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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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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吧。”
……
“哎，你听说了吗？最近王家的嫡长子死了！”
“嘿！你别说，这事儿我还真知道！”
张家村是个好地方，富庶繁华，连街上连绵不绝的算命铺子也是一番独特的特产美景。
一群看起来七老八十的神棍，美不美的咱不清楚，反倒是嘴碎子多，你若是想打听什么事，到铺子上来准没错的。
“我听说啊，那王家的少爷死得那可叫一个蹊跷！”
“哦哦！这我倒是不知道得很，话是怎么说？”
“听说是有什么东西作祟，连仵作都查不出那少爷死因！衙门里的仵作请完了，王家又出大钱请了皇宫里退下来的仵作查啊！”
“结果怎么着？”
“嗐，那还能有啥！查不出来啊！”
“什么事 ，能说给我听听吗？”温迟笑盈盈地坐在了铺子前，供给客人落座算命的位置上。
“……”两个凑着头窃窃私语的老大爷面面相觑，看向温迟，“这可是辛密之事，我等可没有乱说。”
“我懂，我懂。”温迟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从钱袋子里摸出两锭银子，啪地拍在算命铺子那杂乱的桌面上。
“公子真是个懂行人！”
温迟笑而不语。说：“过奖，过奖只是好奇那劳什子辛密之事罢了。”
“嗐，说起这个啊，那可真是奇事一桩。”长胡子的大爷神秘一笑，他摩挲摩挲自己手上架着的红手串，一副我知道料的表情，“先前说那尸体连皇宫里出来的仵作都验不出个所以然，之后这家人怎么着？他必定会去找个大仙儿啊！”
“……”温迟迟疑了一下。
“……好的，他必定会去找个大仙儿。”
温迟这样应和道。
这没道理，不，或者是说，这很有道理，传闻张家村迷信至极，封建迷信思想十分浓厚，没想到竟然迷信到这种程度。
查不出死因的尸体，不叫衙门的去查，竟然去找大仙儿？大仙能干什么，算命，卜卦，起死回生？
温迟扯了扯嘴角。
“那后来怎么着了？”
“后来？后来说起来可就吓人啦！”
“哦？怎么说？”旁边铺子的大爷凑过头来，他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短短的山羊胡子，一身大褂穿得像个说书的，但看他旗子上写的，这竟然是个看手相的。
“哟，老汪，今天出摊了？我都没注意！”正讲着吓死人的后来的大爷惊讶道，被他称为老汪的人则是一脸调侃，“是呢，光和那边的老方聊得欢，有了新人忘了旧的呗。”
“嗐，你这话说的……”
温迟：“……”
“后来怎么了？”温迟不得不打断三个人你来我往的叙旧，虽说八卦谁都爱听，但三个老头子演技上身假意调情，他是真看不下去。
他一个医生，也不愿意参与大爷们的爱恨情仇。
“啊？哦，小伙子，你听我细说啊。”爽朗的大爷谈过了自己的八卦，显然心情好了不少，连称呼都从公子变成了小伙子。
“这之后啊！更离奇了，王家先请了东街上的张先生……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隔壁摊子是个好捧哏。
“嗐！”大爷一拍桌子，比隔壁的长褂先生更有说书的那一身范儿了，“张先生给他算了好几卦，结果都是命啊！天命如此！”
“是天要他死！”
……
温迟顿了顿，不自觉摩挲了下指尖。
“王家的信了这说辞？”隔壁的大褂大爷问道。
“这哪能啊！王家虽然平常拜佛信道一样儿不落，但这可是自己大儿子！平常宠得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哪能信这？”大爷激动的又拍了一巴掌桌子，有些破旧的桌布抖了抖，簌簌落下些灰尘。
“王家铁定了不认这话，又去请了北边洛阳街的先生，可结果呢？这先生也说是天命！”
“啊？”大褂惊奇一声，“这可不得了了。”
“是不得了了，王家哪会认这？就他们平时……”大爷的声音低了低，“仗着钱多嚣张跋扈的样子……也不会认下天命这种结果。”
“再后来啊，王家前前后后找了城里最有名的十几个先生。”
“无一例外啊。”
“这大少爷，是天注定要死的。”
……
温迟离开这条风水卦象一条街，回到医馆，方坐下就松了口气，叫秋露去倒了杯茶来。
茶水里用的是他师父留下来的龙井，虽然温迟对茶叶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但凡是他师父用的，没一样是次的。
至于秋露，则是他这两天捡来的小丫头。
那天在夏府，看她孤苦伶仃的——主要是端茶倒水真的利索——便要了人过来煮煮茶。
在山上生活十几年，打猎缝衣做饭梳头样样精通，可唯独煮茶，被他师父骂是世界上最没天赋的煮茶人。
最没天赋的煮茶人抿了口茶，舒坦地叹了口气。
“秋露，店里重新开门吧，医馆就该有医馆的样子嘛，不能总闭着门。”温迟惬意地躺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还拈着茶杯。
“那也是看您出门去了才关的门。”秋露不怎么怕这个新主子，她刚来这里温迟就归还了她的卖身契，只说以后按月给钱，不论什么主仆了。
再者说温迟长得有些清冷，却很是爱笑，笑起来便让人由心觉得亲切。
比起王家，这总归是个舒心人。
“好好，”温迟轻笑，“那便先去开门吧，我一会儿就到前面去。”
“好嘞。”
秋露应了声，去前边的铺子开了门。这铺子是连着院子的，铺面后头是个不小的院儿，另外还有几间厢房，比不得温迟以前的住所，但也算不错了。
“……”
“王家啊……”
半晌，屋中传出一声轻飘飘的呢喃。
……
“哎哎，老范啊，这之后怎么样了？”
穿大褂的大爷算完一位小姐的手相，看着那姑娘婷婷袅袅地走了，转过头问那之前讲辛密之事的姓范的大爷。
“什么事儿？”
“就王家那事儿。”
“那还能咋的了。”范大爷捋捋自己胡子，身上一股子江湖骗子的沧桑气息，“早挑了吉日下葬了，还能等着尸体腐烂不成？虽有请来的仙师以仙法相护，但也护不了多久呐。”
“这就下葬了？”
大褂指节敲了敲桌面，“也不找凶手了？”
“哪有什么凶手。”范先生坐在自己铺子上，抖了抖写着算命卜卦的旗，说道，“那头先，王家的大少爷不过是吹了风，尝尝咳嗽几声罢了，请了个医生啊大夫什么的过来，只摸了摸脉，连药都没开！”
“你说，还有谁能害得了他？”
“那……医生？”大褂迟疑。
“听说是个外来的，看着还挺年轻。”范大爷神神秘秘的说道，“传闻他穿着华贵，医术精湛，长得更是俊美得不寻常，戴着个凤凰尾巴似的发饰……”
“……”范大爷顿了一下，“怎么……感觉很像刚才那位公子？”
“……”
三个人面面相觑。
“但听说只是摸了个脉就走了……总不能这也死人吧？”范大爷迟疑。
“……”
再度互相瞅瞅。
“你们……”
“众位……”
“话说……”
三人同时开口，互相看了几眼，最终，身担重任的范大爷开了金口。
“有没有听说过……那个杀手？”
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背后发凉。
那个传闻中的冷血杀手……只接单子杀人，却一次都未曾失手过。据说被他杀掉的人都查不出死因。
那王家……
……
不可深思。
过了大半年，温迟的医馆生意愈发繁荣——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公子。”秋露掠过院子，急匆匆地走进后边儿的厢房，看着还在榻上看闲书的温迟，向来性格祥和的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把温迟的画本子抢走了。
“公子！！”
“嗯？”温迟叹了口气，无奈地起身，坐在榻上看着这姑娘。
“再不好好经营，医馆就要倒闭了！”秋露很生气地说道，她双手叉腰，眉头微皱，气势汹汹，“这一批药材放太久又发潮了！您就不想想怎么办吗！”
“那就再进一批？”温迟歪歪头，很是无辜。
秋露：“……”
秋露气得柳眉倒竖，一把把话本子拍在一边的桌子上，说道：“再多的钱也不够您这样作作呀！”
“我有在挣钱啊。”温迟很委屈。
“药都卖不出去？！”
“诺。”温迟掏出来一把银票。
秋露：“…………”
你不对劲。
她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这一摞——是的，一摞银票，颤抖地一张一张数过去，颤抖地计算了一共有多少钱。
“你……哪，哪来的……”
秋露惊得连敬语都忘了用。
“这……这么多……”
“啊，就是出诊的时候的酬金呀。”温迟捡回来自己的话本子，拍了拍上面被秋露捏出来的褶皱，惋惜地说道，“可惜已经花掉一半啦，之后还要再去出诊挣回来呢。”
“出，出诊……”
秋露想起自家公子去一次哪家，哪家就要死人的各种事件，眼前一黑，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家公子，职业似乎不一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