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星》银河系老大哥

4、限定外观的必要性

　　杜笙对着房间内的落地镜，抬起自己的右手，镜面清晰的映出手腕上的每一条细纹。
　　那只手又移到了头顶的正上方，然后缓慢的按了按脑袋。

　　按照她的教育系统所说，那她的手腕和大脑各植入了一枚纳米级的生物芯片，叫作“全民智能信息芯片”。

　　2198年列入联盟公民计划，从这一年开始，联盟下出生的每一位登记在网的婴幼儿，必须植入生物信息芯片。
　　它从一开始的、单纯的、无法通过非法手段丢失的身份信息证明——
　　到24世纪的现在，已经迭代到两枚纳米级别的生物芯片，功能包括但不限于，生物芯片传递神经电讯号，连接的系统可以直接与你在大脑内对话。

　　忽略掉关于人工智能的一系列法律和伦理问题。
　　“全民智能信息芯片”倒是一直朝着“想你所想，竭尽所能，为你所用”的口号迭代更新。

　　你说什么？会有反骨仔拒绝植入这个芯片，反正任何一个正常的、24世纪的现代人，不会干这个事情。

　　杜笙对着镜子，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

　　十分钟之后，杜笙把系统又给打开了。

　　“昆仑星隶属于联盟第六区，位于猎户座悬臂——拉尼娜带——K067星团——黄云系，是一颗岩质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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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联盟36颗行星中，距离非西罗尼亚地区、西赛尔共同执政联盟区，迁跃点距离最近。

　　昆仑星拥有两颗卫星。

　　昆仑星与它的天然卫星，两者近地点距离28万千米，迁跃船看动力能源，到达时间半小时到2小时不等。

　　这颗天然卫星被命名为原铯卫星，卫星代号铯A——2.0，听上去就很贵，是不是？
　　因为原铯卫星拥有现如今全人类已知发现的星球中，价值最高、探测面积最第二大的矿场资源，铯X矿。

　　昆仑星的第二颗卫星，是一颗人造卫星——昆仑卫。
　　按今天晚上的天气预测来看，你在房间的阳台上就能清晰看到一个椭圆球体，球体上明亮的部分，就是昆仑卫太空中璀璨巨大的堡垒身躯——”

　　杜笙打断：“为什么这颗星球要叫做昆仑星？”

　　系统回答道：“为了纪念地球星上的一条山脉，它的名字也叫昆仑。”

　　杜笙：“……”
　　杜笙沉默了一会儿，教育辅助系统很有眼色的停止播放。

　　杜笙揉了揉学了两小时而昏胀的脑袋，退出学习频道，没有让系统帮忙，自己开始随意逛虚拟屏上的其它区域板块。

　　“哈喽，我是罗罗～”
　　“今天一起去探险吧～”

　　一个笑容可掬的小胖墩骑着一个她看不懂的车冲她挥手。

　　“这是什么？”不知道翻到什么的杜笙问。

　　系统：“《罗罗历险记》，这是0-5岁幼儿科普连续剧集。”

　　杜笙面无表情地看了起来。

　　在观看了十分钟之后，不得不说，这就是她现在需要的——

　　内容讲的是一个呱呱落地的小男孩陈罗，他眼中每天的世界，当然，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科普。

　　对杜笙来说，她可以当科幻片看，不至于那么无聊枯燥。

　　杜笙一路拉倍速，部分片段正常倍速，并且反复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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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墩陈罗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舱外闪烁的无数瑰丽星辰，激动问：“妈妈，好漂亮啊！”

　　“嗯嗯，妈妈也觉得宇宙很美。”

　　“哇！妈妈，我们是要去哪里啊？妈妈。”

　　“我们要去地球母星啊。”

　　“地球母星是什么呀？”

　　“嗯，让我想想，”妈妈把罗罗搂进自己的怀里，“地球也是一颗星球，离我们很远很远，距离中央星启明有36万光年，它是我们人类文明的摇篮，它还很美很美，是一颗蓝色的星球。”

　　“罗罗，你开不开心？”

　　“开心～妈妈，要坐多久的船呀？”

　　“两个月啊罗罗。”

　　“好久好久啊！”

　　“当人类第一次从地球到踏上启明星的地面，花了120年。现在，乘坐最新型号长宇航迁跃飞船，从东联盟的中央星启明重返地球，只需要2个月的时间。
　　不久了罗罗。”

　　杜笙再次恍惚。

　　杜笙打开虚拟屏幕，搜索昆仑星怎么去地球。

　　该死的搜索页面，24世纪了怎么各种广告信息还是那么多——

　　教育系统的电子合成音响起，“需要我为你锁定最优路线吗？”

　　“……需要。”杜笙忍不住说：“谢谢，你还挺能干。”

　　“不用谢，对我来说，这很简单。”

　　杜笙：“……”
　　大概就是有你，所以搜索页面广告还是那么多。

　　杜笙又开始搜“从昆仑星到地球最少要花多少钱”。
　　无数相关信息被她滑过，杜笙看的眼花缭乱。

　　充满少年感的电子音又响起，“需要我为你锁定三个最低价格路线吗？”

　　杜笙无言以对：“……可以。”

　　杜笙扫过价格，最低16800星币。

　　杜笙开口问：“我账户里有多少钱？”

　　“30星币。”
　　虚拟屏上随即跳出账户名片，杜笙点进去，孤零零的数字30，看着简直让人无比心酸。

　　杜笙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喃喃道：“我想出去看看。”

　　系统没有说话。
　　杜笙当然知道，除非你提出问题，或者你的行为出现问题，系统才会出声。

　　杜笙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门，穿过客厅、走廊，打开门，跑了出去。

　　电梯里空无一人——

　　“叮”——的一声脆响，杜笙冲出电梯门，飞快穿过一尘不染的大厅。

　　杜笙站在广场台阶上，头顶的卫星椭圆的轮廓低垂在云层上，远处空中空轨在光带之间穿梭，三三两两的人群四散在广场上。

　　世界的真实让杜笙恍惚了一下。

　　杜笙乘坐1005号空轨半小时，来到D区的和平广场，这里是昆仑星唯一一个可以前往星系的宇宙港口。

　　杜笙的双脚踩在和平广场的地面上，正对着广场中央矗立的巨大银黑色石碑。

　　一面白色的钟表悬挂在石碑最上方。

　　“现在为你报时，”似曾相识的黑长直少女出现——
　　她的手指轻点在白色钟表上，那一瞬间指尖泛起星光点点——
　　这场景让她恍如在梦中。

　　“坐标时间20年7月18日，上午11时整。
　　祝你一天生活愉快。”

　　白色的钟表像一阵烟一样消散，巨大的虚拟人影穿过石碑，穿过黑蓝色大楼，走向远方，消失不见。

　　杜笙回过神来，吐一口气，直奔圆弧形的建筑。

　　虽然没有钱，杜笙还是站在了全身圆溜溜的售票机器人面前。

　　系统：“你无法买票。”

　　杜笙无视系统，丝毫没有口袋空空的羞愧，反正她问一下又怎么了？

　　智能售票机器人：“未成年人请在监护人的陪伴下、或者许可下进行长迁跃点旅行。”

　　杜笙：“……”

　　“现在紧急插播一条讯息，”
　　一位面容英俊、西装革履的播报员出现在大厅屏幕上，声音穿透整个广场——
　　“受云涡射线风暴影响，东风F-X号系列迁跃飞船停飞。月相-XL系列迁跃飞船正常使用。
　　天穹一号十五分钟后开启Ⅱ级模式，绿洲九区将遭遇强降温，持续时间半小时。
　　请各位群众安全有续进入地面建筑或其它安全设施，避免无防护暴露野外，请注意保护您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

　　智能机器人客服处“呼啦啦”一下涌过来许多人。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挤在前面出不去的杜笙：“……”

　　“风暴什么时候结束？”

　　“我的车还有五分钟后就出发了，东风系列就不能走吗？不行？！
　　你们为什么不把型号都换成月相系列？！”

　　“啊？我真的有事情，飞行器还有的租吗？”
　　“……”

　　前面的人不断离开，周围的声音渐渐从嘈杂变得安静。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可以选择在这里等待，也可以选择乘坐下一班空轨离开。”

　　杜笙选择跟着一小部分人返回广场。

　　笼盖天空的黄色云海肉眼可见的变暗，变成墨水一样的黑蓝色。

　　数十辆空轨平稳地停靠在站台，杜笙跟在人群后面上了空轨。

　　车窗上凝结了一层白雾，窗外的场景变得朦胧起来。

　　一小时后，杜笙又回到了家。
　　电子音欢快道：“欢迎回家！”
　　客厅里的人和房间里的人都探出脑袋，“笙笙，你出去啦？”
　　杜笙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一句话没说，风一样的卷进房间。

　　杜笙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很难受。

　　杜笙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对着天花板问：“你为什么不能改外观和声音呢？”

　　天花板出现一个立体方块投影：“个别化教育辅助系统属于Ⅷ级管理，配置虚拟人像系统和人声系统，属于违法行为。”

　　杜笙：“为什么违法呢？”

　　系统：“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伦理问题。我只是你的科技助手，我的任务是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杜笙表示没听懂。

　　系统向她推了几篇很久之前的社会新闻。

　　杜笙带着疑问和好奇点进去看完了——
　　然后在视频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系统，美丽的人像和动听的声音，杜笙一瞬间福灵心至。
　　果然，不少人真的产生了……过多的感情。

　　嗯，杜笙理解了，这方块和电子合成音确实有助于区别虚假和真实的界限。