的人似的。”陆小凤整个上半身都扑在了桌子上，像是一条摊开的红色毛毛虫。
那公子并没有被他这句话影响，而是赞同地点头：“你说得很对。如果不惹麻烦，那你要么就是被人掉了包，要么就……”
他故意在话里留了个尾巴。
“要么就什么？”陆小凤果然抓住了这个尾巴。
对方意味深长：“要么就是已经变成死小凤了。”
陆小凤：“……”
陆小凤夸张地叫起来：“好你个花满楼、花七童、花七少爷！”
“一定是那猴精教坏了你，你都学会反过来调侃我了！”他继续嚷嚷。
花满楼没忍住，朗声笑起来。
陆小凤敲了敲桌子，清清嗓子，想让气氛凝重起来：“可这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麻烦！”
“可你每次招惹的麻烦，都是生死攸关的大麻烦。”花满楼走到他对面坐下，动作熟练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陆小凤本来想反驳，但是在反驳的话出口之前想了想，似乎对方说得一点都没错，还真是这样。于是他只能给自己灌了一杯茶，主动堵上自己的嘴。
他不说话了，花满楼倒是又反过来问他：“你这次招惹的麻烦，是什么样的麻烦？”
“你看起来反倒不怎么担心我，”陆小凤从桌子上撑起来，挺直了腰，“不过这次不是我招惹的麻烦，而是一个你怎么都想不到的人招惹的麻烦！”
花满楼于是很配合地继续问：“是谁？”
“是西门吹雪！”
听了这个回答，花满楼眨了眨他那双无神的眼睛。
陆小凤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就说你肯定比我还要震惊！”
毕竟无论谁都不会把麻烦这两个字，和西门吹雪联系到一起去。这个江湖上可没有多少人敢去找西门吹雪的麻烦，硬要说，西门吹雪找别人麻烦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
——毕竟一年四次，发挥稳定。
花满楼很难不赞同。
“所以我打算去一趟万梅山庄，亲眼见一见西门吹雪的麻烦。”陆小凤如此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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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说起来，西门吹雪的麻烦是一个人？”花满楼问。
他与陆小凤两个人正坐在往万梅山庄去的马车上，影影绰绰的树影在山坡上起伏，悠悠地向后退去。
现在正是残秋，不到寒梅开放的时候，也过了百花盛开的季节。
是以那些树多是光秃秃的枝桠，加上几片残存的、未来得及落地的黄叶。
然而现在是白天，也就少了几分的萧杀。
陆小凤强调：“是一个麻烦的人。”
“那你有没有提前打听过这个麻烦的人？”
陆小凤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骄傲：“你问我这就问对了，我当然打听过！”
“你打听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陆小凤理直气壮。
花满楼不说话，只是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知道陆小凤会自己忍不住先开口的。
果然，陆小凤没有等到他的疑问，只能自己接下去：“虽然我没能打听到消息，但是我有银子。所以我去问了大智大通。”
“大智大通告诉我，西门吹雪带了一个瞎子回万梅山庄。而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一共遇到了一百零八次刺杀。”
花满楼重复了一遍他所说的数字：“一百零八次？”
“你是不是也想到了青衣楼？”陆小凤道。
花满楼点头。
他的神色不是十分高兴，带了几分黯然。
青衣楼是个杀手组织，原本应该是这个江湖上最为可怕的杀手组织。一个组织如果要变得可怕，那么它不但要令人害怕、还要变得神秘。
因为未知的东西总是惹人恐惧。
青衣楼就是这样的一个杀手组织。
但是，在不久之前，这个最可怕、最神秘的杀手组织已经覆灭。
而推动并见证这个组织覆灭的人，此刻就坐在前往万梅山庄的马车里，谈论着青衣楼。
青衣楼有一百零八楼，每楼都有一百零八人。按照他们的作风，能够追杀一个人一百零八次，这的的确确是有可能的。
虽然青衣楼的头领已经死了，但谁也说不准，是不是有什么人暗中出面，重新整合了这个已经群龙无首的杀手组织。
联想到不久前刚刚尘埃落定的金鹏王朝一事，花满楼十分赞同陆小凤说西门吹雪麻烦缠身的言论。
马车的速度慢下来，最后吱呀一声停住。
万梅山庄到了。
在马车里能够听到外面不算高的说话声，但也不算太低——以习武之人的耳力来说。
说话的人根本没有要避着别人的意思。
“我说过，我的眼睛不需要治。”这个陌生的声音十分冷淡。
接着是他们熟悉的，属于西门吹雪的声音：“你的眼睛新瞎不久，如果及时救治尚有复明的可能。”
“如果救治之后视力反而大不如前，倒不如继续瞎着，”那声音接着冷淡道，“你以为你是谁，又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跟我说话？别告诉你会把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麻烦人物当作朋友。”
西门吹雪道：“我不需要太多朋友。”
“很巧，我也不需要，”那声音极其轻慢地笑了一声，“毕竟我这双眼睛，就是我曾经的挚友亲手毒瞎的。西门吹雪，我不信任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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