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安》红袖刀

4、（四）司马春秋

　　（四）司马春秋

　　题记
　　春秋无情偏有信，人不再，今非昨
　　假作真时真亦假，雾朦胧，花朦胧

　　司马春秋从还在冒着热气的浴盆中站起来，用一方白巾轻拭着身上的水珠。她的丈夫站在一旁，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是十年前成亲的。那时，她十七岁，她的丈夫却已四十岁。
　　她今年已二十七岁；她的武功在她丈夫的指点下已比十年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她丈夫曾经成名的兵器是刀。弯刀。
　　她用的却是剑。
　　她的剑已经很快；但她在江湖上却还是没有什么名气。
　　所以她选中了周宁比剑，一战扬名。
　　至于为什么要选周宁，她也不知道；这是她丈夫的主意。她对她丈夫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她虽然是个女人，却也知道大战之前必须保持很好的精力和体力；而洗澡，无疑是消除疲劳的好办法。

　　司马春秋站在镜子前梳理自己的头发。在她周围，雾气还在氤氲蒸腾。她没有穿衣服，只在肩上搭了条毛巾。
　　毛巾晃来晃去，她光滑的身体便在毛巾和雾气中若隐若现。
　　修长笔直的双腿，圆润的肩，平滑紧实的腹部，丰满高耸的胸膛。
　　几乎完美的身体。
　　周宁和那些看热闹的人到时候如果看到的并不是当年那个叱咤江湖的司马春秋，而是她这个美丽的女人，恐怕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很愉快，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的丈夫今年已经五十岁了。但他却没有显出一丝老态。
　　他的身体还很强壮，步履还很矫健，反应还很敏捷。但他已不是当年那个他；无论是杀人、救人或者害人，都已不用他亲自出手。甚至连曾经用过的名字，都已被他抛弃；他要把一切重新来过，做一些曾经做过却没有成功的事，得到昔年没有得到的一切。

　　司马春秋优雅地回头，轻声问她丈夫：“周宁一定会死在我的剑下吗？”
　　丈夫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秘无比的微笑：“他死定了。”

　　周宁此刻却正在头痛。
　　他正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
　　朱雀大街是长安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店铺一家连着一家。既有卖酒的、卖茶的、卖肉的，也有卖唱的、卖笑的、卖身的。
　　周宁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他的眉头皱得很紧。一半因为叶银枫，一半因为司马春秋。
　　他早已发现，叶银枫远不象他开始见到的那么单纯可爱。她的心思其实很深沉，有时甚至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更何况她如今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却又留下句那么奇怪的话。
　　她到底是什么人？
　　但更让周宁觉得心烦的，还是司马春秋。
　　本来，他对司马春秋的了解，恰好要比大部分人多那么一点。
　　他知道，司马春秋本是当年魔教教主的义子和高徒，是传说中的“七公主”的师兄。
　　当年魔教覆灭的时候，“七公主”全部香销玉殒，司马春秋却没有死。不仅没有死，最近好象还重出江湖了。
　　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名字似乎是“拈花微笑”——的首脑，正是他。
　　这个神秘的组织目前还并未拥有很强的实力，却已经和当年的青龙会越来越相似。
　　——这些，都是大部分江湖人不知道的。
　　周宁知道的已经很多。可他却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知道的越多，越是让他心烦意乱。
　　魔教教主传给司马春秋的得意绝技本是刀，司马春秋为什么要指名和他比剑？
　　司马春秋在江湖上早已算是前辈高人，却为什么要与他这个后辈小子比剑？
　　司马春秋是个男人，可那一纸素红笺的战书，却分明出自女人手笔。
　　江湖人约战，最重诚心，除非不会写字，战书不会由他人代笔。可如果是司马春秋亲笔，他却何时变了女人？
　　周宁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大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